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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顺两只手扣住萧章的后腰，将她整个人微微托起，离开地面，她的嘴唇被送到自己的唇边，茅顺毫不迟疑的低头吻住，唇舌成为他情绪的信使，传递着最直白的欲望。
太怀念这种唇齿相依的感觉，所谓食髓知味，他已经忘不掉这种感觉，无数次在梦中回忆，醒来心事一片泥泞。
上次在她卧室的拥吻，让茅顺领悟其中要领，不再莽撞，不再着急，他渐渐寻找到她的节奏，带着她顺应情感和呼吸。
再次松开萧章，怀中的女人险些没站住，“茅顺，你会后悔的！”
茅顺只是放她落地，并没松开怀抱。
“萧章，你听你这话，像不像那渣男动手之前，虚伪的劝告？”
“你对渣男挺了解？”萧章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他的眼里，此时全都是自己。
“不了解，不过我们倒是可以探讨探讨。”
“探讨什么？后悔还是渣男？”
“你觉得我会因为什么后悔？在什么时候后悔？”
萧章还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茅顺的提问让她认真思考起来。
“你总有一天会遇到更喜欢的年轻女孩，后悔跟我在一起。”
“那就到时候再分手嘛，谁谈恋爱都可能会分手啊！”
“那我岂不是会很伤心？”
“你找个小鲜肉谈恋爱，然后小鲜肉不靠谱分手，怎么想都是你赚了吧！即远离了渣男，又拥有过小鲜肉。”
萧章竟然觉得有几分歪道理！
“可是，万一到时候我年纪大了，找不到下一个怎么办？不就变成又老又丑的可怜老太婆？”萧章抛出新难题。
“你跟谁在一起，都有可能年纪大了分开，这跟是不是我没有必然联系，换句话说，风险并没有因为是我而增大！反而可能因为我初恋就是你，我会更加珍惜，风险降低很多！”
欸？好像也说得通！
茅顺把思考人生的萧章紧紧搂过来，“你看，你总默认我会喜欢上别人，我会后悔，我会离开，可这都是假设，而判断假设成立还是不成立，是需要论证的，你得给自己论证的机会，说不定我这人特别靠谱呢？”
完，萧章被洗脑了！
萧章说不出来话，所有的思考都局限在茅顺画出的框架中。
茅顺的大手轻轻抚摸着萧章的后背，像是安抚一只受惊的动物。
茅顺说：“同样的假设也可以反推到你身上，万一你跟我在一起之后，突然遇到一个你特别喜欢的男人，你也可以跟我分手，到时候我也会很伤心……但是，回到命题起点，难道因为害怕受到伤害，就要从源头拒绝一段感情吗？”
怎么办？竟然越听越又道理！
洗脑还在继续，“萧章，你是喜欢我的，只是你没发现而已！你很喜欢我，看不到我你会想我，看到某样东西会想到我，吃到某样东西会想到我，晚上做梦会梦到我，甚至在我怀里，你也在想我……对不对？”
糟糕！他说得怎么好像有点对？！
“你怕别人说咱俩不合适，但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合适不合适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相处很愉快不是吗？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开心？她们其实是在羡慕你，羡慕你能够吸引我这样的男生，所以根本不用在乎别人怎么说，活给自己看，怎么高兴怎么来！记得吗？这句话还是你说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萧章不记得了。
茅顺放开她，学着她当初的样子，拿起一个笔代替鸭脖子，“你那天对向晚说的，‘我就不跟自己找别扭，咋开心咋活，想和谁好，就和谁好’！记得吗？这还弄上了辣椒油，后来还是我给你洗的衣服。”
啊！萧章想起来了自己的醉话，茅顺学得有板有眼，语气都和她一模一样。
茅顺的手指在曾经弄到辣椒油的地方打转，本来是帮她回忆，结果茅顺上了瘾，手指头在她空荡荡的领口轻轻划动，挠得萧章心痒痒。
“我们试试吧？萧章。”茅顺的话响在耳畔，像是隔着一道虚空的门一样，忽远忽近。
这是他的新紧箍咒吗？萧章觉得自己有些耳鸣。她推开了茅顺，强制的停止了茅顺的洗脑和所有接触。
“你别再说话了，你好像个洗脑大师。”祈祷这孩子将来别干传销，容易把组织反洗！
“我只是把你心里话说出来，你自己不敢承认而已。”
萧章扯了扯耳朵，耳鸣并未停止。
“后天我过生日，你答应过陪我吃饭，到时候我会再问你，你想好答案。”
萧章尽量走得潇洒一点，但是脚步依然有些踉跄，搞不好是缺氧了，不应该纵容他亲那么久。
穿着茅顺 44 号的大拖鞋上了楼，萧章瘫坐在门口的换鞋凳上，耳鸣始终没用停止，紧箍咒也是……
等等！不是劝他的吗？怎么变成他劝我！
姥姥是两个小时之后回来的，进屋之前竟然还敲了敲门，茅顺看了直想笑。
“萧章跟你说什么没？”
“劝我别气你！”
姥姥点点头，多说怕茅顺逆反，她这个姥姥当得真是如履薄冰。
茅顺生日这天，凌晨就下起了大雨，妈妈和爸爸中午从市里赶来，带了个大生日蛋糕，进屋就看到超级大一捧鲜红的玫瑰花，妈妈一脸诧异地看着姥姥，姥姥挤眼睛，示意她别发火。
中午一家人吃了一顿饭，饭桌上气氛依然很紧张，为了让这个生日不至于太糟糕，每个人都选择了避而不谈。吃过午饭，他们还要各自回单位工作，临走时候，妈妈回头看了一眼那抹鲜红色的挑衅。
萧章从早上就开始焦虑，这种焦虑好多年都没有过，上次还是前男友疑似出轨的时候，窗外的雨下得压抑，萧章觉得胸闷，顾不得潮气，把窗户全部打开，勉强呼吸。
茅顺一直没有消息，也没说什么时候来，也没说去哪吃，像是个看不到倒计时的炸弹，只能听着嘀嘀嘀响，可能随时爆炸。早上吃了个面包，中午没吃，下午四点萧章饿得肚子叫，泡面刚倒完开水，敲门声就传来，萧章紧张的筷子掉在了地上，也没心情捡，先去门口开门。
她把手按在门把手上，心里十分忐忑，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总之有点不受控。
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薛定谔的大门，茅顺端着个生日蛋糕站在门口。
两人对视了一会，茅顺先开了口，“挺沉的！”
萧章欠身，放他进来。
茅顺的狗鼻子一下就闻出了泡面的味道，“你怎么还吃上泡面了？”
“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我饿了！”
茅顺放下蛋糕，捡起地上的筷子，到水池洗干净。
“等我等着急了啊？”满脸的骄傲之相。
萧章没搭理他，看了看蛋糕，“我没给你买蛋糕，也没准备礼物。”
“蛋糕、礼物我都自带，不敢劳烦您。”茅顺从蛋糕盒子底下抽出一个薄薄的快递文件袋，递到萧章面前。
萧章打开，发现竟然是一个设计十分精美的录取通知书，赶忙打开仔细看，首都体育大学运动训练专业。
他真的考上了！
萧章尖叫了起来，跟当年她收到自己录取通知书一样兴奋。
“这得感谢你，要不真考不上！”
“是你自己考的，是你厉害。”萧章抱住茅顺，“恭喜你，愿望成真。”
“我的愿望还没成真呢……”茅顺也曲臂抱住了坠在自己胸前的萧章。
“我们叫上向晚泰山，还有你同学一起庆祝一下，姐请客。”萧章转移了话题，根本不给他往下说的机会。
“改天吧，今天你答应我跟我单独吃饭的。”说完茅顺拿出两只手的食指靠了靠，然后自己纠正说：不对！然后改成了一只手的剪刀手，“就我们两个人。”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好吧，出去吃，还是在家吃？”
“你家有啥？请我吃方便面啊？”
萧章看了一眼泡面碗，觉得实在委屈了茅顺，本来就过生日，还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走，换衣服，吃大餐。”
顶着大雨，两个人打着伞出门吃饭，这对萧章来说可谓是巨大的妥协，她这么一个懒人，各外卖平台满级会员，能在这种天出门请客吃饭，千载难逢！下了一天雨，此时温度清凉，雨水打在雨伞，像是接连不断的闷鼓声，搞得人心里也湿淋淋的。
无论是是米其林，还是吃地边摊，萧章很少注意穿着，今天萧章穿了一套短袖短裤的运动套装，主要是怕鞋上的雨水打湿裤子，所以直接打湿腿，擦干方便！跟茅顺看着像情侣装一样，两个人都穿了双不怕雨水的拖鞋，走进了湿漉漉的傍晚。
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有一家新开的米其林餐厅，除了贵没有别的毛病，萧章没来过，只听向晚极力推荐，泰山这小子多贵的都舍得找给向晚吃，她决定今天好好奖励一下茅顺。
两个人各撑一把雨伞，步行走到店里，可能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客人并不多。
选了一个能看到窗外景色的位置，两个人相对而坐，室内灯光温馨，音乐婉转，穿着衬衫打着领结的服务员过来点菜，气氛真是不错。
萧章真是饿了，来了才知道这米其林餐厅原来是一道一道菜的上，上一道吃完半天，下一道才上来，各种花里胡哨的面包，硕大的盘子中间一小撮食物，肉就三口的量，跟闹着玩一样。
今天可不是个闹着玩的日子！
第79章 对赌bug
萧章趁着服务员没注意，小声地问茅顺：“你能吃饱吗？”
茅顺摇摇头，萧章说：“我也没吃饱。”叫来服务员，专门点了三份牛排，还专门嘱咐说，抓紧上！
这三份实实在在的肉进了肚子，萧章才觉得自己活过来。
“你今后能不能不那么吓唬你姥了？她年纪那么大，受不了这种级别的惊吓！”
茅顺用吸管搅拌着杯里的橙汁，“好，我答应你，今后不吓她了！”那语气太乖，让人想不到出那么阴损招的就是他本人。
“那天你跟你妈对峙，给我吓坏了，没看出来你还挺有表演天赋，我差点就信了！”
“算不上完美，还是露了马脚！”
“哦？”萧章开始回忆那天的画面，没发现有什么瑕疵啊！
茅顺抬头，看着等待答案的萧章。
“我不应该管你穿不穿鞋的，鞋踢给你，我妈脸色都变了！”
“啊……”萧章恍然大悟，对于一个不再喜欢的人，根本用不着关心的呀！
“我妈何其精明的一个人！知道她为啥没当面揭穿我吗？”
萧章摇摇头。
“因为她不敢赌，不知道我当时到底有多疯！”
茅顺喝了一口橙汁，继续说：“这是一场对赌，我一个连新手村都没走出去过的新手玩家，对赌一个快要满级的高阶玩家，要不是我手里有亲情 bug,根本拿不下这一局！”
萧章点点头，明白了茅顺的意思。
“我们喝点酒吧！”茅顺提议。
“你还是少喝酒，对脑子不好！”
“我今天成年，不得庆祝一下啊……”
“回家喝吧，我家有章萧的存货，主要醒酒还得一会，在这干坐着好傻！”
正合他意！
回家的时候，雨小了很多，茅顺坚持两个人打一把伞，他一手举着，一手搂着萧章的肩膀，结果这种雨中的靠近并不浪漫，两个人各湿一半！
萧章进去换衣服，给茅顺找了一件他以前穿过的天蓝色睡裙，茅顺不肯穿，光着上身坐在了客厅的地毯上。
“你又不是没看过！穿什么穿！”茅顺一边说，一边把蛋糕盒打开，还插上了好多蜡烛，萧章也没反驳他，开了一瓶红酒，倒进了醒酒器里。
看茅顺坐地毯上，萧章也只好陪着他坐在地上，然后看茅顺自己给自己点亮了所有生日蜡烛。
“你可真正式！是十八根吗？”
“必须正式，很重要的！”
蜡烛点完，茅顺拿起茶几上的灯光遥控器，轻车熟路地关掉了所有光源，屋子里只剩下眼前的烛光在闪动。
“许愿吧，小寿星。”萧章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许愿，茅顺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什么愿，闭了好一会儿，细细的生日蜡烛都快撑不下去了。
好在他赶在燃尽之前睁开眼，然后一口气吹掉。
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萧章摸到茶几上的遥控器，但下一秒就被一股力道夺了去，不知道扔到了一个什么地方，发出一声撞击的闷响。
黑暗中，茅顺的气息打在萧章的脸上，紧接着一双柔软热烈的唇亲了上来，吻得萧章措手不及，茅顺压着萧章倒在了柔软的地毯上，毛茸茸的地毯蹭着萧章的裸露的皮肤上，因为黑暗，这种痒痒的触感被无限放大。
茅顺的皮肤微凉，应该是刚刚淋过雨的原因，茅顺进步飞快，接吻时已经占据了主导地位，有些粗暴的方式让萧章微微发抖，茅顺的手安抚着身下的她，渐渐的，这安抚变了味道，不安分起来。
他开始紧张，呼吸加快，唇舌嚣张，游走在睡衣外的手变得没轻没重，抓得萧章生疼。
“你轻点！”萧章斥责他，他的动作嘎然而止，不敢再造次。
黑暗中，听到茅顺咽了下口水，“疼啦？”
萧章回答：“开灯去！”
身上一轻，茅顺站起身，打开了角落里的钓鱼灯，客厅重新回到光明世界，回来时，萧章已经坐起身，正在拔蛋糕上剩下的蜡烛。
“对不起，我下次轻点！”像是个打碎了碗的孩子，一脸歉意。
“你是不是缺个流程，不是说今天还要问问我吗？”
“还用问吗？要是你不同意，刚才我早就遭毒手了！”
萧章没搭理他，拔光蜡烛，拿勺子自己吃起了蛋糕，齁甜，嘴角被亲得有些发麻，太久没这么忘我，竟然有些陌生。
“哪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不是说我没经验吗？考完试我和顾远之同学恶补了一下，理论上获得一些长进！”他竟然还有点小骄傲。
“ 理论？”
“理论得联系实际，实操还有点落后，等待和你共同研究，共同进步。”
拔掉的蜡烛根部沾着奶油，被横七竖八地堆在一起，完成了使命的它们不能参加最后的庆祝用餐仪式。萧章侧头看茅顺，背光的他有些温和，有些好看。
“我交过男朋友，你知道吧？”
萧章看着昏黄灯光中少年不太清晰的脸，生怕给他造成某些不切实际的期待。
“知道，我没想别的！”
萧章继续吃着蛋糕，细腻的奶油缠在舌头上，包裹着每一个味蕾，覆盖了少年的味道。
“我们试试吧！”萧章说。
虽然茅顺已经猜到答案，但是听到萧章亲口说出来，他依然很激动，拉着她的胳膊，“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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