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试图开门:【要不你放我进去看看?】
过了一会儿,对方才打开门,汗滴如雨、眼角猩红,压抑着快要扭曲的脸庞,尽力平静地让她进来,握拳的双手往下滴着血,上面伤口密布。
她看他没有举刀割向后颈才放下心来,递了纸巾给他擦汗。
房间内,他清冷的信息素的气息如有实质,直直向她袭来。
熏得她有些发晕。
他沉默着关上门,倚靠在门上,望着她深深地喘气。
胸膛溢出粗重的气音,如北风掠过树梢。
人便从冰雪之巅坠落幽暗地狱。
他目光幽深昏暗,里面藏着荆棘与泥泞,嗜血的破坏欲破土而出,想将面前的人拆骨入腹,令她哭泣祈求。
她谨慎地退了一步:【给你个建议,寻找一位匹配的omega是最佳选择。我可以帮你联系。】
对方莫名勾起一抹笑,令她心头突突跳动。
他轻柔地抚上她的脸庞,如抚摸着上好的白瓷,生怕留下什么痕迹。
指尖处传来的热度令他战栗不已。
他压抑着浓重的喘息,缓缓开口:【你这是吃醋,所以不给我抑制剂么?】
她扭头避开了流连在脸颊上的轻触:【不是,抑制剂真没了。你身上的抗体太强,我能用的研制方法都试过了。只是没想到你这次来得这么快,配方开发速度现在跟不上你易感期频率。】
【那你陪我。】他无心再去细听她在说什么,只不讲道理地搂紧她的腰,将她压上自己的胸口。
他左手穿过她的柔顺冰凉的头发,细细地捏着她的后颈。
酥麻感从她脊柱间窜过。
他将薄唇压在她的唇上,掠夺着她口中的芬芳。
舌尖卷起她的舌尖,如暴雨裹挟着一尾小舟。
他感觉胸膛中那些不安分的躁动终于有了去处,忍不住咬着她的唇,双手收得更紧。
她快要溺毙在这深吻里。
她奋力挣扎,因力量差距始终不敌,于是愤愤地回敬,咬破他的唇,只换来更暴虐的索取,四肢都被他压制住,动弹不得。
直到她愤恨地叫骂起来,才唤回他一丝理智。
他神色破裂,眼神中闪动着痛苦与混乱,挣扎着推她出门,将自己反锁在屋内。
她愤愤地踹了两脚门还不够撒火,扯了扯被他揉乱的头发,理了理松散的衣襟。
一旁抱着晾干衣物的omega担忧地问她:【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她上下看了一眼omega,前些时日的记忆掠过她心头。
对面的omega似乎隐约对齐光有意。
没有抑制剂的话,压制生理的本能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喷薄而出的躁动,能将他活活烧死。
依着历来的规矩,alpha与omega的结合才更顺畅。
自己对他的本能而言,没有任何帮助。
她笑着问对面的omega:【他的易感期来了,你愿意陪伴他,和他结为伴侣么?】
omega眼中浮起惊恐的光,摇着头泫然欲泣。
她皱眉难以理解现在的情况:【你不愿意?】
对方跪坐在地上,扯着她的裙角哭泣哀求,请求她不要将自己送到处在暴虐嗜血的易感期的alpha床上。
她惊讶地问她:【你不喜欢他么?我还以为你喜欢他。】
omega哭求:【辗转侍人,只为求生。我这样柔弱,若服侍大人会死的,求您怜惜我。】
【所以你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以色事人也只为求生么?】
【是的,这是omega的宿命。】
她或许该生气的,对方令她误以为两人结了同心之好,又该怨对方不知自尊自爱。
人们在遇到此事时,往往都会辱骂对方低贱下作,不要染脏自己的裙裾。
但她平静地看着她,心头慢慢涌起了一种悲伤的情绪。
对方哭泣时更显得楚楚可怜,如纤柔娇花在雨水中颤动,可令千万人心疼不已。
但她不会为此心疼,只伸手轻轻抚干净omega脸上的泪珠:【这种宿命,不要也罢,很快就会摆脱了。要哭就放声哭,凭心而为,不必压抑出美感,在我面前,所有人生而自由。】
这些心机、引诱、自贱从来怪不得omega这样的人。
她只认为,对生在泥潭之中的人,不该要求他们洁身自好,如白莲不染。
命如浮萍,身不由己。
omega擦着眼泪,跪正身子感谢她。
为她不将自己送上易感期alpha的床上而感谢她。
这更使她皱起眉,让开身,将omega拉起:【你不必感谢我,这本就是你拒绝的权利。我只是在询问你的意见。】
她将哭泣到快要晕厥的omega送离,齐光房间仍旧传来一阵阵巨响。
她揉着头,实在有些烦躁。
其实,还有抑制剂的,是最强效的抑制剂,且不必担心他体内存在超级抗体。
她早就知晓该如何使用,只是一直不愿意拿出。
那种东西,太震撼了,能够改变世界。
她回到实验室,拿出细管针头,实验室的巨屏上不断滚动数据,小AI在一旁【滴嘟——滴嘟——】报着实验数据
她终于取出了那份抑制剂,回去砸开了齐光的门,给他注射进去。
对方随后晕厥。
她不得不费力将他拖上床,在一旁气喘吁吁。
待他醒来时,面前是少女的笑颜,美丽动人。
他发现自己再也闻不到那些信息素的气味了,抬手摸了摸后颈,腺体那处的红肿突起已经平复。
过往他打完抑制剂时,神经反应总会迟钝许多,仍能感受到体内隐隐有着一团火气,随时要冲破大脑,让自己成为野兽。
而今,他情绪平静,视觉清晰,像自己还未分化性别时那样自由。
这种久违的自由的感觉令他惊异:【我怎么了?】
【恭喜你,脱离本能,成为真正的人了】
面前的思悦眉眼弯弯,向他送出祝福。
第10章
【不是没有抑制剂了么?】
齐光有些无奈地问她。
她又一次欺骗了自己,令他只想将她揉进怀里,问她是否知错。
她露出恶作剧得逞的表情:【这是最强的抑制剂哦,半成品,只能拿你做实验了。】
说罢,打着哈欠准备回房间休息,还特意强调她制作抑制剂劳心费神,别来扰她清梦。
回到实验室,她踏入检查舱进行全身检查。
小AI在一旁滴嘟——滴嘟——报着警报,她烦躁地让它赶快闭上嘴。
齐光多年依赖抑制剂压抑易感期,当他易感期来得汹涌澎湃又无法可解时,
她也担心对方会不会被疯狂的本能冲破大脑,从此后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们还有协议没完成呢,他这么疯了可怎么办。
本以为那个omega喜欢他,她可以成人之美。
毕竟alpha与omega才是天作之合。
没想到omega会拒绝。
那样哭求她,似乎她下一秒会将omega绑起来似的。
可她只是随口询问罢了。
她只得叹一口气。
谁能想到,结果却是齐光自己有可能会陷入疯癫,却仍不愿意屈从本能,只能由她来牺牲一些。
最强力的抑制剂是从她自己的腺体里取出的激素血清。
她是alpha,但也不只是alpha
她出生便是alpha金字塔之尖。
是利用alpha基因改造而生出的人。
那时,很多人热切地称呼她为queen。
很多年以前,当她还是个躺在培养皿里的幼童时。
四周布满电力机器,许多穿着防护服的人围着她的培养皿记录数据。
她睁眼,只能透过蓝色冒着气泡的液体看向那群被圆柱玻璃扭曲了的人影。
对方等了多年才等来她的出现,疯狂地对她进行着各种高强度实验,以探求alpha的潜质尽头在何处。
电流实验一次次损伤她的肌体,强化她的大脑。
最终她成为了娇弱无力的alpha。
她的大脑却被开发完全,点满了科技树。
最终,她逃出了那里,篡改了自己的数据,躲进了人海之中。
却因为年纪太小,在街上游荡而被抓走。
她担忧自己会被追寻者发现行踪,谎报自己是某个学校的学生。
她篡改了学校后台数据,被丢进学校读书。
藏在一大群帝国学生之中,她相对来说终于安全了。
但对方从未停下过找她的步伐。
她小心翼翼地建立了自己的小实验室,制作了反追踪的小AI。
毕业后又被齐光圈养了三年,她过去的踪迹似乎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谁能想到帝国上将的omega伴侣会是当年那个顶A小女孩呢。
她的信息素清淡飘渺,却能摧毁所有人体内的腺体。
他们创造她时,便是为了让她登上世界之巅,令所有alpha臣服她脚下。
让社会成为真正的金字塔构型。
依赖动物本能进行统治的金字塔构型。
她特意研究过自己,并研制出一个最强效的抑制剂配方。
那款抑制剂不再压抑人们易感期的本能,而是彻底使体内的腺体失活,令人从此之后再也不必受本能控制。
成为真正的人、自由的人。
她的腺体可以激发他们的本能,也可以摧毁他们的本能。
只是,真痛啊。
她要剖开腺体,取出其间的血液,再分离出激素血清。
无异于剜心之痛。
她不愿意拿出最强效的抑制剂的原因便是这剧痛和伤损。
很多年前,她的身体就在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中损伤得严重。
对方想通过她,得到更完善的基因样本,好复制出无尽的queen。
就像几百年前,他们通过狼群基因,重新编辑了人类遗传基因,造出了现在的这些alpha一样。
人类的进化也可以通过强制的手段来推动。
但,这算进化么?
在她眼中这其实是人类的退化,随之而来的还有社会层级的退化。
只是这种返归自然本能的退化反而令人类集体更易被掌控。
凝固的、停止流动的人口金字塔中,每个人都只是一个不断运转的齿轮,不再拥有自主的意识,只为了幕后黑手机器而献出他们的生命和一切。
她痛恨那个操控一切的巨掌,便是死也要拖着它一起毁灭。
只是,刚刚取血清太伤身了,她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等待疗养舱帮她治疗损伤。
齐光几天没见她出门,敲了敲门,小AI拟作她的声音说:【走开啦,我要一个人出去玩了,拜拜。】
他在门外不禁笑了起来,对方这段时间褪下过去的生冷,越来越娇俏了。
她还在疗养舱中沉睡。
他让管家每日给她摘一支鲜花放在花瓶里。
若她能看见,想来心情会很好。
陛下生日宴请,思悦又不出门,他只能独自出席。
席间明枪暗箭来往,陛下撑着头,有些头痛,叹了口气邀请他去后厅谈心。
他拧了拧手臂上的变形器,起身跟着陛下过去。
进去后才发现陛下是别人假冒的,一群人从四面出现想要将他拿下。
他冷笑着,就这点手段还想对他造成伤害。
却接到从天而降的思悦随身的腕带。
那腕带她从不离身,里面包裹着全是她用于自保的暗器。
他焦急地捡起检查一番,她的暗器是她自研自制,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件。
他举起光剑指着面前的假皇帝质问人被他藏在何处。
最终只好顺着假皇帝的要求,一路卸下装备向前跑去找她。
阴冷潮湿的水牢里,一个窈窕身影背对着他。
身着思悦最常穿的那条白裙,裙边纤尘不染,白得亮眼。
他着急地跑过去,抓住水牢的铁栏杆试图扯开将她放出来,那人回头,他才发现不是她。
是那个在家里住了多日的omega。
怪不得他们能拿到思悦的贴身之物。
是趁她多日不曾露面时偷走的。
他此时觉得头晕目眩,出门前他喝了口茶,想来茶水里被omega下了迷药。
可他仔细查过对方的来历,干干净净,与皇室毫无关系,只是曾辗转于两个alpha之手,无家可归。
究竟是什么时候,谁能够拟造这些将她送到自己身边?
皇帝的一举一动他都盯在眼里,竟也有千虑一失的时候。
愤怒冲上头顶,他奋力举起光剑,破开铁栏杆,一剑插入对方的心脏,冷声道:【你该死。】
omega落下泪来:【因为我爱她,这是宿命,没有人会不爱她】
他撑着栏杆,以避免自己倒下:【你在说什么?】
鲜血从她体内疯狂涌出,她捧着胸口跌坐在地,声量越来越小,呼吸愈发衰弱:【它来了,高能炮甫一出现在战场上,它就跟着一起来了。】
【是它,它创造了我,它让我用生命将她送上顶端。】
【她是queen,可是她抛弃了自己的责任,她本该和我一起。】
【没有关系,她会回去的。到那一刻,她会改变世上的一切。】
齐光听完这一句,就彻底晕厥了过去。
疗养舱内,淡蓝的气泡咕嘟咕嘟冒出,少女的肌肤晶莹剔透。
她体内翻滚的疼痛逐渐平息,脚腕的金铃在疯狂作响,腾起一串细密气泡。
她皱着眉被金铃声吵醒,按下面前的按钮,赤足从疗养舱内踏出,地上留下连绵不断的水迹。
她披上外衣,蹲下身抚上金铃:【小A,扫描一下。】
小AI飘到一侧将她足腕上的金铃上下扫描一遍,才知这玩意儿除了跟踪她,还能在双方遇到危险时互相响应。
所以,这个金铃的本意不是囚困她?
她出门问了管家才知晓齐光去了陛下寿宴。
她敛眸思考了一下,穿上他的备用机甲,带着小AI去往宫殿。
宫前守卫纷纷拦路,小AI模拟释放他的信息素,冰冷强势的信息素令守卫们瞬间愣在原地。
守卫们听见齐光的声音:【我的光剑丢在宴会厅,你们这也要拦?】
陛下囚捕齐光是私下行动,知晓的人不多,这群人很容易便把她当成齐光本人。
他们面面相觑,不敢忤逆他:【将军,进宫请卸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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