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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洛兰笑着果断承认，她模样消瘦不少，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眸黯淡无光，“但原因我暂时无法告诉你。”
“没事，我相信队长的一切决定。”明羲对洛兰无条件服从，这是跟随她十八年的默契。
洛兰心中动容，语气郑重望着她曾经的队友。
“明羲，不要相信人的话。”
“队长的话也不能相信？”明羲最相信的就是洛兰。
“很多真相只能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任何事实都有可能被篡改或扭曲。即使所有人都说是对的，也有可能是错的。”洛兰只能言尽于此。
明羲不明白队长话中的意思，什么人都不能相信的话，又跟之前队长的教导相违背，士兵应该服从长官的所有命令。
她还没有弄清楚其中的疑问。明羲就被守卫队长“客客气气”的请出禁闭室。又被彧律司长口头警告一番。
“不要认为你刚接到任务，就可以无视规定。”
女人面色冷肃，释放出来的强大精神力令屋外的士兵背后生寒。明羲不以为意，翘起一双腿靠在椅背上，语气随意。
“哦。”
彧律拿她没有办法，明羲不管是军事能力，还是生活作风都没有任何问题。这种情况也只能对她视而不见。不轻不重的惩罚她一千字的检讨，这事就算过去。
明羲写检讨是家常便饭，直接让她的人造人管家模仿她的笔迹写好即可。回到公寓内，她开始整理这次任务需要带的工具，联邦发放的装备包远没有她制作的好使。
容貌乖巧的人造人温声问道：“主人，此次任务行程几天。”
“不清楚，我会给你多留些营养液。”
明羲查看自己的账户余额，只剩下可怜的一千星币，直接全部购买成营养液。她摸了摸小亚的头：“乖乖待在家里。”
少女眉眼弯弯：“我会等主人回来的。”
明羲换好衣服就抬脚出门，小亚一如既往看着主人离去的背影。
一艘小型战舰在诺大的太空中缓慢穿行，席拉驾驶的心生厌烦。这附近漂浮的阻碍太多，导致她无法开启自动驾驶。只能生无可恋慢吞吞地进行手动操作。
她抱怨道：“这边的太空垃圾真多，要不然现在早到了，清理队工作怎么做得！”
“这边离联盟300京米远，怎么可能会清理到。”明羲刚和她换班，戴着眼罩小睡一会后，从兜里撕开营养液喝了下去。
席拉看到她的动作，不由皱眉：“你现在还喝这玩意。”
她本人非常排斥营养液，不仅是因为味道，还因为那黏糊糊的口感。从小就是私人厨师的她受不了一点生活苦头。在学院期间，直接在外面包了厨师为她在公寓内做饭。
明羲是无所谓，咬着营养液，跟席拉交流着此次任务：“运输船的位置最后显示在E21星球，那地方竟然还有人住。”
“苟且偷生罢了，靠着偷物资在那里生存，有什么意思。”
联盟中有些犯了错，或者其他原因选择不依托联邦和帝国的两个阵营的人。会在其他星球上生活。但这很难，就算是联盟所处的诺亚星的食物和水也只够居住在其中百分之十的人使用，其他的只能依靠人工降雨和从其他星球运输物资。
席拉不禁感叹：“我们还是最适合在地球上生活。”
明羲接话道：“那千年前为什么要离开呢。”
“谁知道，我记得E21星球是你们S队探寻出来的。”
“是我们第三年发现的星球，土壤因为无法种植蔬菜。后来被作为实验基地使用十年。最后因为太靠近鲁斯星所以被废弃掉。”
想到那地方明羲心生不快，因为左冷锋就牺牲在那里，尸骨无存。
沉默片刻，席拉咬了咬牙还是问道：“你跟他准备继续多长时间？”
明羲满脸拒绝：“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但那可是阿诺德啊。”
要不是当时身边有人，席拉差点喊出他的名字。天知道她在看见屋内的人是阿诺德时有多么崩溃，她大一跟初恋在草丛上打啵时，被男人明晃晃的手电筒当场抓住，写了一千字的检讨。直到现在跟人接吻还有心理阴影。
“那又怎么样？”
“他……”
老实说阿诺德模样不错，禁欲斯文的外表，肩宽腿长的身材。席拉刚进学院时还被吸引住，但就那浑身散发的古板气质谁会想跟他谈情说爱，更别提上床这种事。
“他看上去就闷骚无趣，情话都不会说几句。”
明羲沉默不语，阿诺德私底下还挺open？放荡？妖艳？她想不出来合适的形容词。反正跟平时那衣冠楚楚的皮子很不一样。
席拉决定从另一个方向攻破：“他比我们大那么多。”
虽然如今人类从150岁之后才会开始衰老，席拉本人对年龄也不那么在意，但无法忍受明羲的情人是阿诺德。追求她的人能从帝国排到联盟，怎么就看中他了。
“她多大来着？”明羲用智能手环开始搜索，看到上面显示的出生年月，不由蹙眉，“大我十五岁。”
“才十五，你说他大我们五十我都信。你知不知道他有一个万人斩的称号，已经拆散一万对小情侣，这里面我可就贡献了十对。昨天阿诺德复仇帖还有人问候他拆散了他和自己的初恋。”
“但这有个人因素吧，我和修他也没拆成。再说你本来新鲜感就很容易走的快。”明羲不是为阿诺德辩解，但这一万对也不能全怪罪到他身上。
“反正他就是有责任。”
“小心。”
明羲眼疾手快将方向盘向上推，躲过了向她们冲撞过来的飞船碎片。席拉也是背后一凉，刚才险些就要丧生。
“让我掌握操控台，我可不想以被太空垃圾撞击这种可笑的理由死去。”
席拉开玩笑说：“我觉得我们两人死在一起还挺有趣的，说不定有人会偷龙转凤。”
“那凤凰请起身。”
席拉不情愿的坐在一旁的辅助位置，选择换个话题：“这次任务你是什么想法？”
“根据坐标找到运输船的位置，然后干掉那些劫匪。”
席拉一愣，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她随意拨弄耳边的碎发，悠然道：“不如我们来场比赛，看谁能先找到对方的老巢，然后一举歼灭。”
“好啊。”
明羲已经很久没有接取过双人任务，能跟席拉较量一番也不错。。
此时联盟总部，人工造雨洗刷着窗外的树木。男人目光幽深，幽深的蓝眸望向外面阴沉沉的天空。
女人淡声开口：“她还是不肯出来。”
洛兰其实是自己主动进禁闭室，她应该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思考。
彧律看向发呆的男人：“不如你去劝劝她，你们是老同学，关系深厚。”
阿诺德语气冷淡：“没必要。”
他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
“我想不到你会跟明羲在一起。”
彧律头回被阿诺德恳求，他和明羲在酒店被人撞到。就算席拉不会说出去，但以后不免被其他人发觉。怕对她的声誉有损，就想利用自己的权限把席拉弄到别的地方，不过彧律倒是有其他的想法。
“这次任务她不适合去。”阿诺德清楚明羲的为人，她的枪口不会对向自己的同胞。
“这是一场考验，来测试她对联邦是否忠心。我们需要明羲，但更需要一个带领人类走向更加强大未来的将领。”
彧律在少数人和多数人的利益中，选择站在后者。
阿诺德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眺望远处的苍穹：“她说不定会做出跟洛兰一样的选择。”
“这就是我让席拉也去执行任务的原因。”
一个清醒的疯子和随时发疯的疯子，到底谁会获胜。
真是拭目以待。
第9章 夕暮计划
E21星球
十年前这里还是荒芜一片，现在已经房屋林立，横七竖八的堆叠在一起。虽然有不少高楼，但外表仿佛是被拼接出来，墙体的材料各不相同。斑驳的外表露出五颜六色的图案，不少地方锈迹斑斑。看着像是从太空捡来的战舰碎片。
不少在宇宙中逃窜的人靠着倒卖这些为生。
狭小的街道仅容一人通过，电线杂乱无章的在漆黑的柱体上揪成一团。电力资源的匮乏使得明羲几乎看不见任何智能工具。空气中充满酸臭味，没有一片土地上长处绿意。就连能适应恶劣环境的荆棘草都无法在此处生存。
街上的人面容消瘦，各自低头做着手中的活计。打铁，补衣，制鞋。街边支起的诺大的铁锅里不知煮着些什么东西，引来成群灰扑扑的孩子围成一团，目光期待盯紧里面的食物。
落后，陈旧，脏乱是明羲对于这里的评价。
在E21偌大星球上，只有不到800平方公里的这里有人类生存的痕迹，其余都是无任何生物行踪的荒漠。
不少人注意到在街上缓慢行走的黑色女人，挺括漂亮的风衣，宽大帽檐下柔软的长发都跟这里格格不入。水资源在这里极度短缺，虽然地底下也有水源，但开采难度很大。还要经过重重处理才能使用。大多数人都是蓬头垢面，发丝枯槁。好在这里的温度常年保持在25度左右，他们免于被冻死的可悲命运。
明羲一看就是上等人没事来这里玩，但身上外泄的威压让心怀不轨的人难以接近。
目测估计，她的精神力有S+，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里没有法律，没有制度，没有教条。只要为了生存，做出什么事都可以。
这是明羲了解到E21星球的现状。
这种地方被亡命之徒称为安乐窝，在此处逍遥快活，恣行无忌。
终于有三个壮硕大汉实在忍不住，趁女人走进一条死胡同时，决定围上去。其中一人认出她，对伙伴低声道：“虽然明羲名气大，但也就在战舰上指挥时厉害些。我看过关于她的内部资料，上面显示不善近战。我们三个一起下手绝对没问题。”
另外两人受到他的怂恿，决定动手。已经很久没尝过食物的味道，廉价的营养液让他们已经一闻就想吐。迫切需要温暖的食物填充那空荡荡的胃。
趁女人进了一个死胡同，他们狞笑着拿出趁手的武器悄悄进入。
十秒后，随着几声闷哼。明羲双手插兜悠然走出，黑色的皮靴沾染上斑斑血迹。智能手环正在她脑中提醒消息。
【联邦S级通缉犯两名
帝国A级通缉犯一名
悬赏金额共计50000星币】
明羲微微一笑，此行收获不错，还顺便挣点外快。
在角落里偷窥的孩子，趁女人走后，立刻扑到倒在血泊里的三人身上，从他们歪西扭八的尸体上找寻有价值的东西。对于这种杀戮，从小生活在这里的儿童早已司空见惯，接触不到外界的他们认为这种事情是无比正常。
拳头在此处就是规矩。
明羲按照手环提供的坐标，闲庭信步来到一座高楼顶层，从口袋里的方块中取出她的武器。空间魔方是机械院研制的新东西，可以降无生命介质缩小到百倍以上。但据说帝国那边已经突破千倍。
明羲熟练的组装好被拆解成十几块的装备。将枪夹插入，调试好瞄准镜。她不太会用枪这种器械，在平时作战很少用到。她对准大楼黑漆漆的内部，果然看到属于联邦标志的图案，可只剩下舱门。
嗯？其他的部件去哪了。
明羲没想到才两天，诺大的运输船已经被拆成无数小块，这动作未免太迅速。希望上面的食物不要损耗太多。
一道明晃晃的光照在她的帽檐上，明羲清晰看到对面大楼上席拉也已经持枪做好准备。
她动作也挺快。
席拉对她挑眉一笑，明羲知道自己来晚了一步。她猛然注意到里面的人有些不对劲，走动的工作人员使用的都是被禁止的机械肢体。
在三十五世纪，当时社会掀起机械狂潮，不少人开始疯狂迷恋把身体改造成机械。认为这种行为非常酷炫，还能提高自身寿命。
甚至有人只剩下大脑是原本身躯。但这引发严重后果，在同鲁斯星的交战中，对方用磁力扰乱军队的操纵，使得十万军人被击得粉碎。这惨痛的代价使得后来联盟颁布法律：严禁人类使用机械改造。大力推进新兴R型机器人技术。使得现在人造人已经达到空前泛滥的地步。
同常人无差别的外貌，高度服从主人命令，成为不少人家中的贴心管家。联盟会为高层军官免费发放，但弊端就是会被监听。
明羲是闲的没事拆小亚时发现的监听系统，她没有选择拆除，因为联邦仍然会继续监控。就连她的智能手环都不能保证不会被窃听。
对面楼顶的席拉看到一个眼熟的人，是曾经帝国的士兵，在战场上临阵逃脱，下落不明。席拉暗骂这懦弱的崽种，她刚想一枪结果了他。突如其来的震荡却让她险些没拿稳枪支。
整片大地都在颤抖，波及到十公里范围内。本就不怎么结实的大楼摇摇欲坠。不少墙体开始脱落。街上的人们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四处逃散，纷纷躲进挖好的安全屋。
席拉警觉的回头，看到后面的场景，瞳孔微缩呐呐道：“卧槽！”
身长九丈的物体向她匍匐前进，庞大的黑色躯体卷起满天飞沙，所过之处只有房屋碎片。以每秒五十米的速度向她所在的大楼冲来，席拉在她迟疑的三秒内，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这么近的距离，她根本来不及离开，本以为不过是个E级任务，飞行器都没有带。
而明羲在大地振动时就立刻从空间魔方中拿出她的飞行器直接一脚踩到死。
“席拉。”
席拉转头看见明羲驾驶着飞行器朝自己冲过来，而此时怪物已经来到离她不足三百米的距离。
她拿起枪开始往大楼边缘跑去，此时怪物已经开始粉碎她所在的大楼。席拉凌空一跃。明羲抓住她的手，猛地向右边甩去。席拉踩着前盖顺利坐到右边的副驾。
“往眼睛上打。”
“明白。”席拉拿出瞄准镜，机身动荡不安，但她一枪直直打入对方的眼睛，“啧，好像没用。”
看样子只是弄瞎一只眼睛，并没有阻止它的行动。怪物依旧在前进，密密麻麻的爪子轻易将房屋撕成碎片。
“那我再加点。”明羲从口袋里随意摸索，直接往后潇洒一扔。
轰的一声，巨大的火焰在空地上熊熊燃烧，紧紧包裹住怪物，它开始痛苦嘶吼。狂啸声刺激着二人的耳膜，若不是明羲打开防护罩，她们险些失聪。
“这是什么东西？”席拉以为它是E21星球的生物。
“克鲁星上的原有物种，联盟称为死亡蜈蚣，危险值S+，皮比钢铁还要厚实。”
“果然。”席拉发现刚才的火焰弹对它没什么效果。
“交换位置。”
“好。”
明羲一个翻身，从驾驶位来到后车厢。席拉掌握住方向盘，她注意到明羲手上的装备跟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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