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了?”石狮子没有情绪的话再次飘来。
“废话,谁家孩子挨踢不心疼。”
“他高强度比赛踢得太少,短练!”
“你上次不都说了?说他已经被耽误了!”
“但是我也说了他条件很好,有机会!”
“你没说!”萧章专门摘下眼镜瞪向他,发现他的墨镜把这道凶狠的目光反射了回来,自己在那片黑色的镜片上略微变形。
“那我现在说了……”
助理听着老板跟人斗嘴,真想偷着录下来,发到助理群里大家品鉴一下,是不是老板今天不正常!
石狮子恢复坐姿,“不过,摊上你这样的家属,也够呛……”
“我怎么了?我场场都到!”
“你不理解他,也不欣赏他。”
“谁说我不欣赏,我欣赏得不得了,连连称赞!”萧章这不服输的劲儿又上头了。
男人把食指勾下鼻梁上的镜框,从墨镜上方看了看萧章,萧章被他的目光打量地发毛。
但是男人没有做任何评价,推上眼镜继续看,哨声响起,比赛结束。
看台上的观众陆续退场,这对儿石狮子依然很稳,没用动,萧章也没有动。
“回家告诉他,增加核心训练,交叉步和启动速度,像个软脚虾……”
“我谢谢您!”这句话说得相当不诚恳。
男人起身走了几步又回来,“上半场那个球,相对于那么高的个子来说,反应速度还是很优秀的,值得奖励,就是有点蛮干,像个野蛮人。”
“您开化了,您文明,您慢走……”萧章伸出胳膊,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男人根本不介意她酸溜溜的话,少见地笑了,转身离开。
“笑比哭都难看!”萧章叨咕着,奖励还用你说?那是一定要奖励的!好好奖励一下……
这次散场,茅顺他们的总结会开了很长时间,萧章一直坐在太阳下,有点无聊,她把太阳帽盖在脸上,昏昏欲睡。
“石狮子”走到足球场侧门,回头看向刚刚坐的位置,那女人的脸已经看不到,只能看到她四仰八叉毫无形象的坐在那,他转过身对助理说,“那个蓝毛,和那个守门的,记下来,还有对面那个 9 号……”
“咱们不是不缺门将了吗?”助理问,他们去年刚签了个守门员,最近几场比赛表现也不错,怎么又开始留心门将?
“少问!”老板又变成了熟悉的老板,惜字如金。“下次还是这个位置,别占错了!”
“好的,我记住了。”助理回头看向那个位置,拍照发到群里,全体助理迅速掌握,这就是执行力。
第99章 老板?靓仔?先生?这位兄弟?
茅顺出来的时候,萧章已经不在看台上,他刚要掏电话,就看到了看台最下方阴影里的她,盘腿坐在草地上。
“等着急了吧?”茅顺跑了过去,肚子扯着疼,不敢快跑。
“你慢点……祖宗,用不用去医院看看?”萧章忙起来迎他。
“不用,隔着球,问题不大!”
萧章心疼地用手轻轻揉着他的肚子,满眼的感同身受,“估计比来大姨妈疼吧?”
“我也没法比较啊!”茅顺无法回答如此刁钻的问题。
萧章看着不敢伸直腰的茅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啦!”
茅顺笑了,阳光正好,他也正好!
两个人回到家附近,找了个羊蝎子店,周末中午客人很多,桌与桌之间也挨得很近,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一个很紧凑的位置,烟火气十足。
茅顺翻看着菜单,“我要吃肉,补充一下能量。”
“对,踢球消耗挺大的,还受了伤,是得好好补一补!”
茅顺挑眉看她,欲言又止。闷头吃了两大碗饭,还啃了一锅羊蝎子,喝了一碗羊汤,风卷残云一般,完毕擦了擦嘴,把纸团往桌上一摔,看着对面的萧章说:“回家!”
走路的时候,茅顺始终不敢把腰挺直,萧章耳边响起“石狮子”说的软脚虾,现在弯腰驼背的样子,更像了一些。
萧章把他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这样走起来能分担一下他的重量,好在吃饭的地方就在家楼下,几步路就到家了。
进了房间,萧章给他小心地放在沙发上,像是处理一件易碎工艺品,然后自己跪在地毯上,慢慢掀开他上身唯一的一件宽松卫衣。
胸口连着肚子一片红,估计明天就会变成青紫色,看着揪心。
“这小崽子真缺德,咋下这么狠的脚……”萧章心疼坏了,想摸摸又怕弄疼了他,看着茅顺皱着眉头,萧章心烦意乱,后悔当时没冲下去踢回来。
“这玩意是应该冰敷还是热敷啊?是不是得弄点跌打损伤的药酒揉揉啊?”太平了二十多年的萧章从来没处理过这种情况,章萧从来都是打人的那个,不给她积累经验的机会,前男友更是老实,从不惹事,这怎么到这个年纪,倒遇到了这中棘手的情况?
“二十四小时以内冰敷,以后热敷……”茅顺平静的说出答案,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受伤,很明显,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这种习以为常让萧章更加焦虑,起身去冰箱翻冰敷的东西,找来找去只有雪糕,就用密封袋封了几个进去,然后包了个吸水的干毛巾在外边。
再次返回,萧章给茅顺垫好了抱枕,让他靠在沙发上,把冰毛巾放在了他的肚子上,不时变换着位置。
茅顺瞧着她一脸愁云,问她,“心疼我了?”
“废话,踢成这样能不心疼?今后咱不踢了,爱谁去谁去,咱不受这罪!”
“其实没有多疼,过两天就好了。”茅顺安慰她,想要接过她手里的毛巾,却被萧章推开,坚持她来。
“上次就是,青那么大一块,这次我看还得青,这要是踢脑袋上,还不当场……呸呸呸,我说错话了!”
萧章跟自己生气,红的地方连成一片,一直延申到运动裤以下,萧章看了茅顺一眼,也没问他,直接把他外边的裤子脱了下来,只留了个内裤,可能是因为冰块的刺激,或是疼痛的紧张,亦或是不习惯如此展露在情人的眼前,茅顺小腹忍不住绷着,腹肌在薄薄一层皮肤的包裹下线条分明,像是规划好的田地,冰毛巾沿着茅顺紧实的小腹冰过去,隔着内裤一直冰敷到下边,茅顺觉得自己现在实实在在的冰火两重天。
萧章一紧张就忍不住嘴上的絮叨,“这守门员就跟个靶子一样,都瞄准你一个人,这帮坏人,下次别让我遇到那个狗屁 11 号,我记住他了……”
絮絮叨叨的女人怎么会这么可爱呢?茅顺握住她擎着的手腕,“差不多不用冰了,我好冷。”
萧章赶忙扯过一个薄毯子给他盖上,“你这个样子我也没办法带你按摩,要不我给你按按吧?”
“还有这种好事儿,你不早说!”茅顺很有兴致,撑着胳膊换了成趴着的姿势,腰腹突然受力,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慢慢才适应这个姿势。
不宽广却很结实的后背呈现在眼前,散场后刚洗过澡,身上还是舒肤佳香皂的味道,萧章的手还没从冰袋的冰冷中恢复过来,她放在嘴前哈了几下,又使劲搓了搓,去自己的化妆台上翻到了一瓶檀香的 spa 按摩精油,猴贵的东西,平时只舍得按摩穿完高跟鞋的小腿,给他的后背用,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精油在手心搓热,萧章掐起了他紧绷的肩颈皮肤,那种麻酥酥的感觉与男技师完全不同,茅顺知道后背是萧章的手,刚一碰到他就抖了一下。
“太凉了是吗?”萧章赶忙问。
“不,是我太紧张了……”
萧章笑了笑,给他放松着后背的肌肉,她也不太会,只能是照葫芦画瓢,别人怎么给她按,她就学个大概,手上的力气也不太够,茅顺的肉跟自己的还不太一样,硬硬的,不好按,肌肉在皮肤下咯咯楞楞。
听到茅顺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感受到了他的放松,萧章竟然很有成就感,看来自己很有按摩师的天赋,要不要去专门学一下呢?今后他总会踢球,每次去足疗也是一笔花销呢!
按到小腿,萧章的力气快要用完了,手指酸痛,刚刚想去学按摩的念头此时也消耗得差不多,专业的事儿还是专业人员来做吧!
“客官,小女子服侍的还舒服吗?”
萧章自以为俏皮地问了一句,半天没有得到回应,
“老板?靓仔?先生?这位兄弟?”
再一看,集各种身份于一身的“客官”已经开始流口水了,梦见周公!
萧章把毛毯盖好,拉上了窗帘,甩了甩发酸的手,萧章决定也睡一会,闻了闻自己身上,混合着上午的汗味儿,中午的羊蝎子味儿加上精油的木香,大杂烩一般,去浴室洗了个澡,准备也睡会。
裹着浴巾,怕吵醒他头发都没吹,躺在床上玩了会手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梦里萧章好像走进一片无边无际的森林,周围有些奇怪的鸟叫声,看不见太阳,也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萧章独自一人寻找着出路,却始终没有方向,走了好远好远,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矮人,小矮人丢给她一段圆木,圆木好沉好沉,萧章抱不动,被圆木压倒在地上,她想好人帮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努力发音,嘴却突然变得很湿润……
没有喊出的声音变成零碎的喘息,萧章被身上的男人吻醒,唇舌打断了她的梦,他变成了梦中的圆木,此刻正毫不客气的压在了她的身上,发觉萧章的回应,茅顺短暂放开了她的唇,急促的呼吸声犹如刚刚跑完八百米,“我今天没进球,要奖励……”
也不等萧章回答,就再次亲了上去,没了刚才唤醒时的温柔,变成一只贪婪的凶兽。他双手箍着萧章的头,大力的索取让萧章不得不仰着头配合,拱起的脖子像是一道桥,从他的世界通往她的心。
没有时间,没有光线,这里像是被现实世界单独隔离出来的房间,喘息声被放大,像是压制不住的叫嚣。茅顺用牙齿叼上了浴巾的上沿,将它毫不留情地扯开,炙热的灵魂不需要多余的任何羁绊。
撕开一切阻挡,心灵终得以坦诚相见。两个身体即陌生又熟悉,探索着尚未被对方发掘的秘密。
“你轻点……”萧章被放开的第一瞬间吐出求饶的话,却等来茅顺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可能!”
“你肚子不疼啦?”
“顾不上,有的地方更疼……”
字与字,句与句,都不再流畅,想听,却不想说……
这是印象中他们交往以来茅顺第一次不听话,有些霸道的反抗让萧章失去了主导的欲望,既然已如洪水猛兽,那就彼此淹没对方吧,谁都别逃……
可是躁动很快停止,这怎么和脑海中演练过八百次的过程不一样呢?茅顺很不能接受,很不理解,甚至还有些懊恼,脸朝向另一个方向趴在了床上。
被冷落在一旁的萧章凑到他耳边,“没关系,都是这样的……”
“不可能!我看电影里就不是这样……”他生气了,跟自己生气,小样儿又可怜又好笑。
萧章把下巴搭在他的后背上,“电影是剪辑过的,再说欧美和亚洲的也不一样,而且演员又不是新手上路,你这样很正常……”手指在他后背胡乱画着,找不到安慰他的入口。
“根本就不正常!我不想活了……”茅顺把脑袋插进枕头里,像是个鸵鸟。
第100章 都写脸上了
“这就不想活了?不至于吧……已经很不错了……会越来越好的,都有这么个过程,相信我!”萧章几乎用上了她能想到的所有鼓励词汇,挽救企图“轻生”的少年,用她发凉的鼻尖蹭了蹭他的后脖颈。
“你是怎么得到的这个结论?”茅顺嵌开一个小缝,从枕头底下射出一道幽怨的目光。
萧章如临大敌,眼珠子吓得第乱转,“就根据我的经验呗!”
“你还经验挺丰富!瞧不上我了呗?”说着鸵鸟同志自己又把的洞口封死。
“胡说什么呢!真的都是这样,你别被那些小影片忽悠了,我说你没问题,你就肯定没问题!”
“真的?”茅顺再次偷瞄过来,他急需被“官方”肯定。
“我能拿自己开玩笑吗?不信你一会试试?”
茅顺忽地坐起身,把枕头往旁边一摔,那架势颇有破釜沉舟的气概,“我现在就要试试!”认真和自己较劲茅顺有些可爱,萧章看着打心眼儿里喜欢。
萧章像是个引火自焚的干柴,被茅顺这团重新燃烧起来的火焰团团围住,逃是不可能逃的,就往死了烧吧……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在这个房间有自己的流速!
萧章只记得睡着前最后问了茅顺一句,“还不想活吗?”
茅顺的头趴在萧章的肚子上,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想死在你身上……”
这句话有些耳熟,但萧章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出处,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回到这个世界,萧章醒来浑身都疼,跟自己踢了一夜的球一样,抬手去拿手机,发现连胳膊上都有红印子,这都什么套路?
已经中午十一点了,肚子饿得直叫,茅顺不在房间里,萧章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满目皆是狼藉,浴巾已经不知所踪,只好去衣柜里找衣服来穿,刚打开衣柜,就被茅顺从后边抱起,直接丢回床上,那条失踪的浴巾正在他的腰上。
跟自己没了半条命的状态相比,茅顺已经满血复活,神采奕奕,刚刚洗过的头发还在滴水,垂直滴落在她满是痕迹的身上。
“干嘛去?!”他质问着萧章,像是在拷问逃犯。
“废话,找衣服啊!”
“用不着的……”
萧章在他双臂与床支撑出的牢笼里快速搓着双手,:“我服了,你十八我可不是十八,你饶了我吧……”
“这次算上次攒的……”
“我饿了,地主老财也得给口饭吃吧?”
“刚做到锅里,半个小时,时间正好……”什么就正好!
萧章此时再也不敢嚣张,任何说法都扭转不了箭在弦上的局势,可茅顺似乎并不着急,撑着胳膊俯视着她,第一次在白天坦诚相见,他打量着她身上每一处痕迹,都是他剑拔弩张时的作品,她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只靠回忆,茅顺就已经被攻陷。
萧章低头去看茅顺昨天受伤的地方,没有青紫,已经变成大片的淡红色,萧章用手轻轻的点了点,紧绷的腹肌像是一块钢板,茅顺扯着她这只手一直向下,最后按在了卷在腰间的浴巾,“帮帮我……”
吃过饭之后,茅顺躺在沙发上看球赛,萧章拖着剩下的半条命翻着手机,她要买样重要的东西。
“昨天的比赛,我又跟上次那个男人坐在了一起!”萧章有一搭无一搭的和茅顺聊着天,茅顺头枕在她的腿上,认真看着投影。
“哦?他是不是相中你了?”茅顺握着遥控器,一脸严肃地看了过来。
“我没你想象中那么有市场!他就很严肃地教训了我一顿,我说守门员憋屈,容易受伤不说,还总背黑锅,不如前锋出彩……他就训了我一顿,说我跟不懂,还说什么奉献、英雄什么的,长篇大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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