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刺嵌入皮-肉的痛感鲜明的令人战栗。
殷红的鲜血顺脊背上外翻的狰狞伤口滑落的时候,豆大的汗珠顺着英挺的眉眼滑落,显得黑暗中男人的脸显得有些阴森的惨白和恼怒。
而身披白色纱裙的机械女官。
梅布尔修长高挑的身影站在阴暗地牢中的时候,仿佛跟周围阴暗的血色墙壁融为一体。
“擅闯王城...”
“持械斗殴...煽动暴行...”
“王城的刑法条令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普利斯特利大人....这是重罪...”
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机械人,纤长臂膀上泛出一点诡异的寒光,那张没有任何表情五官的脸庞被薄纱遮挡。
呈现出一种极致怪异的冰冷感。
像是无法逾越的森严牢笼又像是银血王朝的坚不可摧的拥护者。
“认罪!”
顺着嘴角滑落的鲜血滴答在自己冰冷胸膛上。
普利斯特利那双淬了毒一样的银色眸子,疼的瞳孔近乎有片刻混乱与震颤。
鞭形最后一下已经结束。
束缚在他手腕上深深勒住血痕的枷锁,甚至是连同身后森冷恐怖的合金机械人,围上来扶住他下坠身体的臂膀。
看起来都不像是‘搀扶’更像是一种权利的威胁与禁锢。
鲜血沾满整个脊背,外漏的伤口深可见骨,甚至是呼吸间都痛的令人战栗不止。
“托马斯大人您逾越了!”
“在特殊时期.....王城的绝对防御的有利于抵御任何危机...当然我并不是指,您运送的物资和食物有问题.....”
夹在食物与货物中的危险品......以及夹在运输人员中的居心叵测者,甚至是在银血王城的水源管道中可能渗人的病毒....
任何反常的条令背后曾经有过鲜血的惨痛。
“尊贵的普利斯特利大人,您也是王城‘忠诚’的支持者之一....我理解您想为复苏的王城贡献的心....”
“但是法律无法逾越。”
“您应该感觉王虫的仁慈....否则你已经人头落地了......”
从背后包裹住伤口的干净白袍,瞬间湿濡的血色在背后晕开。
战栗的呼吸声以及压抑在喉咙里痛楚,令人普利斯特利那双银色眸子盯着面前人视线都有些恍惚。
“感谢王的‘仁慈’”
脸色白的跟纸一样的普利斯特利。
但是身量颀长翠发男人即使狼狈的无力跪地,却还是能嗤笑的出来,他那双浅色系眸子总是有种极致的艳丽感。
闭上眼睛就能想得起来匆匆赶来孱弱的王满脸的错愕与愤怒的表情,甚至站在对面阴暗处拿着枪的尤里西斯被机械卫兵抓起来的狼狈模样。
就忍不住想笑。
“我甘愿接受惩罚,同时也想知道王虫身边不允许存在的‘堕落者’,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
被关在水牢中安静的黑发男人。
尤里西斯整个身影都像是融入了阴暗阴森的黑暗中,孱弱的王蹲在监牢外往里头观望的时候。
白殊只能看到那道颀长背影肩徽上暗色系的金色花纹,嗅到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以及黑发男人站在阴暗肮脏水牢的时候水面缓缓扩散开暗红色的涟漪。
看的人心惊肉跳。
“能不能换个地方....”
水牢的牢房并不高。
关押的犯人根本在里面站不直。
更不要说深不见底的池底下面,黑到仿佛藏满了蛇虫鼠蚁的脏水,白殊感觉就算是不受伤的正常人下去下半截身体都会腐烂长蛆。
“在王庭引起暴动是重罪。”
“尊贵的王虫大人,您即使想包庇尤里西斯大人,明面上也不好做的太出格。”
接受王虫的命令。
最快的速度做出处理条令的机械女官梅布尔。
身上看不到任何刚刚严厉苛刻的痕迹,但是她那张初见时‘温柔’的面容,接触渐深之后却莫名的让人汗毛直立。
“因为普利斯特利公爵在星际民众心中拥有极高的社会地位,可以说那些拥护和信仰是他最强大的力量。”
“您必须要给出一个‘结果’。”
“即使是敷衍。”
那些散落在星际的游荡子民归纳在了诺亚集团麾下。
被普利斯特利调用起来,成为了向王城施压的手段,使的暗地里被算计的白殊心情很糟糕。
“那家伙想干什么?”
白殊想不明白那个野心勃勃的男人的目的动机在哪里。
“他的目的大概就是为了剔除尤里西斯大人王夫候选人的资格和权利。”
“因为信息素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王夫候选人不能是个杀意癫狂的疯子,更不能是个面目丑陋的低阶虫族。
尤里西斯即使外表还是完好的,但是他那双猩红的色眼睛,以及带着冰冷金属音的声音已经显示了他身体情况已经到了崩溃的边沿。
在下一步就会彻底变成嗜血杀戮的怪物。
所以普利斯特利是在试探王城的防御,同时也是在试探幸存的十二公爵的竞争者,是不是还有竞争资格。
“他想得挺长远。”
白殊不相信一见钟情。
尤其是不相信一个野心勃勃野心家,会对一个刚刚孵化出壳的初生虫会滋生爱意。
他不过就是把她当个傀儡摆弄,像是在培育刚刚发芽的盆摘一样,搭架是为了让初生的藤蔓按照他制定的轨迹的生长。
抱着试探的被惩罚的风险,而且还带来了一群不属于虫族的平民,让她王虫天生具有压迫性的精神力和支配力都无法施展。
白殊有点厌恶焦躁。
“托马斯大人可能还活在王都旧日的规则的中。”
“毕竟作为一个合格的王夫候选人,跟其他竞争者争夺王虫的关注,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更不要说是上一代王虫死去了两百多年。”
“您的诞生更是整个王朝的希望,如同星辰璀璨般的星辉,任谁看了不想拥入怀中....”
“拥入怀中?”
白殊蹲在监牢的缝隙里。
王虫精致奢华的裙摆顺着牢房缝隙浸入水牢中,银发少女那双金色的眸子微微垂落,低头歪着身子向内张望的时候。
金眸里绚烂的颜色令人挪不开眼。
“对一个初生虫谈拥入关注爱慕,跟‘恋同癖’有什么区别。”
“更不要说如同璀璨般的星辉拥入怀中这么恶心的话,怎么不化做燃烧的流星烫死那个家伙。”
心机叵测...意图不明....
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是白殊见到那个翠发男人第一眼脑袋里冒出来的话。
她不想做个任人宰割的羔羊,就算是坐在王座上带着王冠的‘王’,一旦被人挟住命脉她其实也就是指剥了皮的‘羔羊’,离死不远了。
所以白殊站在水牢边沿的时候,蹲下身试图从缝隙里向里张望。
“衰落的王城想要复苏,在彻底崛起之前,不能对那家伙做出残暴的动作。”
“真让人感觉恶心。”
站在孱弱王虫身后的机械女官,腰间漂亮金饰泛着漂亮的波光。
“‘王’的职责沉重且艰难,您才刚刚坐上王位需要隐忍,只要到了适合的时间障碍最终都会消散。”
“但是有一点不得不说,尤里西斯的大人信息素退化到现在地步,确实是个不稳定的因素。”
“虫族信息素退化之后无法复原会变成永久的伤痕,所以尤里西斯大人随时可能会失去意识暴走,变成只知道屠戮与厮杀的刽子手。”
“所以我的建议是将那位大人暂时剔除公爵的身份,归纳在王庭禁卫军的外围保证安全。”
隐没在黑暗中的颀长身影看不清楚脸,只能看到一双黑暗中若隐若现的猩红色眼睛。
以及身量颀长黑发战士宽阔的背景。
然后银发少女垂落在肩膀旁边的发丝挠的脖颈微微有些凉意,白殊垂眸看了眼环境恶劣的监牢之后,起身一把扯过了机械士兵手上准备重新缠上的锁链。
重重将锁链丢在地上砸出一声闷响。
“梅布尔?你觉得有撤退到王庭外围的必要?”
“我是‘王’。”
“是这座王城真正的主宰者,真正的王虫不怕虫潮的席卷。”
这是她从肮脏腐败的孵化巢里爬出来学习到第一个信息。
“即使是堕入地狱的灵魂也无法挥舞屠刀对着挚爱的神明的下手,一定会跪下来的亲吻我的脚尖。”
“即使信息素彻底退化,变成了那些丑陋狰狞的低阶的虫族,他也会是我最忠诚的子民。”
“我不会顺了那家伙的意思。”
“我就是要恶心他。”
然后银发少女垂落在监牢边沿的手虚虚垂着,白殊话音还没落地,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握住。
男人粗粝的指尖在黑暗中摸起来有种奇异的威胁性,带着凌厉的杀意以及滚热的地狱气息的,抓住她的时候像是黑暗中的死神拥簇着降临的王一样。
黑暗中那个颀长的身影默默在她的手背上烙下一吻。
“静待召唤....”
.......
顺着餐勺打在碗碟里的蔬菜沙拉。
安东尼叼着餐叉上的奶油幸灾乐祸的坐在房梁上看戏。
但是当红发青年帕里斯接手平民镇压之后,躲在房梁看戏的棕发青年以及兰斯特的都被薅出来了。
因为驻守王城的机械士兵长得阴森恐怖,加上周围面目丑陋的低阶虫族,可以说在那些惊慌失措的平民心里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即使被关了三四天的时间,还是抗拒那些异族的靠近。
所以每天分发餐食的任务就落在了的他们身上。
没有信誉的暴徒帕里斯负责东区,被梅布尔临时抓过来的棕发青年安东尼和兰斯特就负责西区监视。
“刚做的蔬菜沙拉....和新鲜的土豆泥....”
比起帕里斯的那边全是人类形态的虫族带来的安定,安东尼接手的西区其实比较杂乱。
因为他身后全是阴森恐怖的合金机器人,加上徘徊在黑暗中潜伏的低阶虫族,看起来像是随便会从阴影中爬出来咬断人脖子的样子。
幸运的是安东尼热情长得讨人喜欢。
他那张俊俏年轻鲜活的面容容易让人放下防备心。
连续接触了三四天之后,大部分心情惊恐交错的平民,大概已经习惯了现在被拘束的处境。
第32章
被圈禁的平民脸上少去了愁苦和阴霾。
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
安东尼隔着桌子探头往外张望的时候,豁口的餐盘放在肮脏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身后带着握着铲子的机械士兵翻滚肉饼塌在油锅里发出的声音都充斥着生活气。
空气里充斥着新鲜奶油洋葱汤的香气。
阳光静谧的午后,站在王城断壁之上的低阶虫族,狰狞丑陋的面容低垂着几乎贴在地砖上。
它们在用尖利的爪子在拨弄泥土。
佝偻的甲壳泛着油亮乌黑,从缝隙中垂落的衣物残片,尚未褪去挂在身上凌乱的毛发随着清风飞扬。
专注的看着城墙泥砖缝隙里开出白色雏菊迎风摇曳。
茁壮旺盛的生命力。
在废墟上肆意生长直至迎风绽放。
......
而从床上苏醒的灰发青年。
第一时间听到自己视作神明的托马斯大人受伤的消息。
躺在床上的灰发青年甚至连意识都还没有彻底苏醒过来,就已经踉跄着撑着上半身坐起来,挣扎着从病床上向下跳。
挂在手臂上针管扯到皮-肉,大股大股的鲜血涌出。
“那家伙是不是疯子!”
“她脑子有病!”
“她怎么能这么对待托马斯大人!她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忠诚的‘拥护者’!她怎么能这么对待他???”
飞溅在蓝白杠病号服上的时候显得狼狈。
两只手打着厚厚的绷带,胸口渗血的枪伤因为撕裂而渗出血痕,而衬的那张因为失血而苍白的面容格外锐利。
混乱中推倒的输液架砸到在金属床沿发出一声巨响,装满药剂瓶子在地上摔得粉碎。
踉跄的步伐踏过透明消炎药剂。
踏的深色调污水顺着地板缝隙肆意流淌,渗入砖层的时候晕染出浅浅的深色污渍,那让人觉得肮脏灰色调。
就像是厉现在心中无法平息怒火一样。
他只要想到那个拦在地下通道中黑色身影,想到那个带着金色薄纱,矮的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王’的时候,厉就感觉有一种无名的邪火直往头上涌。
像是被践踏的‘善意’,以及被弃之如弊的‘忠诚’,都像是那筐被打翻在地的西红柿被碾的细碎....
冲开医护人员的包围与安抚,灰发青年带着挂在手上没有扯掉的针管,一路拖着砸烂的玻璃残渣和药架撞在身后门框。
有些费力用打着绷带尚未愈合的右臂,用勉强能动的指尖,一把扯掉了挂在手背上针管甩在身后。
灰发青年冲出病房,一路踉跄着跑到那扇熟悉的房门前的时候。
骤然回响在站驻地里尖锐刺耳呵斥声,伴随着合金机械人特有声音,夹着低阶虫族身上特有腥味突然从空气中传来。
使的扒在门口怒火冲天灰发青年,脚步都没有迈过去。
厉正准备出门脚步顿时一顿。
他的记忆还保留在三天之前的昏迷时刻,他还不清楚为什么尊贵的普利斯特利大人会心甘情愿的承受刑法,正当他怒火冲天的时候那个所谓的王来了。
仪仗队的声音穿过整个城堡的时候。
原本扒着门扉闹着要出门的灰发青年,厉盯着包裹的像是粽子一样手臂,垂落那双灰色眸子印在阴影下的时候眸色闪了闪。
刚刚新生甚至没有见过几面的‘王虫’突然降临这片站驻地的时候。
王虫对于虫巢有着绝对支配力。
无论是谁,在她的地盘上,都只能盘着。
赤脚站在地上脾气暴躁的灰发青年厉整个人明显顿了一下,那是他在昏迷时刻没有感受到王虫压迫于安抚性的信息素瞬间席卷而来。
像是充斥在空气里的奇异花香又像是,盘旋在灵魂命脉上的剧毒荆棘,在他不经意间的时候从身侧擦过。
那个感觉。
就像是灵魂被利箭贯穿一样,他身体里的抑制剂瞬间失效了一样。
明明他还没有看到那个纤细孱弱的金色身影,但是当沉甸甸的仪仗队高喊的那声‘王’传开了之后,即使那道身影还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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