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香顷刻抽离,只残留着些许酒香味道,男人顿在原地,轻捻了捻手指。
“商总?”
“查一下,她是谁。”
……
碧沁兰庭。
许尽欢绞着手指,亦步亦趋地跟在闻聿身后进门,心虚无比。
“男模好看吗?”
闻聿坐在真皮沙发上,双腿交叠,姿势随意,话语更是平缓。
不过许尽欢却缩了缩后脖颈,身子小幅度抖了一下,敏锐地从那话里察觉到浓浓的危险。
要是说好看,阿聿肯定又要记在小本本上,等以后翻出来算旧账。
“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许尽欢摇头出了残影,疯狂否认道。
“哦?”闻聿幽幽开口,“那就是看了。”
“我没看!我……就是在那边喝了几口水,没干什么过分的,也没看那些男模……”许尽欢脑瓜子狂转,陡然间灵机一动,找到一个闻聿绝对不会介意的人。
女孩子,总没有问题的吧。
“不信你问娅姐姐,我都是看她,和她在聊天,绝对没看那些男人!”
秦娅……
又是她。
闻聿后槽牙难耐地动了动。
他轻翻着茶几上还没收起来的作业,“作业没做完就跑去夜店,点了男模,又看女人……放在学校里,就是妥妥的坏学生。”
闻聿眸底黑沉沉,似笑非笑,“宝宝,你觉得我该生气吗?”
许尽欢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该!”
“理由?”闻聿道,“说来听听。”
“因为,因为……”许尽欢支支吾吾地咽了咽口水,突然间急中生智,“你之前说过,我只要不移情别恋你怎么都不生气的,不可以骗我。”
“还有,我不是自愿的,我之前不知道是去夜店,更没有点男模……”
沁沁,对不住。
等过后我再给你赔罪……
“闻沁我后面再收拾。”闻聿取下眼镜,松了领带,“现在先谈谈欢宝同学犯的错误。”
“过来。”
许尽欢犹犹豫豫,踌踌躇躇地挪到闻聿身边。
小眼神偷瞄,可怜巴巴道,“阿聿,你能不能别这么笑,我有点害怕……”
暗纹繁复的藏蓝色领带绕着白皙手腕一圈圈缠绕着,系了一个不紧不松绝对不可能挣脱的结。
“害怕是应该的,因为我打算惩罚你。”
脖子传来痒酥酥的感觉,许尽欢偏头躲了一下,奈何双手被钳制住,人也被压在沙发上,根本是躲无可躲。
她颤声哀求道,“阿聿,别……回房间好不好,别在这里……”
下午一两点,正是天色明亮时。
在这透亮的落地窗下,一切都无所遁形。
许尽欢怎么也没想到会“白日宣淫”,脸臊得滚烫滚烫的,蒸熟透的螃蟹都没那么红。
“不行。”
闻聿凑到她耳旁,哑声道,“这是惩罚。”
*****
许尽欢也是很后面才产生了困惑,为什么惩罚和奖励是一样的?
难道说……对她是惩罚,对他是奖励。
长日化入暮色,天色由亮转灰蒙,渐渐黯淡下来。
也是今天,许尽欢才对闻聿的体力有了明确且清晰的认知。
并且头次觉得他特别的禽兽!
高大精悍的身躯将女孩抱着,面前是摊开的作业本,那物理题难得不是一星半点,许尽欢眼神涣散,根本看不进去,也学不进去。
闻聿道,“这么不专心,哪里不会?”
许尽欢咬住下唇,笔尖在纸上划出道道痕迹,“我都……”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是许尽欢唯一的想法。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垂,闻聿轻咬了咬,语气带着点责备,“都不认真学,怎么能考上大学?”
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许尽欢都不知道找谁诉苦去。
要不是天性善良,脾气好说话,她几乎都跳着脚指着闻聿的鼻子开骂了。
全天下都没有这么辅导功课的,简直太……!
有辱斯文!
笔尖一个用力,纸页被划破。
杏眼漾着光,巴巴地,许尽欢哀求道,“阿聿,我不想做……作业了,今天能不能……嗯先不做了……”
闻聿翻动着书页,动作未停,面色严肃道,“欢宝同学,你偷偷跑出去玩,耽误了功课,如今还想旷课,你觉得应该吗?”
“可是……”许尽欢眼角眉梢尽是难言的春意,嘴唇被咬得不能再红。
“没有可是,乖乖学习。”
许尽欢哭了。
这根本就不是上课!
但如今的闻聿可不是那个好说话的闻聿,某个小可怜只能接受着惩罚,翻来覆去,一遍又一遍。
在无人得知的角落,闻沁根本不知道许尽欢历经了“惨无人道”的对待。
她偷偷买了去F国的机票,编辑朋友圈后,便决然将手机关机。
【这辈子再不敢带嫂子去夜店了,我深刻反省,我罪大恶极!嘭嘭磕头!】
世界清静,真美好。
第81章 海岛办婚礼
3月18日,黄道吉日,宜嫁娶。
婚礼虽然没有大肆铺张,但闻聿出手,也不可能普通到哪里去。
之前的备选方案中,婚礼地点还有人民大会堂。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人民大会堂每年有大半时间闲置,部分厅室是可以租用的,费用在几万到几十万不等。
只要提交材料申请,通过审核,就能名正言顺地在里面举办婚礼宴会。
对闻聿而言,这点钱也就是洒洒水的事情。
不过许尽欢觉得,这实在是太夸张了!
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要在庄严肃穆的人民大会堂办婚礼,这个方案也就作罢。
婚礼最终定在一座私人海岛的古堡上,当然是在闻聿名下的。
三月中旬的B市还寒冷着,但海岛已经是初夏清凉时刻。
徐徐晚风吹拂,特别舒服。
闻家这边,如果要办得热闹,要多少人有多少。
但根据新娘新郎的想法,也就只请了最重要的一些,少闲杂人等。
许尽欢则是征求了邻居朋友的意见,车接车送,并且包了飞机,除许家这边的至亲外,好歹是凑了一两桌“娘家人”,不至于太寒酸。
婚礼前夕。
按照规矩,结婚前几天,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见面的。
上次那番“补课”之后,许尽欢人都糊涂了,清醒过后更是恍惚不敢相信她干了些什么,几乎都怕看见闻聿。
彩排过后,也就乐得躲了一天。
闻聿知道自己过分了,不过某个大尾巴狼根本没准备改。
不让某个小姑娘印象深刻,还真以为他是个好人。
肆意撩拨,心头点火还不负责……
闻老爷子也看出了其中的关窍,暗暗训斥道,“你收敛点,老黄花了才找到个媳妇儿,别欺负跑了!”
闻聿一身高定西装,肩背优雅笔挺,戴着最完美的绅士皮相。
“外公哪里的话,我怎么舍得欺负欢欢。”
闻老爷子还不知道他,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老母猪戴胸罩都没那么多套。
“要是被罚跪搓衣板,可别怪外公没提醒你。”
说完这话,闻老爷子就施施然离去。
搓衣板……
闻聿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如果小姑娘让他跪搓衣板,他倒是也不觉得软膝盖有什么大问题……嗯,要是她真的舍得的话。
没错,闻大尾巴狼就是仗着某个傻姑娘的“溺爱”,为所欲为。
“闻总。”身后有脚步声临近,“新婚大喜,恭贺。”
闻聿转过身去,与来人碰了碰杯,“商总。”
……
海边。
淡淡的咸腥味顺着海风飘过来,许尽欢穿着碎花长裙,戴着编织的草帽坐在石板上。
白皙的脚趾踩在海水里,被细细密密的沙子覆盖,舒服又惬意。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海岛呢。
大海,和她很久以前想象的一样。
不过那时的许尽欢疲于为生计奔波,只敢在午夜梦回噩梦清醒之际,暗暗在心里许下一个小愿望。
「要是哪天意外死了,能把骨灰撒到海里就好了。」
那无边无际的蓝,肯定能包容所有的不堪,带她飘去自由的远方,能有多远就多远。
可她明白那只是个奢望,她没家人没朋友,可能等到尸体腐烂也不会有人发现,更没可能去她想去的大海。
可如今……
大海近在眼前,许尽欢已经不想死了。
明天就是婚礼,大家都在为她忙碌着……美好得像是童话故事。
许尽欢低头将白皙腕间的手表朝上面推了推,摩挲着那道有些丑陋的痕迹。
阿聿从来都没过问,可他睡着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地用手捂着这里……
许尽欢有些怔然。
……他是知道了吗?
“表嫂!”
不远处,闻沁衣着清凉,撒丫子跑过来。
“找你大半天,原来在这儿。”闻沁跑得气喘吁吁。
许尽欢笑道,“只是过来看看海边的风景……”
闻沁总觉得她的情绪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索性一屁股坐到了旁边。
“大海有什么可看的,除了蓝,还是蓝……姑妈还在纠结项链,想问问你的意见。”
总不可能还在婚前焦虑吧?
许尽欢道,“我都可以的,鹞……妈妈选喜欢的就好。”
“那怎么可以,肯定得选你喜欢的啊,姑妈肯定会来问你的。”
说曹操曹操到,闻鹞、许盈和秦娅莫名其妙地结伴在一起,找了过来。
许尽欢笑着打了招呼,“妈妈,二姐,娅姐姐。”
闻鹞果然把手机往她面前一放,“乖宝,喜欢哪个?”
自从在许盈口中知道许尽欢有个“小乖”的小名,闻鹞就乖宝乖宝地叫,亲昵又顺口。
许尽欢看着照片中的精致项链,有种男朋友面对口红色号的迷茫,好像两个差不多的吧……
闻鹞还在等她的答复,许尽欢就随便指了一个,“左边这个吧,我更喜欢一些。”
闻鹞勾唇,“英雄所见略同,我就说这个更好看。”
许盈问,“蜜月定好去哪儿了吗?”
“……应该就在四处逛逛,我还要学习,不能耽搁太久。”
几人看着许尽欢,有些默了。
都说婚礼是每个女孩一生最重要的仪式,蜜月当然同等重要,她倒好,看上去有种怎么安排都行的随便感。
要不要这么松弛……
石板宽敞又平坦,几人都坐了下来。
沙滩、浪波、树影、三言两语叽叽喳喳……一群人不像来参加婚礼,倒像是组团来旅游的,还是女士专场。
B市还偏寒冷,这边的太阳晒着已经有了些许热意。
吊带配短裤的闻沁看着连手臂都没露出来的许尽欢,纳闷道,“表嫂你不闷吗?来海边穿裙子还披什么外套啊……”
她边说着,就边上手帮许尽欢把外套脱下来。
“放心,就这么会儿绝对晒不黑——”
话还没说完,闻沁陡然瞳孔地震,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倒抽一口凉气。
“嘶!”
第82章 这个老畜生
“!”许尽欢根本没来得及防范。
就这样,脖子、锁骨以及手臂上还没消的暧昧痕迹映入众人眼帘。
那痕迹密密麻麻,错落地像梅花绽放,基本是沿着胸口朝下蔓延,逐渐隐没于衣领之下。
不禁让人遐想,那没露出来的地方是不是还有更多……
闻鹞深吸一口气,还是没忍住咬了咬牙,“闻聿!”
这个畜生,明天就是婚礼,要多少遮瑕才能遮得住。
许盈皱了皱眉,“这……”
秦娅也沉默不语,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许尽欢重新把外套披上,尽力保持云淡风轻,“……其实还好,不疼的。”
“表嫂,是我对不起你……”
闻沁双眸盈盈含泪,握着许尽欢的手颤抖个不停,藏着十万分的愧疚,“我没想到表哥会那么禽兽,你受苦了……我忏悔,我有罪!”
她早该料到的,表嫂这样乖巧懂事、冰清玉洁的人儿,可能这辈子都没去过夜店。
被表哥当场逮个正着,回去肯定受了好一番“折磨”。
又不能对别人说,只好独自一个人待着默默消化,可怜无比。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她,“你打我吧……我不该带你去夜店,再也不敢了。”
许尽欢弯眉,轻轻地笑了。
“真的没什么……是我允许的。”
这话倒是实话,如果许尽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抗拒和不舒服,那么闻聿绝对会停止。
这种事,也不是只有一方享乐。
许尽欢没有和闻聿说过,其实她对他的欲念也不少,她很喜欢阿聿和她亲密接触,也特别喜欢事后他抱着她去洗澡,或者窝在被子里说些悄悄话,对她吻了又吻,再轻言细语地哄她睡觉……
那种时候,她会特别安心。
还有,看到阿聿因为她流露出失控的一面,她也会非常开心。
所以这一切,的确是她允许,或者说纵容的。
其实阿聿身上的痕迹也很多,只是大家都不知道……
许尽欢说得实诚,但听在众人眼里,就是她在给闻聿打掩护。
闻鹞揉了揉手腕,扬着老母亲专属的和蔼笑容,“失陪一下。”
秦娅欲言又止,最后道,“你真的……喜欢这样吗?”
“……嗯。”
几人霎时间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还真是天生一对啊。
尊重,祝福,锁死。
……
日暮落下,海岛也从白日的繁忙转为静谧,众人都已经安寝,为明天的婚礼养精蓄锐。
“叩叩——”安静的走廊里,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阿聿,是我。”
几乎是话落的瞬间,门就被打开,“欢欢,你怎么来了?”
闻聿看了眼四周,将许尽欢牵进去,“进来再说。”
两个人明明是很正当的夫妻关系,却莫名搞得像交接私密情报一般。
闻聿低头,摩挲着许尽欢的小脸,笑道,“看来,闻女士的严防死守没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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