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雾起身,留下桌上一滴未动的酒:“有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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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用餐区,绿植环绕,背靠一座巨大的书架,环境静谧舒适。
虽然不是阅读区,但周围不乏边吃边用工的学生,大家还是下意识放低了自己的音量。
向温文喝了一口水:“以晴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温辞回答:“她报了个网课班,最近都在家上课。”
“她和家里关系缓和一些了吗?”向温文想起来,“她父母说她因为拒绝相亲,和家里闹翻了。”
温辞摇头,意外:“你见过她父母?”
“工作需要,市里很多老教授我都拜访了一遍。本来还想让你帮忙牵线,约一下温教授,没想到正好,在广安碰上了。”向温文耸肩,“说实话,没想到以晴会和家里闹这么僵……不过我理解,结婚这种事,的确要想清楚。”
知道向温文目前婚姻状况不太好,温辞很淡地扬了一下嘴角,没有细问。
不想戳向温文的痛处,而且……她自己也有点说不清的逃避心理。
提到这个话题,向温文显然也有一些烦闷。他摇摇头,调整了一下表情,另起话题:“我好久没来这边了,你还记得吗?高中的时候,我们三个经常约在这里一起刷题,饿了就在这里临时吃点三明治,那时附近没什么餐馆,用餐区人多,每次排队都要半小时,有次窦以晴为了省下吃饭的时间,还偷偷带面包进阅读区吃,被罚了两百块钱。”
想起那时鸡飞狗跳的场景,温辞笑出来,点头:“记得。”
“还有那次,有对情侣在图书馆亲热,她过去问,你们是不是没钱去开房……”
“这有人坐吗?”
向温文回忆得正上头,一道冷淡的嗓音打断他的话。
听见熟悉的声音,温辞一愣,抬头时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来得及收回。
“周围都是空位,没必要拼桌吧。”向温文礼貌拒绝,下意识看了来人一眼,随即惊讶,脸色也变得有一些古怪,“……周雾?你怎么在这?”
周雾的视线从温辞脸上扫过,她眉眼弯弯,看来聊得挺开心。
“经过。”他无视向温文的拒绝,拉开椅子坐下,轻描淡写,“你们呢。”
周雾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衣袖挽至手肘,坐下时,西装黑裤包裹的长腿随意微敞。
帅得有点儿瞩目。周围几桌在吃饭的客人都忍不住朝他们这边望几眼。
向温文眼底闪过一丝烦躁。这段时间,“周雾”这个名字频频在他和段薇的对话里出现,没一句是他爱听的。
但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充满伪装,向温文扯扯嘴角:“我和温辞正好撞见,就约着一起吃顿饭。”
那一瞬间流露出的厌恶被周雾收在眼底。他毫不在意,懒淡点头:“怎么在这吃?”
向温文道:“来都来了,就过来回忆回忆往昔。”
回忆往昔?
周雾靠着椅背,看向身边的人:“你们以前经常来这?”
温辞很想问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怕不小心暴露他和段薇之前一起在滨城的事。
于是她又忍回去。感觉到周雾的视线,她回神,轻轻“嗯”一声:“高中的时候,周末经常过来一起刷题。”
周雾嗤笑:“刷题?那有什么好回忆的。”
向温文:“……”
“也是,”向温文微笑,随口应,“还记得高三那年,真的是学疯了,我和温辞每次在公交车上遇见,我俩手里都拿举着错题本。”
温辞笑了一下,刚要说话,膝盖被人碰了碰。
“公交?”周雾瞧她,“你以前不是骑单车上学?”
温辞忽然想起,之前在校门口遇见,秦运问周雾怎么知道她有辆单车,周雾当时答的就是,她以前是骑单车上学的。
她原以为那个回答只是应付秦运,没想到周雾真这么觉得。
“怎么可能,”向温文先开了口,“江中不让学生骑单车上下学。”
果然,周雾扬眉,淡淡地“哦”了一声。
温辞心情平静,她家离江中不远,又经常下班后直接骑着单车去酒店,周雾会这么以为很正常。
她垂眼,正打算叉一块番茄吃,膝盖又被碰了碰。
“那温老师,你那时怎么把单车带进学校来的。”周雾拖腔带调,好笑地质问,“违反校规?”
温辞一愣:“我没有。”
“我都看见了,”周雾眼皮轻抬,“高二下学期,第一次月考结束那天下午。我当时刚打完球赛,看着你推着单车走的。”
“我没——”温辞顿住。
等等。
她愣愣地看着周雾,记忆一点点漫上心头。
她好像,真的在学校里骑过单车。
高二年级篮球比赛的决赛,他们班对抗其他班,周雾是他们班里的前锋主力。
篮球赛的比赛时间都在下午放学后,那时的温辞因为每天都要按时回家,每一场比赛都错过。
为了看周雾打球,决赛那天,她第一次向家里撒了谎,说要留下来做黑板报。碰巧那天温母要去参加婚礼,于是让温辞回家时把她的单车一块儿带回去。
那是温辞第一次为了周雾撒谎。
她自己都快忘记了。
“一辆破破烂烂的黑色单车,又高。”图书馆的餐桌很窄,坐三个人就满了。桌下,周雾的腿一直没挪开,轻轻地和她贴着,慢悠悠地帮她回忆,“你蹬了两下才踩上去。”
“……”
心跳一点一点变快。
虽然被嘲笑腿短,温辞却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小小的高兴。
“抱歉。”她认错,“……但就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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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周雾,向温文已没了叙旧的心情。简单吃了一些后,三人一起走出图书馆。
外面天已黑透,树叶被吹得沙沙响。
夜风里,向温文闻到了温辞身上的淡淡香气,他忽然想起,高中的时候,被学业和高温折磨,到了放学时间,大多数人身上都会带一点汗味。
但温辞不会,她的校服、头发、露出的半截胳膊,永远带着很淡的桂花香。
“那先就这样了,下次见。”向温文礼貌微笑着,跟周雾道别,“温辞,走吧,我送你回家。”
周雾根本没看他。他垂眼,语气随意:“要他送还是要我送?”
他脸色很淡,心里盘算,如果她敢说要向温文送,那他待会儿就去别向温文的车。
温辞对他的心理活动丝毫不知情。
她没有犹豫,定定地站在周雾身边:“周雾送我就好了。下次见,班长。”
……
上了车,温辞拉好安全带,终于能问出口:“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雾发动车子:“下午刚下飞机。”
温辞很轻地“哦”了一声,她想起下午刷到的段薇的朋友圈,忍了一下,没忍住。
她两手捏着膝上的帆布包,装作随口一问:“段薇没跟你一起回来吗?我下午刷到她的朋友圈……她好像还在滨城。”
“我和她为什么会一起回来?”周雾说,“我从新加坡飞的。”
温辞:“你去了新加坡?”
“嗯,你走的第二天就过去了。”周雾淡淡道,“那次打视频不是跟你说了么,临时有事,暂时回不了江城。”
温辞怔怔:“我以为……”
周雾:“以为什么?”
温辞摇头:“没有。”
她以为周雾那时说的“有事”,是指要和段薇在滨城度假,所以没有办法回来。
所以这一周以来,她每次和周雾聊天,她都忍着不问对方在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害怕在回复里看到关于段薇的字眼。又扛不住内心的焦虑,一天偷看很多次段薇的朋友圈——
原来他们没待在一起。
温辞放开帆布包,很可耻地松一口气。
“温老师,我发现你坐车从来不看路况。”周雾忽然慢悠悠开口。
“嗯?”
“我都要把你拐山里了,你没发现?”
温辞抬头看了一眼,路边的景色很陌生,既不是回家,也不是去酒店。
红灯停下,周雾后靠着车椅,偏头看向她,眼眸漆黑,带一点淡淡的蛊惑。
“椰椰学会倒立了。”他邀请,“要不要去我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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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自然上钩。
周雾新房买在江城最好的地段,因为不在市场里流通,普通人连价格都没办法知道。
小区里光是停车场里都有好几个工作人员,见到他们经过,还朝他们敬礼。温辞看得一愣,下意识朝对方回了一个鞠躬。
周雾偏过脸忍笑。
房子一梯一户,电梯门刚打开,温辞就听见椰椰的叫声,特别洪亮的“汪汪汪”。
周雾开门,用脚把它挪开:“再被投诉一次,你就滚回去住。”
椰椰立刻老实了。
温辞一进屋,它立刻手脚并用地扑上来,碍于主人的警告,只敢发出激动的“呜呜”声。
温辞被呜得心软,蹲下来摸它,惊喜道:“它还记得我。”
周雾:“不一定。可能是装的。”
椰椰:“呜汪!”
温辞立刻替它伸冤:“它就是记得我。”
“行。”周雾听笑,点头,朝墙边一指,“椰椰,去,倒立。”
温辞一愣:“它真的会倒立?”
“不然呢。”周雾好笑道,“以为我骗你回来上床?”
“…………”
温辞脸一热,仓皇地松开椰椰,站起来,给它腾位置,撒谎:“没有。我没这么以为……去吧椰椰。”
椰椰:“汪。”
温辞等了一会儿,椰椰蹲在地上,跟她面对面的一动不动。
温辞两手抓着放在身前,窘迫地左右看看:“它是要挑哪面墙吗?”
周雾低笑出声。
温辞还没反应过来,下巴被捏住,周雾偏头下来吻她。
他笑得呼吸都颤抖,落在温辞脸上,痒得她心脏发麻:“抱歉,温老师,我是骗你回来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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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散落一地,椰椰被关在浴室外。它听着里面的水声,还有温辞偶尔忍不住的喘息,着急地走来走去。
温辞坐在浴缸瓷砖的边缘,腿被撑开,周雾站在她腿间。
后背墙面冰凉,周雾的手指又是热的。这个姿势温辞能把所有都看清楚,她耳廓滚烫,脸被烧得通红,有点无法面对,于是她下意识地闭眼,去亲周雾。
只碰了碰嘴唇就被周雾错开,他垂眸,另一边空闲的手覆盖在温辞的小腹上。
哪怕是这个姿势,温辞的小腹也没什么堆叠起来的肉。
“温老师,怎么一直都这么瘦。”周雾问。
温辞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要开始聊天:“我……没有。”
“高中也这么瘦?”周雾回忆。
“嗯……现、现在胖一点。”
周雾惋惜:“高中的时候应该跟你搞好关系。”
温辞已经迷糊,半晌才回答:“什么……”
“那我就可以不用写英语作业了。”周雾嗓音里带点懒洋洋的哑,裹挟着欲望,低低响在温辞耳边。
温辞把头抵在他胸膛上,沉默地喘息了很久,然后摇头:“那……也不可以,你还是要写的。”
周雾笑起来。
他抽出手,湿淋淋的手指擦在温辞大腿上。
温辞还没缓过神,臀被周雾托了一下,紧跟着,她被刺激得猛地后仰,周雾早有准备,手垫在她脑袋后,没让她撞到墙。
温辞瑟缩着,还处于混乱状态。周雾低头亲她,语气跟刚才闲聊时一样,
“还喜欢向温文吗。”
温辞半眯地眼睛忽然睁开,潮红无措地看着周雾,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在周雾面前撒谎这么烂,没有向温文这个借口,她的心思根本藏不住。
周雾如果看出来,发现她喜欢他,会不会觉得有负担,然后结束这段关系?
……毕竟段薇很可能要反悔了。
温辞决定打安全牌。
她小声地应:“喜……呃!”
温辞刚冒了个音节,就被狠狠地咬了一下。
第38章
温辞皮肤薄,身上容易留印子,吮得重一点就要红好几天,之前被窦以晴看到,还以为温辞跟人玩S-M。
周雾其实一直很克制,有时候摁着她的腰都收着力气。
这是第一次让温辞感觉到疼痛。不尖锐,一下接着一下,力气控制在温辞能忍受的范围,反而更加刺激她的神经。
被子被周雾很随意地堆叠到角落,深色床单上,温辞的皮肤白得有点晃眼,隐约浮起一层旖旎清透的粉。
耳边又响起撕塑料包装的声音,温辞还没从上一波余韵里缓过神来,脚腕又被抓起来。周雾俯身在她胸前,问她:“喜欢向温文什么?”
已经不知道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了,温辞从头皮到脚趾都是麻的,她剧烈喘着气,头发散落在床单、额前。房间只留一盏床灯,她从头顶暗着的透明吊灯里看见自己,脸颊比高中跑完八百米时还要红。
无法思考,好在这些问题很容易蒙混过关,这种时候,周雾分不清她是在状态里还是撒谎:“他,他人很好……呃!”
又被咬,疼,不重,配合着其他动作,温辞被陌生又强烈的感觉吞没,她连咬唇噤声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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