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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衿言想了想，“是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虽然清楚季堪山口中的朋友指的是他自己，但一朝沦为废人，想恢复实力想必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没听说过星际时代有治愈异能，也没有修复精神域的药剂，季堪山说的相当于某种起死回生的方法。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没有代价是不可能的事。
季堪山喝了口水，像喝酒一样一口闷，随后苦涩道：“没错，他找到恢复精神域的方法……有个家族的人，出生后会有颗圣果，能治愈百病，前提是跟对方联姻。”
啊这。
祁衿言想到一件事，问道：“包治百病，包括治疗精神域吗？”
季堪山：“……这就不清楚了，死马当活马医？”
祁衿言沉默了，不过想要好处又不想付出代价，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季堪山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真的不想英年早婚，宁愿不要这个圣果也不结这个婚，但他父亲说精神域不恢复，季家永远不会要个废人当少主。
两人相默无言半晌，季堪山扯了扯嘴角，他不是要祁衿言给自己出主意，他就是纠结，不甘心。
祁衿言摸着下巴，“其实做出选择也不难。”
一人一狼同时看向她，季堪山是不明所以，洛明钰是不赞同，贸然为别人做主，实在不是好选择，容易被人反过来埋怨，他不相信祁衿言不懂明哲保身的道理。
祁衿言自然明白，她耿直道：“我当然没有立场替你做选择啦，不过你纠结的话，那就设想一下做出两种选择的不同发展轨迹，我觉得选任何一种都会或多或少后悔的，你选后悔比较少的那种呗。”
她可聪明啦，她又不能对别人的人生负责，才不会替别人做选择！
祁衿言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可季堪山都憋到在温室对花自言自语了，整个人像绷直的弦，如果一句话能让他放松些，她说五句八句都行，动动嘴皮子的事罢了。
……
翌日，祁衿言按照雇主的要求做了灌汤包，没等她让人送过去，便见季堪山从门外走进来。
季堪山熟门熟路坐到昨晚吃炒饭的位置，神情严肃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祁衿言：“……什么？”
季堪山：“我想了一夜，决定不联姻。”
“那你不打算恢复精神域了？”
“要的，但我不想用我的婚姻来换。”季堪山讪讪道。
正是由于他父母没有感情的联姻，他不想自己以后也过那样的生活，但他不是完全放弃了恢复精神域－－似乎他的厨子做的食物有治疗精神力的功效。
他忽然道：“你跟我去一趟帝都星吧！”
祁衿言头也不回，“不要。”
帝都星是A001星，他们如今所在Q678星，二者相距过远，花在路上的时间就得一个月左右，都超过她聘用时长了，她疯了才会同意。
“我加钱，算你出差。”
“不要。”
“一百万。”
正在收拾料理台的祁衿言缓缓直起腰，狐疑道：“在路上不一定有地方给你做饭。”
言下之意，我跟去也没有用。
“我知道你买了架星舰。”
祁衿言微眯起眼，“你调查我？”
季堪山耸了耸肩，直言道：“不是故意调查你的，我现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来到我身边的人都会经过基础调查，你又没掩盖自己的踪迹，想查到很简单。”
祁衿言心中清楚是一回事，但不妨碍她生气，她一生气就得寸进尺，“一百万不够，燃料你出，到帝都星就拜拜。”
季堪山没有回答，说起了另一件事：“你好像有治疗植物的能力？不知道能不能治动物……比如说，你身边那只。”
“季少爷什么意思？”
触及自身最重要的底牌，祁衿言仿若刺猬受激般竖起背脊上一根根倒刺，防备地望向坐在桌边的男人。
“聪明人说话就不用说那么清楚了吧。”男人不仅不生气，转而淡淡一笑，可那双狭长幽暗的眼眸露出的渴求令人心惊胆战，“我没有恶意，一个废人能做什么呢？我只想恢复精神域而已，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这时候，祁衿言才意识到眼前的男人不像舒新礼那般心思单纯，舒新礼尚且会给自家集团谋利益，比舒新礼还大十几岁的季堪山又怎会是傻白甜。
来到陌生环境，没了解透彻便掉以轻心叫人发觉，或许这不是一件坏事。
祁衿言心念一转，露出了个甜甜的笑容，“我哪有什么秘密啊，少爷说笑了。”
季堪山以为她会发怒，做好谈判的准备，可小姑娘笑起来让他心底打了个突。
下一秒，小姑娘便敛起笑容，冷漠无情道：“你伤得重，那是另外的价格。”
季堪山：“……”
祁衿言在心里琢磨片刻，开口道：“一千万，加上帮我隐藏信息，不二价。”
季堪山松了口气，爽快道：“成交。”
他还以为会喊到上亿，那他还要犹豫一下，但千万星币他出得起，毕竟当少主的时候，他私下攒了不少钱，躺过两亿一次顶级治疗舱的季堪山没把一千万放在眼里。
至于隐藏信息，那就更简单了，就算他没恢复季家少主的身份，他也可以吩咐自己人给祁衿言的资料上个锁。
祁衿言见他答应得如此迅速，有些后悔喊低了，“那我给你治疗精神域，就不用跟你去帝都星了吧？”
她原来的计划是挣了钱一路游历过去，Q星域虽然偏远，但景色不少，慢慢过去可比呆在船舱里一个月划算多了。
季堪山没有立刻答应，“两个月之后季家举办家宴，我要回去参加，你要是在我走之前把我治好就不用跟我去。”
其实在他开口试探前，他没有把握祁衿言真有治疗精神域的能力，那太像天方夜谭，回季家带上她是想一天吃六顿，即使吃成胖子也要试一试能不能恢复。
两个月后是年关，祁衿言不想一路奔波去帝都星过年，她觉得隔壁Q123星就很不错，人多，而且跟蓝星气候相近，是公认的注重年节。
第21章
两个人，两个频道。
季堪山满脑子想的是回家后和旁系子弟争少主之位，而祁衿言想的是提前去Q123星踩点租房，专门找靠近景点的房子。
既然要给季堪山治病，在这之间依靠做饭赚的钱跟诊金相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祁衿言堂而皇之推掉早餐和下午茶的工作，她思考做什么也是很费脑子的！
季堪山有求于人，虽然遗憾吃不上美食，但也同意了，慷慨地允许她“带薪休假”。
对员工慷慨的结果就是一连五天都见不到人，眼看启程帝都星的计划一天天靠近，季堪山没忍住找上了门。
“你就这么消耗时间？还是说需要什么药材，你跟我说，我来找。”
祁衿言能理解季堪山的着急，有些心虚道：“咳，不用药材，主要是我没有经验，你是第一个……”
后面的话渐渐消音。
她没有偷懒啊，身边没有精神力受损的人，她只好多找几株植物练习，到时候也能显得她厉害些。
季堪山没话说，他揉了揉眉心，“你拿我练习吧，即便治不好，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他的精神域是整个粉碎，拼都拼不起来，正因如此，知道祁衿言有修复精神域的能力之后，他还是很急。
修复需要时间，若是祁衿言铁了心不跟他去帝都星，那临走前还没完全修复，后面岂不是要来回奔波？
更何况他这次回家不是表面上参加家宴，他要趁此机会，将失去的东西夺回来。
季堪山都这么坚持了，祁衿言自然应下，当场就让出躺椅，要给季堪山来了个精神域检查。
现场没有仪器，检查精神域的只有精神力，而精神域对一个人来说是很私密的地方，被外人的精神力入侵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体验。
季堪山刚受伤之际就体验过专家精神力的检查，只能说感觉相当糟糕，因此，他早早地做好了心理准备。
然而他的准备完全没派上用场，祁衿言的精神力就像她外表那般没有半点攻击力，淡绿色的精神力在黑暗无光的脑域里泛着温柔的、圣洁的光，所过之处，看不见的精神粒子被吸引、凝聚，逐渐形成一颗颗亮白色的光电。
季堪山同步察觉精神域的变化，精神域粉碎后始终萦绕在脑域的针扎疼痛在此刻只剩细微，不认真感受的话，几乎感受不到。
实话说，季堪山对祁衿言说能治精神域的态度，跟他决心一天吃六顿一样，都是死马当活马医。
他不愿意接受联姻，用自己的婚姻换取季家少主之位，所以希望只能寄托在祁衿言身上，但当精神域恢复的事实摆在面前，他又不是那么敢相信了，生怕这是一场美好的梦境。
祁衿言才不管他信不信，冷漠收回精神力，“今天先到这吧，明天中午我再找你。”
季堪山感受了一下精神域，感觉有些不对，“这就没了？”
祁衿言一脸“你在想什么”的表情，“当然没结束啊！近期你不要调用精神力，我只是给你拼了个形，一碰就碎，后面还有一次次加厚。”
修复精神域这活比她想象中的要简单，只需要根据脑域中，精神域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拼凑搭建，类似建房子（？），最后再一点点加厚。
她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但她没忘目前星际没有大面积修复精神域的能力或者药剂，所以送走季堪山之前，警告他，“对内你就说来我这吃饭，别跟别人说我有这本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从季堪山轻而易举能查到她的资料可以看出，她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她要是做出抱金过市这种事，季堪山的惨状就是自己的下场，甚至还要更惨。
季堪山恍惚地点了点头，满脸如梦似幻的离开了。
祁衿言不放心，上星网查询保密措施。
最省心的方案是她在季堪山精神域埋下一枚炸弹，对方整个精神域都是她重塑的，想做些手脚再简单不过，但她不想这样，并且这种手段只能威慑吓一吓就不敢作妖的人。
以季堪山的性格，她要埋下炸弹，估计明天就会被全星网追杀。
暂时没有头绪，祁衿言干脆不想了，转而搜索新住所的信息。
……
转眼过了一周。
管家给安排的住出地处偏僻，周围的绿化做得很好，祁衿言刚住进来时，窗外绿意葱葱，如今树影枯黄。
“冬天要到了。”祁衿言坐在窗边嘀咕道。
旁边的洛明钰同意点头，今年冬天估计不能回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虚弱，无法接纳他的精神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安静片刻，祁衿言又高兴起来，“等治好季堪山，我们去旅游吧！我在他那赚了好多钱，足够我们很长一段时间不工作！”
洛明钰对于去哪里没有意见。
虫族女王之下就是虫将，虫将珍贵，虫族失去一个虫将，短期内不会再有大动作，顶多骚.扰一下边境，帝国不养闲人，守在边境的将领士兵能撑得住，他不用过于忧心。
至于帝都星那边，既然父皇能明□□神体的作用，有他的安慰，母后也不会太难过。
秋风拂面，阳光洒落，是恰到好处的温度。
白狼的毛毛像是镀了层金边，蓝眸宛若剔透干净的蓝宝石，它大张着嘴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浑身散发着慵懒气质，看得祁衿言不禁呼噜一把。
不一会儿，墙上时针指向数字十一，祁衿言从飘窗上跳下来，到点给季少爷做饭了。
再经过一两次治疗，季堪山的精神域就能好全，一月之期过半，到Q123星估摸不会有空直播，今天浅播一个小时吧。
说着，为了水时长，祁衿言在房间里就打开了直播，因为直播时间不规律，寥寥无几的弹屏稀稀拉拉飘过。
［好久不见啊主播，你的视频被我盘包浆了］
［我以为主播转行了］
［别晃，要、要晕了！ ］
祁衿言直播从不露脸，直播视角朝下，见状，她补充道：“上次不是说在有钱人家打短期工嘛，没多少时间直播，现在在去厨房的路上，快到了。”
她毫不心虚将错怪在季堪山身上，反正大家伙都不认识他，被骂两句怎么了？
［主播为什么关闭直播外打赏功能了？ ］
一条红色的弹屏飘过，红色默认是榜一的特权，飘在一众浅色弹屏中十分显眼，想忽略都难。
说到这个，祁衿言不动声色挺了挺胸，骄傲道：“因为没必要，我直播被打赏那是我应得的，没有直播就不用给我打赏啦，我现在是有工资的人！”
就在大家调侃主播争气的时候，榜一再次出现：［你给别人当厨子有多少工资？来我这，我给你月薪百万］
一个厨子，又不是什么出名的厨师，月薪百万已经很多了，关注祁衿言有一段时间的人多少观察出她家人不在身边，平时自己养自己，纷纷劝她接受。
祁衿言心动了一瞬，但很快摇头道：“当做饭成为工作，我可能就不喜欢做饭了，比起待着小小的厨房里，我更喜欢四处走走。”
随着你来我往的聊天，祁衿言终于走到厨房，她摸出口罩带好，找好角度放光脑。
［小小的厨房……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我房间都没这么大］
［不是，你们注意力怎么都在厨房？只有我好奇主播给哪家有钱人当厨子吗？ ］
这个厨房是季堪山特批给祁衿言的，平时不常用，季家家徽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根本不担心会有人认出来。
祁衿言托着下巴，“别看那些不重要的啦，来帮少爷点菜吧，三菜一汤，你们说吃什么？”
［做出来只能看，不能吃？那也太残忍了吧！ ］
［我恶毒我先说，给少爷做他不喜欢吃的！ ］
祁衿言拉开评论区，看了一会儿，然后放弃偷懒的想法，压根没人在好好出主意，插科打诨的倒是不少。
她叹了口气，打算随便做点应付过去，要是季堪山问起来，那就跟他说不是每天都有新菜式。
做饭，治疗，祁衿言面无表情按流程走了一遍。
季堪山无所适从地动了两下，“你为什么不笑？你的表情仿佛在说我没救了一样。”
“因为我生性不爱笑。”祁衿言敷衍道。
笑死，谁工作笑得出来啊？
季堪山被噎得无话可说，但他心情好，也就懒得计较她没大没小的行为。
或许是精神力等级较高的原因，他恢复所需时间比预估的要快很多，空茫宽阔的精神域里有柄长刀日渐凝实，刀锋闪着寒芒。
“我今天可以调动精神力了吗？”季堪山指尖轻点桌面，假装淡定道。
先前说过，精神力可以实质化出冷兵器，长刀就是季堪山的老搭档，自精神域受损后再也没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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