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般折腾下来。
姜云姝倒是让沈度又学会了一项新技能。
“不是这儿,再上面一点。”
“轻点,你太大力了。”
“慢、慢一些,我有点受不住……”
“嗯……挺好的,就是这样。”
“再、再快一点,用力一点。”
清秋路过主屋门前时背脊一僵,仅听里面传出的只言片语,忙不迭转头就往院外走。
她在院门前碰见正要入院值守的下人时,忙摆手道:“别进去了,待会再来吧,现在需不着人守着。”
年轻的小两口虽是经历不少,但还不到半年的时间,仍可以算是新婚燕尔。
清秋此话一出,两名丫鬟也顿时了然,小脸一红,几人一同转身快步离开了主屋院外。
然而,主屋中。
姜云姝在美人榻上放松着身子躺平。
沈度躬身在她腿边,两只手指修长的大掌颇有技巧地在她腿上按摩着。
姜云姝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很快沉浸在这般放松的按摩下。
紧绷的肌肉因此而放松,登山之后久不消散的酸痛也因此而舒缓。
沈度调整着动作和力道,也逐渐掌握了能让姜云姝舒服的手法。
按摩的确是他又特意找人学的。
不过他学什么上手都快,只是帮姜云姝放松肌肉而已,更是得心应手。
姜云姝眯着眼,忍不住夸赞道:“晏淮,你怎学什么都这么快,若是你想,可以一下子学会好多事情吧?”
沈度听闻夸奖只是微微挑了下眉,淡声问:“你还想我学什么?”
她只管看到成果,自也没看到他百忙之中抽空去做这些事。
不过沈度自没想以此邀功,也没打算将其中辛苦告诉她。
他知道,只要有此浅显的表面,他就已是能达到他的目的了。
姜云姝闻言掀起眼皮,在沈度的捏揉下,先是喘了一声,才兴冲冲开口道:“真的吗,我想要的你都能去学吗?”
“我哪次没去学呢?”虽然那时他也不确定那些是否是她想要的。
他能想到的,他都愿意去学,更何况是姜云姝自己提出的。
姜云姝露出欣喜的笑,甚坐起了身来。
沈度也因此停下了手中动作,屈膝坐到了美人榻的空位上,揽住她的腰,问:“要我学什么?”
姜云姝坦然直言道:“此前我不是与二皇子殿下说好,要报答他当年救我之事,不过我能为殿下做的不多,我也想不出别的能报答他的方法,所以我想,正巧二皇子的生辰日也快到了,我借此机会向他赠礼,算不得报恩,但也聊表心意了,你觉得如何?”
沈度闻言微眯起眼眸来。
应玄的生辰在十一月。
而他的生辰也是十一月。
姜云姝记着应玄的生辰却没记着他的吗?
还要他去学东西为应玄庆生?
沈度顿时胸闷气短,压着气,沉声问:“你想送他什么?”
姜云姝偏头想了想:“晏淮,你觉得呢?”
沈度几乎是咬牙切齿:“你要我去学为二皇子做礼物的技能,还要我去想要送他什么生辰礼物?”
阴冷的语气好似暴怒前的质问,但落到姜云姝耳中,只是可怜又怨愤的控诉。
张牙舞爪,却没什么威慑力。
不过姜云姝也因此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这般的确不妥。
她方才不过是突发奇想,才一股脑说了出来。
姜云姝这才又开口道:“不是的,是我考虑欠妥了,此事我再自己想想吧。”
说完,她刚要重新躺下去。
沈度手臂用力将她往回一捞,她没能躺下,又重新回到了他怀里,并且被抱得更紧了几分。
沈度意味不明地沉声道:“我没说不愿,我可以去做。”
姜云姝怔然看着他:“你要替二皇子准备生辰礼物?”
“不是替他,是替你为他。”
算起来,就当是他送的,也总比让姜云姝费心思替应玄准备的好。
姜云姝好笑地看着他,分明都快气炸了,还压着怒火,说着违心的话。
她摆了摆手,道:“还是算了,你不必勉强做此事,方才是我考虑不周,我自己来便好。”
“谁说我勉强了?”沈度眉心微蹙,手上半点力道不松,占有欲十足地将她紧箍在怀里,“我不勉强,我愿意做此事。”
姜云姝狐疑地看着沈度一脸正色的模样,一时间也摸不准他到底是在赌气说气话,还是真的愿意。
“当真?”
“当真。”
既是如此,姜云姝也不再执着,甚至她就算再推拒几回,沈度大抵也不会松口。
话题是她挑起的,她也只得认下:“那好吧,总归还有一段时日,此事你我一起思考。”
沈度淡淡地“嗯”了一声,将方才的戾气都不着痕迹地掩了去,好似当真欣然同意了。
至此,姜云姝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只微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又要躺下去。
这回,沈度没再箍着她,却也没松手。
姜云姝往后一躺,沈度手臂顺着她躺下的动作也往下落了去。
他上身压上来,整个人倾身而上,在姜云姝眼前笼罩出一片沉暗的阴影。
姜云姝呼吸一窒,耳边传来沈度低磁的嗓音,眼前好似看到了他终是露出的狐狸尾巴。
“事成后,我能有奖励吗?”
第56章
所谓奖励,沈度没明说,姜云姝也能猜到一定不是什么轻松事。
他当真是越来越学坏了,花样比她看的绘本中的还多。
姜云姝甚至也怀疑,沈度趁她不在时,还总在偷摸看她的绘本。
否则这些以往只会叫他怒斥“荒唐”的举动,如今怎会如此信手拈来。
已是十月中旬,天气渐凉,各大裁缝铺迎来了换季的生意。
姜云姝自有察觉近来沈度时常陷入沉思的低落情绪。
从她知晓沈度的生辰日就在十一月,且和二皇子的生辰日相差无几时,她就猜到自己当时和他提及那事时,他的古怪从何而来了。
不过姜云姝并没有为此点破,而是继续当做不知晓。
这是她为沈度过的第一个生辰日,她自不会随意敷衍,并且也希望能够难忘深刻。
但不知其中缘由的沈度则烦闷更甚。
眼看着姜云姝越发为应玄将要到来的生辰日而忙碌,他隐忍不下的郁气就快要把他淹没了。
姜云姝在哄他一事上,总是格外得心应手。
抱抱他,亲吻他,实在难缠时,贴在他耳边轻声说爱他。
沈度总是毫无悬念地瞬间落败,被她骑到身上,她声音都快断线了,还娇柔妩媚地问他:“心情好些了吗?”
若是他说心情好了,姜云姝便以脚尖揉弄他的粉红,懒散地使唤他:“我没力气了。”
沈度翻身将她压下,以大掌掌控她的腰身,接管了出力的任务。
若他说心情没好,想要得寸进尺。
大多只会得到姜云姝不满的冷眼,随后不轻不重地把他折磨到快要发狂,而后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身上离开,嘴里哼着小曲儿去了室。
所以后来,每当这种时候,沈度就该知要见好就收了。
不过今日他的低落情绪却不是因为此等小事。
拿在手里的书册已是许久没有翻动过了。
姜云姝入屋时,瞧见的便是沈度这般心不在焉的姿态。
她轻声开口道:“不是说要午睡,怎还未上榻?”
今日沈度难得休息,从早晨起身后他就一直在府上陪着她。
上午他们一同下棋,沈度还弹奏了新学的曲子给姜云姝听。
因此得了姜云姝满意的亲吻。
待到午时吃过午饭,姜云姝前去前厅吩咐了些府上事务,沈度便道要午睡。
沈度阖上书册起身道:“在等你一起。”
姜云姝轻笑着走向他:“可我没打算午睡呀。”
她早晨本就起得晚,连早膳都错过了,这会虽是消食了,但也毫无困意。
沈度自然地揽住她的腰,将她带着往床榻的方向走去,嗓音低低地道:“就当是陪我。”
沈度的粘人程度从他们心意相通到如今感情升温后,已是越发深重了。
不过他难得休息,姜云姝也没有再拒绝,乖顺地点了点头,站在木架旁便准备宽衣。
沈度放开她,转过身来先一步勾在了她的腰带上:“我帮你脱。”
姜云姝小脸一热,小声提醒他:“只是午睡哦。”
“我知道。”沈度唇角攒着一抹浅淡的笑,不过很快消散在他唇边。
姜云姝抬眸看着沈度,他神情很专注,正做着他已经做过数次的事情。
腰带很快解开,衣襟松散开来。
沈度正要抬手替她脱下来。
姜云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度眸光微动,就着被姜云姝抓住的手,一把揽在她腰上,唇角的笑又浮了上来:“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总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在你面前好像没法藏住心事了。”
见他这般模样,姜云姝心下微松了口气,猜到大抵不是多么严重的事。
而后也冲他笑,放开了他的手腕,任由他抱着,嘴里却是毫不留情道:“你装什么装,明明就很想被我看穿。”
沈度一噎,脸上神情有一瞬不自然,但很快还是抬起另一只手,将姜云姝耳边鬓发拢到了耳后。
“这点心思也一样被你看穿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沈度抱住姜云姝,将下巴轻放在了她肩头。
并非紧密贴合的拥抱,仍旧依赖眷恋。
“我要出外差一阵。”
姜云姝一愣,下意识想到的,是沈度上次出外差。
说是要去一趟平洲,但当夜就赶了回来。
而后姜云姝才抽回思绪,环抱着他的腰,轻声问:“去多久?”
“一个多月吧。”
姜云姝霎时皱眉:“怎这么久,你要去何处,去干什么?”
话音落下,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和沈度逐渐收起臂膀和她紧密相拥。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坚实热烫,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舍,不必从他脸上的神情就可以清晰感觉到。
姜云姝仰着头微撅了下嘴:“是有关朝堂之事吗?”
沈度沉沉地“嗯”了一声。
姜云姝没再多问,因着不感兴趣,也一向对此不做过多了解。
但实则,此番她多少能猜到一些。
此前立储一事一直未有了结,只要皇上一日未曾立储,风浪便一日不会停歇。
前几日姜云姝听姜茂颜说起外头的传言,此事似是就要结束了,不过不到最后一刻,仍是不知太子究竟会是哪位皇子,其中又会有什么变动。
以往姜云姝的确不在意此事。
但如今,事情牵扯到与她有关的二皇子,以及自己看似漠然不在乎,实则心眼极小的丈夫。
姜云姝不知沈度会做何抉择,在其中又会支持哪一派。
她即使不知其中暗涌,也知若是两人站在了对立面,形势就会变得很严峻。
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站在正确的方位做出正确的抉择。
姜云姝动了动唇,有些想继续追问。
还在犹豫之时,沈度忽的先开口又道:“放心,你担心之事不会发生的。”
姜云姝一怔,轻轻推了沈度一下,从他怀里退出来仰头看向他。
沈度垂眸对上姜云姝看来的目光,唇角扬起一抹笑来。
果然,他便听见姜云姝嗔怪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一眼就将我看穿了,我往后还能有心事吗?”
沈度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
姜云姝抢在他前面,又道:“我可没装,我一点也不想被你看穿。”
她的小心思可多了,要是都像她看沈度这般容易被沈度全看了去,那还得了。
沈度无奈笑道:“仅此这事而已,放心吧,你还有好多事我都看不穿。”
姜云姝轻哼了一声,转身将脱下的外衣挂到了木架上。
身后传来沈度OO@@脱衣的声响。
没多会,两人便双双躺到了床榻上。
沈度侧身过来将姜云姝抱进怀里。
姜云姝本也没多少困意,权当陪他休息,安分地待着,便没打算开口再说什么。
但沈度没有闭眼,直直地看着她,忽的又开口问:“怎不问我为何如此选择?”
姜云姝转头看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好像在等她一个漂亮的回答。
她想了想,道:“因为你大度?”
沈度眉心微蹙:“不,我很小气。”
姜云姝乐不可支:“你也知道你小气啊?”
“在与你有关的事上,我无法大度。”沈度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理不直气还壮。
姜云姝眸光渐柔,看在他如此坦诚的份上,终是顺了他的意,问:“那你为何如此选择?”
沈度如实回答:“一是因为形势使然,二是……”
他顿了一下,抬手捏着姜云姝的下巴,让她微抬起头来清楚看见他的表情,认真听他道:“此事是扭转局面的关键,这回,我帮了他一个大忙,他救你的恩情,我们还清了,他的生辰日你不必管他了。”
姜云姝怔然地看着沈度,好半晌没反应过来他此言之意。
直到脑子里大抵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缕清后,姜云姝顾不上好笑沈度如此的小心眼,止不住讶异道:“你要离开那么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此事可会危险,你不必为此替我报恩,我不想你……”
沈度微动了下手臂将她往怀里拢紧,开口打断她的担忧:“放心,我应付得来,此事的确不简单,所以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但也不止是为此,当年你因此而卷入这件事中,遇袭、受伤,甚至险些丧命。”
沈度不是姜云姝的救命恩人,也没有经历她当年在凉州的事情。
但每每想起,仍是叫他感到阵阵后怕。
他的确对应玄抱有一定的敌意,这份敌意来自他小心眼的个人情绪。
但大局之下,应玄保全了姜云姝的安危,也隐去身份,让牵扯进这件事的姜云姝在这三年没有再遇到更多麻烦。
沈度开口道:“我自不会让背后的始作俑者逃脱他的罪责,在这件事上,我与二皇子站在了同一战线,既是替你向他报恩,也不可叫他抢了我的功劳。”
姜云姝眨了眨眼。
她并不知当年因应玄而遭到的袭击,背后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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