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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浓郁的夜色好似也为屋内的缱绻做遮掩。
无人知晓主屋中的小姐正与她侍卫热烈亲吻着。
直至许久，灯火映照的房门才逐渐显露一前一后出现的倒影。
两道影子僵直站立了一会才先后坐下。
屋内。
沈度红着眼尾克制着呼吸，粗粝的大掌里放着姜云姝娇嫩的小手。
他用沾湿的棉帕一点点轻柔地擦拭着她的掌心，像是在捧着一件珍宝，唯恐力道过大就将她揉碎了。
与他轻柔的动作截然相反的，是他几乎快要在心底交战爆炸的繁杂心绪。
今日发生之事再一次超乎他的想象，他更是在理智几近失控的边缘来回了数次。
方才他就已然控制不住自己，压着她又亲又咬，这会都不敢抬头去看她微肿的嫣唇。
耳边传来姜云姝一声不明情绪的轻哼声。
沈度心头一惊，手上擦拭的动作也顿了一下，而后轻轻将她的手放下，垂头沉声道：“小姐，擦好了。”
“哼。”又是一声轻哼。
沈度不得不抬眸看向她。
姜云姝倒是一脸坦然地靠坐着，除了双唇明显被狠狠疼爱过的痕迹，再看不出更多她受方才之事的影响。
沈度喉结滚动了一下，视线只能从她唇上移开，只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便忍不住想再吻她一遍。
他缓声主动开口道：“小姐，我们不能这样，这种事，以后还是不要……”
“你不愿意？”姜云姝挑眉打断他。
沈度：“……”
这不是他愿意与否的问题，是……
姜云姝很快又道：“你若不愿，那我就找别的……”
蓦地一声突兀的刺啦声。
沈度猛然站起身来，高挺的身形在姜云姝身前笼罩出一大片阴影，沉暗得厉害。
姜云姝错愣抬头，话语止住，微张着唇看着他。
直到他半晌不说话，她不禁皱眉将话题重提，道：“你若不愿，那我就找别的……唔！”
发了狠似的吻在沈度弯腰下重重印上了她的唇。
微肿的双唇被他含住，余下的话语再次被他吞掉。
胸前跳动的激烈心跳声夹杂在他气急失控的吻中。
姜云姝吃痛轻呼一声。
张开的口中便被完全侵入。
那句“你若不愿，那我就找别的法子让你愿意”自始至终也没能完整说出来。
第78章 if线（十二）
时间一晃，沈度已在姜府待了半年了。
跟在小姐身边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他往往还来不及抓住这一日的眷恋，新的一日便又到来了。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有些他原本就想避免，且无法面对的事情便接连而至。
初春的林荫小道。
隔着灌木丛还能听见府上下人不时路过的脚步声。
风吹过树枝，掩盖了刻意压抑的沉重呼吸声。
仅有暧昧的水声搅动在人耳边，只叫紧密相贴的二人听见。
姜云姝小巧的下巴被沈度粗粝的手指紧紧捏住，他抬起她的头，露出一片修长白皙的脖颈，让她仰着头承接他并不温柔的吻。
沈度的吻一向如此，大半年过去，姜云姝从最初的承接不暇，到如今也逐渐习惯了。
偶尔还能在他喘息之时，主动探出舌尖挑逗勾缠他。
每当这种时候，姜云姝总能收获沈度激烈的反应，犹如第一次接吻一般。
腰间被箍紧，唇上力道加重，连他身上的体温都要更为热烫几分。
不过像此时这般大胆荒唐地在青天白日府上小道就把她抱到角落亲吻，却是近来才有的冲动。
姜云姝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柔嫩的双手无助地攀在他肩头，直至无意识攥紧了他的衣衫。
不知过了多久，沈度才终是放过她，双唇微微退开，额头却还与她相抵。
姜云姝喘息着轻笑一声：“你是狗吗，怎还咬人？”
沈度手指习惯性地在她腰间摩挲了一下，而后似又意识到这样多有逾距，应是该规矩地放好的，动作便停住了。
但很快，他又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低头抵在她颈边，哑声承认道：“是，我是小姐的狗。”
姜云姝眨了眨眼，眸子里亮闪闪的。
其实她从未拒绝过沈度不时逾距的强硬接触。
比如突然强吻她，突然把她抱得很紧。
一般这种时候，便是她的狗闹情绪了。
姜云姝任由他抱着，手指若有似无地在他腰间游走，指尖描绘着他精壮的肌肉线条，嘴里轻声道：“不就五日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姜云姝当然知晓他在为何时闹情绪。
前几日贵妃娘娘派人来姜府传信，让她这几日抽时间去宫中陪陪她。
从那会起，沈度就古怪反常，再直至今日她该出发之时，人还没走到府门前，就被他一把拽进了灌木丛后，摁着吻了不知多久。
进宫的时辰都快耽搁了，姜云姝好气又好笑，但也并不吝啬哄哄她的小狗。
她抬手摸了摸沈度的后脑勺：“五日后，我就回来了。”
“小姐。”沈度还是没放开她，低低唤了一声，埋头嗓音更闷了，突兀道，“我可以保护你的。”
姜云姝一愣，不明所以。
“一直保护你，永远保护你，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
这话倒是沈度第一次说。
但结合他之前古怪提及的某些相似的话，姜云姝逐渐了然。
她嗔怪道：“怎又说这个，不是都告诉你了，没有的事，别胡说了。”
沈度自知他当初被招进姜府的原因。
是因姜云姝在凉州遇袭，姜盛不再放心女儿的安危，便命人招揽了侍卫供她挑选。
而在那次遇袭中，姜云姝得以获救，是因正巧出现在那的二皇子应玄。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身份高贵，风光霁月。
是连姜云姝这般女子，也会为之仰慕的存在。
后来，姜云姝因和应玄的缘分，又被应玄的母妃贵妃娘娘所认识。
姜云姝讨喜，深得贵妃娘娘喜爱，时不时便想着传唤她入宫陪她聊天打发时间。
如今姜云姝与贵妃娘娘的关系越发亲近，甚几次被贵妃娘娘留在宫中过夜。
如果仅是如此，沈度自不会多言半句，也没必要多言。
但偏偏并非如此。
但既是并非如此，他也没有资格多言。
姜云姝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口气，心下自是无法完全感受沈度此时的心情。
她又让他抱了一会，这便使力推开他：“好了，放开我吧，时辰快耽搁了，我得走了。”
沈度被姜云姝推了个踉跄，眸光微颤着，一副受伤的样子紧紧盯着她。
姜云姝垂眸看了眼沈度还勾着她的手指。
她收紧手指抬起他的手，抓着他的指尖放到自己唇边轻吻了一下。
沈度瞳孔紧缩，呼吸也沉了几分。
在姜云姝张了张嘴正要放开他之时，他手上用力一拽，猛地把人拉进怀里，低头又吻了上去。
“再亲一下，小姐。”
姜云姝呼吸在瞬间被掠夺。
感官也习惯性地随着沈度的侵占而开始蠢蠢欲动。
这似乎又得是一个绵长的吻。
他既是心里不安，便再纵容他一会吧。
姜云姝如是想着。
可小道上，忽的传来清秋的声音：“看见小姐了吗，我在府上找遍了也没找着小姐！”
路过的丫鬟回答：“没瞧见呀，小姐不是今日进宫吗，没在前厅么？”
“我正是在前厅等了小姐许久也不见她，眼下时辰都快耽搁了，马车也都备好了，这才四处寻她。”
“那快些找找吧，我去唤人来一起找。”
“嗯！”
姜云姝在亲吻中分神听见了灌木丛外的声音。
她忙不迭拽了沈度一下，轻咬了一下他的唇，才叫他终是不情不愿放开来。
姜云姝抬眸就见沈度因接吻而变得红润的下唇有一排小巧的牙印。
牙印不深，但沾着水光一眼看去就格外明显。
姜云姝抿唇偷笑了一下，抬手抚过他的唇。
眼看沈度一双沉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就要忍不住去抓她的手腕了。
姜云姝收回手来，轻声道：“我不在时，你在府上要安分守己些，若是表现得好，回来便奖励你。”
“什么奖励？”或许是他越发得寸进尺，贪得无厌了。
本该是主子愿给什么他便收着什么，但如今已是止不住在她给出甜头时，就自发想象了起来。
姜云姝眼尾一扬，自然没有告诉他，转而拍了拍他的肩：“你在此站一会，待我走远了再出去。”
以及他唇上的牙印，也得稍作片刻才能消散。
姜云姝刚离开，沈度就听见了不远处清秋惊喜的声音：“小姐，原来你在这，奴婢方才四处寻您，您这是去了何处？”
沈度听见姜云姝渐行渐远的轻笑声，和她漫不经心的回答：“去办了点小事。”
小事。
沈度眸光沉下几分，在原地又站了一会，直至姜云姝走远，他神色和双唇也恢复如常，这才迈步走出了灌木丛。
沈度刚走出没多久，就碰见一路急匆匆的小厮阿福。
阿福一见沈度忙迎了上来：“沈度，原来你在这啊，我到处找你，你不是让我帮你备马，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方才这是去哪了？”
沈度抿了抿唇。
换了平时，少言寡语的他一向不会证明回答阿福唠唠叨叨的问题。
阿福也没觉得沈度会搭理他，自顾自说完转身正要带他去马厩。
沈度忽的开口，郑重严肃道：“我去办了一件要事。”
阿福一愣：“啊？”
而后他才反应过来，忙道：“那你事情办完了吗，办好了吗，你现在可还要用马？”
沈度轻飘飘地看了阿福一眼，微昂了下巴：“自是办好了。”
“多谢，我自己去马厩便好。”
阿福手头还有别的事，见沈度如此说来，便也就让他一人去了。
沈度到了马厩后很快牵到了阿福替他准备的马儿。
他是姜云姝的贴身侍卫，姜云姝进宫无法带他同行，他便也算是在府上清闲了下来。
但换做此前，即使他清闲，他也并不会做此决定。
如今，他却像是急不可耐似的，利落翻身上马，策马着他所要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
五日后。
姜云姝被贵妃娘娘留着再吃了一顿晚饭后，才被放行离去。
走出宫门时，姜云姝瞧着前来接她的马车前站着马夫刘叔，却并未瞧见以往一定会眼巴巴第一时间赶来接她的沈度。
姜云姝走到马车前，张了张嘴，本是想随口问一句沈度的去向。
但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
那会显得她对沈度的依赖性太强了。
主子依赖下人，何曾有过的道理。
如此想着，一路上姜云姝什么也没问。
直到她回到府上，走进厅堂，绕过小道，回到自己的院子。
姜云姝抿了抿唇，面色难得沉郁，忍无可忍道：“沈度呢？”
跟在姜云姝身边的清秋愣了一下，很快答道：“小姐，沈度告假回家了，这事我交代给刘叔了，说是如果您问起，便这样回答您，刘叔没有说吗？”
姜云姝：“……”
如果她问起。
关键是她没问。
“他何时走的？”
“这……”毕竟沈度是姜云姝的人，平日除了姜云姝也无人过问他的去处，姜云姝不在时自也无人管他。
要说沈度告假回家这事，清秋还是今晨知晓的。
清秋张了张嘴，道：“就小姐进宫这几日吧。”
姜云姝黛眉微蹙，又问：“那他何时回来？”
清秋：“……”
这个，她就更不知道了。
姜云姝深吸一口气，脸色发沉，不再发问迈步径直回了屋中。
以往也有沈度告假回家之时，也大都是姜云姝有事无法带上他时。
但那时候，沈度何时走，何时归，不等姜云姝问他便会主动向她禀明，更莫说他也从未有过在她归来后还未出现的情况。
姜云姝觉得自己的气恼有些没道理。
要知道，下人们自都有告假回家的时候，而沈度从来只挑她不在时才回家，她若一段时日闲来无事，他便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如今沈度归家，就算时间长了些，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姜云姝还是觉得心情沉闷，沉闷得找不到由头。
最后，竟是不可避免地归结到，因为沈度不在。
因为沈度不在而生闷气。
姜云姝恍然大悟后，竟把自己给气笑了。
这是什么道理，她莫不是还离不开他了不成。
姜云姝至此把心绪一收，像是不再在意此事一般，沐浴更衣洗漱收拾。
待到一切都做完后，她脱去披在肩上的外衣OO@@上了榻。
屋内烛火熄灭，床榻上的身影来回翻了几次。
直到不知过去了多久。
暗色中，忽的一声沉闷的恼声：“沈度，你混蛋！”
嗓音消散，转而代之的是逐渐平缓均匀的呼吸声。
姜云姝不知在脑海里将沈度数落了多少次，才终是缓缓入睡了。
沉入梦乡后，她未曾察觉，紧闭的房门前一道黑影闪过。
静谧庭院，无人瞧见小姐的房门被人轻车熟路地推开。
黑影迈步走入屋中。
直至走到姜云姝的床榻边。
一个翻身，姜云姝侧身朝外，刚露出脸蛋，阴影就此覆盖上来。
第79章 if线（十三）
浓夜掩下不该生出的妄念。
令其得以肆无忌惮。
指尖描绘少女恬静的睡颜。
却不敢当真触碰，只能隔着虚无的空气缓慢游走。
但贪念是止不住的。
不过才五日未见，几乎就到了可以承受的极限了。
那之后怎么办，之后无法相见的日子，他该怎么办？
沈度自小便是理智的。
他比同龄的小孩更早成熟，比年长的人更加沉稳。
他一直都知道。
想做的事，想得到的东西，都不会凭空从天上掉下来。
付出的努力或许和收获不能成正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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