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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和头没那么疼了，别的好像和平时没差多少。”
“就这样？”顾欲卿有些诧异，“你平时没有什么心烦气闷，焦躁不安之类的？”
心烦气闷焦躁不安？这几个词倒是很久没听到用来形容她了。
“若是除去今天收到您要来的消息的话，我想我的日常应该根本不会涉及到这两个词。”
顾欲卿有些无奈,哂笑一声，他这是多讨人嫌？
别说平时,即使在游戏里也很少见到林菘蓝这般伶牙俐齿的样子,气鼓鼓的像个小刺猬，说半句就把头埋下去，留下外层的刺面对大众。
不过想到今天林菘蓝会晕倒，估计也是无意间受到他的精神力的刺激,顾欲卿自觉些许理亏，“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精神力进阶了？”
注意到林菘蓝瞬间警惕的眼神,顾欲卿不甚在意，继续解释道“或许是你长期没有接受过精神力方面的学习，你现在可能感知不到，你的精神力非常的活跃……嗯，就像是一只在房间里乱跳不愿意安分下来的小猫。”
“精神力外溢在日常生活中，除去一些特殊情况，如果在大街上逛街遇到一个精神力外溢还活蹦乱跳的人，大众会普遍认为他在骚包炫耀，甚至会觉得他在骚扰。”顾欲卿指了指屋内无处不在的精神力，“所以当务之急，我觉得你应该尽快学习如何感知掌握你的精神力。”
顾欲卿还有一点没有说出口，就他目前感知到的外溢精神力范围，似乎并不是一个E级可以散发出来的，这个范围，已经隐约接近一个C级的范围。
但就论强度，这股精神力确实只有E级，甚至还没到E+，确实有些神奇。
或许这也是低阶进阶高阶后会产生的一些变异？
听闻顾欲卿的分析，林菘蓝仍是一脸茫然，感知精神力？精神力怎么感知？这个课题对于地球老古董来说实在是有些太过超前了。
两人的目光对上，顾欲卿就知道林菘蓝根本没理解他说的话，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顾老师先低头，“你等我想一下。”
掌握精神力这个课题对于大部分星际人来说就像是日常喝水一样简单，饶是顾欲卿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遇到一个零基础零概念连半瓶水都谈不上的空杯状态的学生。
回想了一下之前学校组织的去福利院义工志愿活动的经验，顾欲卿心底大致有了新的方向。
林菘蓝看着坐在她对面的人，明明似乎什么都没干，但她陡然觉得空气似乎冷了几分，激得她浑身鸡皮疙瘩起，下意识抖了抖身，“你在释放精神力？”
顾欲卿点点头，脚边逐渐出现一个雪白的身影，“你能看到它吗？”
按照档案上的信息来看，她以前是感知不到他人的精神力的，更别说看见他人的精神体，但刚刚林菘蓝那句疑问，刚顾欲卿对她此时的状态有了新的评定。
眼前突然出现一大团白色，林菘蓝想不注意都难，视线非常精准地聚焦到雪狼身上，浑身雪白的毛发，灰金色的眼眸，不怒自威的气质，非常飒爽的一只狼王。
“它是……你的精神体？”
顾欲卿没有否认，“你可以试着摸一下它，如果感觉不适就立刻跟我说。”
雪狼也很听话地往前走几步，蹲坐在床下，一只大爪子搭在床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林菘蓝，像个精美的雕塑。
难以对毛绒绒说不，林菘蓝果断出手。
凭借多年的撸猫逗狗的经验，林菘蓝摸着雪狼的脑袋，满意地听着它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一人一狼其乐融融，一见如故。
“咳咳，”顾欲卿不合时宜地咳了几声，打断一人一□□好交流的时间，“林小姐，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比如头比之前更疼了，或者心跳加速感到紧张不适？”
林菘蓝捏着雪狼的一只前爪的肉垫，听到顾欲卿的问题疑惑地抬起头，“不适？没有什么感觉呀？”
看得出林菘蓝和雪狼待在一起的时候很放松，并没有半丝逞强，顾欲卿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纳闷，“奇怪，你的精神力居然这么的……”
想了半天，顾欲卿勉强想到一个词去形容，“随和？”
不争不抢，居然容许周围有比它更高级的精神体存在，还不排斥对方。
按理来说，他让雪狼散发的是E到D级范围过渡的精神力，本意是想刺激一下林菘蓝的精神力，让她应该感受到轻微的不适的同时感受到精神力的存在，结果……？
预想中的结果完全没有发生，林菘蓝甚至和雪狼相处得比他这个主人还亲密。而且雪狼出现这么久，也未感知到除了它，第二个精神体的存在。
这发展怎么不按照他预想的来？
顾欲卿站起身拍拍雪狼的头，对方收到主人的旨意，恋恋不舍地将自己的爪子从林菘蓝手中抽走，走回到顾欲卿身后，期间还略有不满地对着顾欲卿嗷呜几声。
林菘蓝见雪狼回到主人身后，抬头望着站起来的顾欲卿，“是有什么问题吗？”
只见对方摇摇头，又点点头，看样子有些踌躇，林菘蓝不禁失笑：“顾先生不妨直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倒也没有那么易碎。”
*
首都星——
苏经略强忍着困意地坐在餐桌前，慢吞吞地切着牛排准备熬过这漫长的家宴。
帝国交流团即将到访联邦，作为首都星老牌家族之一，苏家定是会占据一定的接待名额的，至于让哪些小辈出去露个脸，哪些小辈打头阵，这些都还是需要商讨和争夺的问题。
趁着临近餐宴尾声，苏经略悄悄瞥了眼光脑，发给顾哥的消息对方也没回，三六的直播间也尚未开播，这个世界，怎么可以这么无聊？？
“经略，在干啥呢？”
周云廷和苏云突然出现在苏经略身后，吓得他小脸一白，身子比脑更快一步反应，挺直腰板面色板正，待听清是大姑父的声音，这才松下肩颈，回头看过去。
苏云没好气地拍了一下成功逗到小辈搁那偷笑的周云廷，这才看向苏经略，“看啥呢这么入迷？刚刚看你一直打哈欠，不去楼上补个觉？”
苏经略摇摇头，“不去了，我等我姐待会一起回家。”
“也没看啥，只是给顾哥发了几条消息，但是他都没回我。”
“害，那你别等了，明天再看吧，那小子现在估计还在星舰上呢。”周云廷今早刚批了对方的假条，对顾欲卿的行程可谓是一手消息。
“啊，顾哥出差了？难怪没回我消息。”苏经略了然，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
周云廷摆摆手，这锅他可不背，“出差？我可没安排他出差，他是自己申请的休假。你要找他的话，下周吧。”
说到这里，周云廷避开沉思的侄子，悄声跟自家老婆吐槽，“这小子上个月才去了趟荒星，结果今天突然跟我请假又要跑去荒星，也不知道去哪干啥。上午请的假下午就走了。”
此时苏经略光脑消息闪烁，耳鬓厮磨的周云廷两人也听到了他的嘀咕，“荒星？怎么一个二个都在荒星啊……那里是有啥宝藏吗？”
一个二个？苏云挑挑眉，自家侄子还认识什么荒星的人吗？
夫妻几十年，周云廷光是看自家妻子那微不可察的小表情都能猜出对方心思，率先替她开口道：“经略，你的朋友也在荒星？”
“算吧，”苏经略点点头，他并不想让自家大姑知道自己那一掷千金的荒唐赌约，只能含糊过去，“顾哥也知道的，啊……我姐下来了，大姑姑父，我先和我姐回去啦~”
说完整个人三两下窜到苏经敏身边，拽着她往院子里走，主打一个不回头。
苏云的凤眸瞥了眼跑走的苏经略，低声吐露几个字，“这小子，心虚。”
周云廷拍拍自家妻子，乐呵呵道：“别板着个脸了，人孩子都这么大了，交几个朋友又怎么了？”
“再说了，他都敢把顾欲卿那家伙搬出来，看样子他们几个私底下应该都互相知道，问题不大。”
要真的出问题了，顾欲卿肯定不会给苏经略这小子兜底的，这现在无声无息的，估摸着是没啥大问题。
谈到顾欲卿，苏云脸色更不好，冷哼一声，“那小子胆儿更大，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周云廷笑笑不说话，能跟谁，龙生龙凤生凤，那小子跟他爹娘一个德行，都是先斩后奏的主。
和苏云手中的酒杯轻碰一下，“年轻嘛，谁不是一身胆呢？”
*
解释半天，林菘蓝还是对顾欲卿口中的体内有一股任人操纵的力量非常茫然。
这种玄之又玄的描述，和她以前看过的ABO文里的信息素，修仙文里的灵力仙气，有什么区别？
臣妾做不到啊……
再一次冥想失败，林菘蓝泄气，低头埋在雪狼背脊的毛绒里，自暴自弃道：“我放弃了，要不你再用高阶一点的精神力压迫一次我吧？我争取这次不晕过去。”
顾欲卿也被折腾得有些没脾气了，人生二十三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一块堪比朽木一样的存在。要不是师长的叮嘱在先，手中的项目迫在眉睫，他甚至觉得放弃有时候不失为一条道路。
“最后一次，”顾欲卿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如果还不行……”
一股极寒的冷意猛地朝着林菘蓝袒露的后背袭去，一直温顺的雪狼也突然发难，嘶哑的威胁声在她耳边响起，一个起身让林菘蓝压到在床上，锋利的牙齿状似要狠狠地咬断她细嫩的脖颈。
“不要！”林菘蓝害怕地闭上双眼，脑海里只想找个盾牌固若金汤似的把自己护起来。
周照的声音瞬间杳然，林菘蓝许久味听到声音，颤抖着睫毛，颤颤巍巍地睁开一条缝。
顾欲卿盯着林菘蓝面前突然出现将她包裹住的屏障，时不时流淌闪过的青绿色铭文，纵观全貌，居然有点像他之前在所里登记的那个笨重的铜器。
两人隔着林菘蓝精神力构造出的屏障遥遥相望，顾欲卿哑然一笑：“这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E级居然就能实体化？”
第64章
林菘蓝自己也不敢相信,试探着往前伸出手，伸到一半，指尖触摸到一层冰凉，无论再怎么使劲也无法再往前推进。
眼睛不由得瞪大,这居然是真的？
“看来还得是逼一把。”看到林菘蓝成功释放出精神力,顾欲卿也不免松口气,站在屏障对面啧啧惊奇,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低等级精神力的人可以做到精神力实体化,“你现在试着把这个收起来看看？”
“……”
憋了半天，林菘蓝憋得原本惨白的小脸都染上绯色,急的耳朵尖都开始隐约泛红,面前的像是青铜器形状的屏障并未消失，依旧稳稳当当地抵挡在她面前。
撤回一直举着有些酸疼地手，林菘蓝不免有些泄气，“这玩意真的能收回去吗？”
“当然，”顾欲卿肯定道，他虽然能轻而易举地击破林菘蓝树立的精神屏障，但比起他出手,他更希望林菘蓝可以自己掌握这项技能，“你就想象是这是一把伞,你已经将伞撑开了,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将伞收起来。”
能听出顾欲卿在尽可能的用比较具体的说法教导她，可林菘蓝依旧有种面对空白的考卷无从下手的无措感。
估计就连顾欲卿这个老师都没想过他面前的这位学生，是从来没接触过精神力的地球原始人吧。
见林菘蓝迟迟没有动静，顾欲卿抬手放到屏障上,示意她跟着他的动作一起，“深呼吸,感受你手底下精神力的波动，你是它们的主人，它们会回应你的。”
或许是刚刚有过释放精神力的经验，虽然是糊里糊涂地释放出来的，但好歹在她身体中留下些许痕迹，又或者是顾欲卿的引导起了作用，两人之间的屏障确实在以缓慢的速度在缩小。
盯着逐渐消散在自己手掌底下的屏障，顾欲卿率先撤回手，让林菘蓝自己解决完最后一点尾巴，“感觉如何？”
转了转手腕，林菘蓝从床上站起来，眼睛亮亮的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宝贝，“还挺神奇的……我现在脑海里好像隐约多了一个小鼎，我需要它的时候它就会出现。”
说着，手掌一摊，一个还没有巴掌大的迷你青铜小鼎出现在她掌心中间，收回手后，小鼎也随之消失不见。
顾欲卿静静地听着，看到以鼎的形状留下精神烙印时，他不由得多看了眼林菘蓝。
虽然开窍的过程相对别人来说繁琐费时了一些，但不难看出她进步的速度也是飞跃式。
没有几个人在刚觉醒精神力的时候可以做到如此顺畅精准的召唤和缩小。
就连他自己，雪狼出现时，已经是他觉醒精神力三个月后，而且那段时间他根本不太敢把对方召唤出来，因为他完全控制不住它。
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视线，顾欲卿心想，或许以后有机会，还是得让老师帮忙来看一下。虽然目前这个好苗子似乎还未意识到自己是个多么有天赋的人。
顾欲卿默默地把这个计划列入他自己的待办事项，好苗子可不能就此被埋没。
尽管林菘蓝现在是想着隐姓埋名将她精神力进阶这个消息藏得越严实越好，但蒙尘的珍珠再怎么低调，也无法掩盖其本身是一颗光彩夺目的瑰宝的事实。
见过无数天之骄子的顾欲卿非常肯定，林菘蓝在精神力方面的天赋，或许远不止她现在表现出来的E级。
她注定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天才。
*
荒星晚上八点，孤儿院的洽谈室再次亮起灯，林菘蓝和顾欲卿又一次面对面坐在这里，继续他们下午没有谈成的合作。
这一谈，待洽谈室频繁的商讨声停下来时，时钟已经走过三圈。
林菘蓝强忍着身体的疲惫和浓浓的倦意，挺直背板问出最后一个她关心的问题，“最后一个，薪酬？”
顾欲卿摸摸下巴，像是突然被提醒后临时开始思考，“嗯……还有这个事……”
林菘蓝眨眨眼睛，不是吧阿sir，他原来是想让她打白工吗？
许是林菘蓝眼底的嫌弃四舍五入就没有遮挡，顾欲卿也不再逗她，“薪酬会按照所里实习生的工资来，明天早上我会起草好合同发给你一份，若是没问题你明天直接回签给我就好。”
“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这一周都会在荒星，你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光脑联系我，或者来酒店直接找我。”前提是如果她愿意出门的话。
拿出今天下午被回绝的那份名片，顾欲卿在那张名片背面写下一串地址，再次交给林菘蓝，“地址就是这个，我先走了。”
走出洽谈室，顾欲卿像是突然记起什么，再次回头看向慢他一步的林菘蓝，指了指一直在门口守着的机器人一号，“以后还是定时用一号检测一次精神力，你的精神力还在增长状态，及时了解情况对于你来说很重要。”
知道林菘蓝忌讳着什么，顾欲卿摆摆手示意她不必担心，“虽然不知道马院长有没有告诉过你，但我觉得你还是有权知晓一下。”
“？”
“你的档案并不在医院，而是……”在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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