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慈爱,实在叫臣妾心中感怀。”她感动坏了。
愿意给钱都是金主爸爸。
都是她最亲近的人!
佟时荔想着,她以后有好吃的,天天给太皇太后送。
“臣妾先告退了,来时胤G在睡,这会儿怕是要睡醒了。”她起身行礼。
带着翡翠珠串快乐离开。
当初选择夜肝游戏,也是因为没什么钱,这是最便宜的娱乐活动了。
佟时荔回去后,便开始盘点自己穿越后得到的小金库,各种玉石、宝石等,数不胜数。
她在那么一瞬间,就理解康熙看诸位妃嫔的心情了。
帝王绿的翡翠珠串低调沉稳,满紫的翡翠手镯温润尔雅,粉色的碧玺娇俏可爱,青金石带着浓郁的草原气息,羊脂白玉更是令人心折。
都是她的好宝贝。
佟时荔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妆奁,唇角挂着甜蜜蜜的笑容。
就算失宠,守着她的妆奁,也够她一辈子快活了。
舒坦。
佟时荔拍拍小肚子,轻笑:“崽崽你要乖哦,到时候分你一颗糖。”
多了不给。
看多了冰冷的珠宝,她又爱上了浑圆发光的东珠,就算在漆黑的夜,东珠自己也能熠熠生辉。
佟时荔玩了一会儿,这才放下。
而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橘黄色的夕阳将万物影子拉的长长的,暖暖地照着。
麦子已经晒干了,小苏子和小运子非得自己收拾,用小锤一点点锤出来,喜气洋洋道:“咱种的少,弄在地上,多令人心疼。”
就这么三厘地,收起来称了,总共有十五斤。
佟时荔有些失望:“才十几斤?”
她皱起眉头。
然而小苏子却惊讶极了,他张大嘴巴,满脸不敢置信:“奴才家里以前种小麦,亩产不过八十斤,就这还有人来家取经,说奴才家是种地的一把好手,其余人家也就五六十斤。”
佟时荔闻言有些愣怔,她记得现代时,小麦亩产就是在千斤左右,所以听说自己种出来只有十五斤,才有些失望。
这样算下来,亩产只有五百斤,足足减产一半,这还是她时时照看的结果。
看着小苏子的神情不似作伪,她这才有些纠结地派人去跟康熙说一声,他若觉得好,那自然会来,他若觉得亩产不好,估摸着就没动静了。
谁知――
康熙大踏步走过来,神色匆匆。
他看着斗箕里的小麦,神情激动坏了。他非常重视农桑,时时关注,自然不会像佟时荔这样对亩产有错误认知。
“这么三厘地便有十五斤,平均每厘就有五斤,一分地就有五十斤,一亩地就有五百斤!”
“老天爷,这可是五百斤。”
康熙激动地握住她的手,眉眼灼灼:“懿贵妃,你打算如何处置这小麦?”
佟时荔被他握得有些手疼,皱着眉头道:“做火烧吃,夹着炖的酥烂的五花肉,肯定香。”
康熙:……
“此等产量,这批麦子只能做种,看再种下的产量,你怕是吃不成了。”康熙没忍住,笑得合不拢嘴,他已经能想象到家家户户亩产五百斤,然后顿顿有粮吃的场景了。
就算是砍半,有个二三百斤,那日子也会好过太多太多。
康熙没忍住把面前清艳的女子抱起来转圈,没顾着还是白日,狠狠地在她脸颊上亲了好几口。
佟时荔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挣扎,听到色气值到账,顿时欲拒还迎,再来点再来点!
康熙高兴地不行,他轻柔地抚摸着麦粒,眼角都湿润了:“朕在梦里,也只敢做梦亩产上个一百斤。”
“朕向你说声对不住,你先前挖了承乾宫地皮,朕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觉得你作,弄出些奇怪动静。”
佟时荔:?
这亲亲都不香了。
她还当他不吭声是作为帝王的包容,没想过心里已经骂完了。
“万岁爷要是不稀罕,就让臣妾把麦子磨了做炊饼吃。”
[大郎,喝药了!]
康熙听见她气急败坏的心声,和面上笑吟吟的样子,反差的可爱。
他看着就觉得好玩。
“乖,你还想种吗?御花园你看中哪块地,直接铲平种麦子便是,随便你玩。”
康熙想想都舒坦。
佟时荔笑得无奈:“秋季再种了,现在天气太热,种了也不长。”
也是她穿越的时机比较巧,刚好够种春麦。
“臣妾真厉害。”她美滋滋道。
她从春殷勤伺候到夏,终于收割了。
康熙眉眼柔和:“你真厉害。”
“若此麦种能突破亩产二百斤,朕必封你为后!”他认真承诺。
先前已经打过招呼,说是年底大封六宫时,会晋封她为皇贵妃,而且提前抬旗和给了封号,等晋封时,还能延续封号,更是无限接近于皇后。
现在更是承诺,来年小麦丰收,能够破二百亩产,便要封她为后。
佟时荔眼睛亮了。
和男人那镜花水月的宠爱比起来,显然是权利更动人心。
那可是皇后。
一国之母。
她顿时脊背挺直,摩拳擦掌:“秋日到了季节,臣妾再种一回,看能不能复刻。”
康熙握住她的小手,摩挲着斗箕中的麦粒,神情还是不能平复。
“朕抓一小把,去祭祀天地先祖。”
“嗯嗯去吧。”佟时荔被他感染的也有些兴奋了。
*
康熙突然祭祀天地宗庙,大家都在猜到底发生了何事,宗亲和重臣见是一小把麦粒,顿时有些懵。
明珠上前,躬身打千:“万岁爷,此麦粒有何特殊之处?”
值得这样大张旗鼓地祭祀。
康熙捻了一颗麦粒,轻笑着道:“这次收了十五斤,你猜是多少地种出来的?”
明珠沉吟,暗暗计算,万岁爷这样高兴,怕是要亩产百斤,十五斤那就得一分五的地。
但是万岁爷不是那种冒失的性子,说明更少。
“一分。”他直接往天崩地裂上说。
谁知康熙笑了笑,漫不经心道:“三厘。”
明珠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瞎了,喃喃自语地重复:“三厘?”
康熙满脸笃定:“三厘,出了十五斤,可知道它的珍贵?”
一旁侍立着的索额图也怀疑自己耳朵瞎了。
“三厘?”他呆呆重复。
和明珠对视一眼,震惊极了。
“亩产……五百斤!”他瞬间顾不得形象,下巴都要掉了。
康熙骄矜一笑。
“是极。”他神情温和:“得此良种,朕……深感欣慰。”
“吾皇之英明,感天动地,吾皇之圣德,令天降祥瑞!”明珠眉眼灼灼,俯首九拜。
索额图:……
厕子多才!
他暗骂一句,也连忙跪地恭贺。
*
承乾宫。
流水的赏赐往这边来。
佟时荔看着那些压箱底的字画古董,不由得扶额。
她也跟着长见识了。
可见在康熙心中,这麦子亩产的冲击力到底有多大。
实在厉害。
对于古董字画,佟时荔就没那么激动了,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她死了一件都带不走。
至于给孩子留遗产,这可是龙子凤孙,根本用不着她忙活。
皇帝给孩子的东西,绝对比给她大方。
佟时荔突然就觉得,她怎么没穿成皇子,这样开府就有二十万两银子补贴家用,想想都爽死。
她日子照过,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但――
后宫明确察觉到不同了,首先佟时荔的服制以前是贵妃例,近来新制的都是皇贵妃例。
众人便猜测,她是要晋封皇贵妃。
但近来,从入夏开始,六宫中的情形便有些变了,那些新制的衣裳、头饰,无限接近于皇后。
皇贵妃和皇后最大的区别便是政治地位不同。
但近来,朝中重臣会听到‘朕与懿贵妃商议过,她怎么看’这样的话。
后妃不得干政。
皇后并不在此列,一些重大政事,也会随口商议几句。
佟时荔听过便忘,她一心寄情山水,对朝政的敏感度并不高,只觉得康熙现在待她愈发亲近。
比如此刻,她正在看书录收拾内室。
她的衣柜里,有一半是康熙的衣裳鞋袜,把她的空间挤得不行。
佟时荔这才恍然想起,隔两日她屋里就添几样康熙的东西。书录只好把她的东西往隔壁房间挪。
她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是好是坏。都说远香近臭,离得太近也不好。
但康熙正在兴头上,他便什么都没说。
佟时荔打开游戏,发现挖矿系统升级,她就吭吭哧哧挥舞着锤子挖矿,一锤一锤,打得叮叮当当。
挖矿的随机性很高,一会儿掉宝石出来,一会儿掉金银出来,抛却现实逻辑后,这样的情形真的很爽。
都是些零碎的宝石,但卖了很值钱。
她正玩着,就感觉到脸颊上一片温热,连忙关闭游戏。
“万岁爷?”温热的大掌正摩挲着她的脸颊。
她要起身行礼,被康熙摁着,他温声道:“往后在内室,你我夫妻相处随意些,不必时时行礼问安。”
佟时荔顺势就躺下了。
她也不爱行礼。
“这几日,朕把麦子都供奉在太和殿中,等秋日再种下。”他提起来,唇角都带着笑意。
佟时荔点头,可惜不能吃了。
“您看着处置就成。”她不在意。
反正游戏里面很多,她随意就能种出来。
康熙握着她的手,眉眼柔和:“好。”
说罢,他就坐在她身侧看书。
佟时荔:?
她不是很喜欢跟上司同处一室,做什么都不大自在。
但敢怒不敢言。
索性也坐在他身侧开始看书,她要学习的东西只会更多。
深宫寂寞。
她不敢跟后妃产生情谊,也不敢跟皇帝产生情谊,就连少年,她心里也存疑。
也就能在胤i、胤G身上找一点同为人类的热乎气。
后宫像是个巨大的泥沼,把所有人都拖下来,无人幸免。再天真的人,也会在短时间内,失去他的天真。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
人在有时候真的莫名其妙会emo一下。
看书认真后,时间就过得特别快,康熙回神,就见懿贵妃抿着樱粉的唇瓣,看得满脸严肃。
“看什么呐。”他问。
佟时荔砰地拍桌:“放肆!”
康熙:?
他接过她手里的书,是过秦论。
“嗯?”他有些疑惑地问。
佟时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道:“臣妾最崇拜的帝王便是秦始皇,他德兼三皇,功过五帝,此后两千余年政治制度都是他定的基本格局,又怎可定性为‘秦王怀贪鄙之心,行自奋之智,不信功臣,不亲士民,废王道而立私爱,焚文书而酷刑法,先诈力而后仁义,以暴虐为天下始。’”
“他才不是暴君!”
佟时荔又拍桌子。
康熙将书放下,握住她通红的小手,有些无奈:“最崇拜的帝王是秦始皇,那朕呢?”
佟时荔这才想起,面前的男人也是皇帝,顿时有些羞赧,小脸红通通地横了他一眼。
“您当然是最爱的。”佟时荔敷衍地应了一句,“您说,秦始皇是暴君吗?”她满眼都是威胁。
康熙闭上双眸:“不是。”
史书工笔,又是后人写前朝时,自然要考虑书写人的立场。
而且,他不愿因为一篇文章而和愤怒的懿贵妃吵架。
“坏极了。”他补充。
佟时荔愤慨点头:“对。”
气完了,就把书放下,叹气:“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是非功过,自有后人品评。”
等后世云梦睡虎地秦简被发掘出来,秦始皇才能摆脱暴君的名声。
“所以说,史书工笔,也不可尽信。”她磨着后槽牙。
心情倒是平定下来。
康熙给她倒了盏茶,摇头失笑:“好了,别气了,你如今身居高位,亦不知后人会如何揣测你,说不定在野史中,你我二人亦……”
他望天。
佟时荔倒是忘了这一茬,浑不在意道:“说我可以,说我秦始皇不可以!”
她护短呢。
康熙又给她递了盏茶:“看史书看得拍桌子,你也是头一人。”
佟时荔喝了口茶,还是有些遗憾。
“历史上的遗憾太多了,秦朝和我们横亘着两千年的时光,纵然愤懑难过,终究是不能为秦始皇送一丸长生不老药。”
她幽幽道。
康熙立马眉头紧皱:“世上丹药全是骗人的,若是信了,便是一脚踏进棺材里,你不许信。”
他从不信丹药。
佟时荔懒洋洋道:“臣妾又不求长生,就是想让唐僧自己走进始皇嘴里。”
康熙无言以对。
他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满脸诚恳地给她提意见:“要不,你睡一觉,梦里给他送一丸药。”
佟时荔双眸亮晶晶的:“臣妾这边没什么意见,万岁爷瞧着什么时候方便,把梦给造了?”
两人相视,略觉得这话题幼稚,便不说了。
而此时,胤G迈着八字步,慢悠悠地走过来。
“贵额娘!”瞧见她的时候,就绷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直接扑进他怀里。
“呜呜呜贵额娘我跟你说,今天汗阿玛打我。”因为他一个单词背错了,背的时候走神,当即就是一戒尺。
“贵额娘管不了你汗阿玛,你不要得罪他。”狠的时候连她都没办法。
胤G对上康熙冷厉的眼神,讨好地笑了笑,可怜兮兮道:“儿臣错了,往后不敢了。”
他从佟时荔怀里滑下来,乖乖地磕头请罪。
康熙瞥了他一眼,冷笑。
胤G:乖巧.jpg
被他闹一回,佟时荔也忘了自己方才的难过和愤怒,把他提起来搂在怀里,笑吟吟问:“睡饱了没?”
说着就去摸他的小肚子。
“吃饱了。”他回。
小肚子跟小西瓜一样,圆滚滚的。
“朕瞧着你在御花园中种的西瓜快熟了。”康熙有些迫不及待想吃了。
佟时荔摇头:“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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