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来,谢陆言就把门关上,把她按在了沙发上。
应宁一脸紧张,仔细看他,鼻尖还挂着汗珠。
“你、没事儿?”
岂止没事儿,谢少爷简直好的很!
刚刚还睡了一大觉,醒来老师就送来了晚餐和一大堆补给品。
桌子上,堆着满满当当一大堆零食,也不管他吃不吃,就全都买来了。
这小灶开的,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应宁震惊了。
谢陆言扒拉两下,拿出一条进口巧克力,一袋薯条,又从冰箱里拿出一小瓶没有任何牌子的能量补充液,递给应宁。
应宁记得那个包装,和谢陆言常喝的营养液来自同一个研发团队――是他的专供。
“拿着啊”
应宁接过,明白过来,“所以你装病,把我骗过来,是为了给我开小灶?”
谢陆言昂了声,回到沙发上翘腿坐下,拉她也坐好。
“那我可沾你的光了。”应宁说着,拆开了薯条包装,开始吃了起来。
“你知道阿坤有多惨吗?”
她边吃,边和他分享外面的新鲜事儿,提到坤子被三个女孩拉进小树林里时,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就像是唐僧落入了蜘蛛精的盘丝洞,一路上都在大喊救命,把围观群众都笑死了。”
谢陆言懒散地坐在一旁,目光柔柔落在她身上。
他双臂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偶尔用手指轻触她散落在背后的发梢。
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应宁误以为是教官回来了,立即挺直腰板,迅速将零食藏起,并侧身握住谢陆言的手,假装在为他诊脉。
然而迟迟却没有人进来,连动静也消失了,应宁长舒一口气,正准备松开手时,却意外地被谢陆言抓住了手腕,轻轻一带,她便跌进了他的怀抱。
距离如此之近,应宁抬眼望向他,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两人的嘴唇几乎就要碰触到一起。
谢陆言嘴角微扬,带着一丝戏谑,凑近她的耳畔,低声道:“我刚才在楼上,看见你给小楼送鸡蛋了。”
应宁的脸刷地红了,她咳了两声,试图掩饰:“你、你自己又不吃。”
她试图挣脱,显得有些焦急。
“这不一样,我不吃是我自己的事,但你不考虑我……”他轻抚她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然后低下头,缓缓地说:“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时,隔壁医务室再次传来了脚步声,而且比之前更加清晰,似乎有几个人闯了进来,还伴随着愤怒的声音:“他妈的,孟子坤竟然敢抢我女朋友,明天的越野赛,老子一定要教训他不可!”
应宁伏在谢陆言的怀中,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听到了说话的男生似乎是阿坤的同室。
虽然她还未能完全分辨出对方的身份,但她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衣襟,全神贯注地倾听。
谢陆言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他侧过脸,注视着她那因紧张而显得更加娇艳欲滴的唇,情不自禁地靠近了她。
突然吻了上去。
第97章
转天的越野赛如约降临。
规则是要求学生们在两小时内独立完成五公里丛林越野。
今天气温飙升至三十九度,骄阳似火,为避免中暑风险,校方审慎决定将比赛时间调整至下午四点。
趁着太阳落山的功夫,利用傍晚较为凉爽的两小时窗口期进行比赛。
可即使这样,比赛还没开始,同学们就已经哀嚎一片。
应宁在队伍里抻胳膊抻腿儿,不时地往七班那边瞅,寻找阿坤,她心里着急,想赶紧把那个消息告诉他。
昨晚就想着这事儿,结果一夜没睡好,因为手机也被学校统一没收了,她没办法联系他,只能今天碰碰运气。
昨晚临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谢陆言还幸灾乐祸地说:“甭管他,让丫没事儿总招欠,该吃点苦头!”
“那怎么行!”对方人多,林子里教官又不在,万一真出事儿怎么办?
所以应宁一上午都提心吊胆的,一边注意他们班那几个男同学的动态,一边等机会把情况告诉阿坤。
可惜在比赛开始之前,应宁都没机会靠近他们班那里。
那边,坤子跟说单口相声似的,大爷似地往石头上一坐,被一群女生围得水泄不通。
“区区五公里丛林越野,小意思啦,从我十岁那年开始,我爷爷每年暑假就把我丢到真正的部队去锻炼!我现在的武术师傅,还是前海军陆战队的退役军官呢!”
应宁远远看着,注意到那几个男同学就站在他身后,一个个气的牙痒痒。
她想找小楼,结果小楼也不见了。
阿言呢?更别提了,基地免了他所有跟“跑跳”有关的训练,基本上,也就站军姿的时候,这位大爷才勉强出现露个脸儿。
所以,当同学们开始哭天抹泪地进行五公里越野的时候,人家正美滋滋地坐大树下扇扇子呢。
“阳光呀阳光,再毒一点,再毒一点哈哈哈哈!”
哦不,妞妞还在队伍里,阿西巴,算了算了,就酱吧~
□□“砰”的一声,大部队就开始陆陆续续往林子里钻了。
应宁本来想趁着混乱的时候,偷偷跑去七班找阿坤,结果这家伙,跟个没事人一样,和他们班的二位班花,在队伍尾巴慢慢悠悠地晃,聊得热火朝天,眼里哪还看得见别人?
应宁无语。
想起阿言说的话,应宁琢磨着,干脆让他吃点苦头算了。
她调整了下呼吸,还是不要耽误自己的任务,也跑进了树林,不过她留了个心眼,不远不近地跟在那几个小子后面。
那几个男生跑得挺快,但应宁也不差,她身体素质好,小时候经常爬山,所以五公里越野的这点难度,对她来说小意思。
那几个男生跑到一个岔道口的时候,没有按照地标上的指示,反而拐进了里面的小树林里。
应宁觉得有问题,于是偷偷跟了过去。
果然小树林里设置了陷阱,一个提前挖好的大坑,这几个男同学跑到坑前,开始往上面埋稻草做伪装。
应宁躲在树后,一回头,就看到阿坤正往这边跑来。
奇怪,他身边的班花不见了,这会儿就他一个人。
他走到指示标那里的时候,突然停了一下,应宁才发现那个指标的箭头不知道何时改变了方向,原本正确的路上也横了一根朽木。
看样子是故意引诱他往这边来的。
应宁心想,这么拙劣的陷阱,前面一点脚印都没有,某人应该不会这么笨,就相信了吧。
结果丫站住,摸了摸后脑勺,脑袋拨浪鼓似的转了两下,真就朝这边过来了。
“扑通――”应宁眼睁睁地,看着他掉进了坑里。
还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哎哟卧槽――”
埋伏在四周的那三位男同学一窝蜂地冲出来,站在坑上,对着坑里摔个狗吃屎的坤子哈哈大笑。
孟子坤啃了一嘴稻草,呸呸两声爬了起来,指着上面痛骂,“敢他妈埋伏小爷,等着啊!等老子上去弄不死你们!”
就坑上这几个也都是混不吝的公子哥,怕他?开玩笑。
“来啊!丫有本事现在就来啊!爬的上来老子喊你声爷爷!”
孟子坤抡圆了拳头对着空气狠狠甩了一拳,“你大爷!”
“诶?叫大爷可不好使啊!最起码得叫声爹吧!哈哈哈叫声爹,爸爸就把你拉上来!”
孟子坤呸:“孙子!”
“不喊是吧?丫别后悔啊!”
应宁环顾四周,不见其他同学身影,情急之下正准备冲出去,结果那三位男同学突然站了起来,对着坑围成一个圈,齐刷刷地开始脱裤子。
要往坑里撒尿!
吓得应宁立刻背过身去!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嗷”的一声惨叫。
仔细一听,竟然不是阿坤的?
紧接着,又传来小楼的声音,“找死是吧!”
阿言的声音,“滚下去吧!”
“砰――”“哐――”
就在刚刚,三人正要撒尿的时候,阿言和小楼不知道从哪突然蹿了出来,直奔他们身后,一个猝不及防的偷袭,把绳子往他们背后一套。
其中两个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就被五花大绑捆在了一起,被小楼阿言一人一脚给踹了下去!
剩下那个见状要跑,也被谢陆言薅着脖领子拽了回来,一脚倒栽葱掉进坑里!
“我操你们大爷――”
“裤子!裤子给老子穿上!”
坤子顿时翻身农奴把歌唱,对着脚下三人一人狠狠来了一脚,
“还想对着老子撒尿,我让你撒!让你撒!”
坑上两个人蹲着乐,小楼把绳子放下去,“行了,快他妈上来,还嫌不丢人!”
孟子坤又踹了两脚,拽着绳子爬了上去。
应宁这时候也跑了出来。
“妞妞,你怎么也在这儿!”小楼吃了一惊。
这时候,谢陆言想到了什么,迅速抱着她捂住了她的眼睛。
“别看!”坑里还有流氓没穿裤子呢!
坑里传来嗷嗷的叫唤,“救命啊!救命啊!”刚刚还嘴硬呢,不到十秒就全怂了,“我们错了,坤少,坤爷,坤爸,求求您放了我们吧!”
阿坤:“闭嘴,再他妈嚷嚷信不信我抓条蛇来丢进去!”
吓得几人立刻闭了嘴。
“哎呀。”应宁赶紧松开阿言的手,正过身子,严肃看着他们三个,“你们怎么这么幼稚呢?”
她半眯眼,扫了坑里一圈,各个鼻青脸肿的。
这事儿本来是他们不对,现在他们三个反而成了受害者,怕不是集体都要受处分的。
可几位小爷那是天不怕地不怕,处分就处分呗!一个个拽的要死,尤其是阿坤,“还想玩我?看我今天不弄死他们!”
看架势,好像还真打算弄几只老鼠长虫之类的丢下去!
结果那天应宁是怎么劝都不听的,谢陆言还叫她不要管,硬是把她拉到了一边。
到晚上还有同学没从森林里出来,一队教官开始进山搜寻。
那时候是他们三个先听到了教官的声音,紧接着坑里那三个开始铆足了力气大喊救命,与此同时阿言抓着应宁的手腕就开始往树林外面跑。
四个身影疾驰至一处低矮的土丘,下方是基地璀璨的灯火,如同夜幕下的星辰降临人间。
正当他们喘息未定,小楼忽然惊呼,手指向天空中一道疾驰而过的光芒,“快看!流星!”
这是他们初次共同见证流星的时刻。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只为了铭记这稍纵即逝的瞬间。
应宁合上双眼,虔诚许愿:“愿阿言健康常伴。”
谢陆言则轻笑:“妞妞永远爱我。”
坤子高声宣布:“愿世界和平!”
唯独小楼,嘴角微扬,留下一句神秘的“保密”。
众人复又睁开眼睛,异口同声地朝他嘘了一声。
“快,教官来了!”一声警觉,他们如离弦之箭般向下飞奔。
然而还是在出口处,被早早守株待兔的年级主任逮了个正着。
这事儿说大可以大,说小,也就是同学之间打架斗殴那回事。
虽然是对方先动的手,但也是对方挨了打,而且伤的还不轻。
谁弱谁有理。
下午三点,太阳下,小楼和坤子被罚顿军姿。
应宁没参与,只是跑的慢,自然不用被罚,而阿言则是明目张胆地被“照顾”
唯独苦了坤子和小楼。
不仅被罚蹲军姿,还是正规的那种,膝盖弯曲,小腿后与大腿之间夹着小马扎,下蹲。
从三点到五点,二位一直不服软,一直罚着。
一般人的话,腿早废了。
老师心疼,求了基地负责人,说,要不算了吧,就一军训,别出了事。
教官苦笑,我也不想罚他俩啊,您看他俩那态度,但凡服个软也成不是?我们也不能因为某个人坏了整套规矩吧。
应宁拿了个本子跑过去给他俩挡了挡太阳,杯水车薪,也不管什么用。
两个人满头大汗,周围都是看热闹的。
她着急,劝他俩,“就认个错呗,也是给老师个台阶下,你俩怎么这么倔呢?”
“不认!”“做梦!”“老子没错!”
应宁:“……”
阿言在一旁抱肩,似乎在思考什么。
明天最后一天,班级展示,后天午饭后返程。
队列演示,班级依次上场,未上场的班级则作为观众。
教官临上场突然加了场小彩排,结果鼻子都快气歪了,没走几步连忙喊停,停停停!
众人踉跄止了步,横五竖八的队列,高矮依次,小楼阿言阿坤站在最后。
教官哭,指着坤子,大声道,你你你,你知道你怎么了吗!!
阿坤也哭,哆哆嗦嗦,声音依然嘹亮,报告教官!我不知道!
教官崩溃---“你自个儿不觉得别扭嘛?!你顺拐了!!!”
他昨天蹲军姿蹲的,腿都废了,今天都不会走路了!
众人噗嗤大笑。
得了得了,教官抹了泪儿,说,你们也就随便走吧,我也不指望你们给我争个什么第一第二的。
“诶,我说你啊,别看别人,就你就你!你走路的时候能不能带点精神气儿啊?小身板倒是挺得笔直,可千万别看脸,一看,好么,愁的跟难民似的。”
众人哈哈哈哈哈,没了规矩地大笑。
谢陆言黑着脸,昨个一夜没睡,今个还要装的跟打了鸡血似的,谁他妈受得了!
至于为什么一夜没睡,这个问题在谢少爷身上已经不叫事儿了,寝室太吵,袜子太丑,汗味儿太重,床太窄,天太热……总之就是人太事儿。
但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应宁忍不住朝他看了好几眼,总觉得他没干什么好事儿。
七班第二个出场,坤子这次很争气,终于没再顺拐了……
应宁正在自己班的队伍里做着准备,只能前方一声语气洪钟的命名,“七班同学听口令,跨立!”
哗――整齐一致。
突然,阿言夸张爆了笑,不顾场合不顾规矩不顾什么狗屁军训只要自己爽了就好的举了手。
突发状况,场上场下一片哗然。
教官皱眉,连话都结巴了,问,怎怎怎么了?
谢陆言突然收笑,指着前排,大声的――“报告!我发现我前排同学的裤子开档了!”
众人惊楞,随即,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昨天挨打的那三位,此刻突然捂着屁股齐齐冲出了队伍,直奔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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