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围绕在破坏的蛋壳巢穴之前,机械地板下的防御墙闭合来的时候,终于反应过来的帕里斯目眦欲裂像是闪电般的速度往回赶。
“过来——”
伸手就要去抓跌坐在一堆营养液里面浑-身-不-着-寸-缕的白殊。
空气里充斥着火药与机关的气息。
鲜血混迹着肆意破坏燃烧的电路,一路“噼里啪啦——”火花带闪电,直接在趋于癫狂的红发暴徒几乎伸进来的左手被赤红的激光阻止的时候。
白殊清楚的看到男人刚刚还握着枪械的左手,被具有切割性红色激光网格直接削断。
刚刚握着枪械的手直接掉在地上。
而对方手腕的端口喷涌着鲜血坠的时候,吓得白殊紧绷的神经下意识颤动了下。
跪在一堆同类腐败的残渣里。
眼尾余光甚至可以看得到粘稠混沌的组织液里面,类似于身体组织、头发和骨头残片之类的疙瘩,黏腻腻的粘在皮肤上。
漆黑封闭的空间里面,机油倾泻散发在空气里的臭味。
令人头皮发麻。
而面前重重关上的防御墙壁的在此刻终于完全闭合。
透明的红色激光将两边的分界线,直接将那些肮脏暴戾的脸隔绝开。
而在重新回归黑暗的孵化室里面。
墙壁上象征着安全的绿色指引灯,机会彻底变成了红色,一闪一闪的令人心头惶恐不安。
“有入侵者!有入侵者!.....”
老旧的卡带充斥着的机械的僵硬感,有些的钝钝的不清楚。
“请孱弱的幼虫,往黑暗深处去....请....往黑暗的深处去....”
在对面墙壁上豁然打开的机关门。
像是个巨大狰狞的异兽嘴巴。
黑洞洞的窟窿通往未知领域,冰冷机械构的内部的墙壁看起来就坚固万分精密的令人咂舌。
跪在一滩粘稠到肮脏的营养液里面的白殊,刚刚脱离像是母亲子宫一样包裹着她胎膜的幼虫一样。
努力煽动着眼皮适应光线,让自己孱弱到无力的四肢,支撑着身体开始行动。
蹒跚学步。
白殊仅仅只是扶着墙壁站起身。
一直打着颤抖的小腿肚,熟悉着平衡感磨蹭两步之后,逐渐找到了自己韵律。
虽然还不太熟悉新的身体,但是蛋壳里顺利孵化的自己,看起来这个模样就是完全体。
白殊探查般环视了下四周。
阴暗破损掉渣的孵化室天花板,嗖嗖漏风的不知道通往哪里的未知通道...
隐秘的风声...
吹扶着她单薄的肩膀,急促的呼吸声似乎能听到自己鼓噪的心跳。
她试探性攒动了下灵活的指尖。
想起之前看到的血腥画面,看了看背后被红色激光直接削在地上的男人手掌上。
白殊第一时间撇过头。
从那只血淋淋断手上面,嫌恶的掰开了男人似乎神经还抽动的指尖,然后两拖走了那只沉甸甸的机关枪。
首先拿到武器。
然后在一堆积满灰尘的柜子里,随便翻了身不知道放了多久几乎化成的渣衣服随意套在身上,撩了把湿漉漉的长发。
抹了下自己脸上已经逐渐干涸营养液,顺着闪烁着巨大红光的指引路线让黑暗深处去。
........
当王虫的精神力和信息素如同巨浪波涛般席卷整个废墟王都。
几乎整个被战火席卷濒临失控的虫族,都像是被炙热光明照耀到了一样。
遍布鲜血残肢的冷冽战场迎来了希望的曙光。
将他们被狂躁杀意模糊视线逐渐冷静下来。
那些充斥在骨子里虫族天性的残忍与冰冷,都像是被冬日暖阳温暖一样。
握着枪械手停顿了,甚至连刺入敌人的身躯的刀刃都不记得往下的刺了,那些在废墟的旧日王都里面厮杀在一起的人。
日渐崩溃癫狂的精神力似乎都受到感。
置身在温暖的阳光下,置身在温柔平静的海洋里面。
被蔚蓝色一汪无垠的大海包裹,仿佛在地狱烈火中炙烤,彷徨无措的灵魂的安息地。
被日渐扭曲怪异疯狂世界折磨着精神力濒临崩溃的虫族,终于在历经黑暗之后迎来了自己的王。
“啊啊啊啊啊————————”
无法抗拒王虫庞大的精神力,无法违抗王虫的支配力,不由自主感受着王虫灵魂上的压迫感。
心悦诚服跪地。
满是脏污的膝盖在尖锐的石子上磨得生疼,但是这样依旧无法遏制他们陷入癫狂的热情。
让他们因为嘶吼而鲜血冰裂的嘴角里隐约可以看到鲜血与肌肉组织的时候,那一双双在绝望中逐渐癫狂的视线里逐渐闪烁出灼热火焰。
闪烁着猩红的光,狂热的加入对于王虫踪迹的搜寻。
而近距离看着那个孱弱白皙的身影消失在冰冷坚固防御屏障之后。
明明刚刚打过抑制剂安东尼,身体里趋于平静虫族血液重新沸腾起来。
那是一种远古陌生的灵魂躁动不由自主的臣服。
让他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滚烫的枪-械,让他亲手拂去对方膝盖上黏腻的污渍,让他下意识想跪地去亲吻对方的脚尖。
同时也让安东尼脖颈上暴起的青筋。
一大股鲜血顺着冲到脑仁中,意识昏沉沉的好像是猛灌了三天的劣质酒,这个太阳穴都钝钝疼。
鼻腔里冒着血腥气。
“看看你干的好事!”
“你放跑了她!”
“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就在你这个眼皮子底下....”
“你这个蠢货都居然都没有认出来...”
“你这个无可救药的野生种....”
“卑鄙无耻的背叛者,用你那双沾满鲜血肮脏的手,试图击碎王虫的身躯。”
“她那么孱弱...”
“你差一点就杀了她!”
安东尼和帕里斯几乎是前后脚到达孵化巢。
空气里充斥着激光削掉皮肉的臭味,周围的照明灯几乎全坏。
即使至深在黑暗的环境中安东尼视觉很好。
所以即使轻轻一瞥。
他依旧看得到那些被暴戾毁坏的的蛋壳,以及那些飞溅的满地都是腐烂黏液中间就混着一点残存的胚胎组织。
同时也能看得到被癫狂的帕里斯压在手下的那个染满鲜血的东西。
看起来小小一个不起眼的蛋壳。
“但....那是个碎的.......”那是个碎的蛋壳....
它的外壳比任何一个都要脆弱,常年杀人的背叛者帕里斯不可能会感觉错。
明明他伸手抹的时候感觉不到任何温度,明明他的指缝波动蛋壳顶上碎裂口的时候,感觉不到任何生物心跳的弧度。
王虫怎么会在里面呢。
两只手臂都失去的帕里斯,怔愣的站在原地,嘴里无意识念叨着重复着。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他没想过亲手杀死孱弱的王虫。
他从来没有想过...从来没想过....
而死死薅住这的安东尼,看着这个两只胳膊淌着血半个头发被火焰撩的焦黑的蠢男人,只感觉神经钝钝的疼的更厉害了。
他从身上掏出被战场烟灰震颤到晃动的连通器狠狠放在掌心扣了两下。
“8135..8135..”
“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帮我转接给加布尔雷思家族...告诉他们....”
‘王虫已经降生...’
就在星际的连通信号断断续续,转接信号即将被连通的时候,突然成旁边伸过来的一只强壮带着鲜血的手臂,重重按下了关机键。
“你干什么?”
安东尼被火焰熏到焦黑的脸颊抬起头的时候。
正好对上旁边那张在极度兴奋中反应过来的狰狞面庞。
本来被爆破炸到烂右臂又重新从血淋淋的断口中生长出来。
皮肤上泛着不正常的白烟,赤红色长发一双泛着猩红光泽的眸子,像是黑暗的中的恶魔一样声声蛊惑。
“王虫的消息...不能告诉别人...”
“蠢货!”
.........
第4章
提着沉甸甸到几乎能压断手腕的枪械。
踽踽独行在不知道通往何地的甬道中,光洁的脚掌踩在坚硬到乱世崎岖道路的时候扎的
耳边滴答滴答落下是石壁上异常的断裂口渗下来的水滴。
被巨大异形生物尖锐到像是镰刀一样的前肢,重重在机械墙壁砸出凹痕的时候,被切断的电路“噼里啪啦——”闪烁着火光。
忽明忽暗的红色指引灯。
白殊身上穿着从孵化室里逃出来的白色服装。
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衣服,上身没穿多久的就成了渣滓一块块的掉灰。
这使得她不得不在半路开始搜寻替换的衣服。
脚底被尖锐的石子硌的全是红痕,偶尔有一点破口处能看到渗出的血液,白殊倒抽着冷气掰着自己脚底看的时候。
突然发现自己的血液是诡异银白色。
银白色的!
刚刚突破蛋壳桎梏的初生者白殊恍然想起她穿越了。
穿越到了一个茫然未知的世界里,穿越到了一个孱弱无助的蛋壳里面。
舒服的像是回到母亲的子宫一样,让她止不住在温暖的暖流中沉睡....一直沉睡....
只是在偶尔不太长久的清醒间隙里面。
将泡在营养液中的眼睛,贴上不太的坚固的蛋壳内壁上,透过脆弱的裂隙薄膜窥探外面的世界....
她能嗅到空气里传来钝钝的铁锈气息、油渍与灰尘....以及鲜血混合着灰尘以及干涸腐臭的气息发酵的味道....
没人踏足的废弃之都。
死亡弥漫的残垣断壁的中鬼影重重...
到处充斥着游荡机甲缓慢移动的沉闷铁锈声,以及那些徘徊在黑暗深处因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发狂的生物奇异的咆哮....
她对于这个陌生世界的信息获取并不完整。
对于自身身份的定位也不准确。
她不知道那个闯入孵化室的红发暴徒为什么如此残忍,同样也不知道跟她一个巢穴的孵化蛋,为什么内容物全是些肮脏发臭组织液。
大概看起来那一窝孵化卵里面只有她一个人成功诞生。
白殊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种族的少子特性,还是外敌入侵导致巢穴被破坏。
但是从她蜷缩在蛋壳里,装死窃听到断断续续的言语来说。
那个残忍狂暴看不见脸的暴徒嘴里一直肆意嘲讽,咒骂着、着一个叫做‘王虫’的东西....
白殊虽然弄不清楚自己所在世界,但是从只言片语中分析出,她大概率是个虫族。
而且那些家伙最后表情癫狂失控的状态。
她甚至很可能是..王虫....
....
坐在黑暗中。
不知道从那个房间里翻找出来的制服军-装特别的宽大。
套头罩上一件能将白殊整个人从脖子到膝盖全遮住,她将过长的袖子高高挽起然后用在陌生房间里翻找的刀刃。
白殊里面那脆弱到几乎捻成渣滓的白裙子犹豫了再三裁成布条。
一道道缠在了割裂渗血的脚掌上,然后用找到战刀割开了新的军服,一下下包裹在脚掌的最外层。
这样她走在崎岖的道路上,就不怕尖锐的石子割伤脚底,不会因为疼痛阻止她逃跑的步伐。
被割到鲜血淋漓的白殊专注的看着自己的脚底。
她甚至不敢去抹一下自己的脸,甚至不敢去摸一下自己的头顶,不敢多检查一下自己。
她生怕自己长着虫子的面容,獠牙,然后还带复眼。
毕竟人类对于虫子的恐惧是天性。
但是白殊在一下下扣好纽扣后,站起身试了试包裹到紧密的脚掌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试探性抬手触摸了下自己面貌。
并没有在头顶上抓到触角一类的东西,她那颗高高悬起来的心最终也放回原地。
而在她一个独坐的漆黑通道里面,外围突兀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一瞬间将白殊卸下警备的心高高提起。
“到底在哪里?...王虫到底在哪里?....”
错从复杂的王城地下通道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有什么巨大并且危险的生物,挥舞着巨大尖利利爪,挂在机械墙壁上的声音,“刺啦——”的令人头皮发麻。
白殊的心一瞬间就被高高吊起来了。
因为那些暴徒看起来残忍并且不正常,他们受伤握着枪械,本身一个个矫健强壮,看起来像是能徒手碾碎她头颅的存在。
正面碰上几乎必死。
所以白殊尽可能压低自己呼吸的频率。
试图找到新的出路,但是几乎是一条直线往前衍生的黑暗甬道,没有丝毫能躲藏的地方。
往回走,按那些暴徒砸碎蛋壳很劲,百分百被捏碎天灵盖...至于往前走,白殊感觉好像不是百分百死亡....
因为她个子很小,走路的脚步很轻...
而且感官敏锐。
自从在蛋壳中苏醒之后白殊就感觉得到,自己意识里面有一个类似于精神力的东西。
那个孤独寂静的神秘领域中只有她自己,即使的她身体沉睡在蛋壳里,但是她精神力可以在黑暗中窥探到很多东西。
成为她黑暗中的一双屏蔽危险的眼睛。
所以白殊压下微微战栗的心神,决定还是按照满墙闪烁的红灯,往黑暗深处探寻一条生机。
....
短暂做出决定之后迅速撤离。
而被孵化朝的屏障挡板隔绝在外的安东尼和帕尼斯终于入侵了防备严密的王城系统的之后。
安东尼感觉整个脑袋被炸裂的几乎被人揪断一样。
被王虫勾起的躁动的灵魂像是被放在干柴烈火上灼烧一样,鼻腔里钝钝的充斥着铁锈的气息,心脏跳的巨快。
好像下一秒就会突破他的胸膛一样。
熬死了一堆脑细胞,在最快的时间里解决掉王城的旧日的安保系统之后,他终于成这种躁动不安的精神力稍稍挣扎出来。
“你这个血脉低贱的劣等种...终于知道蜂巢虫族失去王虫之后意味着什么了....”
“知道了吗?”
“这是你们注射的那些所谓研发不知道多少代的抑制剂都无法阻止的魔咒....”
搞破坏的时候战斗力一绝,但是论爆破入侵帕尼斯一个团队加起来,不如安东尼一个。
炸烂的右臂重新长出来的红发男人,虽然半边头发熏得焦黑,但是那张抹干净的脸很俊美,有一种邪肆张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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