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家就这附近。十分钟能走到。”顾舒愉没忍住低头打了个呵欠,“那学长交给你们了。我先回家啦。”
电影没看上,夜倒是熬上了。
顾舒愉有些不大清醒。
沉闻萧主动请缨:“既然黎礼安没事了,我们三个也不打扰了。刚好送学妹回去。”
黎宴看了眼自己弟弟的状态,应该也不是没事。
像是在尽力压制。
顾舒愉偷偷打了个呵欠,说:“那群坑害学长的人现在在电影院。现在去抓他们来得及,他们应该还在看电影。”
黎宴看着眼前漂亮的小姑娘,又看看自己弟弟。
黎礼安说:“这个不急。”
顾舒愉蹭了蹭眼角:“你还真是脾气好。”
要是她,现在就冲过去把人拎出来了。
“这是优点吗?”黎礼安问。
顾舒愉奇怪地看了黎礼安一眼,说:“反正不算缺点。”
一行人一起往巷子外走,沉闻萧的好奇心克制不住,转头喊顾舒愉走快点。
顾舒愉看着这隔了七八米的距离,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隔那么远。
打算跟上去的时候,黎礼安突然喊她的名字:“顾舒愉。”
顾舒愉脚步停下,偏了偏头:“什么事?”
“电影什么时候看?”黎礼安的黑色眸子在夜里竟然有些亮。
身上的气息平和。
折腾这么一晚,顾舒愉也没看电影的心思了,于是说:“过段时间再说。”
黎宴感兴趣地问:“你们打算一起看电影?”
顾舒愉有些尴尬:“对,恐怖电影,试胆大会。”
黎宴想说些什么,突然接触到弟弟的眼神,于是就没说下去。
到了巷子口,是深夜已经停止喧闹的街道。
顾舒愉要跑,又被黎礼安轻轻拎住衣领。
“你们送她回下家。”黎礼安对不远处的三个人说。
顾舒愉有些沮丧:“我认识路。又不像你。”是个路痴。
詹望和温池南一个没留意,沉闻萧直接跑到了顾舒愉面前:“走,学长送你回家。”
顾舒愉瞪了他一眼,意思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八卦。
黎宴拍拍黎礼安的肩膀:“上车。”
坐上车,黎礼安的目光还在看远去的四个身影,随后淡淡收回,看了眼自己哥哥:“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黎宴问:“哪种眼神。”
黎礼安自己拆开特制的抑制剂,自己打进了手腕里:“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黎宴点点头:“我确实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有点想问。黎叔说那位学妹跟沉闻萧很熟悉。你这算是什么。”
从刚才的相处来看,顾舒愉跟沉闻萧确实很熟悉,没什么距离感。
比起来,黎礼安就让顾舒愉有些戒备。
黎礼安的分化太早,分化的时候还出了点乱子。
后来需要专门制造的抑制剂才能勉强控制住易感期。
医生说这个跟黎礼安的性格也有些关联。
黎家发现黎礼安的异常的时候。
黎礼安这个性格已经纠正不过来了。
用医生的话来讲。
黎礼安是按照标准模子长成的。
人标准过了头,性格里就会多一些偏执因子。
不过平时控制得好,看不出来。
医生只能建议让黎礼安找一些爱好分散注意力。
然而黎礼安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黎父黎母让学的东西他也学,但也只是完成他们的任务。
后来黎宴就让黎礼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今天黎礼安的表现出乎黎宴的意料。
黎礼安被下了催化易感期的药,表现还比之前正常的易感期要好。
起码现在身上没那么强的攻击性。
刚才黎礼安跟顾舒愉蹲在一起的时候,黎宴看得清清楚楚。
黎礼安哪里是在看她的手机,其实是在看她本人。
这件事是好事也可能成为坏事。
“黎礼安。”黎宴决定给弟弟提个醒。
黎礼安却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黎宴话里有话:“你知道该怎么做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一回事。”
黎礼安把自己黑屏的手机扔给黎宴:“你别说话了。”
见黎礼安有些疲惫,黎宴笑着说:“我不说了。你心里有个谱就行。”
黎宴拿起手机打算把刚才顾舒愉的电话号码存起来。
申请顾舒愉好友之后又点进了朋友圈,一刷新是两条朋友圈。
一条是詹望的,一条是沉闻萧的。
黎宴把手机递给黎礼安:“他们四个去看电影了。”
原本闭目养神的黎礼安睁开眼睛扫了眼照片。
沉闻萧和詹望的重点都是拍因为害怕缩成一团的温池南。
但是顾舒愉坐在温池南旁边,不可避免入了一点镜。
刚才呵欠连天说要回家的人抱着一桶爆米花。
评论区不一会儿就蹦出来一条沉闻萧的评论:统一回复,灵异社副社长已经吓晕过去了。
詹望回复沉闻萧:很明显是刮眼保健操刮睡着的。
温池南回复詹望:我是被吓晕的,你们刚才拔我小拇指干什么。
沉闻萧回复温池南:顾舒愉教的,你问她啊。
刚通过好友申请的顾舒愉:......
看来电影院很热闹
黎宴笑问:“是不是有点遗憾。”
“你挺无聊的。”黎礼安把黎宴的手推开。
“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小心。”黎宴有收起手机,略感好奇地问道。
“看到他们了,但是没搭理。”
针剂扎进胳膊的时候,黎礼安的手机也直接被撞掉了。
车外的光影照在黎礼安的脸上,显出他的几分冷淡。
“难得你今天没有动手。”黎宴的语气有些欣慰。
黎礼安淡淡道:“动手要见血。”
“嗯,你现在知道要珍惜生命了。”黎宴觉得黎礼安有这个觉悟很好,“回去我多跟爸妈表扬你几句。”
跟珍惜生命没关系,黎礼安漫不经心地想,只是某人晕血。
解决那一批人挺简单,但都控制住会有点麻烦。
万一跑一个两个被刺猬撞上,刺猬可能又要进医院。
所以黎礼安直接拐进了青萝巷,想要在那里解决那些人。
然而百密一疏,那些人根本没想过跟他正面交手。
黎礼安也没想到顾舒愉能找到他,还一无所觉地跟他聊天,说要保护他。
司机开往的方向是黎家下面的医院,刚好黎礼安的定期时间检查也到了。
黎宴打算等天亮了直接给黎礼安请个假,让黎礼安好好在医院待几天。
第26章
黎礼安不在,但是沉闻萧坚持下个周要大忙特忙,外联部和宣传部这顿饭必须吃。
于是周日晚上,两个部门在顾舒愉请黎礼安吃饭的地方聚餐。
外联部和宣传部正式成为了哥俩好的关系,黎礼安隔空表示了祝贺。
沉闻萧原话是这么说的。
但是顾舒愉喝着果酒的时候在手机里打字问黎礼安,沉闻萧说的是不是真话。
语音电话弹了过来,顾舒愉顺手接上。
她喝了酒,声音染上了一点醉意,喂了一声。
桌子上两个部门的男生都还在拼酒量,女生们在说说笑笑。
餐桌上一片狼藉,顾舒愉的脑子一片混沌。
顾舒愉在嘈杂之中寻找寂静,端着自己装满酒的塑料杯起身离开了包厢。
“喂?你怎么不说话。”顾舒愉揉了揉眼睛。
黎礼安的声音片刻后才传过来:“你喝酒了。”
顾舒愉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没喝酒的话你不会接我电话。”
顾舒愉有些混沌的脑子里想了想:“有点道理。”
她轻轻呵出一口酒气:“沉闻萧说你对我们表示了真诚祝贺,真的假的?你一个人看我们热热闹闹,难道不应该是羡慕嫉妒恨吗?”
喝了酒,顾舒愉就没那么伪装。
语气轻快。
“我羡慕什么?”
“羡慕热闹,一个人在医院很无聊吧。”顾舒愉看着杯子里颜色漂亮的酒水,“你一个人在角落里阴暗地爬啊爬啊。”
顾舒愉喝了口酒,清甜入口之后,杯子里的酒只剩下一半。
恍然听到了黎礼安那边汽车鸣笛的声音。
顾舒愉眨了眨眼:“你没在医院?越狱了吗?飞越疯人院。”
沉闻萧刚才提了一嘴,说黎礼安未来一个周都需要在医院静养。
估计是下的药的问题。
那边传来了关车门的声音,黎礼安的声音传来:“疯人院?”
顾舒愉把后半杯酒喝完,笑道:“对啊,你不是个疯子吗?”
顾舒愉的警戒线下拉了不少。
加上酒精催发,顾舒愉的舌头好像直的。
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塑料杯被顾舒愉的手捏得有些变形。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是轻笑了一声:“你倒是很了解我。”
“好说好说,我这个人就是很善解人意。”顾舒愉的回答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顾舒愉转身的时候脚步踉跄了一下,被一个人扶住肩膀。
乌木味道包裹了过来。
顾舒愉眯着眼睛抬起头看黎礼安。
白玉一般的精致面庞近在眼前。
顾舒愉笑嘻嘻地说:“恭喜你成功逃离疯人院。”
黎礼安看着顾舒愉被酒水润过的嫣红的唇,脑海里确实散发出来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
和疯子一样。
顾舒愉已经伸手推开门,声音很大道:“欢迎黎礼安黎部长莅临指导!”
她手里的塑料杯抛了出去,滚在地面上。
顾舒愉从黎礼安的怀里离开,弯腰又捡起塑料杯打算再倒点酒喝。
包厢里安静了一瞬。
温池南和詹望不约而同后退了一步。
这件事,嗯,有点可怕。
虽然昨天黎礼安看着状态良好,但毕竟还有易感期三个字钉在脑门上。
两人从黎宴那里了解了一下情况。
黎礼安这次的情况比之前都严重。
“你来这里该不会是大杀四方的吧。”詹望拿着手机犹豫要不要报警。
这一房间人,没有一个能打的。
黎礼安走到桌子前拿走顾舒愉手里的塑料杯,神色淡淡:“我只是越个狱。”
詹望目光诧异,黎礼安是在幽默吗?
“越狱好啊越狱好,今天人齐活了。”
沉闻萧一点也不觉得危险。
他从旁边的柜子里给黎礼安拿了一套餐具:“吃,随便吃。”
顾舒愉的塑料杯被拿走,桌子上也没有其他的新杯子。
她就顺带拆开了黎礼安的餐具,单独把一个杯子拿出来倒满了酒。
黎礼安看着她动作也不阻止。
顾舒愉把杯子塞到了黎礼安手里,高举杯子:“祝贺外联部和宣传部喜结连理。”
说完,顾舒愉又蹭到自己部长身边也倒满了一杯酒:“两个部长碰一个。”
沉闻萧对顾舒愉的做法很满意,自己也端起杯子:“我们三个碰一个。”
“见证这神圣的时刻。”沉闻萧一饮而尽。
张部长虽然不知道黎礼安是个什么情况,但也捧着杯子喝了。
包厢里重新热闹起来,其他人都不知道黎礼安的事情,只当黎礼安是忙完了过来。
顾舒愉目不转睛地看着黎礼安:“你不喝吗?”
黎礼安看着顾舒愉一脸你不喝我就给你灌酒的威胁表情,轻笑了一下:“喝。”
詹望和温池南都看傻了。
黎礼安不怎么喜欢酒精他们是知道的。
今天怎么顾舒愉一劝就喝了。
温池南猛然一个激灵,赶紧跑到顾舒愉身边。
仔细看看,顾舒愉好像是醉了。
温池南认真看向黎礼安:“黎哥,小学妹醉了。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顾舒愉抓取关键词,反驳道:“我这是微醺,不是醉了。而且他有什么资格跟我计较。”
温池南:“......”
顾舒愉继续道:“这果酒这么好喝,他多喝一杯我们就少喝一杯。”
“这个......”温池南见到了比沉闻萧还不怕死的人。
另一个不怕死的当事人沉闻萧还是清醒的。
他捧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着顾舒愉和黎礼安两人。
正在僵持中,詹望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黎礼安,手机举起来:“黎宴哥的电话,接不接?”
黎礼安走到詹望身边拿过手机,舌头还有杏酒的清甜。
那刚才给他倒酒的人又自顾自喝了起来。
黎礼安对着手机喂了一声,黎宴那边声音无奈:“他们跟我说你偷跑了。”
“没,光明正大跑的。”
“你说的光明正大指的是翻窗之后从正门走吗?”
黎礼安反问:“不算吗?”
黎宴有些头疼:“你在哪儿,我接你回去。”
黎宴还有些庆幸,庆幸黎礼安这次翻出去不是为了打架的。
黎礼安的目光还在顾舒愉的身上,闻言道:“我现在没事了,不用来接我。等下我自己回去。”
顾舒愉说得对,医院确实很无聊。
出来了就不太想进去了。
看着刺猬喝醉这件事情比黎礼安人生中绝大多数事情都有趣。
黎宴的心沉了沉,他想起了凌晨半夜在车上的谈话。
也想起了顾舒愉。
“黎礼安,你昨天告诉我你知道该怎么做。”黎宴摆出哥哥的威严。
黎礼安点头:“但是我什么都没做。”
只是看着。
黎宴哽了哽,他实在是拿这个弟弟没办法:“你身边还有谁?”
黎礼安看着一步一步朝着自己靠近的顾舒愉,没回答。
顾舒愉问:“你在跟谁打电话?不吃饭了吗?”
“我哥让我回去。”黎礼安的语气平常,但是和告状一般。
顾舒愉果然皱起了眉:“你都这么大了,还有宵禁啊。”
温池南溜到詹望身边,小声道:“什么情况。”
詹望按了按鼻梁:“我也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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