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刘意而言,能够捆上几秒,时间也是够用了。
意识到拿东西已经被缠住,刘意握住长矛对着前面的身影就冲了过去。她的力气虽说比不得这东西,可有了加点,也是不亚于一个成年男性的,用力的刺了十几下,它就倒在了地上。
它虽不动了,可刘意深知补刀的重要性,肯定不能立即就去查看。于是又狠狠地刺了十几下,直到那身长二米多高的东西彻底没了动静,才停了下来,缓了口气。
平复了呼吸后,她缓缓的靠近它,只见这东西头小身子大。
一张脸皮就和老瓜皮一般,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电灯泡一般,嘴巴大张着,里面的牙齿稀稀拉拉的,每颗都有拇指大。
最为奇异的是肚子,那肚子活像是个怀胎的妇人,圆滚滚的。
她用长矛戳了戳,肚子便发出了击打瓷器的声音。整个胸腹部,竟只有胸口处是柔软的,好在刚刚她攻击的地方就是心口处,不然刘意还真担心伤不了它。
除此之外就是四肢,之所以没说手和脚,是因为它的脚和手都是四个巨大的爪子。
刘意惊魂未定的咋舌,这样一个东西如何会盯上她们家。
就在她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隔壁屋里的张氏听到动静慌忙的打开了门冲了出来。
刘意见对方直直的冲着她来,一把将她搂紧怀里,哭喊着:“不是说都躲在屋里,你怎么出来了?”
刘意任由张氏抱着说话,对方颤抖的身子让她慢慢的回过神来。
她把头轻轻的靠在张氏的肩膀上看着地上它的尸体,眼神微眯的思考了片刻,低声说:“娘,那东西死了。”
感受着怀抱她的身子一僵,刘意叹息了一下:她是真不想出这个头,可是眼下看来刘老汉怕是出了事,家里张氏也担不了事,刘小女又是个孩子。
“你瞧,在哪儿。”
张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见到那东西的尸体时惊呼了一声,随即惊疑说:“真死了,怎么死的?”
“和你说完话我就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老婆婆在我头上点了一下,我就懂了好多事情,你看捆住那东西的和我手上的东西就是那老婆婆梦里给我的,刚刚我就是用这些东西把那东西杀死的。”
刘意说完话,做出一副困惑的表情说:“娘,那老婆婆让我不能告诉其他人,不然咱们家就会有大灾难,真的不能说吗?”
张氏这一晚上又惊又吓的,这会儿又听她说了这么一个故事,越发坚定了鬼神一说。
听到刘意的问话,对方立即严肃的点了头,又看了四周,虔诚的看着天上双手合十念念叨叨了一会儿,磕了头,然后张氏才转身对她嘱咐了说:
“既然神仙说不能说就一定不能说,这事就我和你知道,其他人包括你爹,你妹妹都不能说,不然是要惹怒神仙的,知道没有!”
刘意认真的点了头,见张氏真的认同了,她以后做事就方便多了,于是转移了话题说:
“那现在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农人
当夜,两人为了不把消息漏出去,就把那东西的尸体抬到屋后面挖坑埋了。
看着掩盖住的位置,刘意的心里也重重的松了口气。
“行了,回去吧。”
张氏眼神之中还带着恐惧,看也不看那块新鲜的土壤,拉着她就往屋里走去,嘴里不断的念叨着:
“娘今晚和你们一块儿睡,也不晓得你爹到底哪里去了,明天要是还没回来,我一定要托人进城看看……”
心知对方这是转移两人的注意力,刘意也没反驳,只是默默的回头望了一眼刚刚埋东西的地方:那怪物腰上系着的布条,看着竟有点像刘老汉的腰带。
两人回到屋里,之前被药昏了的刘小女还没醒,仍然昏睡在床上。
张氏上前细瞧了人,摸了额头,又轻轻的给掖了被角,见刚刚那么大的动静这孩子都没醒,不禁有些担心:“你妹妹这也睡得太沉了。”
“也许是吓着了。”
刘意回了一句,也上前摸了摸刘小女的脸颊和呼吸,见人呼吸顺畅,面色也无碍,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娘还是快些睡吧,明天我们一起去镇上找爹,再说了我也有事要去办。”
“有事要办?”
张氏上前抱起刘小女,一边往她和刘老汉的屋里走去,一边对刘意催促道:“你们这屋的门板都坏了,今天晚上你和你妹妹去我那屋睡。”
刘意看了地上四分五裂的门板,又瞧见外面漆黑的雾气,心里也害怕,点了头跟上去。
“娘你就别问了,我…我不能说。”
她一副为难的样子,落在张氏的眼里就是,肯定是那老神仙交代的事。
于是对方也没在问,只是心里觉得有些好奇,嘴上还是同意了:
“我本来是想托你四爷爷进城去看看的,既然你说有事,那咱们明天就坐村里的牛车一起去。”
走到张氏的屋子,刘意把门关上,转头就瞧见对方担忧的看着床上的刘小女,嘴里说着:
“正好也找个大夫瞧瞧你妹妹,我刚刚抱着她过来,这么大动静,她是一点都没反应。”
言罢,两人也安置睡下。
及至第二天,刘意和张氏早早的就收拾了,只有屋里的刘小女还昏睡着,没有一点反应。
两人进村找了同村每日拉牛车进镇上送柴的刘二,一人给了两个铜板算作路费,念着刘小女被抱着,刘二媳妇便只收了四个铜板。
“小女这是怎么了,嫂子。”
刘二媳妇是个热心肠的人,见张氏抱着人,赶紧上前帮着扶了上去,一时又想起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事,又说:“六叔昨儿还没回来?”
在车板的尾巴上坐稳后,张氏先是道了谢,又看着刘意也跳上了牛车,挨着她坐下了,才回道:
“就是他没回来,昨儿晚上小女又这样了,我打算着还是去镇上看看,找王老爷府上的人问问,看老头子到底去哪儿了?”
“哎,这可真是……”
刘二媳妇叹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跟在张氏身边没有说话的刘意,嘱咐道:
“大女,你帮衬着你娘一些,去了镇上,要是有什么不方便,你二叔就在镇上的客栈那里拉客,你去找他。”
说完,刘二媳妇又看了一眼自家给牛喂草料的憨实男人,气不打一出来的走过去说:“你听到没。”
“知道了,娘子你就放心吧。”
刘二是个老实人,听到这话,也点了头,对张氏和刘意笑着说:“嫂子和大侄女放心,我也在镇上。”
张氏赶紧道了谢,一旁的刘意也顺着点了头,直说到:“那就多谢二婶子,二叔了。”
今天来坐车的人不多,除了刘意她们三个,后面又来个男人,瞧着身材消瘦,并不是个庄稼人的样子。
“谢相公来了,今天也要去镇上?”
一看到谢中条,刘二媳妇就热情的招呼。
刘意听到这个称呼,就想到了原身的好朋友谢柳儿,也赶紧抬头看过去,只见这人皮肤白皙,一身素色长衫,可是却眼神混浊,瞧着就像是酒没醒的样子。
这人听见刘二媳妇的问话,像是才反应过来,赶紧拱手:“正是要去,不知道今日刘二哥可要去?”
这话也就是个礼貌问语,就像是出门就问别人吃饭没有一样。刘二家的牛车上坐着她和张氏,刘二自己也在给牛喂草料,怎么看也不像是不去。
“要去的,你二哥牛都要喂好了。你再来晚点,他们都要出发了。”
刘二媳妇笑了,看了刘意她们,又瞧了谢中条,思考了片刻,顾及着男女大妨,便指着前面赶车的位置:
“你和你二哥坐前面,后面也坐不下了。”
“那就麻烦了。”
谢中条从怀里摸出两枚铜板递给刘二媳妇儿,见刘二已经坐了上去,再不多言,也快步走了几步走到前头,坐了上去。
刘意坐在边上,和谢中条擦肩而过时,忽而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了一股奇异的味道,胭脂香味中混杂着一股腥臊味,相当的刺鼻。
她一时没有忍住,就咳嗽了出来。
“怎么了?”
张氏抱着孩子,关切的转头看向她,刘意摇了摇头,解释:“就是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
“…娘,你闻到没有。”
张氏闻言皱了一下眉头,有些嫌弃的目光一闪而过,低声道:“你离这人远点,瞧着人模人样的,也是污糟得很。”
“知道了。”
刘意若有所思的应了下来,不等她们再说话,牛车便渐渐的动了起来。
一路上,走走停停的,第一次坐牛车的刘意惊讶的发现,其实牛车的速度也不慢。
虽比不上以前电视剧里看马车跑得那样的快,可也是比人走路快的多了,而且也不怎么颠簸。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就看到了一处石头砌成的城墙。
过了城门口衙役的盘问,里面热闹的很,走街串巷的小贩,沿街摆着的地摊,青石板的地砖,古香古色的房屋和木楼,看得人是眼花缭乱的。
一进了城,谢相公就下了车。
牛车沿着从城门口进去的主道行驶,两旁的地摊上或是卖甜水的,或是卖包子馒头的,还有的是馄饨,汤圆这一类的,总之到处都是。
若是前面没有摊位的,那都是后面沿街的铺子里自己有卖的,所有才不使外面挡路。
两层高的木楼多是支桌招客的赌坊和茶水铺子,远远望去,里面竟有搓麻将的。
这时候也叫叶子牌,还有一些打长牌的,一些铺子老人居多,一些则是年轻人居多。
当然,民以食为天,各种的食肆也是不少的,有大的,有小的,一路上看过去,竟是不比现代的好些地方差在哪里。
刘二送柴火的地方是龙门镇最大的客栈,这个客栈不仅提供吃饭的地方,还是给过往行人住宿的地方。
地方也挺大,位置也算是在龙门镇的中间,四周都是吃的玩的地方,妥妥的算是当地的黄金旺铺。
刘二到了地方,就把车子停了下来。
回过神来的刘意见车停了下来,赶紧跳下去,接过张氏怀里的刘小女抱着,让对方慢慢的下车。
刘二过来,见她们已经下了车,便赶紧说道:“嫂子,我就在这里拉客,送货,下午回去的时候你可要早点过来,天黑了路可不好走。你也知道晚上赶路的危险,不管找没找到六哥,你可都要早点过来。”
“你放心,我晓得的。”
张氏点了头,见客栈里的活计都催了刘二好几回,赶紧说:“你快去忙就是,我们自己晓得。”
“那好――”刘二心里也着急,可看了刘意手里的孩子,想了想又说:“从右边的路过去,你找个人问问,那边有个杨大夫,听说治病很有一手,你先带着两个侄女往医馆去是正经的。”
“二叔放心吧,我跟娘一块儿。”
“行,有事回来找我。”
眼见那边活计等的不耐烦了,刘二匆匆的嘱咐了,就赶着牛车往平安客栈的后院去了。
张氏第一次一个人带着孩子来到镇上,见刘二走了,一时也有些局促和不安。
刘意见她手足无措的扯着本就皱皱巴巴的上衣摆处,赶紧提醒道:“娘,咱们先顺着右边路过去悄悄,到时候再问路。”
“也好。”
张氏咬牙点了头,伸手接过刘小女,跟着刘意走。
一路上,刘意都在不停的观察两边的铺子,想要寻个当铺把游戏里得到珍珠给变卖了,也好救一下急。
这法子其实是很冒险的,毕竟不明不白的拿出珍珠,很容易被怀疑是偷的,要是别人告了官没法解释,就真的倒霉了。
也就是刘家实在是太穷了,早上出门的时候她就隐晦的问了张氏今天带了多少钱。
哪晓得张氏苦着脸骂了半天的刘老汉,最终才漏了口风,最多恐怕也就5钱。
这个时代银子的兑换率应当是:一两银子=10钱=1000文(铜板)
说起钱这个事,就不得不提一下让刘意困惑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聊斋这个作者生活的朝代有关,很多东西都可以套用明清时候的物价。
可之前她问了张氏,又得知这个国号并不是中国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而是一个叫做大魏的国家。
路上刘意问了一个行人,得知了医馆的位置后两人就匆匆的往医馆而去。
“这孩子这就是睡得沉了点,让她睡饱了自然就醒了,这倒是不妨事,就是身体上其他的毛病有点多。”
老大夫罢了脉,摇了摇头,想说点什么,又瞧见张氏母女两衣服上,补丁比完整布料还多的地方,最终只是叹息了一下,说:
“她的脾胃已经伤了,脉息很弱,需要好好的调理,不然只怕…”
“那您看看,给孩子吃点什么好?”
张氏看了病床上的刘小女,犹豫了一下,最终咬牙问道:
“不晓得您这诊费是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农人
老大夫闻言看了一眼张氏,手上也没停下写方子的动作。
“诊费两钱,抓药的钱等会儿药童再算。”
刘意看了一眼张氏,见她脸色泛白,知道银钱怕是不够,犹豫了一下,便走到对方身边低声道:“娘,你别急,你先去抓药,让药童把钱一并算了,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大女――”
说完,她也没等对方同意,转身就往外面而去。
一出了医馆,刘意就拦住一个过路的人,询问了当铺的方位后,就急匆匆的往那边而去。
将近两米高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大爷,胡须长长的。
对方见到刘意一个姑娘,上下打量了一眼,似乎是嫌弃她一身的麻衣和营养不良的样子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便当做是小孩子走错了地方,说道:
“这里不是你小姑娘玩耍的地方,快些离开。”
她站在柜台前面,还没有一半高,只能稍稍往后退了一些,踮着脚说:“我来当东西,不晓得先生可是有空。”
“当东西?”那朝奉老先生瞅了一眼她,也没有出言轰出去,而是慢悠悠的看着低头看向下面的女娃:“你若有,就拿出来。”
“那就麻烦老先生了。”
见对方没有把她当做不懂事的孩子,刘意也十分兴奋。立刻借着从袖口掏东西的动作,把游戏里的珍珠取了一枚出来,垫脚递了上去。
一颗樱桃大小还带着点淡粉色的珍珠就举到了朝奉的眼前,最妙的还是整颗珠子都是浑圆的,也没有变形或者磕碰的痕迹。
“这是――”
那朝奉眼神一亮,立刻伸手接了过去,又放在手上打量了片刻后,才遗憾的收回眼神,看向刘意,无不可惜的说:“这珠子虽好,可是只有一颗,也卖不出好价钱。若能凑出一整串,那才是最好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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