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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诸程真的醒来了。
“你是……神女？”诸程疑惑。
“差不多，神女派我来守护你的……等你恢复现在的一切我会消失的。”
“那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法法吧。”
第90章
有法法的陪伴，诸程看到自己的身体被医生们治疗好，算是好了一半。
但是不出意料的，诸程也感觉自己的记忆碎片被一点点拉扯，她的记忆要消失了。
法法看反倒劝她：“你不会因为记忆消失被人遗忘的，你迟早会恢复你的记忆的，我发誓。”
诸程其实也不害怕或者遗憾什么的，这段记忆消散后的那段记忆也是她捏出来的，她并没有消失。
在所有记忆消失的前一刻，诸程听到法法说，“等你醒过来，一切会好的。”
*
经历一切的诸程睁开眼睛，面前的神女像像是闪了一下，闪动的频次让诸程瞬间响起法老师。
这是法老师在向自己告别吗？
诸程知道了一切，心态倒平和起来。
自己就是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是因果循环。
诸程静静坐在椅子上，感受事情尘埃落定的心情。
酸涩吗？算不上，一路过来，已经十分顺利了。
诸程打开光脑，无数信息同时涌入。有恭贺的有祝福的，诸程随意翻了翻，目光停驻在其中一条——那是石辰玉给她发的，说长老会让她去开会。
长老会里，诸程看着面前并不认识的脸，听完整场会议，总结起来就是之前的事情查清楚了，诸程官复原职，重新做回执事官。
会议结束，诸程被强留下来，又进行无趣的社交活动。还是石辰玉懂她，找借口把她拖出来。
“看你那样子，就没变，还是最讨厌无聊的社交，”石辰玉在诸程身边笑道。
诸程打了个哈欠：“太无聊了。”
石辰玉：“有个有趣的任务，做不做？”
诸程果断回答：“做。”
石辰玉一副“我就猜道”的表情继续说：“长老会打算和军区那边议和了。”
“议和？”诸程重复一遍，“议和？这也太突然了吧？”
“不突然，早就铺垫开了，”石辰玉嘴角噙着笑，“军区现在里面有一半是我们的人。”
诸程缓了下，朝石辰玉竖起大拇指。
石辰玉笑了笑：“现在还缺最后和那边的掰扯，你知道，那边的人人均一人两百个心眼子。我们这里都没有人想过去和那边掰扯。我觉得你很适合。”
诸程确实很合适，因为她喜欢和别人打交道，也想要去军区那边转一圈。
“什么时候去？”
石辰玉：“不急。你先选择你的帮手吧，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
帮手，诸程当然要选择适合自己的人。严谨之前在十七区卧底，知道内幕，带；柴宜年经常和军区打交道，带；李沐和军区的人有亲属关系，带。
她绝对没有私心。
绝对！
四人自己开车，在城市天空上遛弯。有了时间，四个人慢慢聊天，很多诸程没来得及更新的信息也一一得知。
“你那个朋友，徐顺，你还记得吗？”
诸程点头：“她怎么了？”
“挺好的，人恢复理智了，”李沐说，“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周阳舒……说的，就是也挺巧合的吧……”
原来徐顺因为天赋异禀被军区接走了。军区那边捂得紧，诸程前段时间又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也没太关注，现在听到徐顺的消息还挺开心的。
四人一路开车一路聊，很快就到了军区门口。
军区门口，游行的军用机器人在门口四处游荡，死守着这片军区。即使远远看着，都能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这就是军区吗？诸程仔细观察着，试图找出记忆里熟悉的位置。但是很可惜，她对这里的记忆一片空白。
军用机器人发现车辆之后，有另外几个机器人上前拦截车辆，证明身份之后，机器人的态度就礼貌很多。
“请你们稍微等一下，我们的长官立马过来。”
诸程从车窗里探出头去。
从天上往地上看观感是不一样的，空中有风吹来，诸程终于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了点实实在在的感想。
折腾这么久，也只是搞清楚了一些事情，弄清楚了身边的人，知道了那些事情原本应该是什么样子。
诸程在弄清楚这些事情之后，前几天确实有些梗。像是心上压了一块大石头，她知道现在是她能达到的最好结果，但是其中的经历也足够让她回味良久了。
直到今天，直到和身边的人聊了很久，直到吹着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诸程才感到一丝丝轻松和愉快。
可能最近确实太忙了，也可能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但是诸程现在一瞬间心情变得很好。
过去的事情过去了。
她诸程想要的都能得到。
诸程心中莫名漫上一种自豪，她要代表叛军和军区洽谈，推进两方的合作，让异能者的事情被所有人知道。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门口一辆军区示意跟上，四个人的车启动跟上。
不多久走到停车位，两辆车的人都走下来会面。
跟在为首长官后面的就是周阳舒。他看起来心情很好，疯狂朝诸程眨眼。诸程被逗笑了，露出个小小的笑容。
咳，谈正事。
两批人一起进去，诸程立马换成幅严肃样子。
第一次会谈，都是互相摸底的。诸程也没有多严肃，不过洽谈之间，诸程的信心倒是越来越足了。
果然她就是个闲不下来的人。
面谈完第一轮，诸程说得喉咙痛，偷偷溜出来摸鱼。
这地方很大，诸程随便找到了个阳台晒太阳。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还有甜甜的奶香味。
隔了一分钟才有声音响起：“你怎么在这里，我刚刚正巧多倒了杯牛奶……”
诸程笑着接过牛奶，一点不客气喝了口，口味正合适。
“感觉你这次不一样了……”周阳舒说，语气却不是很好奇，“感觉整个人阳光了很多。”
诸程眯起眼睛回答，语气和对待自己的好朋友一样：“可能因为未来是光明的吧。”
周阳舒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沉吟很久，才漫不经心找了别的话题闲聊。
他问，诸程就回答。都没有丝毫不耐烦。
最后，周阳舒迟疑着问了句：“等下要一起去喝酒吗……就我们两个……”
诸程抬眼看他，朗声回答了句：“好啊，现在就去吧。”
周阳舒像是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
“等这次洽谈结束吧，”诸程往里走，走了几步回头看他，看他没跟上来，对他招手，“来吧。”
未来总是有很多机会的，不是吗？
第91章
“徐银，你脑子是不是有坑？我管你管了十八年，一转眼，你谈了个混混男朋友，还怀了孕，”
“徐银，你现在把孩子打了，你的未来还能好好地找工作，结婚，生孩子，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你现在不听话，以后别怪我现在没劝你。”
十九岁的徐银坐在医院走廊，手上捏着怀孕检测单，面对母亲的劝说，一言不发。
徐母简直要气晕了，她意外发现这件事情，调查那个男的背景，发现一点都不靠谱。她用手不停戳着徐银的额头，“徐银，我给你吃给你喝给你最好的生活，你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你才十九岁，你生完这个孩子，你的生活真的会失控的。到时候除了我，谁管你？”
“妈，我喜欢他，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徐银鼓起勇气去拉徐母的手，“他也喜欢我，我们会好好的在一起的。”
“在一起？徐银，你怀孕之后的脑子变成猪脑子了吗？他是个四等公民，基本的公民保障都没有，谈什么好好的在一起？所谓的在一起,就是他趴在你的身上，吸你的血，用你的公民保障金而已，”徐母平时柔和的脸上暴怒不已，一把拉住徐银的手往流产室走，“我不管，你现在必须要给我把这个孩子打掉。”
徐银轻易地被徐母拉起来，往走廊尽头走。
周围不断有人经过，那些同样看起来年轻的女孩被家人陪伴着，看起来是那么的幸福。徐银从小没有爸爸，母亲一个人养活自己，对自己十分严苛。好不容易上了大学，徐银第一次尝到自由的滋味，很快坠入爱河。他很好，很宠她，带她去酒吧玩，见识各种人，经历之前没有经历过的人生。被母亲发生之后，勇敢地陪伴在自己身边。
他真的很好。
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勇气，徐银一把拽住走廊上的栏杆，渴求地望着徐母，含着哭腔说，“妈，我求求你，我真的要留下这个孩子。”
徐母现在过了震怒的时候，脸色是出奇的平静，她没有回答自己唯一的女儿的话，反而问道，“徐银，你回答我，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孩子。”
徐银心中一松，颤抖着说话，“妈，我爱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我和小浪爱情的结晶。”
“爱情的结晶？”徐母学着徐银的话，“爱情的结晶？什么叫爱情？徐银，你回答我，你爱他什么？”
徐银看自己的母亲恢复理智，磕磕绊绊说起自己的爱情，“因为他会给我送早饭，送我上下课，带我玩，不嫌我笨，夸我好看……还，还会拥抱我，我感觉……我感觉他很爱我，对了，他给我送的生日礼物，是他攒了很久的钱。”
徐母瞬间松开徐银的手腕，沉默地看着徐银。
徐银心中地喜悦突然变成惶恐，她没见过妈妈这样的眼神，她继续找补，“妈，妈妈，妈妈，还有，还有他说，我家没有男人，以后家里有什么东西坏了，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能来修……”
“徐银，这些事情，之前一直都是我做的，”徐母打断徐银粉红色的幻梦，“徐银，他没来之前，接送你上下学，给你做早饭，做一日三餐，都是我做的，夸你好看，给你报班，买衣服，全部都是我做的。”
“徐银，你有没有对我有过一丝的感激？想过我做这些也很辛苦？”
徐银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她拼命点头，反而抓住徐母的手，“妈妈，我知道，我也很感激你的。我想早点独立，也让你轻松一点。”
“那你现在把这个孩子打掉。”徐母的声音冷静，指了指正空闲的病房：“现在去，徐银，以后，我会给你找一个好工作，一个好的伴侣。至于现在这一切，我都既往不咎。”
徐银立马甩开徐母的手，护着肚子往后退了几步，摇摇头，泪水连串掉落：“妈，除了这个，我什么都能答应。”
徐母的耐心到达顶点：“徐银，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孩子生下来，谁出钱养孩子，带孩子做产检，买生活必需品？”
徐银微微皱眉，小浪没钱，她还是个学生，她祈求地看向徐母。
徐母冷酷地摇头：“徐银，我和你说过，你要是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不可能再管你，给你一分钱。”
徐银想起小浪的话，'宝宝，你妈不就是想控制你一辈子吗？你想要自由，只能和我在一起。 '
一股莫名的火气涌上心头，徐银大声回答，“我不会要你的钱。我自己会赚钱。你不就是怕你的钱被人用了吗，你不就是想控制我一辈子吗？我不会听你的。”
徐母低头看着自己的女儿，摇摇头，“你做出了你的选择。徐银，我尊重你。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把你的东西全部从我家搬走。从现在开始，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会让秘书去十七区找人解除我们的母女关系，未来的路，我希望你好走。”
说完，徐母把手臂上徐银的包放在徐银的脚边，默然离开。
徐银的脑子顿时轰了声，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转过身，对徐母的背影大声呼喊，“小浪会爱我的。就算他不爱我，我也会把孩子养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你不也是一个人把我养大的吗？你可以做到的事情，我一定比你做的更好……”
徐母的身影已经看不到。
泪水模糊了徐银的视线，她急忙打开包，给小浪打电话，“宝宝，我赢了，我妈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剩下的事情，徐银回忆起来，只感觉像是一部模糊的黑白电影。她回到自己住了半年的高档小区，小浪不被允许进入的高档小区，自己一个人辛苦打包自己留下的物件。
前十几年，徐银和妈妈也住在廉价小区。好不容易搬进来，这么快又要搬出去了。
妈妈不在，这个念头萦绕在徐银心头。
徐银太累了，只收拾了几件重要物品就不行了，妈妈不在，只有妈妈的助理，一个跟了妈妈五六年的姐姐在。
徐银问她：“姐姐，我会过得很好的，对吗？妈妈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的，对吗？”
助理的回答，徐银等待死亡的时候，一直记在心头。
“徐总一个人走到现在，真的很艰难。你享受了徐总的好，却总惦念着徐总的坏，对徐总不公平，即使你是女儿，尤其你是女儿。”
那时候，徐银还不懂。为什么母亲一个人二十岁怀孕生下自己，却不允许自己二十岁生孩子，尤其自己还有爱人。
临走前，助理姐姐劝告徐银，“徐银，最后劝你一句话。你的银行账号，不要告诉任何人。钱，才是你在外面说话的底气。”
那时候的徐银还不懂。她如同飞燕一般扑入自己的新生活，和她的爱人。
问题出现在孕期第五个月，徐银的肚子逐渐变大，出于信任交给小浪的钱早就用完。
原先的浓情蜜意变成无尽的争吵，在一次争吵之后，小浪离家而走，再无踪迹。
徐银一个人，没有钱，很快被出租屋赶出去。挺着肚子的徐银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找回高档小区，母亲花了半辈子积蓄买下来的地方。
徐银因为欠款，公民等级变为四等，好不容易混进去，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妈妈走了。
徐银不知道妈妈去了哪里。
她只能在整夜的泪水中，回忆过去，后悔不已。她找到小浪的家人，厚着脸皮住下来。因为没有产检加上营养不足，生下来是个智力发育迟缓的女孩，她和自己的女儿再次被抛弃。
徐银给孩子取名徐顺，希望孩子顺顺利利的，不要和自己一样，瞎了眼，将原本美好的人生毁掉。
徐银一边带着孱弱的啼哭的徐顺，努力找工作，养活自己和孩子。
原本瘦弱的身体早在日复一日的辛苦工作中，变得强壮，原本娇气的软弱的甚至是有些愚蠢的性格变得强势大胆。
徐银撑着一口气把徐顺养大，却发现徐顺的智商停在六岁。
没关系，每天晚上，徐银都这么对自己说，自己已经很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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