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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重婚的Beta小 姐——木要【完结】

时间:2024-09-16 23:02:46  作者:木要【完结】
  她示意楚维礼将她的外套脱下来,然后套在了自己的身上,裹紧了自己的衣服后,又拿起一旁的雨伞。
  注意到他身上又穿着那条衬衫,她顺便调高一点室温:“我要回家一趟,你就在这里待着吧……外面有雨,你等身上干的差不多再走。”
  楚维礼的眼睛骤然亮起:“你要回去和陆宴行对峙吗?”
  “我……”应鸾眼神飘忽。
  “你要和他对峙,我可以帮你。”楚维礼看着他,“这个人说谎太多了,我可以帮你教训他。”
  如果在应鸾特别愤怒的情况下,他热心帮忙,仗义执言,然后一个失手,不小心把他打死了,她就不会怪他了吧?
  真是一件一箭双雕的好事啊。
  “你别乱来!”应鸾感觉太阳穴青筋直跳,“你就等我联系你,其他时间别试图联系我。”
  “好吧。”楚维礼的脑袋又耷拉下去。
  “你……多保重。”应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推开门转身离开了。
  她的脚步很快,生怕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一样。
  外面依旧下着瓢泼大雨,她在街道上顶风冒雨地前进着。
  身上的外套被楚维礼穿过,整个人浸满了他信息素的味道,应鸾脱也不是穿也不是,就这么硬挺挺地穿着,最后都有点习惯了。
  原来Alpha的味道是这样的。
  她的脑袋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会儿是陆宴行拉着她的手默默垂泪,告诉他他们是结婚七年的夫妻;一会儿又是楚维礼指着自己的胸口,说她可以不相信她,但要相信自己的精神力。
  陆宴行身边有一堆人证物证,楚维礼这边只有轻飘飘的信任。
  天平的两边并不平衡。
  她本不该怀疑那些无法改变的东西,她送给陆宴行的对戒,一笔一划完全是她自己做的;她布置的房间,和理想中的家一模一样;她自己的日记、米莎的帮助、陆逸瑾嘲讽的话语……
  这些既定的事实摆在她面前,每一个都没办法否认。
  但是楚维礼却说,让她相信自己的精神力,相信精神联结的证明。
  这和她在疗养中心时,俞祈对她过的说话一模一样。
  应鸾在雨中站定。
  她不得不承认,这句话的分量,让她心中的天平逐渐倾斜。
  周围的雨丝毫没有停止的样子,她手里的这把小伞根本撑不住这么大的雨,旁边偶尔有小型飞船低空飘过,震动起道路上的一片积水,打到她的小腿上,让她的鞋袜全湿了。
  她思索一会,干脆直接把伞收起来了。
  俞祈说,要相信自己的能力;楚维礼说,运用精神力,而后感受它。
  她伸出手来,默默感受着周围的雨滴。
  一个两个都劝她去相信自己,但是问题是,她怎么相信自己呢?
  应鸾回想着楚维礼在她周围弄出的方形空间,在那一片空间内,风、雨都可以被他细微的影响,她站在其中不受任何外力的干扰,非常的神奇。
  她可以做到吗?他可以比他做的更好吗?
  她盯着自己的手心,摒弃掉心中杂乱的念头,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去想,什么都不要去听。
  她要做的是尝试,尝试去突破。
  世界与她而言是静止的,那她的掌心就会……
  她可以比他做得更好!
  应鸾死死睁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也有可能是在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因为干涩而不受控制地眨了一下。
  等到她结束那个眨眼的动作,一切已经完成了。
  她看着眼前的雨幕,原来她手掌放置的地方,雨滴被从中间截断,反而向旁边流淌着。那里空空荡荡,好像凭空蒸发出了一片方形的空间,探手去摸,里面空无一物。
  应鸾笑了笑,自己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放松了下来。
  随后她又模仿着楚维礼刚才的样子,给自己制造了一个更大更宽敞的避雨空间。
  她手里拿着那把收起来的雨伞,旁若无人地在雨幕中穿行。
  或许有人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伞但是却不打的怪异行为,嘲笑她放任自己整个人被浇成一副狼狈的样子,但是她此刻也不在乎了。
  她需要一个宣泄口,而对自己能力的突破,就像是找到了那个放松的点一样。
  不管怎么说,所遇到的问题都是可以被解决的。
  她怀着这样的想法,回到了家里。
  家中依旧是空无一人,陆宴行应该还在研究所没有回来,这恰好给了她一个搜索的机会。
  应鸾又从床底下翻出了那个日记本,日记本所记载的时间全都是她毕业之前的事情。
  在很久之前,她的确有记日记的习惯,但是后来因为总是写一阵停一阵,停的时间久了就把这个习惯抛在脑后了。
  笔墨都是有痕迹的,有些激动的地方甚至力透纸背,断断续续的日期也很符合她的作风。
  这些都不可能作假。
  唯一怪异的地方,就是她的情绪。
  她第一次看这本日记的时候,是她刚出事故从医院中出来。那时候失忆带来的迷茫情绪占据了她的大脑,让她并没有花时间去分析自己的日记,对待它更像是追忆,而不是推敲。
  而如今再回来看,她直接发现了其中一些古怪的地方。
  尤其是情绪,在其他方面,她的情绪起起落落,如同山峰一样高低有致。
  对待米莎,她有时也会不满她的作业太多;对待绮真,她更是会吐槽绮真总在半夜爬到她的床上和她讲自己的第八任男朋友,但是当她说分的时候,绮真又犹豫着不肯分,让她痛斥其优柔寡断。
  唯独在个人情感方面,她只写了陆宴行一个人。
  从认识到追求,她写得很详细,现在来看,完全就是剖析式的少女心事。
  憧憬、期待、心动,直接被大篇幅的空白所占据,只说了一次他看起来很累很假。
  最后甚至断在了她最好奇的部分,就像是一个香甜的诱饵一样,她想再继续往下翻,却发现后面空无一物。
  她合上日记,将它放回床底,忍不住环顾四周。
  还有这间房子,也太奇怪了。
  为什么没有结婚照呢?按照她的习惯,她一定会做一个结婚照,挂在卧室的墙上。
  她推开卧室门走出去,再一次顿住了脚步。
  她的目光停留在卧室门口的一个矮柜上,柜子的最上方放着一只她亲手制作的星豚石头。
  她刚回到家里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这个星豚。当时陆宴行告诉她,这是他们两个在星际航行的时候碰到的小东西,她觉得很可爱,回家之后就亲手做了摆件放在这里,一直在这里放了很久。
  但是……她再次退回到卧室里,以一种很自然地走路方式再次走了出去。
  放在矮柜上的星豚被她碰倒地上,滚了一圈之后才停了下来。
  应鸾弯腰把它捡了起来,放在手心搓了搓,而后垂眸看着它。
  自从第一次碰倒它之后,她每一次都会下意识地侧过身去。却根本没想过,这样一个不符合她走路习惯的东西,根本不应该被放在这里,还放了很久。
  这个东西当然是她做的,就和她的日记本一样,完完全全出自她的手笔,没有伪造的痕迹。
  但是它们不该是这样的。
  这个星豚如果放在茶几上,她会觉得更可爱;那个日记本中一页页翻过的空白,她总觉得欲盖弥彰。
  一切她熟悉的东西被加入了一些古怪的因素,在正常之余,显现出额外的诡异。
  自然界的捕食者,会偷被捕食者的贴身羽毛,搭建一个它熟悉的巢穴。
  当被捕食者在熟悉的巢穴里安心睡过去之后,捕食者才会悄悄攀附上来,一口咬断它的喉咙。
  应鸾站在原地,突然感觉一阵阴风拂过,让她遍体生寒。
  就在这时,一阵开门的声音响起。
  “应鸾?怎么在那里站着?”
  陆宴行站在门口,笑盈盈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例行的拥抱和亲吻。
第52章
  应鸾看着他,没有说话。
  陆宴行的笑容似乎一顿,而后柔声询问道:“怎么了?”
  应鸾回过头去:“没什么。”
  “你看起来心情很不好。”陆宴行的声音从她身后传过来, 而且离她越来越近,最后在她的背后站定。
  应鸾却没有回头,而是看着掌心。手里的星豚石头在精神力的作用下,立刻出现了一道缝隙。
  “我不小心把它摔坏了。”应鸾伸出手来,将石头拿给他看,借着手臂拉开距离。
  陆宴行从她的手里接过石头,仔细观察了一下断面,才笑着说道:“没事的,看起来还能修复,我去拿到研究所里修一下就好了。”
  “嗯。”应鸾没再说话,而是继续看着柜子。
  陆宴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从她略微收紧的肩膀, 不自然的肢体, 再到她回避的膝盖和脚踝。
  明晃晃的拒绝意味。
  但他什么也没说,如常一般询问道:“吃饭了没有?”
  应鸾冷声回答:“吃过了。” 其实她完全没吃饭。
  精神力突破之后,她的整个身体都微微发热, 她一点都不饿,反而感觉自己十分清醒。
  清醒到她迫切地想要去解决一些事情。
  “外面下雨了,家里的温度也比较低。”陆宴行对她的冷漠熟视无睹, 依旧自顾自地说道, “要不然你去洗个澡, 我先去给你冲一壶热茶。”
  “不用。”应鸾喊住他,“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在这里站着,我有点事想问你。”
  陆宴行微微一顿, 而后说道:“好。”
  他的目光在她紧绷的面容上一扫而过,随后又收了回来,接着提议:“我们还是坐下来说吧。”
  两个人在桌椅前就坐,这个平时他们吃饭的小桌子,现在变成了对峙的战场。
  应鸾特意选择了离他最远的那一张椅子,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陆宴行仿若丝毫没有感受到空气中的张力,沏了一壶热茶,倒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熟悉的茉莉花清香在室内晕开,昏暗的灯光下,茶水飞出的白雾在两人中飘荡。她看到灯光打在他的头顶,如同划出了一个银白色的弧,他浅金色的眼睛微微垂下来,那些飘扬的雾气,更让他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应鸾伸出手指,将杯子推开:“你别忙了,我不渴。”
  陆宴行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好。”
  应鸾的手指在桌上敲着,一双眼睛疏离地看着他,而他则平静地坐在那里,从容地接受着她的审视。
  现在就是考验耐心的时候,两人都在等待对方爆发的时机。
  最终,应鸾率先开口:“我们结婚几年了?”
  “五年。”
  “五年,这可真久。”应鸾笑了笑,“算算时间的话,应该是我们星际航行结束的时候吧?”
  陆宴行回答:“没错。”
  她直接开口:“我想看看我们的婚姻证明。”
  她想看结婚证明的原因也很简单。婚姻证明仅凭个人很难伪造,而且作为隐私级别很高的个人资料,它通常被一层特殊材料所覆盖,修改、更正都会留下痕迹,除非拿到手的时候就是原原本本的样子。
  他脸上的笑容一顿,有些僵硬地问道:“看那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应鸾说,“结婚这么久了,我们好像都没过过结婚纪念日,我想看看日期。”
  陆宴行生涩的笑了笑:“是10月20日,只不过你之前说过,过结婚纪念日就要和陆家的人打交道,很麻烦,所以干脆就不过了。你要是想过,我们以后可以补上。”
  “我要看证明。”应鸾重复道。
  “可是……”陆宴行的眼神闪烁,还想再说什么,就被应鸾猛地打断。
  “陆宴行,给我看婚姻证明!”
  她很少有这样叫他全名的时候,而那双棕而亮的眼睛显示出她现在已经逼近愤怒的边缘。
  “这——”陆宴行揉了揉眉心,“抱歉,我好像不小心把它给弄丢了。”
  应鸾冷冷笑道:“你没找过,怎么知道它丢了。”
  陆宴行不说话了。
  她仿佛在看一场早已知道结果的滑稽戏剧:“是真的丢了,还是本来就不存在?”
  听到这里,陆宴行突然抬起头:“应鸾,你是遇到什么人,跟你讲了什么事吗?”
  她嘴角微微一撇:“跟现在这件事有关系吗?”
  “有关系的。”他重复道,像是在坚定什么似的,“很有关系。”
  应鸾皱眉看着他。
  他总是在乎有没有别的人存在,这明明和有没有第三个人没有一点关系。
  她注视着他,突然很害怕他像之前那天一样,她拿了陆逸瑾给她的录像,然后被他用一番自我贬低的话语,最后套出她想隐藏的东西。
  他知道怎么利用她的同理心,知道她怎么利用她的责任感,他用起来得心应手,甚至把她的感情玩弄在股掌之间。
  她“腾”得一下站起身来,椅子拖过地面,发出刺耳又尖锐的声响。
  她俯视着他:“你不要像之前那样,你不要再说那些话——那些你经常说的,你很可怜,让我心疼你的话,我不想听。”
  她深呼吸一口气:“这件事情与那种事情都无关,我只想要一个答案。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到底能不能拿出婚姻证明,有还是没有。”
  “还有这个家里,为什么没有婚纱照,为什么有些东西摆放的位置那么奇怪,为什么我的日记——”
  应鸾顿住了。
  她这番话说得十分尖锐,她看到陆宴行被刺痛,露出了十分明显的受伤的表情。
  他金色的瞳仁不住的颤动着,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紧接着,他捂住了眼睛,试图想遮掩这种情绪,但是应鸾还是从他咬紧的下颌,紧抿的唇缝之间看到他的颤动。
  那神情就像是品尝到了什么极为酸涩的滋味。
  他哭了。
  他被她说出的话刺痛了。
  她看到一串晶莹的泪珠从他的脸颊侧面滑落下来,滴落在木质的桌面上,又被她极强的耳力听了过去。
  她说的话有那么过分吗?
  应鸾这一次却没有上去安慰他,而是如同一个审判者一样,观察着他的行动。
  有错的不是她,她没必要因为他的神情而懊悔。
  她有些烦躁地扭过头去,不想再看见他这幅样子。
  陆宴行开口道:“你之前说过的,会相信我,会爱我,遇到什么人都会告诉我的。但是你现在又这样对我……”
  “应鸾……不要这样……别这样看着我,你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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