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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过身，茅顺在变换的光线下看到了上次酒醉咬下的痕迹，现在还有淤青，可想而知当时有多用力，茅顺心疼了。
“好，不急，我们不急，你这里……疼不疼？”
茅顺的手指点了点，痒得萧章一缩脖子，“不疼，痒。”茅顺再次低头攻了上去，双唇裹着上边薄薄一层皮肤半天不放，在原位置上重新描绘了一番，还好这次没用牙，萧章终是被裹走了最后一丝犹豫。
电影没看完，萧章就在茅顺的怀里睡着了，茅顺给她抱回了床上，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了她好久，这种感觉特别不真实，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房间，除了这个女人，一切都和从前完全不一样，像是偷来的梦境，茅顺有些恍惚。
真想守着她睡，可最后茅顺还是回到另一个房间睡了。
第二天早上，茅顺是被门铃声吵醒的，他迷糊糊的起床，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难道是萧章订的外卖？套上个运动短裤，他打开房门，门外站的竟然是程一冉，而程一冉也被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的茅顺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还……还……”
她指了指茅顺身上，意思是你怎么穿成这样，茅顺的大脑压根没醒，侧身让程一冉进了房间，闭着一只眼睛，指了指沙发， “你坐会儿，我去叫萧章。”
顺着自己的手指，他看到了一言难尽的沙发，五六个抱枕集中在沙发的一头一尾，那是他靠着的和萧章放腿的位置，旖旎的造型仿佛在讲述着做昨天晚上那场电影有多暧昧，突然而至的笑意赶走了困倦，他转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程一冉已经目瞪口呆，紧接着更刺激她感官的画面发生，她看着茅顺晃着身子走进一间没关门的卧室，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乖，快点起来，程一冉来了！”然后就听到萧章懒懒的抱怨声，还有茅顺温柔的抚慰声，像极一场多人有声剧，但是有些过分的身临其境，门后那看不见的场面实在太让人浮想联翩，程一冉浑身鸡皮疙瘩。
程一冉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不敢坐，怕扰了沙发的氛围。
萧章被茅顺从卧室推出来，头发像是许久没有下过蛋的鸡窝，占的空间比萧章脸都大，她的脸上还有些红色的印记，应该是趴睡过久留下的，但脖子上的淤红总该不是了吧？虽然未经人事，但程一冉也寻不到其他的说法，她尽力了！
“你好早啊！”萧章看着站在客厅中央的程一冉，像是个受了惊吓的小鸟，眉头微皱，眼神慌乱，想看萧章，又不太敢看。
“怎么不坐？”萧章走过去，三下两下打乱了沙发维持了一夜的造型，腾出一块空间，拉着程一冉一同坐了下来。
茅顺对萧章说：“你去收拾收拾自己，看给她吓的。”萧章赶忙起身，冲进了洗手间，她想到了脖子上的痕迹，殊不知是已经晚了。
茅顺坐在了刚才萧章的位置，一脸得意地看着程一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问吧！”
“你们两个……你和萧章姐……”
茅顺了然于胸的点点头，“我现在，四舍五入是你姐夫了！”
这句话信息量严重超载，当程一冉意识到茅顺把她归到章萧范畴的时候，程一冉也笑了，两个小朋友笑作一团，互相指着对方，四只手交叠在一起，那笑声又不敢太放肆，怕被正在刷牙的萧章听见。
茅顺示意程一冉淡定，可自己的笑意分明更加夸张。
程一冉小声的喊了一句：“姐夫？”
茅顺笑得脸都快裂开，攥着拳头一脸爽到的样子。
程一冉看他得意，又加大了音量颤巍巍叫了一句：“姐夫？”
他像个受了嘉奖的将军，感受着授衔时刻万众瞩目的敬仰。
“茅顺，我洗脸巾呢？”
萧章的声音传来，像是灰姑娘听到了十二点的第一声钟声，茅顺止住了疯狂的笑意。
“镜子后边中间那层！”东西都是他收拾的，所以他知道位置。可在程一冉看来，这完全是关系密切的铁证，这让进度缓慢的程一冉嫉妒疯了，恨不得当场拜师，让“姐夫”传授下经验。
“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程一冉尽量小声，她本可以回去偷偷和茅顺微信聊，可根本压制不住好奇心。
“有段时间了，萧章让低调，我就没告诉你！”
“有段时间了！上次来考试时候吗？”
其实那时候根本没有在一起，可茅顺已经被两声软绵绵的“姐夫”飘上了天，忘乎所以，“差不多吧……反正我俩一直挺好的！”
“真好，茅顺你可真厉害。”满眼的羡慕投过来，茅顺瞬间找到了当姐夫的感觉，主动关怀起这个四舍五入的“弟妹”。
“你跟章萧怎么样？”
程一冉失落的摇摇头，要说进度肯定是有的，但想起来更像是她自作多情，没有任何可循的证据证明他们更加亲密。
“我跟你说，你得主动点儿，他们姐俩都不是省心的主儿，尤其你家章萧，看人眼睛都带钩儿的，他不钩别人，别人都主动上钩，你可得看紧点儿……”这一副过来人的架势，让他装得有模有样。
“这离这么远，见一面都费劲，他还嫌我年纪小，不爱搭理我……”越说越委屈，越说声越小。
“他不搭理你，你主动搭理他啊，但是少用套路，还是得靠真心！”在泰山那学点儿东西，都原封不动转交给了程一冉。
“我已经很主动了！”
“下次争取一举拿下，这玩意跟打仗一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三次拿不下，那城池可就是敌军的了，萧章还好，敌军少点儿，你看你那敌军，啥样的都有！”说着，茅顺用他那实战级别的肌肉比划了一下肌肉男。
本来就忐忑的程一冉，被茅顺说得更加焦虑，一脸求助。
茅顺拍了拍程一冉的肩膀，“放心，姐夫帮你，咱最后肯定是一家人！”
这句话可真是一句万能安慰剂，两个人此时就差抱头痛哭了。
第85章 合资不如独资好
萧章收拾妥当，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小朋友面对面在诚挚交流，看到自己出来，不约而同停住了嘴，这还有小秘密了！
“程一冉同学，你离茅顺远点，别让这兔崽子给你带沟里去！”萧章觉得茅顺那个表情，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姐……”程一冉把第二个“夫”字硬生生憋了回去，“姐说得对，我离他远点。”茅顺长出一口气，真怕程一冉这声姐夫叫出来，萧章又得揍他。
今天程一冉没课，带他们去办事处，顺便把钥匙和合同交给萧章，因为程一冉上课，办事处除了多几样东西，并没有太大变化，萧章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把办事处简单装修一下，相关的注册手续跑一跑，再见一下章萧之前联系过的几个国内朋友。
“姐，章萧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程一冉问过几次，章萧都说不确定，她心里就像没有盼头一样，总空落落的。
“年前肯定回来，过年前后杭州有个展销会，据说还邀请他参加开幕式。”
“真的啊？”程一冉的眼睛被爱瞬间点亮，像是突然被春雨滋润，连声音都湿润了很多。
“特别真！这种场合那花孔雀最喜欢了，上大学次次都是他主持运动会，那小姑娘……”说到一半，突然发现话题不对，但是再看程一冉，丝毫没有被小姑娘几个字影响，还是一脸开心的样子等着接着听。
“小姑娘怎么了？”程一冉追问。
茅顺拉了拉萧章的卫衣帽子，不让她继续刺激程一冉，这个“姐夫”现在挺入戏。
“姐，接着说，我想听。”程一冉在线催更。
“小姑娘都把电话号送到主席台了，让老师转交给章萧，结果老师也没说纸条上是什么，章萧以为是运动员的编号，当着全校给广播念了一遍，据说当天小姑娘受到好几百条短信。
还有这种荒唐事？
“章萧这么受欢迎？”茅顺发出直男一问。
“他那时候简直就是斯文败类，戴个小眼镜，穿个白衬衫，人五人六的，后来……”
“后来怎么了？”程一冉再次在线催更。
“后来……年纪大就好点了，没之前那么得瑟，但是这种抛头露面的场合他肯定不会错过，你就等着看花孔雀再次开屏吧！”
后来章萧交了女朋友，被女朋友管得服服帖帖……这就不是能讲给程一冉的内容了，要是讲也得让章萧亲自讲给她听。
生活突然有了指望，程一冉从心底感到高兴，她心里想象着像农民一样围着白毛巾干活的章萧孔雀开屏会是什么样子，好想他！
看了一圈，三个人去程一冉学校周围吃饭，众所周知，大学附近好吃的东西最多，程一冉推荐了个牛蛙，说是百分之百好评店，一定要带他俩尝尝。
学生还没正式开学，人并不是很多，但是因为是外国语大学，这里的顾客很多都是外国人，各种肤色都有，有种小联合国的感觉。
找了位置坐下，饭菜上桌，三个人开始热闹的吃起来，茅顺一双公筷伺候两个女生，一会给萧章夹，一会给程一冉添。
“看不出来，你对一冉还挺热情？”萧章调侃他。
“别吃飞醋，这是我弟妹，是我战友，我们是有革命情谊在里面的。”说着又给萧章夹，生怕冷落了这难得的女朋友。
“冉？真的是你？”一句不太熟练的中文从程一冉身后传来，是她的法语外教 Gabriel，程一冉站起身和他礼节性的拥抱了一下，放暑假他就出去旅游了，这是回来第一次见面。
两个人用法语聊了几句，听得萧章和茅顺一脸懵，程一冉回身介绍，“这是我的两个朋友，萧章、茅顺。这是我外教 Gabriel 。”
Gabriel 和他们挥手打招呼，“冉，你的朋友都和你一样漂亮吗？”这句中国话萧章可是听得明明白白，听到这么一个外国大帅哥夸奖，萧章顿时挺直了上身，端庄微笑表示感谢。茅顺的手几乎就在同时搭在了萧章的腰上，“她是我女朋友。”
Gabriel 笑了，说：“那你可真是个幸运的男人，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这么幸运。”说完看了一眼程一冉，然后礼貌的告别，他已经吃完准备离开了，身边是身材火辣的黑皮肤女孩。
萧章看了一眼茅顺，“你今后把‘男朋友’几个字用 A4 打印出来，贴脸上，省着见一个说一次！”
茅顺听出来萧章在挤兑他，他可管不了那么多，就说！
“这牛蛙真不错。”茅顺自动切入下一话题，但是没想到萧章却没聊够上一个。
“刚才那个，进口小帅哥，哪个国家的？是不是有点喜欢你？”萧章问对面坐着的程一冉。
“ Gabriel 是法国人，最开始时候是说过几次，但是我都拒绝了，现在是很好的朋友，我的法语多亏了他，才能进步这么快。”
“你不是学德语吗？”茅顺突然想到这件事。
“卢旺达用英语和法语，我还报了小语种，学了卢旺达语。”
萧章郑重其事的放下筷子，由衷地给程一冉鼓掌，还好周围用餐的人不多，否则都会盯着萧章看。
“章萧要是眼睛瞎了，不喜欢你，姐将来娶你过门。”
程一冉被萧章的话逗乐，这种肯定似乎让她和章萧又靠近了一点点，只是不知道这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何时才能无限拉近，最终变成零。
茅顺也被程一冉所作的事情震撼，想一想自己做的远不如一个看起来小小的女孩子，他也得做点什么，好让萧章将来“娶”他过门。
“其实，法国的也挺好，到时候孩子就是中法合资混血儿……”萧章笑着说。
“你也想生个合资的吗？”茅顺问萧章。
“合资不如独资好，我想自己生，自己控股！”萧章回答，茅顺无言以对，再说下去真怕自己连赞助商都排不上！
刚吃了一口，萧章又想起些事儿，“一冉，法国人不是特别热情那种吗？我记得都是贴面礼吧？亲脸那种。”
程一冉说：“我还是不习惯，拥抱我都是比划一下，其实看起来都不真诚，不过 Gabriel 比较理解我们中国女孩子。”
萧章很严肃地说：“我给你出个主意，下次，你当着章萧那个眼瞎的，跟这个 Gabriel 进口帅哥来个贴面礼，他要是生气，那就准了，没跑，他要是没生气，你就得想想办法了……”
“啊？这……能行吗？”
“对于章萧，你就不能用常规手段，这老男人莺莺燕燕见太多了，你不刺激刺激他，他总感觉自己好像挺不错，不过你别说是我给你出的主意。”
程一冉在心里犯嘀咕，他亲姐的这损招靠谱吗？
茅顺奇怪，问萧章，“你还害怕章萧？”
“我不怕他，但是这小子喜欢告黑状，从小打不过我就知道告状，让我妈收拾我。”
看来还是得听萧章的，毕竟他们姐俩文斗武斗这么多年，有经验，茅顺也跟程一冉说，“我觉得萧章说的靠谱，看萧章跟程烈吃饭，我气得当场就表白了。”
萧章的手狠狠的掐了一下茅顺的大腿内侧，毫无防备的茅顺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女人真不好惹。
吃过饭，两个人送程一冉回学校，主要是熟悉一下路线和环境，送走程一冉，萧章和茅顺走在外国语大学的校园里，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擦肩而过，是那样的朝气，让萧章都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
萧章挎着茅顺的胳膊，和他一起感受着大学校园的气氛。
“你看，到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真好看，年轻的女孩就是为了打扮这个世界存在的，她们在哪儿，哪儿就美好。”
茅顺轻笑了一下，用胳膊夹了一下萧章抓在那里的手，“你是不是又想说，到时候我会后悔啊？”
“我不怕你后悔，但只有一点，我们之间不要有欺骗，无论发生什么，坦白说，不会难堪，不会纠缠，你想走我就放你走。”
“你总是觉得我会走，你总是这样……”
茅顺停住脚步，和穿着平底鞋的萧章面对面，多云的天没有太阳，风却异常闷热，萧章的头发被脸上的薄汗牵扯，茅顺将它们一一捋顺，掖在萧章的耳后。
他慢声细语地对这个女人说：“我不喜欢你不纠缠，你应该任何时候都要纠缠我，缠得我没有时间去看其他女生，没有精力去搞那些乱七八糟的花花事儿，缠得我只能有你，这才是我想要的。”
“可我不太会缠人……”萧章笑了，这不符合她的年龄设定。
“你会，只是你现在还没爱得很深，等你有天和我一样，就能理解我为什么这么缠着你了。”
萧章扭头要走，“你个小屁孩，说什么爱不爱的！”
刚走出两步，就被站在原地的茅顺一把扯了回来，困在怀里，牢牢地吻住，旁若无人地证明着他是懂爱的，证明着他心中的爱是纠缠，爱是自私，爱是占有。
来来往往的学生们见怪不怪，在这个中西文化交汇的校园里，多么炙热的方式都发生过，每段感情都有它的故事，对象也是各不相同，肤色不同，语言不同，甚至性别组合不同，但爱却是共通的，拥抱的感觉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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