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幽问:“你找南羽有事?”
单明成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他喃喃:“我和南羽自幼一起长大,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你,你不过是她的备胎,你……”
“哦”褚幽点头,表示懂了,“备胎已转正,你下岗了。所以你是过来要赔偿金?”
单明成:……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的会“下岗”,明明他是来表白的,现在变成了要赔偿金的人。
看对方这通身气势,难道是要砸他五百万,让他远离南羽?
他微微仰头,胸口因为生气起伏明显。呵,这些有钱人,难不成是觉得钱可以买到一切?
这家伙要敢甩他五百万,他就立刻把钱撕的粉碎,告诉这家伙,休想狗眼看人低。
褚幽上下瞟了眼单明成,“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要么滚,要么在这里决一死战。”
他说这话时,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
声音清冷淡漠,动作优雅斯文。
看起来不像个会打架的人。
可他的气势迫人,像只庞大凶残的野兽,随时会给人致命一击。
单明成后退了一步,“我不和你打架。”
褚幽没回应,他朝电梯走去。
单明成跟在他身后,“你去要哪里?”
“给我女朋友买雪糕。”
他的女朋友是南羽,单明成的喉头一哽,觉得这人虽然长得不错,但为人实在恶劣,根本配不上南羽。 “虽然南羽现在和你在一起,但我不会放弃,我和她之前有些误会,误会解开,我们依旧会是大家祝福的一对。”
褚幽进了电梯,完全没理会他这话。
单明成就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比南羽大很多吧,单论年龄,你应该算她长辈,南羽和你这种长辈人在一起没半点鲜活感。她迟早会离开你。”
褚幽低头玩手机,离开电梯前,他瞥了单明成一眼:“我很确定她不会喜欢你这种只会人身攻击的幼稚男生。”
南羽偷偷趴窗户边上朝外打量,单明成和褚幽走在一起,两个人像是在友好交谈,并没有争执或剑拔弩张要打架的情况。
她松了口气。单明成在学校是跆拳道社团成员,打架也很厉害,现在的褚幽失去记忆,弱小可怜无助,真要打起来,褚幽肯定吃亏。
一直看到单明成和褚幽分了两路,朝小区大门的方向走去了,南羽这才松了口气。
男朋友并没有和单明成挥手拜拜,但在单明成离开后,男朋友回头瞟了眼她所在的窗户位置。
嗯?
窗户贴了防窥膜,而且这么远的距离,男朋友应该看不到她吧? !
褚幽不仅拎了雪糕回来后,又给南羽量了量体温。
还是在发热。
南羽安慰他:“我没事,你别担心,感冒发烧咳嗽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最多三天就好。”
褚幽没有回答,晚上睡之前,他望着南羽欲言又止,南羽结束了和张嘉玉的聊天窗口,察觉到男朋友的神情,好奇问:“怎么啦?”
褚幽:“如果你晚上有需要可以喊我,没必要劳累自己。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劳累。”
南羽:? ?
她辩驳的话在出口之前又咽了回去,她在褚幽眼里算是“劣迹斑斑”,怎么辩驳都洗白不了,算了,大不了锅背在自己身上,“我如果有需要一定喊你,不过就如你说的,我现在这种情况适合静养,什么也做不了。”
话虽如此,南羽在半夜被小螃蟹吵醒时,依旧没能忍住为人师表的冲动,又开始教小螃蟹发声说话。
忙碌了大半夜,第二天南羽醒来时,明显感受到头重脚轻,她没看到褚幽,但床头有杯温水,南羽喝了水,抱着杯子出门。
褚幽一早买了很多的蔬菜鲜肉,正在往冰箱里存放。
看到厨房门口的南羽,他说:“今天明天都有大雨,天气预报说要持续一周,这几天不能出门了。”
南羽盯着穿了一条围裙褚幽,也不知道是脑袋还在发热的缘故,她总觉得眼前一切都挺梦幻。
那些和尚道士们口口声声想要灭掉的妖邪,他其实是个喜欢做饭炒菜,还会被挖土机吸引的大男孩。
褚幽被她盯着看了太久,他问:“饿了?”
南羽没答,她走过去搂住褚幽的脖子跳进他怀里,在他脸颊蹭来蹭去,“褚幽,你真好。”
褚幽扶着她屁股,免得她从自己怀里掉下去,他声音严肃:“你现在感冒,不能吃香酥排骨。”
南羽:……
她咬他耳朵,闷闷道:“我又不是想吃香酥排骨,我就是觉着你超好。”
褚幽:“哪里好?”
南羽闻言低笑,唇蹭他耳廓上那一层浅浅的绒毛:“腿好,大长腿。腰也好,有人鱼线,嗯,还有屁//股,你屁//股好翘哦。”
她像个小流氓,夸的极为粗鄙,可她声音好听,甜甜的像撒娇,褚幽被她夸的耳朵泛红。
他提醒:“吃饭。”
南羽不满,咬他鼻尖:“我还没夸完呢。”
褚幽把她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岁数呢,我看起来比你大很多,你也喜欢?”
南羽手支在桌子上,歪头打量褚幽。
褚幽多大了呢?
他原形妖邪,活了有几百年?几千年?或是几万年?
他这样的年龄,人类在他眼中如蝼蚁,她陪伴他的这点时间,他以后再回首,或许就是过眼云烟。
没人会想和一只蚂蚁结婚,相对而言,蚂蚁也不会想要和人结婚。
褚幽是人们眼中的妖邪,南羽是妖邪眼中的蚂蚁。
可她一只蚂蚁,就是想要和褚幽在一起。
她在褚幽离开之前捧住他的脸颊,“褚幽,我从不在乎你的年龄,我只在乎你是不是陪着我。有生之年,我希望有你陪伴,在这个房子里,一日三餐有你有我。”
窗外“咔嚓”一声,雷声响起。
南羽隐约看到褚幽的嘴在动,像是说了什么,可雷声吓得她一个哆嗦,什么也没听清。
天气预报很准确,说有大雨,这早饭还没开吃,已经电闪雷鸣大雨倾泄。
南羽记得清楚,那天她推开母亲的卧室,也是这样一个电闪雷鸣的时候。
只不过那时的她无助惊恐,电闪雷鸣仿若噩梦。
如今暖粥小菜布满一桌,热气袅袅升腾,身边人帮她剥虾布筷,电闪雷鸣就成了无需在意的背景音。
“褚幽。”她突然说:“我们结婚吧。”
炼妖阵要修补好需要一年时间。
南羽无法预知结果,但不管是她死还是褚幽死,他们之间可能就只有一年的时间。
褚幽顿了顿,“好。”
南羽听着他语气有点不太开心,她皱眉,“怎么,你不情愿?”
褚幽:“戒指和婚纱还没买好。”
“用不着这些。”
褚幽不是人,他连身份证也没有,结婚证不能领,婚礼和婚戒更没必要。
因为不管她还是褚幽,都没有社交。
没有亲朋好友,也就没必要办所谓的婚礼。
褚幽知道家里情况不好,南羽还是学生,她不会赚钱,没钱才会这样说。
他把剥好的虾喂进南羽口中,“你还在生病,别操心这些事情。”
赚钱的事情,得由他这个一家之主来想办法。
吃完早餐后,褚幽带着自制的冰糖山楂下楼,给乐乐送了一根,顺带问他:“你知道怎么能用最快的方式赚到钱吗?”
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女朋友结婚。
这样就不至于女朋友每天晚上那样自我“折磨”。
乐乐虽然八岁,但他对赚钱的路子懂挺多,闻言一本正经的回答:“有啊,直播赚钱,我们有同学的爸爸做直播,一天给他赚了一辆滑板车,超级厉害,我一直喊我爸爸去直播呢。”
直播这两个词比较陌生。
褚幽是个乐于学习的妖邪:“直播?”
乐乐点头,兴致勃勃道:“我同学爸爸直播跳舞,跳的还挺妖娆。”
褚幽冷静回应,“我不会跳舞。”
乐乐打量他,出主意道:“要不你直播做排骨。”
做出来的那些排骨刚好他能吃,完美。
褚幽摇头,还没赚钱就要投入,这是给贫穷的小家庭增加负担。
乐乐手指摸着下巴想了想,“嗯,要不你直播唱歌呢?打游戏?”
褚幽怏怏回家,心疼了一下他的冰糖山楂,女朋友最喜欢吃这个,早知道就不给那小子了。
他自己在网上查了查直播行业。
的确是个暴利行业,但首先得有个吸流量的惊爆点。
他不会跳舞唱歌,也不会演小剧场,怎么才能在直播行业中迅速赚钱呢?
这一整天,南羽看到褚幽坐在沙发上对着手机戳戳点点。
前两天刚说不喜欢手机的妖邪,转眼就沉迷手机不能自拔。
啧!打脸真快。
晚上南羽睡到半夜,听到褚幽的手机在响。
她接起一听,对方用蹩脚的普通话说:“你好,我是XX市警方,和你核对一下身份,你陷入了一起经济纠纷中,现在警方需要你提供一千块的保证金……”
南羽:“哥,你们半夜也要上班吗?这么辛苦的工作你还是早点辞职吧,太不利于人口发展。”
她把电话挂断,随意一瞧,好家伙,褚幽也不知浏览过什么,他的手机里躺了无数诈骗短信,就连他的飞信里这短短几天也加了无数人,这些人发过来的消息千篇一律。
#哥我有金融内部消息,只要你想炒股,我绝对能让你短时间内成为传奇大亨#
#小哥哥,我奶奶瘫痪在床,满山的茶叶都需要我帮奶奶卖掉,你如果和我合伙,我愿意把赚的钱和你二八分#
南羽忙翻了翻她给褚幽绑定的账号。
还好还好,暂时没有给骗子们转钱的记录。
南羽松了口气,立刻给男朋友下载了一个反诈APP。
继法律讲堂之后,她得再为男朋友普及一下骗子的108种花招。
就在她思考之际,发现男朋友的身体出现了变化。
熟睡的男朋友,他的身体逐渐变成一滩漆黑的水?
或许不是水?
在化成一滩“黑水”后,这些黑水在床上“”咕嘟”“咕嘟”的冒泡,就像烧开后在翻滚的水。
南羽看的毛骨悚然,她以为自己对男朋友的非人一面已经足够了解,但明显,她还是有些孤陋寡闻了。
伴随着“咕嘟”“咕嘟”的泡泡,黑水逐渐升空,形成一个黑漆漆的人影。
和南羽之前在香酥排骨店的镜子里看到的黑影子一模一样。
对方彻底定型后,缓缓朝南羽的方向扭头,明明没有五官,只是黑漆漆地一张板平板平的脸,但南羽身上汗毛倒竖,她感受到了空前的危险。
第23章
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竖起,呼吸下意识地屏住,南羽这一刻觉着自己如同紧绷的琴弦,随时会“铮”的一下断裂。
黑漆漆的影子般的存在没有给南羽更多的反应时间,它在“盯住”南羽后,快速地伸手,伸出的手不是人手,是和黑触一样的细滑绵长。不同的是,这根黑触径直卷住南羽的脖子并勒紧。
死亡在瞬间侵袭,南羽甚至连挣扎都做不到,她像条死鱼般,被对方紧紧缠住脖子拖在跟前。
对方的脸渐渐化开成为一团黑雾,朝她的头包裹而来,像是要把她吃掉,只是它“吃”的方式和人不一样。
南羽在这一刻,真正明白了什么叫蝼蚁。
黑雾扑在她的脸上,她喉咙被锁紧,无法说话,无法哭泣或求饶,她瞪大了眼睛,眼中没有惊恐害怕,坦然迎接这意料之外的死亡。
死亡没有到来。一根黑色触手从黑影后背出现,半空斩断绞紧南羽脖子的那根触手。
即将要把南羽“吞噬”的黑雾就像是遇到龙卷风,剧烈旋转成为一个漩涡。
空气灌进气管,南羽张着口喘气,昏眩的大脑逐渐恢复理智,她扭过头,后之后觉发现,黑影在内讧。
好多根触手缠在一起撕咬绞断,黑影子的脖颈出冒出一颗小脑袋,用它那尖利的牙齿疯狂撕咬黑影子的巨大脑袋。
是小螃蟹。
是她认识的那三根触手。
它们在帮她。
这一场厮打全程无声,但南羽作为旁观者,感受到了它们相互撕咬绞杀时的暴戾狠辣。
愣了一瞬后,南羽从地上爬起,她冲进厨房里,找到褚幽每天切肉的刀子,再次冲进卧室。
但当她再冲进卧室,发现黑色的“影子”消失不见了。
但褚幽也没恢复人形。
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黑漆漆的小脑袋和三根细溜溜的小触手。
小脑袋大概就是碗那么大小,小触手比南羽的手腕细了一圈,三根触手刚好把小脑袋支撑住,不过显然,它们不习惯这种新式组合,正在床上摇摇晃晃学走路。
三条触手配合不太默契,没走几步“咕咚”摔倒了。
听到门的响动,三根触手抬起自己的触头,小脑袋也扭过头,齐齐望向南羽。
看到手拿菜刀的南羽,小脑袋上的眼睛吓得瞪圆,和三根触手一起连滚带爬钻进南羽的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抖动,南羽的被子跟着一起抖……
南羽知道这是小螃蟹和三根触手的缩小版,它们变小了。
南羽把刀子放回厨房,重新回到卧室后,发现被子鼓起抖动的那块已经归于平坦,小螃蟹和三根触手不见了踪影,南羽翻着枕头和被子,又打开柜子到处找:“我把刀子放回去了,你们别怕,我以为你们打不过它,拿了菜刀是想帮你们。”
南羽声音柔柔的,不急不躁,她把柜子翻了一遍,见飘窗处没有打开的痕迹,干脆跪在地上去查看床底。
“出来好不好,你们忘了吗,我是你们的好朋友,天天晚上和你们一起玩游戏。我不会伤害你们。”
“刚刚谢谢你们,是你们救了我。”
南羽没在床底找到小螃蟹和三条小触手。
她正要去卧室外再找找,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浴室门没关严实,南羽的目光顺着门缝,看到了站在水池里在给自己洗洗刷刷的小螃蟹和三条触手。
南羽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问:“小螃蟹,需要我帮你洗澡吗?我可以进去帮你哦,不过需要得到你的允许。”
她知道对方不会发出声音,含笑的声音柔柔道:“你不说话就是允许我进门哦。”
话落等了片刻,对方没有把门合上,南羽推门而入,和水池里的小螃蟹大眼对小眼。
在她找之前,小螃蟹估计是躲在了床底,它身上沾了很多床底的灰尘毛絮,还有……触手上也裹了许多卫生纸,带血的卫生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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