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的点燃了桌面上熏香来驱散房间里的异味。
同时有靠在墙壁阴影中黑发公爵默默看向窗外的时候,顺着他宽阔肩膀滑下来黑色长发配上耳朵上一点闪烁的银光,越发显得那张苍白矜贵的面容有种说不出的禁欲诱惑感。
白殊不得不承认。
尤利西斯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如果单轮贪图美色话,他其实长得很出众。
上一任王虫衰落。
因为没有等到新生的继承者,因为衰落的虫巢到最后都依旧执着等待没有归来的王,所以最后一任王夫候选人挑选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那一代的选拔是最苛刻的。
所以无论是尤利西斯还是普利斯特利都是优秀者,聪明,漂亮,野心勃勃,堪称完美基因的提供者。
如果她不是被放在这杆婚姻天秤上衡量的'货物'。
白殊可能会跟梅布尔保持一直立场,衰落王朝想要优秀的继承人,在王虫无法更换的前提下,王夫的候选人最好要出众优秀就得多优秀。
但是这种方式对于软弱无能的傀儡女王是最优选择。
对于她这种不愿意受制于人的野心家来说,即使白殊知道选择眼前的家伙或者是翠发公爵普利斯特利,她收获到权力会扩到最大。
但是高贵的女王总是有点不甘心。
白殊倒不是觉得尤利西斯或者普利斯特利有糟糕,而是作为自己伴侣,睡在自己身边另一半的人,强行接受一个明显带着旧时代支配者强压下的婚姻结果。
这个行为叫'配-种'。
理想美妙,但是现实总是赤-裸残酷,尤其是毫无遮掩的意图赤-裸-裸摆在面前的时候。
无论近身女官梅布尔怎么劝说,高贵的银发女王始终无法放下心中的芥蒂,即使白殊和尤利西斯的关系处在暧昧纠缠的边沿时刻,却依旧无法再前进一步的原因。
白殊总觉的自己要是动心。
就跟妥协一样。
她心中隐隐的坚持与骄傲都会变得像是笑话一样荒唐可笑。
所以高贵的银发女王和黑发公爵就这么撕扯着,互相揣测互相撕扯互相制衡,任谁都不敢踏出一步同样也任谁都不敢退后一步。
“尊贵的女王陛下!”
梅布尔速度快跟风一样。
高贵的银发女王被放在二楼的走廊上,身上刚刚脱掉的宫裙被胡乱摔在地上,白殊头上的珍珠发饰随着她粗鲁的动作轻晃动的时候。
银发女王死活扣不到背后的拉链。
“梅布尔!我在这里!”
果然奢华富贵生活最易腐蚀人心。
白殊自认为不是不是个娇贵的人,但是高贵的银发女王自从诞生之后除了刚刚诞生的那一刻受了颠簸,白殊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被拥簇的脚不沾地。
穿衣配饰生活一切事宜都是梅布尔安排,所以她的四肢灵巧程度迅速退化。
白殊好不容易拽上背后拉链,跳着脚甩掉为了漂亮而专门穿的高跟鞋,高贵的银发女王对着镜子解着缠着头发的珍珠发饰。
丝丝缕缕缠在指尖的银发,像是划过指尖的月光绸缎一样。
高贵的银发自己粗鲁扯下来发丝还躺在掌心,身量颀长融在阴影中的黑发公爵,尤利西斯看不过去帮她接手解开长发的时候,那一抹丝滑的月光色仿佛淌到心里去了。
滚在黑发公爵手中的珍珠发饰。
而慌不择路的近身女官如同飙风一起刮进来的时候,被重重撩起的深色窗帘,配上绣满复古的花纹白色纱窗像是秋日旖旎梦境。
高贵的银发女王从寝宫里座椅上站起身的时候,白殊柔顺披在侧肩上的银发早已梳理整齐。
.....
“您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尊贵的女王陛下!您能不能为了自己安全考虑一下...不要到处乱跑!....”
.....
奢华衰败的旧日王都。
埋着死亡的阴影,同时时间的磨砺与风化将整个城池留下痕迹的时候,那些塌陷衰败的建筑废墟上可以看得到风沙侵袭的痕迹。
锈迹斑斑的栏杆上的黑色花纹已经锈迹占满。
塌陷的建筑以及地道里面铺满了早已腐坏碎裂蛋壳,里面曾经孵化到一半坏死内容物铺满一地直至干涸,被人连同残砖段瓦一起挖出来的时候砂砾烟尘满天飞。
其中即使有尚未孵化的健全幼虫卵壳。
被提醒硕大的低阶虫族背运出来,巡视在银血王庭中的机械士兵一直在集体帮忙运输转移,到安全温馨的孵化巢里面的时候。
躺在砂砾碎屑里面孵化蛋壳。
脏兮兮的带着一道缝隙,它裂口处已经留下灰败色腐败内容物,看起来早已死去多时了。
这种蛋壳是坏蛋早已失去了生命色彩的幼虫,只能随着衰落的城池一起被推到掩埋的时候,突然从灰败表皮肮脏的蛋壳里伸出来一直黏腻腻的手掌。
虚虚搭在边沿跟尸体一样。
蜂巢女王能整个蜂族是命运共同体。
银发女王坐在王座上的时候,只要将自己意识沉入自己浩瀚的精神空间里,白殊就可以感受到那些散落在黑暗领域中的子民。
他们像是落在她睫毛上轻轻划过的清风,又像是拥簇在女王裙摆下最忠诚的信徒,身体与灵魂都跟女王绑在一起无法分割灵魂部分。
白殊突然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心悸感。
那是一种灵魂跟身体被生生撕裂的感觉,而高贵的银发女王从诞生开始,白殊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能将她精神力撼动的人。
因为蜂巢中精神力最强的人一定是王。
这是王虫血脉天性中附带的能力,就跟蜂族子民天生强大的厮杀能力一样,所以白殊感受到异样的尖锐感直接匕首捅入脑海的时候。
危机感油然而生。
而在另一片衰落的残垣断壁里,内容物早已腐坏发黑蛋壳里面,伸出一只枯瘦肮脏的手搭在边沿像是尸体。
虚虚停滞了片刻开始抽动的时候,仿佛复活一样。
.....
第157章
'双王'一定是灭顶灾难。
高贵的银发女王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但是即使是刚刚继位的王第一回 经历这种风波,白殊依旧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那是刻骨铭心的战栗。
王虫对于蜂巢具有支配与压迫统治能力的权限受到了直面冲击。
力量上明显具有反抗性质的制衡能力使的白殊开始感到焦躁痛苦,对于他来说无异于他人刀尖直直指着她的心脏渗入皮-肉。
而高贵的银发女王察觉到了'新王'诞生的时候,同时刚刚孵化的'王'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慢慢从腐坏蛋壳里面站起来的骷髅。
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黏腻着肮脏孵化物,头发一绺一绺凝在额头上的时候,那双诡异的金色瞳仁遥遥看着未知领域的某处的时候。
一艘飞过整个天际的舰艇带了新王的信息素。
而高贵的银发伫立在城池之上的时候,秋日略带寒意风声似乎带来了萧杀的气息,扬起白殊灿烂银发时候同时也漏出了她那双艳丽夺目的黄金瞳。
而刚刚诞生的'新女王'。
肮脏腐败的骷髅架子第一时间洗干净身上的淤泥之后,漏出了那张跟白殊有着三分类似艳丽面容。
同样的银发金眸。
只是'新王'的眸色比较淡,同时她的发色也比较淡,比起白殊艳丽绚烂的银白色,她更偏向于纯白。
“她是谁?”
几乎是对方落地的第一眼。
坐在船舰上的银发少女遥遥指着银血王庭上矗立那一抹艳色询问的时候。
林芙眼里闪过一抹嫉妒与厌恶的时候,瘦的几乎皮包骨头的银发少女脸上笑意越发深刻,她长了张极其讨巧的脸笑盈盈的时刻惹人怜爱。
刚刚从贫瘠之地诞生的'王虫'瘦,格外的瘦。
比白殊诞生的时候的样子要更孱弱,更瘦小,看起来就像是营养不良的早产儿一样。
双王已经互相感觉到对方存在,天生尖锐无法兼容调和的精神领域互相撕扯碰撞在一起,碰撞出猩红血花洒满大地的时候像是为了这场'庆典'的狂欢。
蜂巢因为女王的回归而沸腾。
所有子民有序回归原位的时候衰落的王城飞速发展,一年的时间高贵的银发女王已经在这个世界留下了自己的根基,而收回的权柄足以让她的威严达到顶峰。
而高贵的蜂巢女王没有料到这个时刻会有'王虫'诞生。
女王身强力壮,当这个时候出现新王就是刺入喉咙的利刃,拔不出来消融不下去。
“高贵的女王陛下,外面风大请把披肩穿上。”
高贵的银发女王身侧依旧伫立的近身女官梅布尔。
机械侍女身上的森森寒光在这座古旧都城里面像是凝固的血色,而拥簇在银发女王王座下贵族公爵,安东尼、尤利西斯、普利斯特利、甚至是靠在城墙最外围的红发暴徒帕里斯都在默默注视着停在风暴港口的船舰。
新'王虫'的信息素扩散开的时候。
白殊明显感觉到自己统御整个虫巢的精神力受到冲击的时候,无法掌控族人危机感时刻撩拨着她神经。
“你好啊!”
“你就是女王陛下啊,长得真漂亮!”
明明是刚刚从失落之地接回来的初生'王虫',但是来人一点都不稚嫩反而很活泼,很活泼开朗,很活泼开朗的那种人。
少女清脆如铃的声音像是莺歌一样婉转,同样蜂族天生美丽面容不只是赐福了白殊,同样天生的美貌也赐福了眼前的初生银发少女。
白殊是那种极具攻击性的长相,刚刚诞生的少女则是长得如同雨露之后初出绽放的花蕊一样。
不是妩媚婉转那种风韵天成,但是她足够漂亮足够艳丽,天生艳丽的瞳色与发色几乎将她冷艳的外表攻击性发挥到极致。
眉目流转的时候除了威严以外,偶尔还会圈圈涟漪扩散开仿佛星光点点。
白殊不喜欢随便随便接近自己人,但是刚刚从船舰上下来的银发少女太瘦小了,她瘦小的像是白殊一巴掌能扇倒的那种。
所以驻守在银发女王身侧的近身女官梅布尔没有拦住对方。
或许梅布尔拦截了,只是对方是新诞生的'王',而且热情似火的银发少女从近身女官梅布尔过高的身高缝隙中灵巧的穿过来。
只是穿着破破烂烂银发少女热情似火,两只枝干一样的臂膀,还没有接触到高贵的银发女王的时候,就被站在最外围的红发暴徒拦住了。
“退下。”
“不许在往前一步。”
帕里斯腰上配着枪。
而驻守在银发女王身侧层层叠叠防御的几乎密不透风,侍卫以及机械士兵组成的军队武力几乎沾满整个银血王庭。
所以刚刚踏上银血王庭初生的'王虫',终于看到清眼前场景的,林芙活泼开朗的笑容里面笑意顿时扩大了,同时因为初生的王虫年幼不太自然表情还无法遮掩自己无法描述的贪婪。
.....
高贵的银发女王知道新王诞生的时候,个循序渐进的蜂巢子民也察觉到新的女王。
整个蜂巢因为女王的回归而沸腾,年轻的女王继位之后又有新生的王虫诞生,刚刚复苏虫巢来说简直是癫狂的庆典。
即使近身女官梅布尔感受不到信息素。
但是狂热躁动蜂族迟早会将这个消息送到近身女官身侧,所有人似乎都在为了新王狂欢,只有坐在王座上的银发女王焦躁了。
白殊很急躁,很急躁。
这种急躁感与危机感无法描述,她从诞生之时开始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焦躁与恐惧。
焦躁感时刻撩拨着她的内心,时刻挑动着她神经的时候,使的坐在王座银发女王忍不住拨弄手指的指甲盖,扣得皮肉翻起,扣得指缝甚至流出银色的血迹。
银发女王根本没有胃口。
同时白殊甚至连身向来尽公职守的近身女官梅布尔工作上的疏漏都没发现,晚餐时间推迟了十五分钟,同时今天茶点也是凉的。
敷衍。
而这个时候整个银血王庭还在有序的运转复苏,同样忙碌不已的还有徘徊在蜂族贵族,一切诡异的危险都埋在幽暗的深渊之下,深渊的表面平静无波让人觉得畏惧。
“你要是很恐惧。”
“你可以去看看银血王庭的记录手札。”
高贵的银发女王坐在王座上的时候,黑发公爵慢慢从殿外走来的时候,尤利西斯肩膀上映照着黄昏的光。
他趿着王庭大殿进去的时候,整个侧脸都照的仿佛渡上了光晕一样,那张矜贵禁欲的面庞变得有点虚幻,退去了戾气显得气质格外沉稳出众。
“谁说我恐惧!”
从那天轻轻落在侧脸上仿佛羽毛一样的吻。
白殊和黑发公爵尤利西斯这几天就再没有过深的交集,两个人都仿佛若无其事一样各回岗位。
白殊依旧在自己王座上忙碌处理各种事务,而黑发公爵尤利西斯依旧在调动驻守着银血王庭,只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月下时刻,他会悄悄掏出被他藏起来珍珠发饰。
那天两个人躲在密林里的时候她佩戴的坠饰。
莹润的光辉闪烁在她绚烂银发之间的时候,仿佛落在信件的月光一样。
尤里西斯有的时候会悄悄拿出来在指尖摩挲,就像是在回味那天幽暗的狭窄的空间里面,她柔嫩的臂膀攀住脖颈的触感。
以及那天礼服没有拉上去的时刻。
银发女王回头的时候,屏风后面身段姣好的剪影,如同烙印一样烙在心间。
尤里西斯里没有偷窥,但是视力绝佳黑发公爵,依旧可以看到屏风后面身段姣好的剪影慌张不以的往身上套衣服。
粗鲁,一点都优雅,甚至还有点笨拙。
但是恰恰就是这个样子,跟她平时在面前的虚伪姿态截然不同,透出一两份的不真实。
她太虚伪了,也太阴险了。
尤利西斯跟高贵的蜂巢女王没有敌对过,但是身量颀长的黑发公爵可以从普利斯特利身上窥探到对方的真实模样,虚伪狡诈还挺野心勃勃。
无法容忍觊觎者徘徊在身侧的王怎么,会容忍新生的'王虫'来挑战自己的权利。
所以她一定很焦躁。
嘴巴上越是反驳,心里越是急躁。
白殊就像是被人踩住尾巴的猫,眼看着锋利的刀刃都快刺穿自己肚子,扒了自己一身皮背后的寒意刺骨的时候,甚至连声音都有些尖利起来。
“不要那么紧张。”
“你现在是蜂巢的王,银血王庭的王位更替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频繁。”
刚刚复建的陈旧王庭焕发出新的光辉的时候,那些奢华复古的宫廷装饰充满了历史沉淀感,而高贵的银发女王坐在王座上的时候剔透阳光从玻璃罩上面投射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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