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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妖鬼夫君为我战死前——松庭【完结】

时间:2024-09-19 14:33:26  作者:松庭【完结】
  “绝对不可。”
  门外忽而响起一个沉静苍老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见鹤发青衣的慕苍水伫立门边,徐徐道:
  “诸位可知,九方氏府邸是由何人所建?”
  迎着众人茫然神色,慕苍水垂目扫过月娘面前的卷轴。
  “是由当年将《仙工开物》修至臻化的钟离氏先祖所设计修建,表面上,与寻常府邸无异,实际地基之下与伊水连通,靠着伊水暗流的力量维持着上万机巧齿轮的运转,一旦启动,整个九方氏府邸就是一个巨大的坞堡要塞,其中机巧陷阱无数,如果真的集齐精锐围攻此地,恐怕正中九方潜下怀。”
  内室一片静寂,显然都没听说过这种事。
  唯有两个人,不仅知道,还曾亲眼见过此景。
  琉玉回想起前世死后,墨麟为夺回她的尸首孤身杀入九方氏府邸,九方潜从始至终未曾现身,却在暗中操控着这座机巧要塞,与九方氏的修者配合,将墨麟逼到了不得不散尽修为,与他们玉石俱焚的境地。
  但即便如此,墨麟也只是屠尽九方氏族人,夺回了她的尸首,未能伤到九方潜分毫。
  这是一个怎样冷血无情的阴谋家。
  眼睁睁看着亲族死尽,却仍能保持着极端的理性――又或者说,是卑劣懦弱的本性。
  若非天外邪魔启动宙阵重来一次,天下有情义者皆死尽,竟真的轮到这样一个无情无义苟且偷生的人赢到最后!
  为什么?
  凭什么!
  “……如果从内部呢?”
  如珠玉落盘的嗓音泠泠乍响,琉玉迎上慕苍水的目光。
  “我见过九方家机巧全开的模样,记得每一道阵法,每一关陷阱在何处,如果我能在这些机关完全启动前毁掉他们,再从外攻入,这样,是否就有希望成功了?”
  墨麟蓦然站直。
  慕苍水平静如湖的眸光掀起几分波澜,她似乎愣了一会儿才理解了琉玉的话。
  “尊后如何见过?”
  朝霞穿透云层,落在窗边一支覆雪的山樱枝上。
  薄雪消融,春冰化水,琉玉的瞳仁在阳光下剔透如玉珠,漾出一点寂寥的笑意。
  “因为有人为了一具腐朽的尸首,曾在这修罗杀阵中,不知后退地替我趟过一次。”
  所以,这一次,这条路,轮到她来走了。
  -
  摇光门外的茶楼内。
  檀宁送走了今日上午见过的第十位客人,面前茶汤凉透,一截月白袍袖拂过案几,带着九方氏独有的灵虚降真香。
  “现在可相信我所说的话了?”
  檀宁缓缓抬眸,打量着在她面前坐下的青年。
  仍是那样孤山料峭的轮廓,深雪覆目的一双眼噙着疏离浅笑,有种似是而非的温柔。
  檀宁道:“若这些人都被你收买了呢?”
  “宁宁,钱财不是万能的。”
  九方彰华替她重新冲茶。
  “更何况当初这些人决定离开檀氏部曲后,阴山氏给了他们大笔钱财,他们不缺钱,想要权势就不会离开阴山氏,我拿什么去收买他们?”
  檀宁紧抿着唇,雾沉沉的瞳仁倒映着他的模样,哀恸与怒意几乎要喷薄而出。
  这很正常。
  任谁知道收养自己长大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都会是这样的反应。
  九方彰华替她斟满热茶,隔着氤氲雾气,眼神怜悯,宛如观赏笼中困兽。
  “……我该怎么办?彰华……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会是这样?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垂在膝上的指骨动了动,他的嗓音如春风柔和,眼珠却有种冰冷的美丽。
  “宁宁,到我身边来。”
  案几被人猛然推开,茶盏滚落在竹席上,雾粉色的裙袍像一片霞光,一整个扑入他怀中。
  滚烫的眼泪渗透他身上冰凉的绸缎,九方彰华虚扶着她,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脊。
  “不用怕。”
  “我知道,即便如此,你仍然舍不得怪罪师父,是吗?师父有他的不得已,我们也有我们的不得已,如今九方家与阴山家势如水火,但只要我吞并阴山氏,掌握了九方家的大权,除掉九方潜――”
  “我们会立于万万人之上,没有人再能欺骗我们,摆弄我们,不管是阴山泽南宫镜,还是琉玉,甚至是妖鬼墨麟,都是我们脚下蝼蚁,是生,是死,是亲人,是仇敌,都由我们来决定。”
  两人气息离得极近,檀宁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觉得他要盯着她的眼,神色清明地吻下来。
  泪眼朦胧的檀宁忽而坐直了些,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你知道琉玉就是即墨瑰吗?”
  九方彰华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答:
  “我知道。”
  “如果能挟持琉玉,对你的……对我们的计划,会有帮助吗?”
  乌润眼瞳倒映着眸色澄明的少女,似是想要从她的面容上挖出什么更深的东西。
  但她只是仰慕又依赖地望着他,就像从前那么多年,她看他的每一个眼神。
  “当然。”
  不如说,这本就是他所计划的事。
  檀宁抿了抿唇,垂下眼眸:
  “我可以尝试,但我修为远不及琉玉,寻常药物恐怕一眼就会被她看穿……你有什么对策吗?”
  ……顺利得简直不可思议。
  警惕性令九方彰华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急着取出袖中早已备好的药丸。
  檀宁的确与琉玉自幼不合。
  阴山泽手刃檀宁生父之事是阴山泽当年亲口所说,并非他随口杜撰。
  而檀宁对他的爱慕之心,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一切合情合理。
  他最终还是将袖中药丸交给了檀宁。
  少女离去之后,雅间内安静下来,最后一丝笑意从九方彰华的唇边褪去,他推开窗扉,垂眸看向摇光门外搭台宣讲的名士。
  与九方家安排在西境和东极煽动百姓的人不同,这些都是真正的名士清流。
  他们登高对台下百姓道:
  “……昨日钟离氏为一己私利,屠戮擎云台下上万无辜百姓,天下人唾之,然天下皆知此为钟离氏无道,而非人族无道!”
  “昨日东极D谷钟离氏旁支付之一炬,有人道此乃妖鬼所为,在下不知真伪,在下只知昔日妖鬼墨麟夺边境三城,不杀降,不掠城,乱民者立斩,攻城后开设粥棚,抚恤百姓,虽为妖鬼,所作所为羞煞天下世族!”
  “天下对妖鬼之成见由来已深,然追本溯源,世间妖鬼从何而来?乾元年间为平魔祸,先是平民女子,后是豪族贵女,就连帝室宫妃公主,都不得不献于天外邪魔,耻莫大焉!”
  “帝室世族对天下妖鬼赶尽杀绝,逼迫孕育妖鬼的女子舍性命而殉贞洁,为天下众生?为其自身颜面而已!”
  台下有劳苦百姓,有世族子弟,有仙道院的学子。
  仙都十二将已经四分五裂,管不住玉京城内愈发激烈的冲突,九方家派出的部曲也不敢公然对这些名士喊打喊杀。
  好不容易想办法将人客客气气地从台上架下去,那言辞激昂的名士竟身形灵敏地骑上一名九方家修者的肩,引得底下围观者一片轰然叫好声。
  这些人自然不是今日才冒出来的,自照夜元年始,就有不少人反对屠杀妖鬼。
  只是这些人力量微弱,即便凭借一时意气冒头,也很快就被摁了下去。
  没有几个人有阴山泽那样的运气,能够得南宫镜助力,夫妻二人瞒天过海,竟然借着无色城,光明正大地在磨刀霍霍的世族手中救下千万妖鬼。
  他们救了妖鬼墨麟。
  正如救下当年跪在九方家庭院中受罚的自己。
  九方彰华默默攥紧了指尖。
  时局如釜中水,正当沸然之时。
  釜底抽薪,方止此沸。
  -
  鼻尖嗅着一丝熟悉而又陌生的香息,琉玉缓缓睁开眼,望向陌生的帐顶。
  是灵虚降真香的味道。
  她眼珠微动,视线落在床榻边的身影上,良久,唇角牵动眼尾,面上浮现一个冷淡讥讽的笑容:
  “檀宁在我的茶水里加了什么?”
  “你们竟然联手背叛我?”
  九方彰华已坐在床榻边看了她许久。
  在她醒来之前,他都恍惚有种在做梦的感觉,直到此刻她开口,用这样仇视又睥睨的目光望向他,他才有了几分真实感。
  两个时辰前,檀宁带着琉玉到了一处城西酒楼内。
  酒楼存在多年,从前琉玉未嫁前偶尔也会光顾,但她并不知道,这处酒楼是九方家在玉京的据点之一,其中内嵌机关暗室,一路连至城东九方氏私宅。
  檀宁借口于琉玉密谈,支走了朝鸢朝暝二人,随后便带着服药晕厥的琉玉从暗室离开,乘私宅外久候的白羽孔雀车一路进了九方氏府邸。
  为了通过自家府邸的盘查,九方彰华颇废一番脑筋。
  好在现在尘埃落定。
  这天下没有比九方氏府邸更安全,更难以攻克的地方了。
  “我们这样的人,在外入口的东西从来都要经层层盘查,我本来还做了一番计划来应对,没想到你就这么接过了檀宁准备的茶水,你对她,未免有些太信任了。”
  “不用尝试行牛你既会出现在此,应该对我的谨慎有些准备,除了那一粒散诺ぃ还有一道离魂咒封住了你的藕!…”
  啪!
  极清脆的一巴掌扇得九方彰华偏过头去。
  这一掌就算没有运牛也有非同常人的力道,九方彰华没有避闪,齿尖刮过颊肉,口腔里很快有了浓烈的铁锈气。
  琉玉还要再扇,这一次他攥住了她的腕骨。
  闪烁着冰冷厌恶的眼眸漂亮得令人挪不开眼,若是以前,被她这样看着自己只怕会心痛难忍,可此刻当他能如此轻易地掌控她,那一点痛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想起小时候养的那只稚兔。
  从膳房里不慎跑出被他捡到的稚兔毛发洁白,漂亮得像一团雪,他给它洗净擦身,喂它草料,给它用旧衣做了个柔软的窝。
  九方氏的长公子不得宠,这只稚兔是为数不多属于他,能由他掌控的东西。
  直到那只稚兔被剥皮剔骨,端上了他的食案。
  无权之人,握不住任何珍视之物。
  而现在,他终于能重新拥有一件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宝物,漂亮得熠熠生辉的珍宝。
  “檀宁在哪儿?”
  九方彰华眸光潋滟,温声道:
  “为了今日之局,她担惊受怕许久,怕生什么意外,还执意要一路陪你入府,此刻在客房休息。”
  琉玉眯了眯眼:“你软禁她?你不信任她?”
  “只是不想让你误会。”
  他握住琉玉松软的手指,眉眼含情。
  “我记得,从前因我总是试图替檀宁说好话,几番惹你生气,这样的事,今后我不会再做。”
  分明是同样的一张脸,同样的笑容。
  但此刻映在琉玉眼中的九方彰华,却好像一只披着人皮的森然鬼物,温润如玉的皮囊下有什么怪异的东西在涌动,随时要撕开假面而出。
  琉玉已料想过最坏的情况,眼底没有丝毫畏惧。
  她视线挪向他身后。
  这不是九方彰华的寝居,虽然她以前也从未光顾过,但光看纱窗透出的窗景没有竹子,也知道这不是他会住的院子。
  如果九方潜抓她,一定会将她关在府中水牢严加看守,而不是弄这样的一间金碧辉煌的屋子。
  “抓了我的事,你没有告诉九方潜?”
  琉玉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你在这府中有自己的势力?你对九方潜有异心?”
  回想起前世九方彰华在九方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琉玉觉得似乎也有迹可循。
  既然这样,天甲三十一的下落,他或许也清楚。
  “九方潜常年不出府邸,纵然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真将整个九方氏牢牢抓在手里,如果是我的话,想要摆脱九方潜的掌控,就会从最末端入手,慢慢朝核心渗透――难怪从前你愿意将那些没有根基的寒门和庶人纳入九方家,也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
  九方彰华面上笑意渐渐褪去,无言地望着琉玉的面庞。
  琉玉轻笑:
  “你想要九方潜死,这不奇怪,既然我们有同样的目的,不如暂时携手合作,那只被你们窃走的天甲三十一,我们这边有人知道该如何操纵它,它落在九方潜手中对你我都不是好事,你难道不忌惮吗?”
  她的另一只手攥住九方彰华的手腕,挣脱了他的束缚,反过来,用她的言语和目光徐徐包围了他。
  九方彰华看了她一会儿,唇角微弯:
  “好啊。”
  他从芥子袋中抽出一张薄薄的纸,放在琉玉面前。
  “用你的帕髟谡馍厦娲蛏侠佑。我将此书送至妖鬼墨麟案前,就算我们联手,如何?”
  琉玉垂眸扫过那页薄纸。
  【二心不同,难归一意】
  【一别两宽,各行大道】
  ――他居然还提前替她和墨麟写了和离书!
  琉玉简直为他的痴心妄想发笑。
  她将那张纸撕碎,随手朝他的脸洒去。
  “你真的认为以你之力能与九方潜抗衡?但凡行差踏错半步,你身后就是无底深渊,连一个拉你的人都没有――彰华,以我爹爹心软的程度,你现在回头,他会原谅你,你很清楚。”
  九方彰华有些出神,目光失焦地喃喃重复一句:
  “真的吗?”
  “真的。”
  假的。
  琉玉面不改色地撒谎。
  “可我……”他埋首于掌中,缓慢地抬起头,“为什么是我回头?”
  他掩唇低低地笑,只在九方少庚眼中见过的恶劣神采出现在这张如玉如彰的面庞上,这才令人猛然发现兄弟二人的相似。
  他抓起琉玉的手放在他小臂上。
  “摸到了吗?这是在水牢留下的鞭伤,是那次向你透露玉面蜘蛛的消息受到的惩戒。”
  “还有这一道,阴山岐在太平城遇袭,我也曾试图打探他们动手的时机,却还是晚了一步。”
  他历数过往,有琉玉知道的,也有她不知道的。
  “……我夹在两家之间,替阴山氏谋取自家情报,换来的是什么?是无数道鞭伤,和师父的一句‘忘了从前那些戏言,另择新妇吧’。”
  他的力道之大,几乎要捏断琉玉的骨头,眸中血色也愈发浓郁。
  “而那个妖鬼墨麟,他又做了什么?他的付出有我的千万分之一吗?凭什么他轻而易举的得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就连你,你在朝天阙上主动向墨麟提亲,我是家中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师娘竟还要我去挽留你――琉玉,你抛下我,甚至没有给我一句解释,是你,你先负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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