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瓷“啊”了声,问:“你不是喝醉了,怎么还能记得是坐谁的车回去的?”
“我是喝醉了,又不是失忆了。”
喻瓷顿时有些头疼,还以为她什么都记不得了。
“靠,竟然是真的。”林思悦冷不防发出一声惊叹:“瓷瓷,顾衍舟他为什么要送……我们回去啊,到底什么情况?”
“我也不清楚。”
她沉默了几秒,感慨道:“瓷瓷,我是不蹭了你的面子,才有这个荣幸坐顾衍舟的车回家,其实某人是专程想给你当司机。”
闻言,喻瓷僵住了身体,突然,公家车一个急刹车,她惯性往前倒了下,发出一声婴宁。
“没事吧,瓷瓷。”
“没事,司机刚刚急刹车了。”她站稳身体呼了口气,“还有,我在车上,不方跟你闲聊,先挂了!”
“嗯!”
挂了电话,想到那句“顾衍舟是专程想给你当司机”,她自嘲一笑,觉得讽刺,顾衍舟不过是看她可怜,顺带送她一程。她何必自作多情。
继而垂下眸子,盖住眼底的落寞。
公交车到站后,喻瓷下车朝公司大楼走去。
途中,她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疑惑接起。
电话里传来一道陌生的男低音。
“请问是喻瓷喻小姐吗?”
“嗯,请问您是……”
“我是顾总的助理肖晨。”
喻瓷困惑,顾总?是顾衍舟吗?
他的助理干嘛给自己打电话?
“肖助理,您打电话过来是……”
“请问昨晚您是不是遗失了一条项链?”
喻瓷拉高嗓音:“对,我是丢了一条项链。”
“是这样的,您的项链落在了我们总裁车上,今早他看到后,委托我给您打个电话。”
喻瓷沉默了几秒,虽然不清楚顾衍舟哪来自己的联系方式,但知道项链没丢,她还是松了一口气。
“肖助理,能不能拜托你把项链给我送过来。”
“这……好像不太行。”他的语气有些为难。
喻瓷:“路费我可以出。”
“喻小姐,不是路费不路费的问题,顾总说您想要那条项链得自己去取,地址我稍后发给您。”
喻瓷听得晕晕乎乎,还想说什么,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然后,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短信。
上面是一串地址信息。
“半山别墅”四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应该是顾衍舟住的地方,还有一串电话号码,好熟悉。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没换电话号码。
喻瓷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她必须得拿回自己的项链。
晚上下了班,喻瓷打车来到信息上写的地址。
下车后,一座气派的欧式庄园映入眼帘。
不禁感叹:“好漂亮。”
这时,戴着金丝眼镜的管家出来迎接:“是喻瓷小姐吗?”
喻瓷点点头,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别墅二楼,管家指了指右边那扇卧室门,“少爷就在里面,您可以直接敲门进去。”
“谢谢。”
随后,喻瓷走到卧室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后退一步,礼貌等待。
几分钟过去了,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喻瓷有些着急,抬手想再次敲门,忽的,门从里面拉开,她和顾衍舟撞了个正着。
喻瓷当即愣在了原地,落在空中的手就这么僵住了。
灯光洒下来,她看见顾衍舟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画面。
男人宽肩窄腰,身材修长,体格强壮,皮肤白皙,明晃晃的八块腹肌不遮一丝衣物,在她眼前缓缓放大。
他肩上搭着一条毛巾,头发没来得及擦干,还滴着水,发尾的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流下来,顺着腹肌下滑,划出一道诱人的弧线。
喻瓷瞬间屏住了呼吸。
怎么也想不到会看到这样香艳的场面。
这会儿两人都呆愣在原地,谁也没有说话。
顾衍舟先一步回神把人拽紧卧室,然后把门关上,喻瓷看着眼前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男人,慌忙偏开目光,磕巴着问道:“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男人轻挑眉梢,盯着眼前神色慌张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种程度就害羞了?”
恍若被戳中心事,喻瓷耳根一热,有些心虚的反驳:“谁害羞,别胡说。”
她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回顾衍舟身上,男性诱人的身体刺激着她的感官,瞬间起了一丝燥热。
顾衍舟看出她的不自在,绕过她纤瘦的身影,走到衣柜前,随手拿了套家居服套上,整个过程喻瓷都是闭着眼睛的。
过了一分钟,她才敢睁眼。
穿上衣服的他又变回那个清冷禁欲的顾衍舟了。
喻瓷没忘了自己来这的目的,当即表明来意,“顾衍舟,我是来拿项链的,谢谢你帮我保管。”
顾衍舟没回复她的问题,自顾自打开卧室通往隔壁书房的门。
喻瓷抬腿跟上。
书房里。
察觉到跟过来的喻瓷,顾衍舟停下脚步,转身,垂下眼眸,视线聚焦在她急切的小脸上,问:“那条项链对你就这么重要?”
喻瓷对上他有神晦暗的眸子,点头,用近乎带着卑微的语气说:“对,很重要,能麻烦你还给我吗?”
顾衍舟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她丢的项链,却不急着还给她,漫不经心问了句,“这么重要,难不成是你男朋友送给你的?”
喻瓷不想跟他解释这么多。
“谁送我的重要吗?”她笑了下,“就算是,也不关顾总您的事。”
第7章 咬她的脖子
顾衍舟听着她不带一丝温度的话音,眸光逐渐变得晦暗不明,锋利的眉宇间染上了些许戾气,薄唇继而扯出一抹轻蔑的嘲讽,“是吗,这六年喻小姐过得还真是滋润,竟然都已经有了男朋友。”
喻瓷面不改色:“对啊,我有没有男朋友跟顾总应该毫无关系吧,还是说顾总您现在这副样子是在吃醋?”
“吃醋?”他唇角扬起的弧度更明显了,只是笑意仍旧带着讥讽:“喻瓷,你当你是谁,凭什么以为我会对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恋恋不忘,我顾衍舟还没那么贱。”
闻言,喻瓷喉间不可遏制的哽咽了一下。
明明应该庆幸对方已经不在意自己了,可心脏却不受控制的疼痛起来,她从未想过,昔日的恋人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争锋相对,说着互扎心窝的话。
喻瓷压抑着内心的痛楚,缓缓启唇:“既然顾总都不在意了,能麻烦把项链还给我吗?这项链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男人慵懒的靠着书桌,手上把玩着那个首饰盒,嘴角微弯,眼底闪过一丝戏谑,“怎么,没耐心了。”
喻瓷的神色终于有些绷不住,气势汹汹开口:“顾衍舟,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把项链还给我。”
看着女孩涨红气愤的小脸,他的神色变得玩味,淡淡开口:“等我心情好。”
喻瓷:“……”
摆明了不想把项链还给她,喻瓷明白,他在报复自己。
喻瓷抬眸,对上男人不辨情绪的眸光,忍着想摔门离去的冲动问:“那顾总要我等多久呢?”
顾衍舟挑眉一笑,语气听着令人不适:“这可不一定,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都有可能。”
喻瓷依旧保持着好脾气,问:“那你要是一直心情不好,难道我还要一直等你不成。”
“喻小姐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看来这项链对你来说也没那么重要。”
“顾衍舟……你……”
“我现在要处理工作,不想等的话你可以直接离开,我不会阻拦。”
为了项链,喻瓷只能咽下这口气。
“好,我等。”
顾衍舟见她妥协,没再说话,慢条斯理拉开一旁的办公椅,开始认真处理工作,为了等顾衍舟,喻瓷不敢走出这间书房,她默默寻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处理工作的顾衍舟。
祈祷着他的心情快点变好。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在这间书房里等了快三个小时,期间某人都在处理工作,连头都没抬。
仿佛她的存在只是一缕空气而已。
喻瓷等得都快睡着了,恍惚间,看到顾衍舟站起身,大脑瞬间清醒,想也没想就直接冲过去,拉住他的手腕,然后微笑问道:“你结束工作了?”
感受到手腕传来的热量,顾衍舟低眸一看,女孩纤细葱白的小手覆盖在他的手腕上,紧紧握着,喉结轻耸,很快,收回目光,云淡风轻“嗯”了声。
“那……现在能把项链还给我了吗?”
眸光里带着期盼,男人却毫不怜惜的按断了这份期盼。
“不行,我的心情依旧很差。”
喻瓷终于绷不住,她等了三个多小时,依旧没能拿回项链,眼眶有些酸涩,克制着流泪的冲动。
咬牙问道:“那你现在要去哪儿?”
顾衍舟淡淡道:“回房间睡觉!”
喻瓷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十二点了,她当即明白了什么,声音带着怒气和哽意:“顾衍舟,从头到尾你都在耍我,你根本就不想把项链还给我,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手段吗,可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话音刚落,她纤细的身躯被男人强行按在墙上,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只见顾衍舟掰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炙热的呼吸喷洒下来,一寸寸灼烧着她柔嫩的皮肤,喻瓷反应过来后便想推开他,嘴里不断呢喃着:“顾衍舟,放开我,你发什么疯?”
但男人非但没松开她,反而圈的更紧了,低沉的声音缓缓落在喻瓷耳畔。
“才三个小时都忍耐不了,喻瓷,你可知这六年我是怎么度过的?”嗓音充斥着暗哑和暴戾。
看着用冰冷凉薄语气质问他的男人,喻瓷突然噤了声。
记忆深处,那个爱她到骨子里的少年已然不复存在,心底的酸楚愈发强烈,她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垂下眼眸,想要躲避。
顾衍舟察觉到她的神色变化,捏在她下巴上的力道一重,嗤笑一声,“因为心虚才不敢抬头?”
喻瓷没说话,男人的俊脸又逼近了一寸。
指腹划过她白皙的脸颊,嗓音带着嘲弄,“当初追我也是一时兴起,玩腻了,就一脚踢开,对吗?”
喻瓷很想反驳,但如今他们之间已经是陌路,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就算解释也没必要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故作轻松的回答:“是啊,当初我不过是看上了你的脸,后来看腻了,就决定跟你分手,顾衍舟,难不成你以为我对你是真爱啊?别太自我感觉良好了。”
顾衍舟真想缝住她这张小嘴,胸腔里仿聚集了一团火焰,灼烧着他的心脏。
下一秒,喻瓷感觉脖颈传来一抹刺痛。
只见男人埋下头,发狠似的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起初,喻瓷还在挣扎,但她那点力气在顾衍舟面前根本就不够看,最后受不住,嘴角溢出一声“疼”!
嗓音脆生生,软中还带着股娇嗔。
顾衍舟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喻瓷锁骨间,听到她喊痛,太阳穴一紧,本能的松开她,得到自由的喻瓷慌忙后退了一步。
只见男人喉结剧烈耸动,眼尾布满红丝,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因为刚才的举动,女孩的脖颈多了一个红印,和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
顾衍舟偏开目光,遮住眼底那抹异样情绪。
喻瓷的大脑还是懵的,脖颈残留的温度提醒着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心脏砰砰直跳,倏地,听到低沉的一声:
“东西在桌上,拿了就赶紧离开。”
说完,他直接摔门离去,神色冷漠。
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喻瓷迈着僵硬的双腿走到书桌前,拿过那个首饰盒,打开,确认里面放的是她的项链,才将它收好,放入包中,走出房间,下楼,顺利来到别墅大门,外面夜色浓重,温度寒冷,喻瓷拢紧身上的大衣,呼了口气,瞬间化成了白雾。
低头拿出手机准备打车。
只见一辆豪华商务车驶了过来。
司机降下车窗。
“喻小姐,顾总吩咐我送您回去,快上车吧!”
喻瓷愣了下,似乎有些不相信,沉默几秒,不做思考直接拒绝:“不用麻烦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司机露出为难的神色:“喻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了。”
又道:“您看天色已经很晚了,您自己回去不怎么安全,而且这里地方偏僻,打车也不太容易。”
喻瓷不明白顾衍舟到底在想些什么,当初她明明伤他这么深,他应该恨自己才对,何必多此一举。
这次重逢,终究是被他牵着心绪走。
于是,开门上车。
别墅阳台,顾衍舟靠着栏杆,看着门口那抹娇小身影上车离去,眸光里浮现出一抹看不透的情绪。
倏而,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沉寂。
“喂,顾总,您吩咐我查的信息有结果了。”助理肖晨的声音传了出来。
顾衍舟顿了下,让他继续说。
“三年前,喻小姐父亲的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宣告破产,为了躲避债务,他带着妻女东躲西藏,最后还是被警察抓捕归案,至此,他名下的房产全部被查封,银行卡冻结,资产更是所剩无几。”
“而且在得知丈夫入狱后,喻小姐的母亲关美莲突发脑梗,因抢救无效离开人世。”
听着肖晨讲述的一条条信息,顾衍舟眉头紧皱,眼眸晦暗凝重,握着手机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竟不知道这六年在她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父亲入狱,母亲离世,难怪昨晚送她回家会看到……
她住的地方确实很差。
换做以前,就是一点苦都吃不了,
这些年,他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好,从未想过……
顾衍舟靠着阳台栏杆点了根烟,含在嘴角,烟雾缭绕,尼古丁的味道让人有些上瘾。
电话还未挂断,肖晨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顾总,还有就是……”
“吞吞吐吐,有话快说。”他弹了弹烟灰,眸色幽深。
“就是不知为何,在举行完喻夫人的葬礼后,喻小姐便从京大退学了,之后也再未复学,我查过,那时喻小姐才念大二,成绩十分优异,还获得过不少奖项,前途一片光明,就这么退学了,想想都可惜。”
“顾总……顾总……您在听吗?”
肖晨迟迟没听回应,有些着急的询问道。
顾衍舟指尖夹着香烟,整张脸被烟雾所笼罩,眼底藏着无法辨别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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