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她是担心欧阳雪的身体,这话传到后者的耳朵里不知经历了一番怎样的化学变化,端庄明艳的脸上出现一丝刻薄,“现在后悔了吗?但是晚了,我就是要让你痛苦,就是拉着傅廷晔沉入深渊。”
深渊这个词今天出现的次数过于频繁,欧阳雪的反应也跟徐蔚吐槽的不太一样,这哪里是茶艺爱好者,压根是黑化人设,辛果劝不动只能作罢,也许这边就是设定不同血型也能输血呢?
护士娴熟地找准静脉,针头刺入皮肤引起轻微疼痛,辛果安静地看着殷红色的液体从导管流入血袋。
医护人员从头到尾没有吱声,欧阳雪后来也没说过话,辛果百无聊赖中开始犯困,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最后被密密麻麻的头疼唤醒。
胸口闷得厉害,辛果费了一会才对准双眼焦距,护士已经拔掉针头,正在给血袋贴标签,见她醒来也没人送牛奶送关怀。
看到她手中的两袋血,辛果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绝对超过40了,秦苏苏当真不容易,连续这样被抽两天,半只脚都踏进棺材里了。
按着太阳穴转头找了圈没看到欧阳雪的身影,其他人完成最后的整理工作也相继离开了,只留下一名护士把辛果扶到门口送上车。
失血过多的感觉不好受,辛果打算回魔法世界加个血,一抬头却发现傅廷晔也在车里。
他似乎一直在假寐,听到动静才不紧不慢地睁开眼,看见她的模样后先是皱眉,但想到什么后又冷下脸,“现在满意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女人,只要你从今天开始安安分分地做好你的傅夫人,我可以既往不咎。”
不是,我干啥了需要你不追究?
辛果想辩上一辩,脑袋却一阵发晕,只能虚弱地靠在那,喉间不经意地溢出一声细微呻[]吟。
傅廷晔见了精神一紧,心脏像被用力捏住,担心一开口就会泄露想把人揽过来的冲动,板着脸不再置一词。
车子平平稳稳地驶进傅宅,下车时辛果脚下一踉跄险些栽倒,扶住车门才堪堪站稳。
“该死的女人你为什么学不会说软话?你可以求我抱你进去,还是说你真的那样讨厌我的触碰吗?”
辛果供血不足的大脑迷迷糊糊地补全剩下的半句话:“你是不是非得为他守身如玉”——这个他只能是蓝时雨。
她猜对了一半,没料中的另一半是傅廷晔一言不合又化身衣冠禽兽,把她扔在沙发上后强势压下,“既然你已经讨厌我了,我不介意再做些让你更加讨厌的事。”
成年男人的重量压在胸口,晕晕乎乎的辛果更喘不上气,有气无力地推他,“傅廷晔,我真的很不舒服,不想跟你吵。”
男人扯过她的手臂,细嫩的皮肤上有一处青色,中间的针眼极小却触目惊心,秦苏苏三年来抽了近百次血都没这么严重过。
头一歪,她直接睡了过去,额头撞在沙发靠背上嵌着的金属装饰上,很快起了红印。
傅廷晔帮她调整了下姿势,注视着她眼底的青□□,“傅七,去查一下夫人刚才被抽了多少血。”
候在一旁的黑衣小哥点头称是。
欧阳雪的主治医生是旭日医院心脑血管方面的权威,旭日医院是欧阳集团旗下的,考虑到两家的关系,傅氏不方便安插人手,加上是为了欧阳雪治病,从来没插手过治疗过程。
需要适合静养的地方,他安排别院;需要定期输血,他安排人形血袋;需要移植肾脏,他去找□□,但不问为什么需要这些。
傅七跟了傅廷晔这么久,除了欧阳雪,第一次见他对一个人如此在意。
从前只是不作为,凭傅氏的实力想要买通几个人获得内部资料轻而易举。傅七很快联系上全权负责欧阳雪的医疗团队中的副主治医生,开出足够多的价码后成功获得老板想要知道的情报。
“傅总,有消息了,总共抽了60。”
傅廷晔听到这个数字后五指收拢,眼神逐渐冷冽,就算是他也知道抽血不能一次超过40 ,失去60的血很可能引发失血性休克。
该死的女人,居然还没心没肺地睡着。
傅廷晔抬手捏住她的下颚,微微用力,两颊的软肉如仓鼠般鼓起。
辛果在昏睡中皱眉,不适地动了动。
傅廷晔连忙松手,确保她没有醒来的迹象后对傅七沉声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短暂的沉默后,傅七冷酷地点头。
辛果没睡多久就被冻醒了,傅廷晔也想不起来给她盖张薄毯,听到喷嚏声还冷嘲热讽,“就你这个身体素质去献血?女人,我命令你在一个月内调理好身体,我的儿子必须在明年六月出生。”
大脑来不及思考,辛果嘴上先提出质疑,“什么儿子?你究竟在说什么?合同还在我房间放着,需要我给你念一遍吗?”
按照怀胎十月来推算,下个月她就得怀上才能赶在六月生产。
“我承认你赢了,明知道你是怀有目的的接近,看见你苍白的脸依然品尝到了心痛的滋味,女人,我该死的爱上你了!这个答案满意了吗!”说到后面,傅廷晔直接恼羞成怒。
“不是,你到底听没听我讲话,我……”辛果急得站起来,马上在一阵眩晕中摔回沙发,心力交瘁地捂着头。
见她这幅模样,傅廷晔放缓语调,“只要你乖乖留在我身边,我不会追究过往,从今以后,你只是傅玛丽,不再跟蓝时雨有任何关系。”
“……”辛果接不上他的表演,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胀痛,甚至没余力反驳他给自己冠上的“傅”姓。
“很难受吗?你和小雪都是熊猫血,我马上让人去找熊猫血输给你。”
辛果软绵绵地抓住他的袖子,怕他绑架一头国宝来,也想吐槽为什么不找熊猫血直接输给欧阳雪。心里有千言万语想甩在他脸上,可惜硬件设备拖了后腿,只能断断续续地捡了重要的一句,“……我是…… AB……型……血……”
傅廷晔没觉得她说AB型血有什么不妥,给了她一个勉强称得上是温柔的眼神。
辛果被他诡异的态度吓到了,下意识想要远离,但浑身使不上劲,只能任由他继续飙戏。
接下来她几乎找不到机会打开时空通道,傅廷晔派人二十四小时跟着,连去趟洗手间甚至洗澡都要芙蓉全程陪护,美其言担心她走不稳摔倒,不知道的还当她是瘫痪了失去自理能力。
芙蓉动作轻柔地帮她吹干头发,辛果正在问秦苏苏去哪了,徐蔚的专属铃声响起,按掉声音后通过梳妆台的镜子看向坐在后面看书的男人,唯恐他又脑补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思绪一转,发现这种防备毫无缘由,她是独立的个体,拥有自己的社交圈是件很正常的事,于是光明正大地接通。
“果果你怎么这么久才接?是不是这会不太方便?”
寻常的问话在贼人胆虚的心态下被曲解,不自觉拉高的嗓音出卖了辛果内心的不安,“没什么不方便,方便得很。”
芙蓉关掉吹风机,耐心地退到旁边等待。
傅廷晔放下书走过来,每一步都踩在辛果的心跳节点上,徐蔚听出她的语气不对,聪明地没有谈正事,而是夹着声音道,“哎呀老同学,想要约你真是不容易,这次同学聚会你可不能再缺席了。”
手机话筒功能卓越,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半听半猜出个大概,辛果确保站在旁边的傅廷晔听清楚后才配合地问,“什么时候?在哪里?”
甄绍迅速搜了附近的酒店名单,随手点开最上方那个给徐蔚看,徐蔚逐字念道,“后天下午,在新雅丽密斯酒店。”
傅廷晔挑了挑眉,新雅丽密斯酒店刚好是傅氏的产业。
第33章
做戏做全套,两人假模假样地聊了会学生时代的趣事才结束通话。
辛果看向金主,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傅廷晔,后天能请个事假吗?”
半干的头发因仰头的姿势滑向两边,露出完整的脸庞,偏黄的护眼灯光模糊了疲意,刚洗过澡带出的热气还未全部消退,唇瓣被蒸成诱人的蜜粉色,微微张开的模样像极了在索吻。
“我脸上有东西?”
冷静的声音拉回傅廷晔的思绪,他骤然发现自己正半弯着腰,两人的鼻尖只有半尺距离。
心跳感应到大脑的混乱,恰当地慢了半拍。
辛果不自在地往边上挪挪屁股,挪到一半被他捞到怀里,无法适应他动手动脚的毛病,尽量不去关注搭在腰间的手,又问了一遍,“我能去参加同学会吗?”
“什么同学?”
“大学。”
“什么大学?”
“……”
傅廷晔的眸色越来越深,酝酿着她看不懂的东西,辛果哪里知道这个世界有哪些大学,就算知道也怕他去查后查无此人。这会身体虚弱正面硬干肯定打不过他,只能启用备用战略,楚楚可怜地说,“我好累,廷晔,我想睡觉了。”
傅廷晔当然知道她在转移话题,可身体不舒服也是真的,无言地注视她好一会才将人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一直假装是透明人的芙蓉提醒,“夫人的头发还没吹干。”
“……”傅廷晔重新把人抱回椅子上。
等躺到床上登录卖房APP ,后台有99+的未消息,忽略大部分讨价还价的,辛果选了十几条购买意向较大的回复。
其中有个头像是天空、昵称是一串数字的买家刚好在线,同他一来一回发了好一会消息,最后敲定周末看房。
辛果单手托着侧脸沉思下次出门得用什么借口,高中同学聚会?还是和小学同学爬山?
如果不是怕手眼通天的傅廷晔发现她从傅家
离奇失踪又莫名出现在外面,她完全能用另一本房产证做为跳板离开,到底是点亮科技树的世界,她总不能说自己觉醒了空间异能。
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许到那天傅廷晔突然有了新的被霸总对象,安慰好自己,辛果拿起遥控器准备关灯睡觉,余光瞥到阳台上忽明忽暗的猩红光点,猛地转头定睛一看。
傅廷晔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倚着扶栏抽烟,深色外套让挺拔的身影融入夜色,仅能看见肌肤外露的部分,更衬得夹着烟蒂的手指修长葱白,脸部表情隔着飘渺的白烟有些失真。
他在看她。
虽然看不清,但辛果非常肯定。
傅廷晔隔着玻璃凝视她许久,直到烟头燃尽才随手插到烟灰缸里,拉开玻璃移门走了进来。
辛果方才回过徐蔚几条语音,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此时人朝这边走来,孤男寡女,加上双方体格和力量上的悬殊,心中忐忑,强撑着笑意委婉送客,“廷晔,时间不早了,我已经准备睡觉了。”
“嗯。”傅廷晔嘴巴没动,从喉间低低送出一个音。
“那你回房吧,我关灯了。”
灯光熄灭,足足两百平的空间只剩下从阳台洒落进来的月光,屋内的摆设在昏暗中形成隐隐绰绰的黑影,仿佛随时都会张牙舞爪地扭曲起来。
辛果手里呆呆地举着遥控器,眼睛适应黑暗后锁定设有开关的墙边,果然在那看见了人影,顿了顿,几不可闻地问了声,“我自己能关灯的,这么黑你出去的时候别撞到东西。”
为了显示对他的关心,在句末特地补充一句,“撞疼的话我会心疼的。”
对方没有多余的反应,依然是简简单单地“嗯”了声,然后动了起来,影子越来越大,在辛果的惊呼中把她严严实实压在身下,哪怕隔着被子都能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
情急之下辛果脱口问道,“你的48块腹肌练好了?”
“没有,但以后一定会有。”
“哪怕我对8块腹肌没感觉?还是说你喜欢[女干]尸?”
“只要是你,[女干]尸也不错。”
“……你别乱来,你签了字不会和我产生肢体接触的,我会起诉你违反合同。”
男人对她不痛不痒的警告无动无衷,甚至嗤了声,“又说合同的事吗?也要看你能不能走出这里。”
逆着光,辛果看不清他的脸,本能地觉得他现在很危险,加上犯罪地点是床上,她胸口以下都裹在被子里,试了几次抬不起腿后深呼吸一口,冷静下来想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脑子里飞快闪过他可能会出现的反应,难过地发现没有一个结局是对自己有利的。
魔法受限太多,一定找纳特和莱纳吉学习剑术和近身格斗!
放弃挣扎时,冥冥之中辛果感应到某种神秘的力量,顺应天命般张开双手,感到一股热流直冲而下。
“如果你喜欢浴血奋战的话,我躺平,你随意。”
说完,辛果真的不动了,一副任由他施为的模样,但印着月光的双目盛着璀璨的狡黠和几分得意。
傅廷晔被她眼中的光刺到,短暂的目眩神迷后猛然从床上跃起,后退时先后踢到矮凳装饰架等诸多落地物件,在安静的夜晚制造出一连串的响亮倒地声。
啪地轻响,后背撞到开关,水晶灯亮了起来。
辛果说话时做足了心理准备,如果他表现出嫌弃,那正合她意,就算真的浴血奋战,以他高质量的身体条件她也不亏。可傅廷晔现在的反应是怎么回事?要说嫌弃,确实躲得快,但用避如蛇蝎来形容……
靠在墙边的人整张脸都红了,写满了来不及擦去的慌乱无措,见开关被误触,忙去按灭,狼狈地开门逃走。
“……”
辛果换位思考也没能梳理出他的想法,只好放弃,起身去浴室收拾下半身的脏污。
出来时芙蓉正在整理刚铺好的崭新床单,床头柜上摆了个看着就贵的姨妈巾礼盒,“夫人,傅总交代您这几天身体不便不用去公司,好好在家休息。”
弄脏的床单和被褥放在工作车中,芙蓉的职业素养极高,特地调整了摆放位置,没有外露出尴尬的红色。
让别人收拾这么隐私的东西,迟来的窘迫让辛果脸上一烫,“嗯,谢谢,我可以自己收拾。”
“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您不用害羞,我的工作就是为您服务,照顾夫人的衣食起居。”芙蓉指向桌上的茶具,“这是我刚煮的红糖姜茶,您喝完再睡吧,杯子过后我会来收拾的。”
从小随父母下地务农,辛果的身体一直很健康,平时小感冒都很少,更没有痛经的烦恼,但还是谢过芙蓉的贴心,这是除了妈妈唯二给她煮过红糖姜茶的人。
揣着这份暖洋洋的善意,辛果这一觉睡得非常踏实,第二天完全没有失血过多的后遗症。
下楼时,辛果在双向楼梯碰到了失踪一天的秦苏苏,正想向她讨教离开傅宅的方法,就见秦苏苏眼带关切地快步走过来。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了他不惜把自己弄成这副……”
说话间秦苏苏极其自然地挽住辛果一条胳膊,把人上上下下一打量,发现经过一晚安睡,她的脸色白里透红,自然细嫩,像能掐出水来,说到一半的话硬生生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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