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后面说他可爱,认真,喜欢藏着自己,他心脏砰砰跳着,问:“那,这样你也喜欢么?”
傅诗意笑:“什么样,都喜欢。”
纪斯年望着那双真诚的眼,心脏砰砰跳着,凑上去吻住了她的唇,双手环住她的脖颈,“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是什么样,我都喜欢。”
傅诗意略微一愣,短暂的吻却让她浑身酥酥麻麻的,她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呼吸有些粗重道。
自从重逢以来,这还是Omega第一次主动吻她。
“十一……”
“我在。”
“我好想你。”
傅诗意紧绷的弦在听到那句“我好想你”登时断了。
那些长久的生气,愤怒,悲伤和难过,好像随着这句话,什么都不重要了。
第12章
近期有一批鸽子落在陈塘区知名的河边,宽阔的河道上常常有路人投喂。
路人发喂鸽子的博文,倒是让这片只适合散步的河域增添几分趣味性。
此时,阳光明媚,惠风和畅。
傅诗意和纪斯年骑自行车穿行过杨柳依依的河边,风吹得头发肆意飞扬,衣袂飘飘。
纪斯年仿佛又回到了在荔城无忧无虑的日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阳光照耀无拘无束。
在西京市陈塘区任教以来,尽管他在这里已经工作四个年头,可却从没认真看过这座城市,连周围的街道、景区、房屋建造等都不清楚,生活得简简单单,走得远一些都是跟同事们群体团建。
所以,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陈塘区还有这样长长的河道,拂面而过的清风,身侧墙壁上绘制着西京市的景区巨幅壁画,远山如黛,坐落着建造精致的高楼和寺庙。
“傅诗意!”
他身体像有什么释放出来似的,唱着唱着不经意间望见岸边有常常的一条道,能通到河里去,“那里那里!我们去看看!”
其实,他鲜少有这么激动着想看想接触什么的冲动了。
可是,他现在是跟傅诗意在一起,那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纪斯年又冒了出来。
他们把自行车停在河边。
小心走过一堆乱石,深一脚浅一脚踏上筑道,道的前端有提醒涨潮不得靠近的提示,如今河水浅浅,不少人踩着道走到河间吹风。
河风吹得纪斯年发丝飞扬。
纪斯年走得急了,踩到湿漉漉的水塘,一个趔趄往地上摔倒。
身后的傅诗意眼疾手快拽住他手腕把人往怀里带,笑着提醒道:“小心路滑。”
带年年出来果然没错,他还跟以前一样。
纪斯年匆匆松开她,张开手臂往前面走。
河里的风吹得神清气爽,白色的衬衫随风飘扬,他走到终点时瞧见不少人拍照,还有两个人穿着鞋子在道浅水区踩水。
“想去?”傅诗意问。
纪斯年瞧着脚上的单鞋,有些遗憾,想了想:“是有点像,但还是算了,鞋子要湿,我吹吹风就行了。”
“想就走,我陪你。”
傅诗意紧紧扣着他的手,牵着他往浅水区走,还没走几步就被纪斯年拉住,也不往前走了,听他道:“算了,下次穿凉鞋再来吧……”
“纪老师,想要得到东西,就要当前得到才好,”
傅诗意一双脚踩进水里,脚下波光粼粼,倒映在她璀璨笑意里,目光灼灼道:“以后,总归是有遗憾的。”
还没等纪斯年提醒她,她一用力把他拽到了浅水区。
一双单鞋湿掉,他吓了一跳,脚下一滑摔在水里,裤子和衬衣都湿掉了。
空气有瞬间的静默。
纪斯年眼底充满愕然,瞪着眼望向傅诗意。
傅诗意咽了口口水,朝后退了退,双手做抵御状要跑道:“我不是故意的!”
“傅诗意!!”纪斯年站起身来,恼怒低吼了声。
他不由分说掀水朝傅诗意泼去,傅诗意逃都来不及了,衣服湿淋淋的。
明媚的阳光洒落,河水闪烁着波光。
纪斯年和傅诗意在浅水区追逐打闹,相互泼水,从头到脚跟落汤鸡差不离,笑声却没停下来过,待从水里面重新回到道上,纪斯年又笑又恼实在累得不行,要傅诗意背他回放自行车的地方。
傅诗意许久没见他对她这么依赖了。
她背着纪斯年回到岸边,纪斯年黏糊糊的难受,提议到附近卖衣服的店铺里买两套衣服和两双鞋子,他们随意挑了家瞧上去不贵的店铺购物。
店员瞧他们跟落汤鸡似的,热络招呼,还给了毛巾擦干。
纪斯年直接拿了套运动套装,墨绿色T恤搭白色短裤,拿的时候傅诗意要他帮她选,纪斯年懒得给她挑,拿了同样的一套递给她。
傅诗意拿着那衣服瞅了瞅,很干脆进更衣室换衣服。
纪斯年还在想这家伙爽快得很,也进更衣室换衣服,把试衣服用袋子装起来了。
付款是傅诗意抢着付的,纪斯年倒不着急,等回头转账。
那店员见他们默契十足,不由打趣:“你们两感情还挺好,挑衣服都要挑情侣装。”
纪斯年听到“情侣装”三个字这才意识到他们两穿得一模一样,可不就是变相的情侣装。
“才不是。”他连忙辩驳,“我……我没有想买情侣装……”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对,可又不知道哪儿不对,脸颊又微微发烫。
傅诗意眼睛笑笑的:“嗯,只是凑巧买了。”
纪斯年气闷,这才知道这家伙打的竟然是这主意。
在附近鞋店买了单鞋穿上,又把东西寄放在附近超市里。
傅诗意拉着纪斯年进了一家理发店,一起把湿透的头发洗了洗,纪斯年觉得头发有点点长,趁着有时间剪掉一些,续长的头发简短了不少,变得干净利落许多。
吃完中午饭,抵达喂鸽子的地方都下午两点了。
河道边有围栏,也有靠近河水的阶梯,鸽子们在空中飞来飞去,抑或是落在水里,河里还有不少可爱的小黑鸭,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成群结队,很是热闹。
此时,不少人在这里看鸽子,喂鸽子,拍照,还有些小贩摆摊买东西的。
纪斯年觉得很新奇,忍不住要拍。
傅诗意买了几袋粮食,倒了一些在纪斯年掌心里,举着他的手腕往空中而去,没过几秒就有鸽子从空中掠过啄走他手中的食物,冰冰凉凉的尖嘴触碰,扑腾着匆匆离开的翅膀,那瞬间纪斯年突然感觉到生命如此令人亲近。
纪斯年和傅诗意喂鸽子喂得正高兴。
背后突然响起熟悉又略含惊奇的声音:“纪老师?傅老师?”
纪斯年像惊弓之鸟,匆匆挣脱傅诗意的手。
他一听声音就知晓是梁松,连忙跟Alpha拉开距离,转身朝声源处望去,果然瞧见梁松牵着条泰迪慢悠悠朝这边走,不尴不尬道:“梁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梁松在看清楚纪斯年时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和惊艳,复瞧他们穿得一模一样,笑道:“我遛狗呢,路过,还以为叫错人了……你们这是?”
“我们出来走走……”
纪斯年不知道梁松看到多少,心里慌慌的,很官方解释道:“傅老师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熟悉,绍校让我带她熟悉环境……我这不是不敢怠慢么?”
即便傅诗意此前接受纪斯年的约法三章,不能肆意公开关系,可真到了这当口她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
她期望能公开关系,期望告诉别人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期望告诉别人他们是在约会,期望不必如此遮遮掩掩,像做贼似的。
傅诗意勉强控制住情绪,淡淡道:“嗯,纪老师人特别好。”
梁松又瞅瞅他们身上一模一样的衣服,打趣道:“要不是我认识你们,知道你两不熟,还以为你们是小情侣呢。”
纪斯年尴尬得脚趾抠地:“那个,在路上我们衣服湿掉了,就找了家便宜的店买的,买一送一,挺便宜的。”
傅诗意点头附和,感慨道:“确实,一套才50呢。”
“原来是这样啊。”梁松恍然大悟,要继续遛狗,又说了几句牵着狗狗离开了。
等把同事打发走,傅诗意重重搂着纪斯年的腰往怀里带。
“纪老师,绍校让你带我熟悉环境?”她眼神蕴含着几分危险,笑得咬牙切齿。
纪斯年掐了把她的腰,头疼道:“别闹。”
“我就这么拿不出手?你就这么不情愿承认跟我约会?”傅诗意有点钻牛角尖,不肯放手。
纪斯年瞧梁松走远了,蹙眉看着很不情愿的Alpha提醒道:“你答应过的。”
傅诗意松开他不说话,走到栏杆处,一脚踩在下面的栏杆,双手抓着栏杆,咬着唇望着河面上游来游去的小黑鸭,骤然间觉得自己竟然像纪斯年见不得光的情妇,半点拿不出手那种。
纪斯年原本不想解释,可看她生气犹豫了下,走过去在她身侧,背靠着栏杆望着她别开眼的侧脸缓缓道:“我们学校,以前也有谈恋爱的老师……小学部的秦栀和初中部的宴决,一个是前年来的心理健康老师,另一个是初中部来了七年的数学老师……”
傅诗意薄唇抿了抿,还是不看他。
秦栀和宴决的事情,她多少知晓,一个女性Omega和男性Alpha ,是这个学校第一对全校撮合成的情侣,感情稳定又恩爱,甚至老师们很爱逗陷入热恋的秦栀。
陈早早和江津津,八卦时最爱扯他们两。
“秦栀来这所学校的时候,就坐在你那个位置,当时全校都在撮合宴决跟她在一起,宴决也确实下了功夫,又是送花,隔三差五给她送饭,连秦栀最好的朋友罗桑也是站在宴决那边,支持他们在一起。可是,我是反对的。”
当时纪斯年看小姑娘年纪轻轻,在西京市举目无亲,尽管周围老师多数只是看戏吃瓜,秦栀陷入信息茧房里无法脱困,他无法多说,只能暗暗点她两次,可即便如此,秦栀还是在环境适应阶段造成误判,在不那么清醒的状态跟宴决在一起了。
傅诗意闻言顿了下,终于朝他望去。
年年多数时候把心思花在学生身上,鲜少跟同事们打交道,能让他出手的,实在不多。
纪斯年沉默了下,望着浩浩荡荡的河面继续道:“宴决比秦栀大五岁,表面看起来老实,可对教学不上心,九年级毕业班的数学成绩最高分连100都没有,九年级是有智商高的孩子,一般情况下是不应该这样的,教得再差,也应该有几个上140的,他们班主任给我看成绩的时候,我只觉得两眼发晕,甚至不敢想象,这个人马上要教我带出来的这批孩子……秦栀来学校的第二天,宴决就对其他老师说小姑娘他要追……秦栀以前也有过男朋友,我以为在我点了她以后,她会拒绝宴决,谁知道还是跟宴决在一起了……”
“我不懂,他们现在很好啊。”傅诗意疑惑。
纪斯年薄唇抿了抿,吐了口浊气有些沉重道:“一对情侣在一个单位工作,秦栀处于弱势,那么有不好跟宴决沟通的事情,领导会找秦栀去给宴决做思想工作,如果秦栀遇到什么事情,她出面得到的是敷衍的东西,宴决不出面,那秦栀就会一直处于被欺负的状态,甚至,一旦他们工作有行差踏错,那么领导,全校老师都会觉得是因为他们谈恋爱耽误了正事……而现在,秦栀在学校里成了最好说话的,领导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没有权利反对……至于宴决,他在学校里时间久,积攒的人脉广,谈恋爱对他是有利无害。”
“秦栀和宴决,在无形是丧失了主动权。”傅诗意总结道。
纪斯年回头看了她一眼:“没错,秦栀是最严重的,她丧失了主权,成了学校最好捏的软柿子。那个元校,最喜欢的就是捏秦栀这软柿子,让她干这个干那个,还要被吹毛求疵,挑三拣四,要不是原惊羽提醒她别太老实,还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
傅诗意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问:“你害怕变成她那样?”
“我不是担心我变成她那样,是担心我们变成他们那样,”纪斯年微微蹙眉道:“我在学校,见了校长、副校长都不叫的人,梁松不还说我高冷么?你一个刚来的,要是传出去跟我谈恋爱,我们得被全校老师,全校学生,还有附近家长说成什么样?说我老牛吃嫩草,说你来新学校就勾搭Omega ?”
傅诗意松快一笑,朝前一步把人拥在怀里:“纪老师,考虑得真周全。”
“……”
纪斯年被抱懵了,嗅着她身上浅浅淡淡的酒味信息素,犹豫了下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安慰了下,叮嘱道“十一,就算以后跟其他人谈恋爱,也不要随便跟一个单位的谈。”
傅诗意闻言把人抱得更紧:“我才不会,跟其他人谈恋爱。”
求过婚,他答应嫁给她的。
知道他犹豫不决,知道他有所顾忌,可她可以慢慢等。
傅诗意通过跟其他老师聊天,旁敲侧击大概知晓这一年里纪斯年在干什么。
与在荔城的纪斯年完全不同,同事们眼里的纪斯年高冷,不合群,过分看重成绩,成天绕着学生转,参加团建也只顾着吃饭,吃完饭拍拍屁股走人。
为什么不一样?是因为在外旅游可以肆意妄为?
不是。
在荔城的时候,是年年最真实的样子。
她见过他繁盛之时,喜怒哀乐,俱是自然,他不需要顾虑什么,此刻的年年,缩回壳里不愿意绽放,也不愿意尝试。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拥有朝气蓬勃的生命力,努力向上,渴望着向前,纵然内心痛苦也在不断尝试改变,再难受不迁怒他人,明明很爱哭,却又努力克制着……
纪斯年沉默着,不说话。
真实的他,那么糟糕,她真正认识他,会喜欢他么?三个月时间,足够她腻烦了吧。
喂完鸽子,傅诗意带纪斯年在果园里摘橘子。
纪斯年觉得还挺新奇的,拿着桶和剪刀在果园里挑橘子,挑着挑着要个头大的,偏小的都瞧不上了:“我以前,都不知道陈塘区有这片果园……”
这可比买橘子,有趣多了。
“你不知道的,就多了。”
傅诗意摘了半桶,站直身子摇摇头,似笑非笑道:“哎,也不知道是谁,对陈塘区一点不熟悉,还硬要说是他带我熟悉熟悉环境……”
纪斯年:“……”
纪斯年:“摘你的橘子吧。”
晚上坐公交车回家。
放好橘子,纪斯年像以前那样点菜,要吃糖醋排骨、醋溜白菜和紫菜蛋花汤,傅诗意牵着他的手去逛菜市场。
“不行,牵手逛菜市场遇到熟人怎么办?”
附近菜市场,很容易遇到家长和同事,今天遇到梁松就很胆战心惊了。
傅诗意问:“那是不是不被认出来就行?”
纪斯年道:“对啊,难道你有办法?”
傅诗意在房间里拿了两棒球帽和黑色口罩:“诺,这样就不会被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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