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昭环顾四周,才发现孟思故不在了,赶紧去找。
此时的孟思故在孟烛影的房间里面。
他怀里抱着一个木雕的凤凰,这是他给孟烛影带的新年礼物,花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雕刻成功的。
“堂姐。”他弱弱地喊了一声。
孟烛影回过头,看向孟思故。
他抱着东西走过来,却没注意脚下,一脚踩到了一张油纸,摔了个狗吃屎。
但他牢牢地抱着手里的木雕,没让木雕摔在地上。
好疼啊!
但是爸爸说了,不能太情绪外露,要成熟稳重一点。
于是孟思故倔强地咬着唇,努力装作没摔疼的样子。但越是忍,就越是忍不住,面色都扭曲了。
白里透红的脸蛋,漂亮的眼睛,还有窘迫地忍着疼的小模样,非常生动,软萌软萌的。
孟烛影噗嗤一声笑出来,主动上前把他扶起来,“你怎么总摔跤?”
堂姐在关心他!
孟思故欣喜若狂,立即把手里的木雕送出去,“这是我给你带的新年礼物。”
孟烛影正伸手,孟思故立即补充上一句:“收了我的礼物,能不能原谅我?”
仅仅是顿了一下,孟烛影就拿过礼物,“嗯”了一声。
巨大的惊喜,一下子就砸中了孟思故,他半天都反应不过来,仰着头,张着嘴,看着傻乎乎的。
孟烛影在他脸上戳了一下,“我原谅你了。”
孟思故终于回魂,大喊:“堂姐!”
孟烛影:“嗯。”
孟思故:“堂姐~”
孟烛影:“嗯。”
孟思故:“堂姐~~”
孟烛影:“可以了,再喊我就把你丢出去。”
孟思故:“好的,堂姐。”
孟烛影认真把木雕的凤凰,和她之前在博物馆里答题赢来的金凤凰放在了一起。
对比起来,孟思故雕刻的木凤凰有点粗糙,还有点丑,不过怪萌的。
两个放一起,没什么问题。
收拾好一切下去,年夜饭也刚好准备好了。
孟西昭紧张了一下,害怕孟烛影开口赶他离开,毕竟他没有邀请,自己就来了。
但孟烛影并没有开口,默认了他能继续待在这里。
先是放鞭炮和礼花,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彩色的光划破漆黑的夜和白色的雪地,红色的碎屑随着雪花一同飘落,像是彩带一样,庆祝节日的到来。
这是庄园建成二十年以来,最有年味的日子,万物沉寂,但生机勃勃。
房间里面很暖和,一群人围着桌子,吃了饱饱的一顿年夜饭,大家都敞开肚皮吃,一点儿也没闲着。
吃完年夜饭,孟烛影躺在沙发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和白景瑜商量着要不要出去堆雪人。
孟青橙和付悦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红包,递给孟烛影,“来,压岁钱。”
孟烛影连连摆手,“我都多大人了,还收什么压岁钱?”
孟青橙却说:“这都是以前的,你四岁之后,都没收到过压岁钱,现在我一起给你。”
其实所有人都记得她的委屈。
他们都想着,要给孟烛影补上从前没有的,这样才算完整。
“那我就不客气啦!谢谢妈妈!”
孟烛影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接过红包捏了捏,发现只有薄薄的一张。
正当她疑惑时,孟青橙说:“里面装的是银行卡,给你存了几个亿。”
“几个……亿?”孟烛影说出这个几个字的时候,都不敢相信。
“嗯,几个亿。”孟青橙点点头,双手插在兜里,还有点酷,“使劲儿花,我要定期抽查,要是你不花,我就找你麻烦。”
孟烛影立即跳起来,挂在孟青橙身上,疯狂亲亲,“谢谢妈妈!”
付悦也把自己的红包塞过来,“这里面都是你自己挣的钱,我又随便补贴了一点,本来以后留着给你当嫁妆的,但小瑜太有钱了,根本就不需要你带嫁妆,所以这钱还是给你留着花。”
其他长辈也早就有所准备,像是有攀比心一样,非要比数值大小。
孟棠音准备五千万,江知尘就要准备六千万,孟酌言没他们有钱,差点把家底掏空。还是孟棠音劝他留着点钱以后娶老婆,他才收敛了一点。
真正爱一个人,是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献出来,仍然会觉得给的还不够。
收下这些红包,孟烛影一下子就成了暴发户,兴奋得合不拢嘴。
孟西昭犹豫着给出自己的红包,“小影,新年快乐。”
他的称呼,再也不是固执的“离离”,而是和大家一起喊她“小影”。
孟烛影沉默地抿了抿唇,眼神看着他,里面的情感一个词根本不好形容。
孟西昭越发紧张,肩膀一垮,挫败地低下了头,他苦笑着说:
“我准备过完年,就去大西北支教,带着思故一起,他妈妈在那里支教了好几年了,我想去看看。”
他这几天想了很多,看着自己年轻时候的照片,他也意识到了,繁华的世界迷人眼,他长久地身居高位,已经变成了令人讨厌的样子。
或许在那里体会不一样的生活,他能够得到不一样的感悟,在辽远宏阔的西北风光里,找回曾经的自己。
今年过年他不请自来,是想再看看孟烛影。
忽然,他手上的红包被抽走,一抬头,只看到孟烛影离开的背影。
她急急道:“不是要拍全家福吗,摄影师已经到了,我们走吧!”
孟西昭愣了片刻,最终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意。
全家福拍得很不错,大家都梳洗了一番,穿着好看的衣服,留下了合照,照片当场就洗了出来。
除夕夜无非就是灯火通明,聊聊天,玩玩游戏,把一整个晚上度过。
白景瑜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孟烛影。
他最了解孟烛影,直接就去卧室找了人,果然一找就找到了。
孟烛影趴在桌上,双手下面压着红包和照片,侧着头正在睡觉。
她睡得不深,白景瑜进来的脚步声就把她吵醒了,立即直起身子,护着手底下的东西。
只有对她特别重要的东西,她才会这样护着。
白景瑜低眉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她护着的照片有两张。
一张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孟家人的全家福。
另一张,是刚才照的全家福 。
时隔二十年,他们一家子又整整齐齐地拍了照片。
孟烛影仰着头,她今晚喝了果酒,醉意后知后觉地爬上脸庞,在她半眯着的眼里氤氲起朦胧的雾气,唇瓣粉粉嫩嫩,微微张着,呵出的气息都带着醉人的香气,
“鲸鱼,我好高兴,这一切像是梦一样。”
说着,晶莹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白景瑜手里捏着一枚钻戒,钻戒上带着他的体温,套在了孟烛影的手指上,而他俯身,双手捧起孟烛影的脸蛋,温柔地吻掉她眼角的泪,低沉的声音轻缓有力,
“我会一直陪着你,证明这不是梦。”
孟烛影抬手,环抱住了白景瑜,“好。”
两人亲密拥抱的身影,在起雾的玻璃窗上映出倒影,像是两根相互缠绕的藤蔓,密可不分。
在遇见彼此之前,他们的生命里充斥着无穷无尽的黑暗。
在遇到彼此后,他们互相照亮了对方的世界。
他们能在暗无天日的末世并肩而行,也能在人声鼎沸的花路上紧密相拥。
从此再不惧山高水远,长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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