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陆言闻声快步走过来,把溪溪搂怀里,生怕宝宝不小心把那幅画弄坏了一样。
对于他来说,那可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他蹲下,用手轻柔抚摸着那副画,眸光温柔地看着它说:“这是妈妈的画,是爸爸妈妈还很年轻的时候,爸爸亲自教妈妈画的第一幅画。”
可惜,那个暑假,这副画还没有画完,他们两个就被迫分开了。
溪溪歪着小脑袋,疑惑地问:“可是妈妈怎么没画完呢?”
谢陆言望着画上的“半颗柠檬”,思绪好像又飘回了高考后的那个夏天。
他微微一笑,说:“是爸爸没教好。”
谢陆言抱起溪溪,“来,宝宝和爸爸一起帮妈妈把画画完怎么样?”
溪溪兴奋地拍着小手,大声欢呼:“好耶!”
晚上,应宁从药堂回来。
溪溪迫不及待地跑到玄关,扬起小脸,一脸期待地求表扬。
“妈妈,我和爸爸在家里乖乖的,把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哦!”
应宁笑着把她抱起来亲了亲,“宝宝真棒。”
谢陆言见状也把脸凑过去,一边帮应宁把外套脱下挂好,说道:“我也要。”
溪溪立马捂着眼,“宝宝不看!”却又偷偷睁眼。
应宁真是服了这两个老六。
她推开谢陆言,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玩偶塞给溪溪,说道:“去玩吧。”
这是今天一个病人特地送给她的。
溪溪抱着玩偶,开开心心地跑回了房间。
“累了吧老婆?我做好饭了。”谢陆言拉着应宁的手走到沙发旁,应宁坐下,摇摇头说,“没事儿,我不累。”
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从整洁的客厅到摆放有序的厨房,没有请保姆,皆是他一人操持的,身为家庭“主夫”着实辛苦。
当年他所应下的都逐一做到了。
应宁心头忽地涌起一阵感动,她低着头,握住他的手,为他把起脉来。
谢陆言依偎在她身旁,看着她笑,“真的不累老婆,我每天都有锻炼的,收拾个家务而已,很简单的,怎么样?很健康吧?”
应宁闭着眼,仔细感受着他的脉象,过了片刻,才缓缓睁开眼睛,微笑着说:“确实还不错,不过还是要继续锻炼。”
“那奖励奖励我,嗯?”谢陆言坏笑起来,说着就迫不及待地往她身上靠过去,声音变得低沉,“晚上我们……”
应宁笑着推开他,来了一句,“你先搞定女儿再说。”
谢陆言:“……”
吃完饭,谢陆言负责辅导溪溪的功课。
应宁送来切好的苹果。
“不吃不吃。”溪溪从小就不爱吃苹果,一让她吃就皱眉头。
应宁严肃道:“不许挑食,知道吗?不许学你爸爸小时候的那些坏毛病。”
溪溪眼泪汪汪的,嘴里嘟囔着:“宝宝不爱吃嘛……”
这时客厅外的手机响了,应宁出去接电话,让谢陆言监督溪溪把苹果吃完。
应宁刚一走,谢陆言就说:“爸爸替宝宝吃,怎么样。”
“好耶!”溪溪捂着小嘴,生怕妈妈听到,开心坏了。
不过谢陆言有个要求,“今晚你自己睡,好不好?”
溪溪想也没想就答应:“好的,宝宝今天自己睡!”
其实他也不爱吃苹果,可为了睡觉自由,还是拼了。
应宁拿着手机视频进来,溪溪故意张大嘴巴假装刚吃完,还擦了擦嘴。
她看了眼空碟子,这么一小会儿,那么一张小嘴能吃完才怪了。
谢陆言一脸无辜地看着应宁,应宁瞪他一眼,看破不戳破。
“诺,你干爹找你。”她把电话给溪溪。
视频里小楼正在对着屏幕挥手,喊着:“溪溪~”
“干爹!”
“干爹想你了,想干爹了吗?”
“溪溪超想的!干爹你在干什么?”
小楼这几年都在肯尼亚,这会儿正在赤道酒店的动物孤儿院,身后赫然躺着一只豹子。
他赤'裸着上半身,戴着一副墨镜,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豹子身上。在炎炎烈日之下,他身上的狮子纹身格外引人注目。
只听见他逗着溪溪,说道:“这是干爹养的‘豹豹’,好玩吗?”
溪溪用手捂着嘴,满脸的震惊之色,说道:“好厉害,我也要养‘豹豹’!”
挂断视频之后,溪溪便一直闹腾着,甚至连做梦都念叨着要养豹豹。
后来,谢陆言实在没办法,就找来了一只有着同样花纹的花狸猫,用来冒充豹豹。
家里也因此多了一位成员,名字也简单粗暴,就叫做“豹豹”。
后来小楼每次在电话里听到应宁提起这件事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年夜,外面传来阵阵鞭炮声。
应宁在谢陆言的亲吻中醒来。
昨天溪溪终于自己睡了,两个人得以温存了一夜。
谢陆言一大早上还意犹未尽,手摸到枕头下昨晚剩下的一个套子,一边亲着应宁的脸,就想再来一次。
应宁推开他,说道:“不要啦,溪溪快醒了,去看看溪溪。”
“不要,我要老婆……”
“一会儿溪溪该哭了,你不是最宠孩子吗?怎么这会儿不宠了……”
谢陆言就在她怀里撒娇,一边亲她一边说:“不,我最宠你,我最爱你。”
应宁被他弄得实在没办法,搂着他脖子亲了几秒。
“好啦,赶紧起来吧,一会儿溪溪自己跑过来了。”
两人起床洗漱。
应宁在梳妆台旁梳头发,不经意间看到床头柜上摆着的那幅画,昨晚太急没有看到,她好奇:“你怎么把它拿出来了?”
谢陆言走过去,从背后抱着她,亲着她的耳朵。
“老婆,你再好好看看。”
应宁仔细观察后发现,画中的半个青柠已经变成了一整个。
画作现在完整了,在阳光的照耀下看起来浑然一体,完全看不出那新增的部分与十年前的笔触有所区别。
应宁忽然有点感动,不是对这幅画,而是对人生的感慨。
十七岁那年她拿起画笔,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当年眼前的那幅画会在十年后的某一个平凡的午后迎来它完整的一生。
她觉得这一切都非常奇妙,非常非常的奇妙。
仿佛人生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情不自禁地,她抬头回应了谢陆言落下的吻。
“妈咪!”这时溪溪推门而入,穿着大白兔睡衣,睡眼惺忪,一脸的不高兴,“怎么还不来给宝宝换衣服?”
这一打断,两人不仅没亲上,还差点把应宁吓个半死,谢陆言也闹了个大红脸。
应宁咳咳,赶紧推了推谢陆言,“还不快去呀。”
傍晚时分,家家户户都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应宁正在精心准备火锅的时候,大力芝芝来了。
他们刚一进门,就递给溪溪一个大大的红包。
应宁的微信里也是红包和转账一个接一个地涌来。
坤、谈叙、程延,小楼都给溪溪包了数额不菲的大红包。
应宁抱着溪溪给各位叔叔录制视频。
溪溪身着喜庆的红旗袍,模样可可爱爱,头上还扎着两个小啾啾,萌态尽显。
对着镜头,溪溪祝各位干爹发大财,鸿运昌盛。
阿坤发的红包足足有88888元,这会儿许一琳正怀着二胎,他们一家正在夏威夷度假。
他穿着花衬衫和大裤衩,一个劲地对着镜头里的溪溪亲亲。
谢陆言觉得好恶心,偏偏女儿还开心的不行,小嘴儿又巴巴地飞吻回去,给他醋坏了。
说来也奇怪,在这几个干爹当中,溪溪最喜欢的就是坤子,觉得他好帅好帅!每次见到他都咯咯咯地笑个不停,每次和他聊天都能聊上好长时间。
大力芝芝、应宁和谢陆言围坐在桌前,温馨的灯光映照着他们的面庞,共同迎接新的一年。
火锅里热气腾腾,浓郁的香气肆意弥漫在整个房间。
大力神情庄重地站起身来,双手端起酒杯向谢陆言敬酒,目光中满是感激与敬意。
芝芝因为身体的特殊情况不能喝酒,只是微笑着端起饮料,轻轻抿了一口。应宁心中猜测大力芝芝会有好事宣布,果不其然,大力放下酒杯后,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激动,宣布了一件大事。
芝芝终于怀孕了!
“恭喜呀!”应宁兴奋地喊出声来,她开心地看了阿言一眼,甚至比他还激动。芝芝身子不好,婚后又生了场大病,为了怀上这个孩子,这些年吃了数不清的药,受了太多太多的苦,这个孩子怀的太不容易了,大力在一旁紧紧握着芝芝的手,眼神中满是疼惜。
应宁是打心眼里为他们感到高兴,仿佛这个孩子也是自己的宝贝一般。
大力坐下,用手抹了一把眼角激动的泪水,犹豫了片刻,神情略显局促,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言哥,还有个事儿我们想跟您说,就是……我和芝芝反复商量了很久,我们还是打算回北京。”
“毕竟芝芝有了孩子,您也清楚,我们两口子不像您和嫂子,我们只是个普通人,现在有了孩子,得为孩子的未来长远考虑,毕竟北京那里教育、医疗等资源丰富,小地方终归是有所局限。”
谢陆言听后,默默低下头,神色瞬间落寞下来,他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越是这样,大力心里越是愧疚,他紧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对着谢陆言一仰而尽。
“言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您对我们这么好,可我们……”
芝芝也红着眼眶说道:“言哥嫂子,对不起,你们帮了我们太多太多,这份恩情这辈子都报答不完,我们……”
应宁其实早就知晓了他们的想法,见谢陆言沉默不语,她赶忙安慰大力和芝芝:“没事儿,不用说对不起,成家了自然就得为未来多做谋划,这是人之常情,不用觉得愧疚。”
“回了北京也要好好生活,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们说。好好过日子,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知道吗?”应宁继续宽慰着他们。
后半段,谢陆言就一声不吭地喝着酒,一杯接一杯。大力默默陪着他,两人就这样喝了好几轮。
临近十一点的时候,应宁亲自下楼,将他们两个送上了车。
到了晚上,在哄溪溪睡着之后,应宁回到了卧室。
谢陆言因为喝多了酒,已经洗完澡躺在了床上。
他侧卧着,脸色泛红,手臂随意地搭在枕头上,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双眼微闭。
应宁轻轻地爬上床,开始温柔地安慰他,“别难过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要理解并祝福他们呀。”
她把他抱在怀里,轻吻他的脸颊,“没关系的,世间万物终有离合,对吧?不必这么难过。”
谢陆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他翻过身来抱着应宁,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以往小楼和坤子离开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的情绪,但今天,他却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孤独,似乎预感到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个离去。
他将脸埋进应宁的胸口,身体微微颤抖着说:“老婆,他们都会离开的,对吗,所有人都会离开的。”
“是的,他们都会离开的。”她低头,温柔吻了他的头发,轻抚着他的背,可又向他保证:“但是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和女儿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们永远都不会离开。”
他在她的怀里微微颤抖着,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哽咽着说:“可是我害怕,怕有一天连你们也不在了。”
“不会的,不会的。”应宁的眼眶也湿润了,她紧紧搂着他,努力不让眼泪落下,“你看我身体这么健康,一定能活得很久很久,说不定比你还长寿呢。所以你放心呀,阿言,你的一生都会有我,你的一辈子都会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刻。”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感觉到胸口一片温热。谢陆言紧紧地搂着她,再也没有说话。
夜更深了,他们就这样相拥而眠,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彼此。
月光洒在窗前,窗外飘起了雪花,又是一年悄然过去了。
第106章 大结局
大力和芝芝是在来年开春离开的云市。
他们走后,药堂重新招了一批新人,不过新人的业务还不太熟练,谢陆言便主动请缨来药房帮忙,带新人。
他现在很厉害了,对于各种中药材的名字如数家珍,张口即来,而且现在性格也好,外向了许多,新人们都很喜欢这个“师哥”。
应宁照例还是一三五在楼上坐诊。
谭韵泠来看望她们,那时的她基本上已经从集团隐退,公司事务全部交由职业经理人打理,大部分时间她都在佛堂中诵经礼佛,为家人祈愿赐福,偶尔休息时,除了旅游,就会来云市看望溪溪。
她给溪溪买了很多玩具。
溪溪对这位奶奶,虽说见面不多,但却格外喜欢,初次见面就十分亲近,连应宁都忍不住感叹血缘的奇妙。
后来,谭韵泠领着溪溪去市里的海底世界游玩,她们走了以后,家里就只剩下应宁和阿言两个人。
难得有这么个两人世界的机会,当然要好好享受。
于是两人决定出门约会。
虽然这三线小城这几年发展得挺好,商场也多了不少,可应宁和谢陆言一次都没去过。
这一回,是他们头一回手拉手出来舒舒服服逛商场。
奶茶买了,大头贴拍了,火锅也吃了。排队领号的时候,谢陆言一直牵着她的手,始终没松开过。火锅店门口人太多,没地方坐,谢陆言就搂着她,让她靠自己身上。
应宁说他:“你也不害臊,看,路过的小朋友都在看咱们。”
谢陆言才不管呢,还低头亲她:“看就看,我老婆,合法夫妻,我想抱就抱,那些小屁孩都是背着家长偷偷谈恋爱的,嫉妒得很!”
应宁想笑又不好意思,实在拿他没办法。
吃完饭两个人去看电影。
正好最近有一部爱情电影上映,他俩决定就看这部。
应宁在网上下单好电影票,她去买爆米花和可乐,让谢陆言去自助取票机那儿取票。
谢陆言站在机器前摆弄着,拿到票的时候,应宁还没回来。
他就拿着两张票,乖乖等着她。
这时候,有个小女孩跑过来想要他的电话号码。
正巧,应宁这时候走了过来,谢陆言指着她,臭屁地说:“我漂亮老婆来了。”
女孩回头看了应宁一眼,“哇哦”了一声,红着脸跑开了。
今天应宁为了约会,特地化了妆,还穿了结婚那年买的红裙子,头发也烫成了卷卷的,搭配一双好看的高跟鞋,漂亮得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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