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晰地记得,那天她扎着低马尾,头绳是浅绿色的,量身打造的校服很合身。
她喜欢先迈左脚,喜欢沿着直线走,走得很稳,心情愉悦时脚步会轻快,心情不好时步子会很慢。
那天,他从她的脚步来判断,她心情应该挺好。
校内禁止停放私家车,校外有停车场,余听禾当时就是去停车场。
她走着走着,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果冻。
夏逢春跟在她身后,听见了前方传出撕扯包装袋的声音。
她在撕果冻的包装袋。
通过判断,他想,这个果冻应该是山竹味的,她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吃,因为前面不远处左侧有垃圾桶。
像是在印证他的判断,余听禾吃完果冻后,刚好走到垃圾桶旁边,她将果冻的包装袋丢进垃圾桶。
垃圾桶是刚替换没多久的,里面只躺着果冻包装袋与果冻的包装壳。
恰好,附近的监控坏了,待余听禾走远一些后,他走到垃圾桶旁,将果冻壳与包装袋捡起。
在灯光下,他瞧了眼手上的包装袋。
果然,是山竹味的。
夏逢春唇角上扬。
他是最了解余听禾的人。
不会再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他可以不吃不喝,就这样永远盯着她看下去。
这样看着她太美好了,哪怕是现在死去,他也觉得美满了。
他知道,她享受这种时光,并且不希望有人打扰。
他唇角噙着温暖的笑意。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透明塑封袋,他将果冻壳放进塑封袋中,放好后,他转过身,打算继续跟着余听禾。
“嘭!”
沉闷的皮肉碰撞声音响起。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就被人迎面打了一拳。
被打的那瞬间,脸仿佛被车轮辗轧而过,皮肉紧缩,坚硬的骨头遭到强烈撞击,似要将骨头碾碎。
冲击力很强,这一拳显然用了十足的力气,像带着滔天的恨意。
夏逢春眼前浮现五彩斑斓的黑,他闷哼一声,如生锈的铁的血腥味涌出,他不受控制后退了好几步,懵了一瞬。
疼痛是持续性的,他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血。
随着他后退几步的动作,刚放进兜里但还没完全放进兜里的塑封袋陡然掉落在地。
塑封袋落地声很轻。
夏逢春视线总算恢复,视线定焦后,他望向前方,看见前方站着个穿着全身黑的人,对方还戴着黑帽。
戴着黑帽的人身形颀长,黑帽人上前捡起塑封袋,将塑封袋放进了自己衣服的兜里。
夏逢春一瞬间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对方自然不是为了抢垃圾,而是抢走关于余听禾碰过的物品。
夏逢春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我忍你很久了,又是从哪冒出的野狗,我可以把这视作为挑衅吗?”
挂个预收《普通人的豪门日常生活》
[文案]
我,是一个普通人,没什么特别,唯二的特点是特别懒且特别自恋。
我胎穿,穿到这个世界许久,我都接受自己是个普通人的身份了,某天,我突然被一群保镖接到了一个像宫殿一样的别墅里。
机器人管家告诉我,以后这就是我家,我以后可以随意进出这栋别墅。
这件事改变了我的生活。
我知道有人听了我的描述会想岔。
我并不是豪门家失散多年的女儿。
管家告诉我,我是豪门家大公子小时候玩伴的朋友的远房亲戚。
我震惊了,这么远的关系,豪门是怎么找到我的?为什么要送我入住别墅?
有个瞬间,我怀疑我套了层灰姑娘的外衣,然后我误入了玛丽苏且没有逻辑的童话中。
其实现实还要没有逻辑,豪门家大公子见到我的第一眼,就说我是他命中注定的妻子,他要跟我订婚。
我怀疑他在贪图我的美色。
豪门家二公子说我配不上他哥,他要拆散我们,所以他要和我订婚。
我:“???”
等等,小弟,是你智商出了问题,还是我理解能力有问题?
我像拒绝他哥一样,义正辞严地拒绝了他,他的脸色顿时黑的就像灰姑娘平日用的抹布那样黑。
别说你是抹布脸了,就算你是扑克脸,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他从一开始看我不顺眼,到后来多次向我告白,我就知道,他一开始就喜欢我,他故意跟我唱反调,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力。
哈哈哈然后我义正辞严地拒绝了他N遍,没用的,我最不吃口是心非的这套。
我离开他们的那天,他们想尽办法求我留下,搞得我自己都以为我是要远走高飞,永远不回来了。
其实我还是会回来的。
第47章
又是从哪冒出的野狗。
'又'字很有灵性,黑帽人音色很淡,“别把我和你们混为一谈。”
月色与灯光照射下,映的夏逢春面容更显白皙,面上那抹阴沉也更为突出,他摸了下脸,舌尖抵了抵上腭,口腔中还有血。
夏逢春目光森寒,“你都这样对我了,还抢走了属于我的塑封袋,”他视线扫过黑帽人的衣兜,“我不表示表示,太对不起我自己了。”
黑帽人听见对方的说辞,便忍不住皱紧眉头,“别搞笑了,你的塑封袋里装着的是她碰过的东西,你跟踪她是为了收集这些,我打你是应该的。”
夏逢春解开了衣领最上方的刻有花纹的纽扣,紧接着解开了左右手衣袖上的细扣,他将衣袖折在手肘处,他的手骨节分明,动作之间透着斯文矜贵。
黑帽人将帽子取下,茶色头发稍有些凌乱,俊秀的脸庞完全露出。
眨眼间,夏逢春跨步上前猛然挥拳,空气中的冷风聚集,紧跟随拳头,他一语双关,“你惦记她这么久了,今天你不死心也得死心。”
黑帽人眉眼间毫无畏惧之色,他迎了上去,他迅疾侧身,以掌抵拳。
拳与掌相碰,发出皮肉碰撞声响,手臂微震。
“那就看谁先死。”黑帽人肌肉绷紧,他带着一股狠劲抡动手臂。
两人拳头如流星,快且猛烈,两人边巧妙躲避边朝对方砸去。
期间伴随飞踢。
两人过了几个回合,摸清了双方的实力。
两人动作敏捷快速,余光中,只剩几道残影闪过,耳旁有呼啸风声与响亮的打斗声音。
夏逢春额角冒出细汗,眼底闪过一缕诡谲,他转动了下戒指,戒指处刺出如飞镖大小的尖刀。
夏逢春的呼吸逐渐不太平稳,“还有句话你说错了,只有你们这种像野狗的才会一个一个扑上来,我是认真地在保护她,你们只是为了一己私欲而靠近。”
他很有原则,她坐上私家车后,他将不会再接着跟,她与她身边熟知的人一块回家时,他也不会跟。
刀尖锋利,刀上掠过一抹白净的光影,他倏地刺向黑帽人。
黑帽人眉眼一凝,迅疾侧闪,他本来没打算动刀,见夏逢春亮了利器,他也抽出身上携带的匕首。
黑帽人听着夏逢春冠冕堂皇的理由,他露出嘲讽的笑,“刚才是谁在翻垃圾桶?监控坏了我的眼睛没坏,你收集她丢的东西难道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吗?”
黑帽人忽然出现了失误,匕首陡然掉地,清脆的铛铛声昭告局势紧张,仅一瞬,夏逢春抓住时机,他趁机擒住黑帽人,他将脚下的匕首踢远。
匕首飞快滚动旋转,与地面摩擦,声音极其刺耳。
夏逢春猛地将黑帽人的头撞向墙面。
“咚!”
几道重重的咚声令人心惊,黑帽人使力挣扎,两人的手青筋暴起,青筋像是要从浅浅的皮中跳出。
黑帽人的双腿被扣住,无法使力。他额头皮肉绽开,被砸出了血花,鲜红的血花犹如瀑布的水珠,四处飞溅,他的意识似乎也在消散。
“去死,你们都去死。”夏逢春喉结滚动,他吞咽了下口水,咬牙切齿地道,他声音中夹杂着如现场散发出的血气般浓郁的痛恨之意。
对她不怀好意的人都该死!
黑帽人并没有放弃,在他的努力下,他被钳住的手总算挣脱束缚,他蓄力用手肘往后一击。
夏逢春一时不察,出现松动,局面出现反转。
黑帽人毫无血色的脸有了丝精神气,他顿时将夏逢春摁倒在地,他紧掐住夏逢春的脖颈。
“嘭!”
黑帽人额间的血分成几个方向,流向脸颊,有几滴血珠从清晰的下颌线处缓缓滴落,血色盖过原本肌肤,他望着被他掐住的人,他眼底浮现出一缕打量。
夏逢春发出难以吞咽难以呼吸的闷哼声,可他唇角仍勾着诡异的笑,深沉墨色的瞳孔中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鸷之色,他眼中渐起血丝,他即使开不了口,也用口型挑衅道:“垃圾——野狗,恶心。”
黑帽人脑中闪过一个突兀的念头,他问:“你跟踪她是想保护她?”
夏逢春目露警惕,害怕对方想对余听禾做什么。
黑帽人捕捉住了对方的目光,见对方不回答,他加重手中力度,“我的话很难理解?”
夏逢春的双手努力掰着黑帽人紧掐的手,他仿若被割喉,这时倒安静了,他没再挑衅。
黑帽人忽然明白了。
他们好像在内斗。
内斗打出一死一伤并不划算。
若追究刑事责任,不划算,这样短时间内就见不到余听禾了。
黑帽人像是找回了一份理智,他快没力气了,这个局面很危险,他沉吟道:“我对那些用贪欲垂涎目光看余听禾的人也感到恶心,我也是想保护她。”
他手下的人还没被掐晕死过去。
夏逢春凶残的目光转变为了复杂的情绪。
黑帽人脸上的血还在滴着,眩晕感仍围绕着大脑,他声线平稳,仿佛没受伤,“我知道你也是,你不继续动手就眨两下眼,我松开。”
夏逢春也像是明白了后果,他眨了两下眼。
他们不知道,两个三观不正的人,此时的想法却罕见相同。
两人都抱着'若追究刑事责任,不划算,这样短时间内就见不到余听禾了'的想法,就这样停止了打斗。
黑帽人松开了夏逢春。
夏逢春瘫在地上没动弹,死角位置很干净,没有砖头与其他东西。
黑帽人力气全都消耗完了,他也择了个地安静躺下。
学校没有安装气象模拟,自然的天气瞬息万变,天边忽然下起暴雨。
大雨滂沱,急速往下砸落。
淅沥沥的雨声嘈杂。
湿腻的血被雨水冲刷,他额间的碎发被雨淋湿,雨水砸在额间伤口上时,带有绞肉的痛。
温热的鲜血与雨消融,渐染成淡红雨水。
夏逢春俊美苍白的面容染上病气,脖子上的红手印犹如刻下的烙印,触目惊心,尽管脖子上现在什么都没有,他喉间依旧火辣辣的,痛到咽不下口水,像是被置入锅中烤熟,顺带在喉咙中塞了把沙砾。
对他们来说,这是一场及时雨,一切都会被冲洗干净。
不用他们特意清理。
街上巡逻机器人快要到来时,他们离开了。
那天过后,两人默契地没有追究刑事责任。
两人默契地分了天数,分在一三五和二四六,互相不干扰,一人暗自跟一天。
第48章
黑帽人就是陈淮。
时间线回到今天。
现在是要打破那条约定吗?
陈淮眸中浮现一缕烦躁,他给出两个选项,“用实力说话,或者一起暗中保护她。”
走了一个宁瑾之,来了一个更难缠的夏逢春。
这群人太令人厌恶了。
夏逢春见陈淮不愿退让,他嗤笑道:“你想得倒美,”他看了眼墙面,视线缓缓移到陈淮身上,“轮到我的那天我一人就行,你的那天我们一起。”
陈淮忽地站直身,没再继续靠墙,他没忍住,“你在说什么笑话?你低贱的脸给你带来的自信吗?”
夏逢春抬眸望着天,畅想了下未来,他唇角微挑,“我马上要变成她喜欢的模样了,她会喜欢我这款的呢,”他斜睨一眼陈淮,连正眼都不想给陈淮,“不像你,想从外形改变,也只能改成住她家那蠢货的模样。”
陈淮说:“听禾很欣赏我的本事,你有什么?”他陡然警觉,“你想做什么?”他看向夏逢春。
她喜欢的款……指的是秋渔然?
如一道闪电劈过,陈淮脑中忽然萌生出一个惊悚的想法,“你想做那人的替身?”
从外形来看,夏逢春的确与秋渔然是同一款,没想到夏逢春比他想象中的还疯。
余听禾或许不喜欢秋渔然那款,不然也不会跟秋渔然闹掰。
“想什么?他也配跟听禾比?你发色和他的发色是同一款,怪不得得不到听禾的心。”夏逢春闻言一阵恶寒,他语气略带嫌弃。
夏逢春暗自思忖,陈淮确实与余听禾莫名其妙就成了朋友,他之前不知道原因,难道余听禾真是因为欣赏陈淮的本事,所以愿意与对方做朋友?
陈淮不过就是会一点分析技术而已,这算得了什么?而且陈淮惯会伪装。
他若是好好表现,余听禾就会欣赏他了吧。
由于夏逢春前面那句话让陈淮感到惊讶,陈淮自动忽略了后面那句话,他发现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他也配跟听禾比'这句话搬在明面上,真相呼之欲出。夏逢春不是想整成秋渔然的样子,而是想整成听禾的模样。
陈淮知道夏逢春背后在为谁效力,也知道对方的确能改造成功,他眉头紧锁,心中忽升一团怒火,怒火乱窜,他盯着夏逢春的脸,语气有浓浓的警告之意,“你配不上,你以为你能改造成功吗?”
夏逢春一听陈淮的话,便知道陈淮想多了,他难得好心解释:“我当然不会这么无聊,我只是把眼睛瞳色和头发颜色变一下而已。”
这两样从外观上来看,一眼就能看见,他和余听禾就该一样的。
其他的他不会改变,因为他确实配不上,他怎么配和余听禾相提并论?
他心里有数的,他还没疯到那个份上。
陈淮无端松了口气,然而心中那抹嫉妒依旧没散,他不打算这么明目张胆,这么冒进。
陈淮语气阴阳怪气,“你倒是挺有标准,我们还是好好商量一下怎么保护她吧。”
凌晨3点。
秋渔然倏然从睡梦中惊醒。
他静静地望着天花板,望了足足一分钟,他缓缓闭眼,舒了一口气。
还好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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