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大脑中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着我,我的四肢像是被提起了线的木偶一样被操控了。等这个声音消失的时候,我的手已经变成了利爪,从对方的胸膛里将心取了出来。
那种鲜活的生命被自己攥在手里捏爆的感觉并不好受,喷洒出来的血液溅得我满手满脸都是,粘腻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入目的画面满是鲜红的颜色。
鸡皮疙瘩爬上了我的胳臂,思维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
他的心脏还在我的掌中跳跃,刚刚离开人体的器官并不会马上失去活性,我捏着任务对象的心脏就这么愣愣地站在原地。
“瞳,”伸过来的那只手从我拖着物体的掌中将心脏拿走,伊路米带着我在任务对象的老板椅上坐了下来:“你先休息下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战斗的过程中我已经记不得伊路米跟我说雇主要求做的像个意外事故这回事了,被挖了心的尸体怎么看都不像是‘意外’造成的死亡。
我坐在凳子上看着杀手先生布置案发现场,看着伊路米把心脏又给尸体放了回去,然后把尸体拎到打开的窗户边,一抬手扔了下去。
这里是三十六楼……扔下去肯定血肉模糊了,但是任务对象的那颗心脏不会再掉出来吗?
杀手先生切朝我走了过来。
我看着他发愣,伊路米扯了几张办公桌上的纸巾,先是给我擦手上的血迹,接着给我擦脸。
一点一点捏着纸巾从我的眼角眉梢划过去。
我的疑问太多,却在伊路米全神贯注的动作下噤了声。
……只要听他的就可以了……
……只要听他的就可以了……
他轻柔地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玻璃制品,而且相当有耐心地沿着我的唇纹划到嘴角。
伊路米无神的眼睛凝视着我,嘴唇蠕动了下,我以为他会指出这次任务哪里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没想到他说:“做得很好,瞳,如果下次注意一点,做的更干净一点,别把血溅到自己身上就更好了。”
我有些结巴:“可、可是……我不记得要做成意外了……还要让你扫尾……”
“凡事都有第一次不是吗?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有心理压力,但是没关系,瞳,你已经完成了我的期待,接下来我们去放松一下吧,去打桌球怎么样?”
“我不会打桌球……”
“我会教你的,”伊路米扬了扬嘴角,露出了一个愉悦又有点恐怖的笑来:“所有的一切我都会教你的。”
~~to be continued~~
第29章 第二十九颗钉子
◎“瞳,过来。”◎
Paragraph 29
>>> Paragraph 29
我皱了皱鼻子,总觉得还是能闻到身上的血迹干涸后带来的铁锈味。
这味道在指甲,在人中,甚至分散在空气里,刺激得我的鼻粘膜无时无刻都在发痒。
我打了好几个喷嚏,跟伊路米说要去洗手洗脸,明明双手在水龙头下冲刷下去的水都是透明清澈的,我却依旧觉得难闻。
我在洗手间磨磨蹭蹭了许久,一直洗到指头的皮肤都变得皱巴巴了还在过水。
在洗手间外等我的伊路米不知道是不是不耐烦了,也不管他的性别是不能上女厕所的就堂而皇之地进来了。
马桶抽水的声音过后有女人解决完生理问题后推开隔间的门,她在看见伊路米后呆了一秒钟,视线从头到脚审视了他几眼,嘀咕了几句在水池这边洗了手就出去了。
要是平时的我一定要吐槽这是什么眼神啊,就算杀手先生长得再像女的,就看伊路米这身高和手臂的肌肉量也能分辨出他是雄的啊,可是我现在没这个多余的心思了。
‘哗啦啦’的流水从台盆中间打开着的翻水板里淌下去,下水管道一直‘咕咚咕咚’响。
伊路米关了水龙头,捧着我湿淋淋的手甩了甩,直接按在了他的衣服上。
我:“?”
指尖的水分停留在伊路米胸膛的衣襟上,一滴一滴圆润的水珠被吸水的布料收干,他的衣服漫开一小片无规则的水渍。
“已经洗得很干净了,瞳,你的脸和手都很干净,”伊路米捏了捏我的手指:“现在,别想那些了。”
……
―――――――――――――――――――――――
……
刚执行完任务就去打桌球,这种放松方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缓解我的心理压力,不过算了,反正我现在也不想一个人待着,去哪儿都行。
伊路米之前给我的六芒星无线电都没用上,我想还给他:“接下来还有两个任务你也会跟在我后面的吧伊路米?那这个还给你吧,毕竟是你们家的联络工具,给我也没什么用。”
杀手先生没接,说以后我还会用得着的。
我就纳闷了,一共才三个任务伊路米都会看着我做完,谨防我有危险或是我没成功让任务对象从站着的状态变成躺着的死尸,为什么我要留着这个无线电啊?我又没入职揍敌客家当一个纯正的杀手。
我说:“那我等全部做完了再还给你。”
他不可置否。
伊路米带我去了一个高档的台球俱乐部,他还有会员卡,但是出示的卡片上照片不是他的,是一个红发金眸的帅哥。
服务员领我们到VIP包厢。
包厢很大,正中间摆着一张十二尺的落袋台球桌,两张双人沙发靠在墙边,角落里还有一台小型的自动贩卖机。
这么大地适合朋友聚会或者公司团建,大家一起吃吃东西喝喝饮料噶噶三湖,就我们两个人来打一点都不热闹,不过大厅太吵了,而且别人的会员卡不蹭白不蹭。
冷色调的单色墙纸不会太过花哨,用了法灯光槽的光显得温馨又不晃眼,天花板做了一个三层的叠级吊顶,阶梯状的排列配上银河的装饰科幻感十足。
“有需要的话请您按铃呼叫我。”
服务员小哥走了,我问伊路米:“照片上的人是你易容的吗?”
前台小姐都不核对一下相貌的吗……要是一个人办了会员卡借给他所有认识的人来玩,那这家台球俱乐部要损失多少会员费啊!要是聪明一点的人拿去二手平台卖会员呢?借出去一次收多少多少戒尼,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怎么说也能赚几笔了。
他说:“不是。”
……难道是杀手先生的朋友?可想到上次我说要跟新交的朋友们一起吃排队吃甜品,伊路米还说朋友有什么用只会拖后腿,我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琢磨着是谁跟伊路米关系这么好借他会员卡啊,总不见得是他执行完任务后搜刮了尸体捡的吧?
我面带疑惑地瞅他。
伊路米正在拿巧克粉擦台球杆的皮头:“你对照片上的人很感兴趣吗瞳?”
“虽然长得挺帅的……但是我对你们俩的关系更好奇一点。”
“帅?”杀手先生对我前半句话里的形容词咬了个重音,好像不太服气的样子。
难得听到伊路米说话还有个转音的,他居然还会在意他借会员卡的‘兄弟’长得比他帅啊?
我觉着新奇,尝试伸出一脚在杀手先生的底线试探:“是啊超帅的!照片上的丹凤眼很迷人诶!”
“哦,是吗?”他语气平平地反问,身上的气压却骤然变低了,连同整个房间的气温都下降了。
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但还是帅不过你!你是我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帅的男人了!”
伊路米瞥向我,冷淡的目光里参杂着一丝探究的味道。
为了加强我语言的真实性,我咧开嘴角对杀手先生扬起个大大的笑脸:“你最好看了!”
伊路米‘嗯’了一声收回了视线。
我松了口气。
说实话伊路米帅是帅,肤白貌美鼻子又挺,下颚角跟刀削一样立体,头发长度我打车来回估计都要两千戒尼,但完全长得不在我的点上……
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帅的男人是坂本君!一直都是坂本君!刚刚是为了自己的处境不得已撒谎的!就算被坂本君知道他肯定也会原谅我的!
像杀手先生这种偏阴柔的类型我觉得基佬应该会比较喜欢。
……该不会照片上的男人就是伊路米的基友吧!
我惊奇地眨了眨眼,投向杀手先生的目光也带了抹了然。
这样就可以解释得通了嘛,一直找不到女朋友是因为伊路米找的是男朋友!所以我夸对方卖相不错他还吃醋了!
看我发现了什么秘密!
台球杆准备好了,伊路米朝我勾了勾手,清馨的光线洒落下来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的侧脸勾勒地依如希腊的神一样清泠如玉,连那两片少寡的嘴唇说出来的话也温和了些许:“瞳,过来。”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晚点还有一章,被怀疑性取向的大哥对瞳妹发动了黏糊糊攻击
第30章 第三十颗钉子
◎“我就好好证明一下吧。”◎
Paragraph 30
>>> Paragraph 30
伊路米总能猜得出来我在想什么,还一猜一个准,千万别被这个基佬看出来我已经知道他的秘辛了,不然一气之下把我杀人灭口怎么办?
我调整了下脸部肌肉朝杀手先生尽量自然地挪了过去。
我觉得我表现的非常稀松平常,伊路米好像也没发现的样子,应该无碍。要是他发现了高低也得BB我两句探查情报,再者就是他被我知道了性取向也无所谓。
不过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因为我装得超好!
伊路米微弯了左腿的膝盖,做了个标准的打台球站姿:“初学者就学最简单的姿势和手架吧。先看你准备打哪个球,右脚踩在进球线上,上半身以桌子为平线形成一个直角……”
台球桌四个角袋两个中袋,以撞击母球将别的球击落球袋母球还在桌上即为进球,开球后无球落袋就要换人打,打还要按球的顺序打,规则好多,我连斯诺克和九球的玩法都听不明白。
什么指定球袋、重置球、自由击球权、线后自由球,每个小类里面还要分小小类别,犯规也有好多种,伊路米本来讲话就容易让人脑仁痛,一大堆的专业名词从他嘴里蹦出来我更头晕脑胀了。
还要分对方的球己方的球,光是母球贴库的距离就能分出好几种击球姿势和手架,天啦撸!我又不是要打职业台球拿奖项!我能不能打得进球袋还是个问题呢!
说好来放松又变成教学了!
伊路米一边讲解一边击球示范,给我展示了一把什么叫一杆清台。揍敌客家不愧是豪门,家大业大什么都教十项全能,酷炫是酷炫,就是……头好晕啊……
我面对好为人师的杀手先生脸拉长得跟根苦瓜似的,这么多讲究一下子怎么学得会啊?
伊路米看了我一会儿,说只要用白球把别的球击落就行了。
嘿嘿,那简单了很多啊,应该很容易吧!
他拿着三角框将台球摆好,我握着球杆按照伊路米刚才教的依葫芦画瓢先摆姿势。
会不会是其次的,pose先帅成跟他一样的。
五指张开,手背拱起来一丢丢,掌心不要贴住桌面,大拇指和食指并拢,右手肘和杆子差不多折成一个九十度角,然后瞄准白球的中心点……
“啪啪。”
白色的母球向前滚动,没有撞到我想要打的六号红球,而是跳了起来撞到了旁边的五号球。
母球在绿色的台尼上绕过剩余的彩球,在角袋的边缘左右撞击了库边几下,落进了袋里。
我:“……”
安慰自己是新手开球失误很正常,首要目标是能用母球打中别的球。
努力了二十分钟,这个小目标是完成了,但是落袋的只有白球没有彩球,技术菜得令人发指,跟杀手先生起初一直进球的高水准形成鲜明的对比。
越是打不中心里越是烦躁,别说精神上让我放松了,我不精神绷得更紧就算好的了。
我发脾气说筒灯和吊顶一起开着太亮了,可是从一进这个包厢就这样开着了;又说杆子不好用,皮头摩擦力不够,我瞄准了还打滑,最后推脱说口渴,想要喝可乐。
伊路米没说什么,去把筒灯关了后投了硬币给我买了一罐可乐。
冰镇的气泡饮料浸润了隐隐有了上火苗头的嗓子,舒爽地让我大哈了一口气:“谢谢你伊路米!感觉好多了!”
杀手先生不解地看过来:“喝一罐可乐就心情好了?”
“好了百分之二十吧,要是你能带我去吃顿大餐我会心情更好,都说民以食为天嘛。而且我又打不来台球,”我咕哝着:“就算你说了打法,教了很多理论知识,我也很难化为己用……”
他示范的时候看台球的角度能跟我一个站在旁边的人看球的角度一样吗?对我来说更像炫技。
但是我又不能说‘老师’不好,于是只能怪自己让‘老师’教不会。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伊路米心领意会地站起身,抽走我手里已经被我闷完的可乐罐头抛向角落。
易拉罐在空中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准确无误地掉进了垃圾桶。
伊路米拉着浑身充满抗拒的我走到台球桌边,将球杆塞给我:“再试一次。”
“我不想打了。”
“半途而废可不是好孩子。”
他黑色的猫瞳注视着我,寡淡的声线里却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压抑。
呜呜……这种被家长盯着要用功念书的感觉好讨厌啊,难怪糜稽这么怕他大哥……
请我喝可乐的那点好瞬间被我扔到了九霄云外,我握着球杆重新趴下来,这绿油油的桌面真是让人心烦。
我将球杆的撞头对准了母球,身旁的伊路米不知道在干什么手臂在我眼角能瞥到的地方飞速晃动了几下。
想着随便拿白球撞哪个球都无所谓了,我都不想玩这个了,只要让伊路米再看看我确实是没打台球的天赋就行了。
可是刚想推动球杆,背后就有一个炙热的胸膛贴了上来。握杆的右手也覆上来了另外一只大手,完全将我的手包在了他的掌心里。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想将自己跟这个怀抱隔开,伊路米的左手同步抚上了我的腕骨,按住了我的手背。
他的双臂宛如螃蟹的钳子一样将我牢牢扣住,铺天盖地属于他的气息像是蜘蛛吐出来的蛛丝,密密麻麻地结成了一张网,将我笼罩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
就算是我再脱线也感觉到了这个姿势不太对劲,教打台球是这样教的吗?是不是亲密过头了……
“手架怎么还不如上一局摆的好?别把手指合在一起,瞳。”
伊路米掰开我放在绿油油桌面上的五根手指,一根一根给我摆好位置,又低下头来,将下颚靠在我的肩膀上:“高杆击球母球会向前,中杆击球会定在原地,低杆会退回,不是球落入球袋就结束了,还要控制母球的定点方便打下一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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