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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果硬是在屏幕前等了一个半小时，终于等到“正在输入中”消失，不由松了口气，做好看一万字故事的心理准备。
……
…………
没有信息发过来。
“鬼迷心窍了我居然傻乎乎地浪费这么多时间！”
把手机一扔，辛果打开电脑浏览求职网页，寻找合适的兼职，之前面试的工作有三个月试用期，试用期间不交保险也没有提成和福利，工资只有固定的2500。哪怕转正后，到手也是五六千，她想尽快赚到钱给父母减轻压力。
招聘内容很多，多到大部分连辛果这样初入社会的人看了都觉得不靠谱，会打字就能在家轻轻松松日入几千，真的会有人相信吗？
不过网页里植入的广告给了她灵感，或许可以试试自媒体。
行动力很强的人马上在时下火爆的视频平台注册了个账号，取名“异世界的玛丽”。至于上传什么内容，她大致扫了下浏览量高的短视频，最多的是搞笑沙雕类以及技能类。技能类包括但不限于美食、化妆、减肥等，辛果觉得自己可以尝试下美食或者游戏。
冰箱里还有些食材，辛果简简单单做了个滑蛋吐司，找到最完美的角度拍照，入夜上[]床时都怀揣着明天能有千赞的美梦。
夏日的夜宁静又喧嚣，月光不忍打扰昆虫演奏，极为柔和的洒下来。
毫无征兆的，夜色中浮起的雾气突然一震。
节奏感氛围感以及音量拉满的音乐声透过并不隔音的墙壁传过来，辛果困倦地坐起，捂住跟着节拍快速跳动的心脏。
对门是两个合租的女孩子，平时打招呼十分腼腆，怎么都不像会在半夜发出噪音扰民。
几番尝试重新入睡，无果。
辛果带着浅浅的黑眼圈敲响对面防盗门，开门的人过分眼熟，“怎么是你？”
“我把这层买下来了，本来想明天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发现了。”甄绍自然不做作地调整了下姿势，双手环抱斜倚着门框，努力踮脚试图达到四十五度垂头俯视。
辛果没去看他脸上隐隐的求表扬，几乎要哀叹了，“所以你一整个下午都在输入就为了这事？”
“呵，女人，没想到你这么在意我。”
辛果头疼得更厉害了，撇开头不去看他脸上的洋洋得意，“你把那边的事跟你朋友讲了？”
“那是独属于我们俩的秘密。”
“……”马上就是仨人的秘密了。
辛果后知后觉地想到他刚才说买下了整层楼，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层每个屋都有租户，所以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绍哥，这就是你一掷千金的小妹……”来人看清辛果的脸后蹩脚地改口，“小姐姐吗？”
辛果的脸很难判断年龄，按照十几年友谊的许蔚的话来讲，她十几岁的时候就长着二十岁的脸，二十多岁还长着二十岁的脸，恐怕到了三十岁也是这个状态。
辛果打量站在甄绍旁边以及屋里的六男四女，除了两个长相老成的男人外其他都是同龄段的小年轻，还有穿校服的。
太阳穴跟着重金属音乐一突一突地跳，辛果疲惫地按了按，没兴趣参加未成年的午夜派对。
转身走了半步就感受到轻微阻力，侧目一看，甄绍抓着她的睡衣袖子，别扭地偏过头认真研究门框上的花纹，“来都来了，进来坐一会吧。”
音乐声太大，辛果没太听清他在说什么，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已经把他的性格摸透，用脚趾都能猜到他要说什么，旁边的人又一直在热情邀请，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看她答应，甄绍犹如斗胜的公鸡，趾高气昂扬眉吐气地带着人坐到崭新的沙发上。
刚才在门口没看仔细，辛果发现甄绍用钞能力将屋里的大件全换了。
旁边的女孩对占了自己位置的辛果很不满，言语中不免带了些刺，把她的睡衣抨击到体无完肤。
“……”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晚上睡觉不穿睡衣难道穿正装吗？辛果也不知道敲个门能敲出熟人来，而且现在的高中生词汇量好多，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不带重复。
旁边的甄绍距离太近，没有刻意关注也闻到了火[]药味，听了几句后一皱眉，“说什么呢，她穿什么都好看，穿睡衣也好看。”
摸着良心的正直评价听进该女生的耳朵就变了味，没有酝酿情绪，轻而易举就红了眼眶，“绍哥哥，你从来没这么维护过某个女生，她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甄绍莫名其妙，“这是我姐。”
是姐姐的话苏缈缈就不伤心了，面对辛果的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亲昵地抱住她一条胳膊，“刚才是我不懂事，姐姐别往心里去，作为赔罪，明天我陪姐姐去逛商场，绍哥哥你听见了吗？明天你可得给我们当一天司机。”
辛果刚想说不，甄绍已经一口答应下来，壕气地放话，“放开买，爷买单。”
“听者有份，明天绍哥哥买单，你们还不快点谢谢绍哥哥。”苏缈缈叫上另外几个女生后对辛果微微一笑，“我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每个人都有交友自由，辛果不想随意去评判甄绍的朋友，大概在他们这群富二代的圈子里这些钱跟小打小闹似的。
辛果默默地看了几眼穿校服的男生，留着厚重的刘海，存在感极弱，一直半低头坐在原位，全程没有参与任何互动。
“怪不得是两姐弟呢，兴趣爱好都这么相似，喜欢跑到这种平民窟体验生活。”苏缈缈娇柔地晃了晃辛果的手臂，“姐姐，绍哥哥好像很听你的话，你能说服他让我也住到这边来吗？”
她的用词让辛果感到不舒服，想要抽出手，又怕自己的态度会引起甄绍和朋友之间的矛盾，同时一点也不想参与他们的幼稚感情剧，扯了把正在切歌的人，纠正说，“我和甄绍没有血缘关系。”
苏缈缈肢体一僵，缓缓松开手。
甄绍眼睛注视着大屏幕，举着话筒敷衍般附和，“对对对，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姐。”
“你快闭嘴吧。”
不过大家确实看出来辛果和甄绍即使大腿挨着大腿坐在一起也没有任何暧昧的情愫升起来，想来只是比较要好的朋友。
第8章 八本房产证
香槟一喝，气氛一炒，热歌一唱，大家都嗨了起来。
辛果嗨不起来，冷眼瞧着脑门上写着“人形ATM”的甄绍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先后送出去一套高定三个包和一辆车。
她清楚认识到在座的除了甄绍都是穷人，并不是什么有钱人的圈子，也没有富二代游戏，只把甄绍当成冤大头可劲地撸。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也开不了这个口，绍哥你在蓝湾不是有几套房子吗？能不能借我一套？不会白住的，我现在还未成年没法去打工，但以后一定会还钱，就当我向绍哥你租的行不行？”
甄绍十分客气，“都是兄弟，谈什么钱，你看好哪一栋直接跟我说。”
长相着急看着比甄绍年长许多的人热情地左口一个绍哥右口一个绍哥，眼里闪烁的算计让辛果捏紧手里的杯子。
这傻孩子知不知道房子一给就有去无回了。
她虽然不清楚蓝湾的具体房价，但甄绍出手绝不会寒碜，这样一对比，只讨要衣服和包的几个女生看起来可爱多了。
玻璃杯被用力放下，底部受到撞击碎裂，饮料沿着光滑的桌面流下淌了一地。
苏缈缈最先失声惊叫，“你干什么啊！我的裙子上都被溅到了，这可是香牌今年的春季限定款！绍哥哥你看看~”
迎上辛果面无表情的脸，甄绍无端端有些心虚，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好先安抚苏缈缈，“玻璃杯本来就容易碎，不就一件小香嘛，爷赔你两件。”
裙子上不过零星两三点芝麻大小的水渍，送到专卖店保管恢复如初，还能赚回两件新款，苏缈缈马上气定神闲地坐回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嘟囔的话也淹没在背景音乐中。
辛果没理会落在自己身上的众多视线，直接拉平睡衣衣摆站起，按掉音响，关掉氛围灯，拉开半扇门，冷声宣布，“派对结束了。”
动作自然到连甄绍都差点忘了给反应。
一时间安静如鸡，好半晌才有人轻撞了下甄绍的肩膀，“绍哥，你看这给整的？”
辛果仍站在门前做送客状，“叫绍哥也没用，我说，派对结束了。”
甄绍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叫绍哥到底有没有用。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闭嘴，坐好。”
仅一个回合绍哥就败下阵来，老老实实地把屁股放回沙发，嘴里依然不肯服输，“好男不跟女斗，是爷让着你，你可没有赢。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改天再聚。”
两人等级分明的互动让其他人摸不着头脑，再次琢磨起他们的关系，按照甄绍平时我行我素恨不得日天日地的性格，哪怕是亲生姐姐来恐怕都做不到血脉压制，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绍哥……”
甄绍摆手阻止他说下去，略显不耐烦，“今天到此为止。”
钱包都发话了，大家只能不欢而散。
“真扫兴！莫名其妙！”
有人暗骂一声晦气，看见旁边穿校服的人，泄愤般一脚踹在他小腿上。
辛果皱了皱眉。
那校服男生头也没抬，一声不吭地低着头让到旁边，等人全部离开座位了才跟在他们后头出去。
甄绍没有注意这边，人走光后歪嘴一笑，“女人，你冷若冰霜的样子真酷。”
辛果只是看着他，把人盯得面红耳赤才开口，“我还是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吗？”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然是了。”说罢，甄绍假借整理头发的动作挡住发红发烫的耳尖，强迫自己想伤心事，等不那么烫了才放下手臂。
辛果没理会他的小动作，格外认真地问，“那姐说的话你听不听？”
甄绍脑筋转得飞快，没有上当，“我得先听听是什么话。”
“这个时候脑子里的水怎么没了？”辛果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以后不准跟他们再有来往。”
辛果以为他会拒绝，至少也该问句为什么，没想到他甄绍居然想也没想地点了点头，这让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找不到地方说，甚至在他脸上看出了一丝乖巧，“……算了，很晚了，早点睡吧，这里我明天早上过来给你收拾。”
“收拾什么，有钟点工。”
“……我先回去了。”
走到一半手心被塞了东西，冷硬的质感让她很快意识到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备用钥匙，早上我肯定起不来，你可以直接进来。”说完觉得这话有歧义，甄绍忙不迭补充，“当然不是让你来搞卫生，我马上预约明早的钟点工，我是怕你来找我我睡着没听见。”
辛果点点头，临出门再次提醒，“我刚才说的不准来往包括信息和电话。”
甄绍二话不说，当着她的面就调出通讯录名单将人一个个删掉。
“……”
这么听话的模样让她有些不适应，习惯性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2:16，除去高考那会，她已经很久没有熬过夜了，奇怪的是并不感到困倦。
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为了验证，辛果回去后没有再睡，但大半夜的无事可做，在空间有限的屋子里倒腾一圈才过去半小时，最终还是坐在床上练习手印。
女性骨头相对软一些，较男性天生有这方面的优势，随着熟练度提升，手指打结的现象越来越少，结印少的几个基础魔法在天大亮时已经能够连贯完成。
辛果用备用钥匙进到对门后，屋内果然干净得一尘不染，连老旧的纱窗都擦得铮亮，专业能力太强了。
甄绍蒙着头睡得天昏地暗，任凭辛果怎么在厨房制造动静都雷打不动，最后还是被香味勾醒的，三分钟就洗漱完坐到桌前，摇头晃脑地说，“我知道，这是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男人的胃的经典套路。”
辛果没让筷子落到他脑门上，艰难地调转方向插进碗里，碗里盛着现包的大馄饨，水的浮力很快让筷子躺倒。甄绍毫不在意地抓起筷子夹了半根油条，“这些都是你做的吗？冰箱刚买的，里面应该只有几瓶饮料。”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辛果当然不能无中生有，用调羹舀起馄饨边说，“在你做梦的时候我去超市买的材料。”
“为什么不直接买现成的？”
当然是因为辛果习惯自己做来吃，一来卫生健康，二来能节省不少钱，三来是因为她喜欢烹饪。
辛果没有同他解释这些，只是反问，“不好吃？”
甄绍想要否定，但没法昧着良心说难吃，老实说这手艺完全可以单干了。
饭桌上只剩下金属和陶瓷碰撞的清脆声响，辛果想了想，觉得要揭开那些狐朋狗友的真面目。
听完她的话，甄绍一脸无所谓地继续吃东西，“我周围的人全部都是冲着钱来的，反正小爷有钱，钱买到的朋友顺心多了。”
看着他没心没肺的样子，辛果竟觉得有些可怜，人是社会性动物，只能靠金钱维系的关系少了点温度。
存在于血液里的母性基因让辛果的眼神柔和不少，“待会陪我出去一趟吧？”
沐浴在她古怪的目光中，甄绍不禁缩了下脖子，“去哪？”
“见个人，以后你们就是邻居了。”
这个邻居显然不是指这栋公寓，甄绍皱了皱眉，“你那么缺钱吗？怎么又要卖房子？要多少小爷给你，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相信。”
辛果没法反驳自己不缺钱，只能挑后半句回，“我们非亲非故的，不能要你的钱，借也不行，我明天才入职，一时半会还不上，而且对方是从小学就认识的朋友。最后，你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是家里有矿么这么挥霍。”
不施粉黛的脸展露纯天然的模样，五官圣洁而美丽，板着脸说教的样子有种无法形容的慈悲感。甄绍先是一愣，错愕的眼瞳深处浮动碎光，再就笑了起来，俯身探向对面的人，“小爷家里还真有矿，女人，你是不是动心了？”
啪。
甄绍捂着被打的头坐回去，可怜巴巴地嘟囔，“你一定不是女人，居然没有被我的魅力折服。”
辛果又开始头疼了，“你平时都在看些什么？现在的小孩是不是都爱刷没营养的短视屏。”
“什么小孩，小爷再过两个月就成年了。”
“张口闭口小爷，不会让你的脸看起来更成熟。”说到这个，辛果突然问道，“你平时真的不刷短视屏吗？”
“都是噱头，有什么好看的，怎么了？”
“没什么。”
只是辛果昨晚发的视频千赞梦想碎裂了，到目前为止浏览3，点赞1。
甄绍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半眯着眼揶揄，“你有故事，说来听听？”
辛果想着这方面肯定是年轻人更懂，所以简单提了下人民币可以兑换成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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