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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振哥，还有什么别的吗？”
欧振立马从那种失控的杀人状态中脱身，手一抬，藤蔓也松了，那少年立马大喘气。
“没什么了，你守着，我去四处找找。”欧振喘着粗气，踉跄几步离开，出了门，又进来，“要是有任何人不听话，你就杀了他。我，我在楼里放了炸弹，引爆器在我手里，你知道的，我随时可以杀了楼里的所有人。”
欧振形容已经有点疯癫了，他跌跌撞撞脚步虚浮走出去。
诸程拖过来一把椅子，放在房间窗户旁，地上是苟延残喘的少年。
房间里只有两盏昏黄的壁灯，照在房间中央，诸程坐在黑暗处盯着面前一群衣着华丽，却身形狼狈的一等公民。
诸程毫不为畏惧地和几个盯着自己的人对视，那几人的眼神就像要把自己拆吃入腹一般。
诸程只是坐在那，不动也不说话，那些人倒是缓过劲，低声讨论起来政治上的话题，像是很坚信联盟最后会来救自己。
“我的舅舅在安保局任职，他一定回来救我的。”
“我是二等公民，我们都是二等公民，我们给联盟做出贡献，联盟不会看着我们死的。”
比起这些比亲戚比身份，有一个清醒的的发言引起诸程注意。
“联盟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十七区安保局局长正要参选十七区区长，她不可能放任这么大的安全事故发生，这样她根本当选不了。我们只用耐心等着就好。 ”
不多久，老三从回来了，垂头丧气的，肩膀上都是血，“你去吧，老大让你去帮他。”
诸程问：“你怎么了？”
“老大找人，我没帮上忙差点把金库炸了。”
诸程笑了声，“那你好好在这里守着吧，等下你最好别真的动他们。”
“为什么？”
诸程靠在老三耳边说：“老大以后是要出去搞事业的，你杀了这么多人，这么多人背后人脉资源有多少，你想过吗？反正我刚刚推下去了一个，杀鸡儆猴用的，你就不用在得罪人了。”
老三给了诸程一个信服的眼神，“你好聪明，老大招你果然没错。”诸程走了几步，又被叫回来，“老大感觉，有点心情不好，杀了几个人，你小心点。”
*
诸程爬楼梯往上走，远远就能听到楼上欧振几乎歇斯底里的声音。
“走了，你和我说他们都走了？怎么可能，他们还在这里的时候，我就包围了艾登酒店，你说不说，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欧振，你有什么不满意，你都可以和我们说的，”一个镇定的声音响起，“我们共事这么久，你现在又变得这么强，你现在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满足。 ”
欧振的声音一下子拔高：“满足！你们这些人，都是不把别人的命当命的。让我去围剿追杀杀了曾航的人，你知道那个叛军实力有多强吗？你们不是很牛吗，怎么不自己去啊。”
杀了曾航的人？乌头鬼的人？两方势力都争斗到这个地步了？诸程不动声色地用力踏响地板，“老大。”
欧振喘着粗气转身，“你来了好，快点帮我逼问他们，让他们吐出来特遣队到底在哪。”
诸程扫了一眼被紫色藤条捆在一起的穿着灰色制服的十七区安保员，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陈尔，她状态还好，脸上没什么明显的伤疤。地上还躺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被折磨地断了手脚，应该是这群人的领导。
“快点拷问，不然把他们都杀了。”欧振喃喃道，“不，太慢了，太慢了，我要把炸弹引爆，我要把楼里的人全部炸死……”
诸程打断他，“老大确定他们没有逃出去吗？如果他们拥有别的异能，比如说，空间转换之类的，说不定已经逃出去了。”
欧振眼神愈发血红，绕着圈子在房间里念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诸程没管欧振发疯，她抬头环顾四周，异能浓度已经浓到一个令人作呕的程度了，看来欧振离死亡不远了。
眼看着欧振踹了几脚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那个胖子，诸程连忙拦住他。
“老大，现在为这些人浪费精力完全不值得。难道我们要守在这里一辈子吗？”诸程循循善诱，“既然现在找不到这些要害你的人，那我们应该从长计议，现在杀了这么多人，除了让联盟仇视我们，没有丝毫好处。”
欧振的情绪冷静了些：“对，你说的对，你说我该怎么做？”
“老大，你应该和联盟做交易，毕竟你这么厉害，让联盟给你一个大官做。你就能顺利报仇了。”
欧振近乎病态地点头：“对，你说的对。我已经杀了这么多人该怎么办。”
诸程把欧振拉到一边，近乎耳语地说，“联盟才不会在意这么多人呢。老大，你可以装做悔恨的样子，让联盟自以为抓住你的把柄，这样联盟才能放心用你。其实你完全不在意这个，对吧？但是你能从联盟那里得到信任。”
欧振点头：“对，你说得对，我不能太牛了，我要留出弱点，不是，我要让他们以为我有弱点……你太聪明了诸程，太聪明了，你就是我的第一跟班。”
诸程含蓄一笑：“谁让我是老大的跟班呢。”
“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出去和联盟那边联系。”
欧振激动地拉住诸程的手，往顶楼跑。
诸程状似无意往后望了一眼，正好和陈尔对上视线。
*
艾登酒店的天台，99层高，在这里上城不算高，但是周围一千米之内都没有更高的楼，这是艾登酒店设计者故意做出来的，取意在这里能看到周围最好的风景。
此时是凌晨四点，周围还是一片黑暗，但是诸程还是能看出才打完电话的欧振的激动。
“诸程，你好好跟着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欧猪挽住诸程的手臂。
诸程没有理会欧振奖赏般的话语，而是问起另一件事情：“老三他们呢。”
“他们，”欧振像是忘记了这些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他挠了挠头，“等我们安顿好再说吧。”
欧振站在天台边沿，振臂高呼，他身上的异能味道已经开始逐渐减轻：“你知道吗，刚刚我给联盟特遣队说了你和我说的话，老大同意了。”
“老大是谁？”
“我也不知道，是特遣队的老大，”欧振恍惚了一下，差点跌下天台，他后怕地走下来，
“谁？”
欧振点着空气，陷入深沉的回忆，“不知道，只知道很牛很厉害，异能很高级，据说，他的异能晶子，能把一个房间填满……我的小利，还没觉醒异能，没有异能晶子呢。我之前没用，只有一揪揪异能晶子。我现在的异能晶子，能把整个酒店填满，我却看不到小利了。小利去哪儿了……等我以后有权有势了，我一定要找出来。”
诸程现在能确定那天晚上想要将自己抓走的人就是欧振的女朋友了。
她又问：“那怎么现在不找？”
欧振用枪口挠挠头：“这不是，现在都有事情嘛。”
诸程摇摇头笑了：“你这人，正是无耻到极点啊。”
“你也不差，你这人，脑子真是灵光，坏得冒烟，不然也不配和我站在一起啊。”
诸程却没有理会欧振调情般的眼神，指了指照着艾登酒店的紫色光罩，“我怎么感觉，变浅了呢。”
顺着诸程的手指，欧振也看到肉眼可见变浅的光罩，先是眉头猛地一跳，再是故作无事地说道，“我是让联盟能派人进来。”
两人一时无话，欧振背过身去检查自己的异能，一时又弄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异能变弱，只能安慰自己，反正自己弄到了一个联盟特遣队的位置。
欧振转身，看见诸程踮着脚跟又回到地面，神情带着些雀跃。
欧振觉得有些好笑，“这么激动干嘛？”
诸程轻轻叹了口气，“第一次杀人，有点激动。”
“什么，”欧振笑出了声，“今天晚上就你一个人在杀人了。”
诸程没有反驳，指向天空，“你看，那是什么？”
欧振有些不耐烦，“我知道光罩的颜色变淡，都在我的掌控中，你一个女人，不懂这些的……”
不是，不是光罩变淡了。淡紫色的光罩外，一个黑点急速靠近。
那是什么？
现在他的脑子如同浆糊一样转不动，他习惯性地转过头去求助诸程，却看见一个黑漆漆的枪口对准自己。
嘣，嘣，嘣。
第30章
“诸程，你是否确定你说的话是真实的，若有任何虚假，联盟可以起诉你。你和石辰玉之前是否有任何交易？”
诸程坐在审问室里间，审问室中间有一面单面镜，诸程坐在里面看不见外间的人，但是坐在外间审问的几人却能清楚看见自己的样子。她双手双脚都被铐住，脖子上还有一个电击器，防止她暴动的。
“我第五次再说一遍，也是最后说一遍，我做的一切都是在联盟十七区安保局外勤组副组长燕友儿的指示下进行的，至于她是否有别的计划或者打算，我不清楚，因为我做一切是出于我们的私交。你们该去问她，因为你们才是她的同事。”
“就这样。”
诸程闭上眼，不管对面问什么，都不再开口了。
审问室外间，项景和另外几个审问人见实在问不出别的，只能出了审问室。
“项景，今天早上在顶楼，你真的没发现什么别的吗？”同事梅方问项景，他们同样也是从前天晚上开始就没有睡，两人同样也是疲惫不堪。
项景摇头，该说的她也全部说出来了。
*
今天早上凌晨项景乘坐战斗悬浮车靠近艾登酒店的时候，明显感觉紫色异能光球减弱许多。
今天晚上的一切都太急了，事情发生之后，他们十七区的特遣队分驻队员也尝试过直接闯出去，但是不行，紫色光球的能量太强大了。他们只能离开，带着艾登酒店最重要的几个人士，运用特殊设备，强行闯出艾登酒店。
然后他们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终于知道是曾航突然变成超异能者，可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强行闯入，特遣队对超异能者的研究很少，只能看第二天总部那边有没有什么别的解决办法。
幸好总部那边招揽了几个新的人才，组成了特遣队指挥组，按照特遣队指挥组的计算，凌晨三点四十五，光球能量开始减弱，凌晨四点十七，光球能量趋近于零，他们便能趁机闯进去，解救人质。
于是项景率领第一辆战斗悬浮车尝试看能不能闯进去。
项景也知道第一梯队有危险，可是这是她将功补过的唯一机会了。她连续失败两次，再有一次，她就会被遣出联盟特遣队队伍，成为候选队员。
她不想回到四等公民的日子，她要留下来。
随着悬浮车靠近光球，项景也发现紫色光球颜色变浅，这意味着能量也逐渐变弱。
透过紫色屏障，项景隐约看见天台上有两个人人影，像是一男一女。
是接应的人吗？项景瞬间有了信心，战斗车临近紫色屏障，她大喝一声，“冲过去。”
战斗车加速冲过屏障，虽然紫色屏障能量减轻不少，但是在接触到紫色屏障的瞬间，战斗车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下坠了几十米，翻转几下才恢复正常。
司机连忙操纵战斗车，声音有些发抖，“组长，现在怎么办？”
“靠近天台降落，”项景操纵车上的超级望远镜，望向天台。
前面一个男人正是曾航，而后面那个女生……竟然是前不久见过的那个楼管，诸程？
他们两个人怎么扯到一起去了？
司机声音激动：“组长，我接到被困在艾登酒店的同事的消息了，他们正在赶往天台。”
“不，等一下，”项景有些犹豫，她弄不明白天台上两人的关系，“等我再看一下。”
可是这次眼睛对上镜头看到的一片紫色，这是什么？
项景揉了揉眼睛，她好几天没睡了，可能是太累了，她再仔细一看，曾航躺在地上，眼睛还带着不可思议，他的脖颈，脸上有三处枪伤，都流出很多鲜红的血液和紫色的异能晶子。
紫色的异能晶子很快从曾航的身体里完全流出，闪着微光的异能晶子像是萤火虫，纷纷四散飞去。
随着紫色“萤火虫四散飞去”，紫色光球屏障很快从顶部开始溶解消散。
“组，组长，那紫色的萤火虫是什么？”司机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项景认出那是紫色的异能晶子，此时却只能说，“你在这等着，我一个人下去。”
说完，项景就要往下跳。
“等一下，组长，你看，萤火虫都消失了。”
项景把在车门上，原本四处飞舞的紫色萤火虫全部消失不见，曾航的尸体躺在地上，伤口向外流着汩汩的血液。
而之前一直被挡住的那个楼管诸程，坐在曾航后方四五米的位置，满头满脸都是血，看不清表情。
“组，组长……”
项景将浑身装备检查了一遍，闭眼睁眼，眼角已然带上一丝金光，这是用来检测异能晶子的残留的。悬浮车停留在天台上方三米高度，项景双手持着长狙，从车上跳下来。
那个楼管看见她过来，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双手举过头顶表示自己没有武器，项景丢出四个圆形记录仪监视周围，才继续往前走。
“不许动，站在原地！”项景惊呼一声，那个楼管像是没听见似的，几步走到项景面前，握住项景放在大狙上的手，激动地说。
“报告，组织交给我的任务我已全部完成！”
什么任务？
上面有交代什么任务吗？项景脑海中疯狂转动，透过血淋淋的脸，项景看见诸程眼睛明亮，不似作伪。
天台上的门突然被打开，几个手持摄像机的人员冲了进来，缀在人群最后面的是披着大衣的石辰玉。
项景装备齐全，戴着口罩，自然不怕拍照，可是现场混乱，根本就不能拍照，项景脱下外套罩在诸程头上，然后开始控制现场。
“十七区安保局处理现场，所有人停止拍照，离开现场！所有人离开现场！不然以妨碍犯罪现场罪被十七区安保局起诉！”
项景的声音通过四个圆形监视器传到整个天台，所有人的动作都齐齐顿下来，面色迟疑。
石辰玉却不畏惧，大步走到项景面前，“请问十七区安保局对艾登酒店被挟持，死伤超过百人，安保局却没有采取任何救助措施有什么解释！”
项景避开镜头，“按照法律，这里不允许拍照采访。”
“其实我可以说一句，”头被黑色外套罩住的诸程突然开口，“其实死亡人数没有那么多，石记者，你可以下去看一看。”
石辰玉看向还穿着旧衣服的诸程，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这位是？”
“我是十七区安保局准备的人，目的就是里应外合将曾航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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