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陆世淮带着一众干练的人手,风驰电掣般开车到达了现场,迅速展开事后处理工作。
幸存的受害者被施以催眠之术,消除掉了她这段犹如噩梦般的记忆,修补了记忆里的bug,务必不要留下任何心理创伤。
身上的擦伤也在贺欢的治愈异能下瞬间痊愈,等她遵从指令回家睡上一觉,第二天又将是崭新的一天。
只是斯人已逝,朋友再也回不来了,这大概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接受。
罪犯被粗暴地押着送上了车,在场所有人作为证人一同前往监狱,而监狱那边也早已准备妥当,安排了审讯室准备迎接这个自以为是的刺头。
男人丝毫不慌张,在后座悠然地翘着二郎腿,吹着口哨,悠然自得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全然没有即将身陷囹圄入住监狱的焦虑感。
车子油门一踩到底,速度飙升至最快,没过多久几人便抵达了目的地。
男人被押解着重重地扔进了审讯室,身躯与坚硬的地面剧烈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进了监狱,到了自家地盘,自然无需再客气。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而刺眼,无情地照射在他身上。他双手被特制的镣铐紧锁,双脚也被沉重的铁链束缚,整个人固定在椅子上。
他的头发凌乱不堪,遮住了半张脸,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屑的光芒。额头上的汗珠滚落,沿着脸颊的轮廓滑落,滴在他染血的衣衫上。
墙壁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是即将到来风暴的倒计时。
刑讯是执勤部的活,他们这些闲杂人等可以在隔壁房间观看,那边有大屏幕直播监控。
执勤部的部长大叔早已严阵以待地等在里面,逄建木端坐在犯人对面不远处,一身制服穿得规规整整,一丝不苟。
审讯室里一时间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每一个角落。
陆世淮推门走了进去,他已经拿到了对方的身份,知晓了对方的名字,准备对他进行催眠,直接靠特殊手段拿到口供,必不可能让他躲过去。
“要催眠我吗?别白费力气了。”男人看见他,当即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异能管理局对他们的了解并不深入,但他们对异能管理局可是了解不少。
身处明处的一方,又有什么能瞒得住呢?对方有哪些手段,他自然心知肚明,也早有防备。
影兽离开之前,给他留下了大量的能量,这些能量足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阻断陆世淮的催眠异能,确保自己的神智不受任何影响。
如果对方无法获取口供或是拿不出确凿的证据给他定罪,那么最多二十四小时,他就会被无罪释放……真是感谢法律的仁慈。
陆世淮当即皱紧眉头尝试了一番,果然以失败告终,“不行,突破不了防线。”
那只影兽刚刚进食了人类,能量充沛,留下的防线坚厚无比。短时间内,他的异能根本无法穿透,对方专门用来抵御他异能的防火墙。
陆世淮无奈地叹了口气,满心遗憾地默默退了出去。
男人吊儿郎当地被禁锢在审讯椅上,脸上只有平静,仿佛置身事外一切都真的与他无关。
“你很得意吗?”逄建木神色淡然地开口问道。
男人微微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语气平静得让人不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失去了意识,再睁眼就站在那了,其它什么都不知道,都与我没关系。”
男人铁了心咬死这个口供,他的表情仿佛在宣告,打算就这么顽固地扛过二十四小时,坐等无罪释放。
逄建木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抬,一个布娃娃,如同变戏法般出现在了他面前的桌面上。
“你以为你能一直嘴硬下去?”逄建木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饶有兴致的意味,“布娃娃和你已经建立了通感连接,接下来,请尽情享受这独特的‘体验’。”
话音刚落,逄建木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毫不犹豫地轻轻在布娃娃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那动作充满了威胁,向男人展示着这可怕的威力。
瞬间,男人的手臂同样位置上传来一阵尖锐如刀割般的疼痛,他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再也无法维持之前的镇定,忍不住疼得叫出声来。
他紧紧咬着牙关,全身的肌肉因为强忍疼痛而紧绷起来,冷汗如泉涌般直冒,“这……这是什么邪术!”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畏惧与愤怒。
逄建木对他的叫嚷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再次举起小刀,这一次,小刀轻轻在布娃娃的腿上刺了一下。
刹那间,罪犯的腿猛地剧烈抽搐起来,他的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地滚落,整个人如同被电击一般痛苦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尽管他的身体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口,但那深入骨髓、直达神经的疼痛却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撕裂。
逄建木的异能在这种刑讯场合简直是无往不利,否则,他也不可能稳稳地坐在部长这个位置上。
在众人皆知真相,已经确定事实,只是缺乏证据的情况下,打到招又怎样?只要最终能够达到目的,过程不重要。
“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逄建木轻笑一声,刀子在手上像转笔一样被把玩的,转出了个刀花,对着玩偶比比划划跃跃欲试,像是在思考下一刀落在娃娃身上的哪里。
那刀子甚至还在他命根子的地方,比划了两下,威胁的意味十足,这刀子要是下去肯定会留下心理阴影。
男人冷汗直冒,身体打了个哆嗦。
疼痛感还在持续作祟,妈的,计划实施之前,也没人告诉他执勤部里有这种畜生啊!
“不说也没关系,我很闲的,还有二十四个小时可以陪你一直慢慢玩。”逄建木笑眯眯地开口,说出的话却叫人毛骨悚然。
想兵不见血刃的折磨死他,这人好恐怖,真要持续二十四小时,他不得疼的精神崩溃?被折磨疯啊?
不会被医院查出任何伤痕,伤痕鉴定都没法做,就算出去了,想投诉都没地方投诉,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对方的流程不合规定。
“不用怕,如果你坦白从宽,积极交代,是可以立功减刑的。”逄建木先兵后礼,语气软了软,开始蛊惑。
“蹲几天监狱,总比我们三天两头,把你逮进来二十四小时要好对不对?”
法律有空子,他们当然也可以钻空子,二十四小时就必须释放,又没说不能隔三差五就逮个二十四小时。
反正他们执勤部闲,耗得起时间,玩得起持久战。
“妈的,你们才是真畜牲。”
“行,我讲……”
男人咬了咬牙,真是怕了他了,生怕自己隔几天就遭受一次二十四小时酷刑,能被影兽蛊惑的人,意志当然也没坚定到哪去,斟酌着就缴械投降了。
逄建木打了个响指,顿时,男人与娃娃的感觉链接被切断,疼痛感消失,身体恢复了正常,但还是有些应激似的隐隐幻痛。
他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里带着漫不经心,“顺便把你们的组织也交代一下吧。”
“蹦Q这么久了,也该见见光了。”
男人面色一僵,瞳孔顿时猛地一缩,心脏漏跳一拍。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有组织的?
第28章 共生会
房间里骤然陷入了寂静,男人的喉结不安地滚动着,咽了咽口水,大脑飞速运转,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如何能将自己所犯之事推卸责任。
既然对方都已经有所猜测,那自己招供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吧?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不是吗?
心智不够坚毅定且毫无底线的男人,在心底不断地自我劝慰着,没一会儿工夫,便迅速下定决心选择卖主求荣来保全自己。
“你早点交代完毕,如果和你没什么关系的话,还能早点出去。”
“把事情交代得清晰明了些,立个功,说不定还能为你减去好几年的刑期。”
“故意伤人致死,可是要判处十年有期徒刑的重罪,难道你不想早几年重获自由吗?”
逄建木不紧不慢地循循善诱,试图一点点地诱导对方供出他人出卖同伙。
他们对影兽存在组织的怀疑由来已久,众多案件中都存在着相互掩护的蛛丝马迹。
就比如上一次,夏之桃和贺欢在天台上所遭遇的那一只。
局里刚准备对其采取抓捕行动,对面就突然发生了林雯被控制着跳楼的事件。
当时那只影兽并无宿主,还被人牵制住,也未瞧见它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怎么看都不像是由它发动控制导致林雯跳楼的。
那就只可能是有其他人在暗中配合,是它的同伙操纵了少女的跳楼。
这一桩桩的案例如同埋下的怀疑种子,他们自然要大胆地去探究求证。正好活捉了一个在作案期间意识清醒的特殊犯人,当然要借此良机好好审问一番。
“那我可就交代了,务必给我减刑,听见没有?”男人在他的连番忽悠和劝说下,渐渐放松了警惕。
反正已经被抓了,破罐子破摔先保一保自己再说。
组织又未没明令禁止不能出卖组织,稍微出卖一下应该也没事的。
“确实是有组织,它们的名字叫共生会。”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随后便开始不遗余力地把罪责往他人身上推。
“大半年前,有影兽主动找上了我,声称能够满足我的愿望,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应允了,由此换来了魅力的显著提升。”
“工作中得到了领导的赏识,身边的桃花接连不断,还邂逅了白富美,生活瞬间变得美好起来。”
原本极其糟糕不堪的人生,突然就一路顺遂、平步青云,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过畅快,他至今对当初扬眉吐气、逆袭成功的时刻记忆犹新。
“起初,我老老实实地用自己的身体机能进行供养,以换取这些好处。然而,随着机能被抽取器官加速老化,我也怕早死啊……”
没有人愿意英年早逝,没有人愿意消耗自己器官的寿命。
才享受了一个月的美好,他的器官寿命就急剧减少了半年,他的年纪本就不小已经三十多岁了,当时就被吓得脸色发青。
“就在我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抉择之时,接到了一通电话,共生会找上了我。”
“这是一个极度狂热的推崇影兽的组织,他们所秉持的理念是……牺牲小部分人的生命,来换取自己与影兽的共同长生与长寿。”
这是个颇为令人作呕的观念,可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却又显得如此诱人。房子、车子、美女、金钱,无需自己付出太多,只需牺牲一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便能一直纵情享受。
“通过杀死他人,满足自己的欲望,增加自己的寿命,在理想状况下甚至能够追求长生不老。”
男人异常平静地陈述着,回想起这些过往,突然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的荒诞不经,自己究竟是怎样一步步地突破底线,走到如今这般田地的呢?
“第一次作案,是组织里的前辈带着我一起的,他们动手,我则在一旁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们把尸体交给了我,随后影兽开始进食。”
“你能理解那种生机源源不断地涌进身体的感觉吗?顺着影兽涌入我的体内,我甚至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几岁。”
“那种感觉美妙至极,轻而易举地修复了我先前丧失的机能,剩余的能量也让我足足享受了两个多月的快乐时光。”
“一旦尝过了这种毫不费力就能不劳而获感受,人就会滋生出侥幸的心理……”
“虚幻空间里死了人现实不会有痕迹,尸体也被影兽消化了毫无破绽,只要小心点不会被任何人抓到。”
“于是,我正式加入了这个组织,成为了共生会的一员。”
“第二次作案是我主要动手,他们在旁边协助,我逐渐得心应手。第三次,完全由我自己策划,一回生二回熟,第三回就变得轻车熟路了。”
“第四次,我不再满足于每次只吃一个人,所以在鬼屋选中了两个小姑娘。但失败了,你们行动迅速,再加上那俩小姑娘也颇为手黑,我只能撤离。”
他口中所说的两个小姑娘正是夏之桃和贺欢,那一次她们死里逃生甚是惊险,差点就要交代在里面了,全靠演技和临危不惧下得去手才活着出来。
“伤口的疗养耗费了大量的能量,彻底没有了存货,我只能紧急再次作案,然而,这次由于疏忽大意没能逃脱,被你们抓获。”
他所受的是贯穿伤,被贺欢用管子捅进胸口绞碎的心脏,按正常的人来说早就死了,修复这样的伤口让他保住命,自然也消耗了很多能量。
男人将自己的整个犯罪历程和时间线讲述得清晰明了,一点一滴地阐述了自己是如何被蛊惑引诱,逐步走向堕落、与他们同流合污,最终沦为心狠手辣的刽子手。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我没什么可说的了。”男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这些东西都压在心底压了太久,现在说出去竟然有一种释放感。
他都这么诚实了,供出了这么多消息希望能少判两年,十年就不必了吧,给个七八年也行。
反正在影兽的帮助下,他的钱在这大半年里也挣够了,去蹲个几年再出来也是血赚不亏,可是他正常工作一辈子都挣不到的数目。
“你们这个组织平常怎么进行联系?有没有什么固定的驻扎之地?”逄建木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继续追问道。
“他们的等级制度极其严格,我不过是最底层的成员,根本接触不到核心的部分,和上线联系也仅仅只有微信。”
男人无奈地耸了耸肩,他也想能多供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来立功,但奈何自己确实就只知道这么点。
“手机交出来。”逄建木扬了扬下巴。
“兜里,自己拿。”但是没好气地开口,我的手被锁在了桌子上,没法掏兜。
逄建木缴获了他的手机,手机没有密码直接就能进去,他按照对方所说的点进的微信。
刚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犯罪嫌疑人,一个备注为共生会上线的微信置顶。
点开聊天框,之前的聊天记录已经被删除清理干净了,只能看到最近寥寥的几条。
男人询问为什么能量消耗这么快,吃了一个人,两个多月就消耗没了,刚安稳没几天又要动手。
对方回答他,死人都是一次性的,无法再生长期使用,如果他有本事的话,可以哄骗活人来自愿为他供应,活人更抗用。
男人沉默了好几分钟后,回复了他一个好的。
这短短的几句聊天记录,看得众人拳头都硬了,真是太畜生了。
这个共生会就是大型的邪教组织,必须尽快铲除,否则指不定会还有多少人本来没有犯罪的心思,都被他们诱导尝试最终堕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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