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总该相信了吧,该有的我都有了。”
秦瑶坚定道:“我不信。”
大嫂:“!”
这弟妹好讨厌。
秦瑶小声问她:“嫂子,你真的不想大哥多陪陪你?帮你做菜补衣服,陪你出去玩,给你拍照片?”
“做菜补衣服——你说得这么离谱。”和安摆摆手。
秦瑶笑道:“让大哥给你做红枣糕吃。”
和安冷笑:“他怎么会去做,给他做了他都不会吃。”
“所以大嫂你给他做了,他没吃。”
和安冷哼了一声,“反正他们顾家的男人都这样,弟妹,你以后也会懂的。”
秦瑶:“他不吃不妨碍你让他给你做啊。”
和安:“我为什么要让他给我做?”
“你就说你想吃,想让他做,让丈夫给自己做点东西有问题吗?”
和安:“都老夫老妻了。”
“嫂子,你别想这个,要不,你当成你现在还在跟大哥谈对象,他要是不给你做,你就不嫁给他。”
和安:“……”
“试试呗。”
第53章 第一更
顾呈和顾兴兄弟俩回到家里,顾兴先进屋,顾呈留在院子里,隔着一层矮矮的土墙,他发现自家老婆秦瑶在隔壁家院子逗猫。
于是他转进了隔壁家院子。
顾兴解下大衣,挽在臂弯上楼,推开门回到了夫妻俩的卧室,卧室窗帘拉开了一半,床上被子凌乱,他挂好大衣,把窗帘拉开,随手将床上被子铺好。
床头柜上摆着一家三口的照片,他,妻子,女儿淼淼。
小几上摆着女儿昨天夜里留下的水壶和彩色发绳,床上有她的斑点睡衣。
顾兴把女儿的东西通通整理到小桌上,一转头,门口站着个女人。
妻子和安身材高挑,留着齐肩短发,右边的头发别在耳后,她的五官淡雅,气质出色,有着修长美丽的天鹅颈,嘴唇不染而朱,比寻常人的唇色更深。
当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让顾兴想起了课本里描述的丹顶鹤,气质优雅脱俗。
白日里被她这么无声盯着,顾兴板正脸,微微敛下眼眸,走到一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仰起头咕噜咕噜豪饮。
顾兴不太喜欢白天见到妻子,或者说,他有点心惊胆战这么一只高傲的丹顶鹤落在他身边,不知道小祖宗又生的哪门子气。
顾兴喜欢晚上的老婆,尤其是关了灯后,点着床头小台灯,被他按在床上,眼睛半眯着,呼出来的气软软的,哪怕被他欺负的狠了,红着眼睛含着薄泪,叫也不敢太大声。
让人贼稀罕。
门口的和安一看见屋内的男人,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冷着脸端着一旁鸡蛋糕进屋,神色高傲,像一只白孔雀一般走到了丈夫身边。
顾兴作为家中大哥,长得更像父亲,浓眉大眼,方正的五官,双目炯炯,很是威严霸气,整个人像是一头伟岸的雄狮。
和安当年头一次见到他,就像是一个蒙古小公主很满意族里的勇士一样,喜欢他威武雄壮的外形,喜欢中又带着点儿害怕。
男人矫健英勇的身体,带给了她灵魂的战栗,她就这样被他征服了,但她内心不乐意承认这一点。
和安从小就是骄傲的,她很向往勇士,向往在草原上骑马奔驰,她不爱哭,在所有人面前都高高地仰着头。
偏偏她在顾兴面前高傲不起来,她总是被他弄得很难堪,这家伙看过她女儿家最私密的地方,见过她最脆弱的样子。
这也就算了,他是个英雄,也是个粗人,不会跟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似的哄着她。
他自己活得潦草,还嘲笑她气性大,一点小事也计较。
和安赌气,心想才不会叫他看不起,她一定会成为一个最优秀的妻子,一个最会教育孩子的好母亲。
然而这会儿她又想起了秦瑶说的话,别当是“老夫老妻”,就当是“还在谈对象”,如果这男人令她不满意,她就不嫁给他了!
谈对象谈对象,当初他们是介绍结的婚,根本没几天谈对象的时候。
“这鸡蛋糕给你吃。”和安冷着脸抱胸站着,她抬起下巴,眼尾上挑,神色倨傲。
活脱脱就是一只骄傲的白孔雀。
顾兴瞥了她一眼,没当一回事,很自然道:“我不吃这玩意,你拿去给弟媳妇和淼淼吃。”
和安睁大了眼睛,胸口一团团火向上冒,她下命令道:“你必须吃!”
她撸了两下袖口,气得柳眉乱飞,心头恼火极了,心想顾兴你这狗男人,不吃你姑奶奶我硬塞你嘴里。
在这一刻,什么好妻子,好妈妈,什么婆婆公公爷爷长辈的,全都被她抛到了脑后。
她哪怕不要自己的形象,也要向弟妹秦瑶证明,她才不在乎这个狗男人!
和安厉声厉气凶道:“你吃不吃?”
顾兴这时端坐在木凳上,双臂搭在膝盖上,他虎目威严凝着视妻子,和安这时亦是不管不顾瞪向他的眼睛。
两人视线相接,空气温度降低到冰点,窗外的寒风趁机钻进来,冷得人心里发慌。
几秒钟过后,顾兴板正一张脸转移视线,看向小桌上颜色浅浅的鸡蛋糕。
此时此刻,他就跟他的亲女儿一样,秒怂了。
任世上谁也不知道,这只外人眼里威风凛凛的大豹子,在老婆面前却是一张脆弱的纸老虎。
吃就吃呗,多大回事。
顾兴伸手拿起一块鸡蛋糕,大口塞进嘴里。
和安惊呆了:“!”
嘴里那句凉凉的狠话“你不吃你就别出这个门”还没说出去呢。
他就这么吃了??!!
别看她刚才气势汹汹,实际“色厉内荏”,已经开始在心里担忧“她跟顾兴闹起来”,婆婆一家子跑来劝架,原因竟是因为妻子逼丈夫吃鸡蛋糕——天啊,丢死人了!
可现实是,顾兴吃了,他们没闹起来,他就这么老实吃了!
亏她还以为这家伙刚才那副凶巴巴的模样,是要发脾气,他凶别人的时候,就是一头暴怒的狮子。
和安心情好了点,在顾兴的身旁坐下,她故作不经意地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顾兴瞥了她一眼,诚实道:“太甜太腻了,不好吃。”
“什么时候买的?有点硬,淼淼爱吃软点的。”
“这做得跟石头一样,不太香,跟嚼海绵一样。”
和安这时候后悔极了,她想掐死眼前的男人,再看他脸上没刮干净的胡须青渣,更是来气了,以前总提醒过他,胡渣刮干净点,刺着她疼,可他总是冥顽不灵。
无可救药了这臭男人!
就在这一刻,秦瑶的话出现在她耳旁。
和安深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你看着办吧”的森森冷笑:“我做的。”
“这鸡蛋糕是我做的,我亲手做的。”
“你要说好吃,你必须夸它好吃!”和安站起身,她高傲地下命令道。
顾兴愣了下,这是妻子做的?他下意识道:“好吃,这鸡蛋糕很好吃。”
说罢,他三两口吃完了一整个。
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顾同志心如死灰。
“这还差不多嘛。”和安没忍住笑了,她发现,想让所有的事情“如她所愿”并没有那么难。
顾兴这家伙,虽然脾气大,当丈夫样样都不行,但还算是听老婆的话。
这么一想,和安高兴了,她笑得温柔,就连看男人下巴上的青胡渣都变得可爱起来。
女人脸上的笑让顾兴目光呆滞两秒。
回过神来的他摸了摸鼻子,妻子平日里也会笑,笑容优雅漂亮,眼尾上扬,姿容很是漂亮。
可她刚才的笑容,把脸都笑大了一圈,谈不上多好看,却是像孩子一样甜美的笑,笑进了他心里。
刚才吃的鸡蛋糕都没这么齁甜。
顾兴身体里一团火四处乱窜,下意识又拿起一个桌上的鸡蛋糕,没滋没味地吃进嘴里,他竟然尝不出丝毫甜味了。
和安很是意外看着男人把所有的鸡蛋糕吃完了。
她抿了抿唇,有些别扭,但更多的是压抑不住的高兴,其实这家伙也没那么凶,让他吃,他还真吃,他若是出差,自己要是开口让他带礼物,他肯定会带的。
只要她开口提——可这个傻大个子为什么不主动做呢!偏偏要她矫情地开口提,他为什么就不能体贴一点?给她很多意外的惊喜,满足她的心里幻想。
罢了,摊上这么个不体贴的木头男人,只能她矫情点了。
和安将下巴抬高,淡淡宣布道:“我明年想过结婚纪念日。”
顾兴立刻拒绝:“不过,搞那玩意?”
和安斜斜看他一眼。
顾兴不说话,默认了。
“在结婚纪念日那天,我要你亲手做鸡蛋糕给我吃。”
顾兴难以置信:“我一个大老爷们做这个?我不会啊。”
和安咬着牙踢了他一下,“不会就去学,你提前练习,你现在就给我去练!”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正好是做鸡蛋糕的食谱,步骤和材料全都写在上面。
她把食谱甩在顾兴身上。
顾兴拿着菜谱,他的嘴巴张了张,露出锐利的牙,一双浓眉张扬,眼神凶狠,像是一只要捕食的野豹,“你再说一遍,你让我做什么?”
和安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随后她又不管不顾了起来,怎么了?难道还想打人啦?反正她都不怕丢脸了,于是她也冷着脸凶巴巴道:“让你去厨房做鸡蛋糕,你去不去?”
顾兴瞪着她:“……”
和安也瞪着他:“去不去?”
顾兴板着一张脸收回视线,将食谱塞进口袋里,雄赳赳气昂昂起身大步往外走。
——去就是了。
他这个人,在老婆面前,很“从心”的。
和安跟在他身后下楼,见他老老实实去了厨房,面无表情拿着食谱研究,她登时乐了。
和安捂嘴笑,心脏快乐地想要飞出来,她急匆匆往外跑,去找在隔壁院子逗猫的秦瑶。
“弟妹弟妹,你快来。”
和安招呼秦瑶回去,两人回去了,顾呈和刘淑琴跟着在后面回去。
妯娌两人上了楼,刘淑琴跟上去,顾呈没去凑热闹,他在厅里站了会儿,突然听到了一点不太寻常的动静,保姆这时候从厨房里走出来,奇奇怪怪给他打了个手势。
顾呈疑惑道:“我大哥在厨房里?”
顾呈摸去了厨房,见到穿上围裙的大哥顾兴,他抬手摸了摸鼻子,忍不住想笑。
顾兴见到小弟,脸色黑如锅底,他虎目生威,眼睛睁得老大,在脑子里快速想主意。常言道,长兄如父,在两个弟弟妹妹面前,他一向是威严有担当的成熟男人。
他怎么能暴露出自己“惧内”的事实。
眼前的弟弟顾呈,容貌俊美,眉宇间总是带着几分冷峻高傲,顾兴见过他年少气盛,肆意张扬的样子,如今年纪大了,气质沉淀,越发的英俊迷人。
更何况他找的弟媳妇那么乖,又漂亮又听他的话,像小鸟一样依恋在他身边。
与之作为对比,自己还是大哥,竟然被媳妇拿捏着,丢人呐。
“我给你大嫂做鸡蛋糕。”顾兴一派自然,云淡风轻地陈述道。
“你大嫂她很在意我,哪怕淼淼这么大了,她对我的感情仍然是那样浓烈,我受之有愧,这几年工作太忙,忽略了她……这种情谊,小弟,你还不懂。”
顾呈:“……”
顾兴忍不住显摆道:“你嫂子她平日里就爱做东西给我吃,我不吃她还不让,这不我们结婚纪念日快到了?每年都要庆祝的,我知道她喜欢吃鸡蛋糕,投桃报李,这一次结婚纪念日,我怎么着也要亲手给她做一回,这才是真男人!”
“你也学着点,女人都注重仪式感。”
“你嫂子她很懂浪漫,娶了这么个妻子,我真是三生有幸。”
“你用不着羡慕你哥我,这么多年夫妻和美——”
顾呈挑了挑眉:“我不羡慕。”
顾兴皱眉:“你为什么不羡慕?”
“你弟妹也很懂浪漫,就我们结婚那一天,她给我写了一首情诗,还剪了我俩的头发,说要放在一起保存一辈子。”
顾兴呆住:“??!!”
他盯着顾呈的头发,内心咋舌,竟然还能这样,这弟妹可真是想象力丰富。
这么多年来,他老婆可从来没给他写过一首情诗。
顾兴折了下衣袖,低垂眸子淡淡道:“你嫂子每年都给我写一首情诗,她啊,就喜欢搞文艺,有什么话偏偏不好好说出来,就要写诗,都这么多年了。”
说罢,他看向顾呈。
“我跟你弟妹认识不到一年,我们之间写的情诗已经能装满这么大一盒。”顾呈简单比了个大小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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