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的手按在了他的心脏上。
“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在逗你吗?”
陈挽青一个字说不出来,她的手心被那剧烈的心跳声震得沸腾了。
第31章 海升月
药盒掉在地上, 发出一声闷响。
陈挽青瞳孔震颤,大脑里激起一阵阵轰鸣。
她好似失了听觉,剩下的视觉被眼前这个男人填满, 嗅觉被这个男人填满, 唯一的触觉是那颗有力跳动着的心脏。
它跳得非常快。
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到她手中。
“说话啊。”赵客又用力按了按手,呼吸有些粗重,“这是逗你吗?”
陈挽青能说什么?
除了就这么看着他,她什么都做不了。
而赵客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眼睛。
赵客拉下她的手紧握在他自己手中, 滚烫的鼻息拂过她的面庞, 再开口, 声音哑得不像话:“陈挽青。”
“你讨厌我吗?”
陈挽青摇头。
赵客笑了下:“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
极度紧张之下,陈挽青老毛病犯了,她下意识抓住了什么。
而大概是她这一下力气不小,又或者那地方本就敏感, 赵客直接嘶了一声,说到一半的话尾音儿都撩了起来。
“这么喜欢摸这里?”
陈挽青脑子还钝着, 半天才反应过来, 低头一看,她的手正死死抠着赵客的侧腰。
她触电似的赶紧收了回去,谁想赵客硬是又把她的手压回去, 脸上荡起的笑也更坏了。
“没说不让摸啊。”他抓住了她的两只手, “随便摸。”
陈挽青要原地爆炸了。
她抽不出手, 也动不了地方, 连案板上的鱼都不如, 人家好歹还能扑棱扑棱, 她却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赵客,你这是耍流氓。”陈挽清终于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闻言, 赵客无辜地眨眨眼:“你摸我,还说我流氓?我有地方说理吗?”
“你!”陈挽青眼睛都红了,“明明是……明明是……”
“怎么还急了?”
赵客“好心”地松开了一只手,陈挽青立刻推人,结果手又被按在了硬邦邦的腹肌上。
“还喜欢这儿啊?”赵客问,“摸吧,我大方吗?”
后悔。
非常后悔。
陈挽青以后再也不想什么在这人面前败不败的了,他们不是一个量级的。
遇上他,她只有输。
赵客见陈挽青不仅脸红,连脖子都泛起了粉色,知道她是面子薄,羞得慌。
他也不想她有任何的不顺心,更不想惹她生气,可怎么办呢?
他太喜欢她此刻的样子了。
就像是一朵纯白的茉莉花为他染上了色彩,在他的手中绽放。
“我松手容易。”赵客说,“但你起码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吧?”
陈挽青脑袋冒烟,竟一时想不起来他之前问她的都是什么问题?
赵客这次是真的好心提醒,不正经的神情也渐渐收敛,变得严肃:“我是不是在逗你?还有,你这几天为什么躲我?”
“我哪里躲你了?”
怎么没躲?
挣开他的手,不吃他递来的菜,连站她身边都不行。
听到这几点控诉,陈挽青倍感无语。
她只不过是因为那晚的事一时拿不准对他的态度罢了,自然,也还藏了那么一点儿女孩子闹别扭的小性子。
“这不叫躲。”她说,“真的躲应该是……”
“你还想真躲?”赵客抓人的手又紧了紧,“你今天不想出这个屋了是吧?”
“……”
陈挽青这下算知道了。
这人不仅桀骜不驯,还霸道得很。
她这会儿恢复些了脑力,既然好好说不行,那就得智逃。
赵客见陈挽青垂着头不言语了,心想是不是自己刚才语气太横了?还是做的过了真惹她生气了?
正要问问,就听到了吸鼻子的声音。
赵客心里一慌:“怎么了?”
“手疼。”陈挽青小声说,“你太用力了。”
赵客犹豫都没犹豫,马上松开了手,还想看看是不是给她抓红了……人就跑了。
可她能跑哪儿去?
以赵客的反应速度和身手,陈挽青都没能离开一米远,人就又被捉了回来,按在了架子前。
不过怕她磕着,赵客用手在她身后垫了一下。
“会和我玩心眼儿了是吧。”赵客似笑非笑,“你那点儿三脚猫功夫都是我教的,你觉得你能跑得出去吗?”
陈挽青:“那你该感到羞愧,是你把我教的这么不行。所以你也不……”
“陈挽青。”
他声音本来就偏低偏冷,再压着调儿这么喊人,可以说是不怒自威。
陈挽青不说话了,看他。
一秒、两秒、三秒……
“……”
这才是败了。
“没有。”赵客放轻语气,“不是凶你。”
“那你起开。”陈挽青说,“让我出去。”
“这个不行。”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客反问:“我没说?你回答我问题了?”
不是陈挽青不想回答,而是一旦回答了,事情性质就完全变了。
眼下的她甚至有点儿怀念赵客和她“逗”的时候,起码那时少了认真的重量,也就不会有其他的负担。
“你能不能给我一些……”
话没说完,就听门那边砰地一声,杨光推门进来了。
陈挽青这会儿还处于被“壁咚”的状态,人吓了一跳,心虚地赶紧转过身。
谁料转的太猛太快了,额头就这么撞在架子上,发出的动静也不小。
赵客把她转过来看看,见被磕的地方红了一片,皱起眉想说什么,但末了,又只是抬手给她轻轻地揉,问疼不疼?
杨光还在呢,陈挽青去拉他的手,不住地摇头,强调也一点儿不疼。
“还撒谎?你是不是……”
陈挽青忙转移话题:“杨光,你是有什么事吗?”
好在杨光过来是有重要的急事,人是惊慌的,也就没多分神去想他挽青姐和客哥快溢出房子的暧昧,更没看到他客哥抓着人家手腕不放。
“哥,不好了!”杨光说,“程哥他舅妈找来了!”
*
梁程去鹤城办事了,没在民宿。
也就没看见他舅妈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叫着自己活不了了,还叫着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外甥是个白眼狼。
郭姐劝了得有快半个小时,好不容易让民宿安静了片刻。
杨光问舅妈找梁程有什么事?
舅妈说:“我和他舅舅给他拉扯长大,他舅舅现在瘫床上动不了了。我不指望他端屎端尿地伺候在床前,但也不能半分良心不讲吧?”
这戏路麦小米熟,就要钱呗。
果不其然。
“我也不多要。”舅妈擦擦鼻涕眼泪,“五十万。就算梁程还了这份恩情。”
杨光想说不可能,刚上前一步,让赵客拉了回来。
舅妈对赵客有印象,上学那会儿梁程跟他关系好,她指了指赵客:“我不为难你们,你让我见梁程。我和他谈。”
“谈不了。”金爷接话,“梁程现在不在。”
舅妈蹭地站起来:“怎么?你们还不让我见我外甥了?我告诉你们,我要是见不到他人,信不信我一头撞死在你们院里?”
“墙在那边。”赵客点了下,“自便。”
赵老板还没被谁威胁过,更不怕威胁。
舅妈脸一下子绿了。
这时,陈挽青从中缓和缓和关系,说:“阿姨,梁程确实不在宣旸。他去外地办事了。”
舅妈见陈挽青这模样,能看出来是个有文化有素质的,不由得信了几分。
可不管如何,梁程她是非见不可。
“行,那我等他。”舅妈说,“给我来间房。”
麦小米看向赵客,赵客给金爷递了眼色,金爷来到舅妈面前,巨人般的身高顷刻压制住了舅妈。
“我们这儿你住不了。”金爷说,“市里的快捷酒店可以,钱我们老板出。”
暂时打发走舅妈,大家松了口气。
麦小米知道一点儿梁程的事,但不多,她问:“程哥不是早和这家人断绝关系了吗?他们怎么会找来?”
“我也纳闷。”杨光叹了口气,“这都好几年了,怎么现在来了?”
陈挽青问赵客这事棘手吗?
棘不棘手,赵客并不畏惧。
他沉沉气,先和陈挽青说了另一件事——他想起来山谷景区那个左眼眉尾有痦子的人是谁了。
是梁程表弟。
也就是舅舅舅妈的儿子。
赵客这么一说,陈挽青的记忆也具象化了。
她记得是有那么几次,有个男孩来学校门口找梁程。
因为那男孩长了这颗显眼的痦子,还有当时男孩似乎是染了一头蓝发,一出现就引得同学们议论纷纷,所以她便保留了这份印象。
“这么说,是我们在山谷玩的时候被梁程表弟看到了,然后他回家告诉了他妈妈,梁程舅妈就来了?”陈挽青分析,“可梁程的表弟会一路跟着我们回宣旸吗?不然他怎么知道位置。”
赵客冷笑:“怎么不会?”
有些人为了钱什么都做的出来。
赵客打电话给朋友,拜托对方派人在市区盯着点儿舅妈。
至于其他的事,还是得等梁程回来再说,毕竟那是他的舅妈,怎么处理这事,得听他的。
梁程是在傍晚回来的。
他一到民宿就和赵客谈了好久,等两人聊完,天都黑了。
陈挽青在玻璃屋找书的时候瞧见梁程出来,他还和平时一样云淡风轻,有着世外高人一般的淡定从容,可若细看看,也能发现眼里有什么东西不同了。
陈挽青也不方便太关心梁程,拿了书,准备返回小楼。
从玻璃屋出来,又遇上赵客。
面对他,陈挽青就可以问了。
“谈的还顺利吗?”
赵客说:“不让管。”
“那这是……”
“他说能解决。”赵客顿了顿,“那就由他吧。”
陈挽青点点头:“梁程是个成年人,做事有分寸。而且我看他遇事冷静,也很成熟,想必不会……你干什么这么看我?”
“没事。”赵客垂着眼,脸很臭,“你再多夸几句。”
“……”
陈挽青转身走人,赵客拉住她。
两人去了玻璃屋旁通往木屋的小路,赵一毛趴在路口不远处,好奇地看着他们。
陈挽青低头不语,赵客也保持安静。
回想几个月前,陈挽青初到民宿时,他们这种无话可说的状态并不少见,可那时的心境和现在早已不同。
“你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
“我知道你有顾虑。”
赵客打断陈挽青,靠着墙的身体倏而站直,影子便一下覆盖在了陈挽青身上。
“我不逼你。”他说,“但你也别躲我。”
陈挽青冤枉。
怎么就是躲了?他知不知道什么叫躲?
她真想好好为自己申辩几句,但话到嘴边,她又想这男人有时也是幼稚得要命,兴许在他眼里,那就是躲。
“嗯,知道了。”陈挽青点头,“我回去了。”
赵客又一次拦住她:“你现在就在躲我。”
“我没……”
赵客看着她,冷厉的眉眼有种向下顺的趋势,哪怕自带的气场还是攻击力十足,但也都变成了软刺,还是那种无论如何都不会刺向眼前人的软刺。
“我们慢慢来,行吗?”
陈挽青的心为着这句话好似被什么给揪了一下。
她多少也了解些赵客的个性,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再者他这人随性肆意惯了,最反感的就是拖泥带水,犹豫不定。
可现在……
陈挽青有些鼻酸,低头吐了口气,问道:“那你还会像今天那样吗?”
“我哪样?”赵客反问。
“……”
想起上午的那些事,陈挽青脸上发热:“你说你哪样?”
赵客歪了下头:“让你摸我?”
“……”
这人没救了!
陈挽青第三次走人,赵客也第三次把人要回来。
“听你的。”他语带笑意,“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陈挽青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但这心里到底还是咂出了别的滋味。
叫人欢喜的滋味。
两人继续在小路里站着,赵客问起别的事:“我听小米说你要出去几天?去哪里?”
提起这个,陈挽青还在对姚若楠进行批评教育中。
姚若楠身体出现了问题,居然不第一时间告诉她。
要不是今天感冒了,实在心里委屈哭着说了出来,她还打算一个人做手术去。
“南城。”陈挽青回道。
南城算是宣旸和姚若楠家乡的中点,那里是不输给北城的一线城市,医疗水平一流,姚若楠约的有名的三甲医院。
赵客又问:“哪天走?”
“后天。”
“飞机?”
“嗯。”
“我送你。”
陈挽青心说你也不问问几点?
宣旸这边航班少,姚若楠又必须严格遵守入院时间,飞机订的是早上五点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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