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封闭,嘉嫔禁足!
同时,慎刑司里,玫嫔白蕊姬捏着帕子站在血肉模糊的贞淑面前,循循善诱,“你老实告诉本宫,当初你做了什么才让本宫的孩子变成了鬼胎?”
说起“鬼胎”二字,白蕊姬的眼睛瞪的溜圆,恨不得在贞淑身上烧出一个洞来!
贞淑被折磨的意识模糊,却还挺着最后一丝清明,“没,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还不老实。”白蕊姬从旁拿过辣椒水,慢吞吞的倒在了贞淑的大腿上,“本宫既然来问你,便是已经知晓真相,只是好奇过程而已。”
她笑的欢快,“你说与不说,本宫都知晓是金玉妍干的。”
贞淑痛的狰狞,可更抵不过心中的恐惧。
她的主子已经多了如懿这个敌人,不能再多一个白蕊姬!
“若,若奴婢说是奴婢干的。”贞淑惶恐道:“娘娘您信吗?”
白蕊姬手一抬,止住了落下的辣椒水,“你先说,本宫再考虑。”
贞淑喘着粗气,却也知道说与不说也不会比如今的情况更差,便低声道:“奴婢,奴婢瞧您多次当面顶撞我家娘娘,实在是气不过,又看您总是食用鱼虾之物,便,便……”
她犹豫的停了一瞬,可白蕊姬却已愤恨的去抓鞭子,“说!”
贞淑眼睛一闭,“放入了大量朱砂!”
朱砂!
白蕊姬摇晃了下,才站稳了脚步。
她还记得自己为了孩子聪慧,几乎每顿都会点了鱼虾食用,原来,原来这竟成为了她孩子的催命符。
不止如此,金玉妍甚至还引导着她去恨富察琅谩
若不是魍裉嵝蚜怂,怕是如今的富察皇后已死在她手中,而她还被蒙在鼓中,任真凶逍遥法外!
“和我家娘娘无关。”贞淑急切道:“一切都是我做的,你要杀要剐都朝着我来就是!”
“呵。”白蕊姬微笑着换了把刀,“真是个忠仆。”
手起刀落,凄厉的惨叫便响彻整个慎刑司。
当夜,一个长条形的锦盒悄然出现在了金玉妍寝殿外的地上。
金玉妍并不敢贸然接近,只远远看着,“这是谁送来的?”
丽心摇了摇头,“奴婢问了一圈都无人知晓,要不还是丢了出去吧?”
金玉妍本也想点头,可不知为何心脏跳的极快,让她不由自主的吩咐道:“打开看一眼。”
“是。”
丽心也怕得很,手颤着几次掀开锦盒都未果,让本就心浮气躁的金玉妍越发的不耐烦,她几步上前干脆一脚踹向了锦盒。
锦盒翻了几个滚,里面的东西也落了出来。
远远看着好像是个长条形的红萝卜。
金玉妍扶着丽心的手往前挪,“这是什么?”
待得走近一瞧,两人同时悚然一惊。
哪是什么“红萝卜”!
明明是只人手,而且是周围涂抹上朱砂的断手!
不止如此,金玉妍指着小拇指上的黑痣,颤着声音道:“是,是贞淑!”
她的手被剁了下来,那她的人呢?
必定也好不了了!
骤然遇此打击,金玉妍再也受不住,竟往后跌坐而下。
“娘娘!”丽心去扶她,却更恐惧的尖叫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娘娘见红了!”
启祥宫虽被封闭,可待产的人都在,都一溜烟的赶了过来。
至于那断手,也在杂乱的步伐中被踢到了一旁的树丛之中去了。
产房内。
“好痛啊。”金玉妍痛苦尖叫着,“这孩子怎么生不下来啊!”
“娘娘你别叫了。”接生嬷嬷满头大汗,“快些用劲啊!催产药呢?!快些捧来给娘娘喝!”
金玉妍勉强喝了一口,却又“哇”一声全吐了出来,“怎么这么苦!”
接生嬷嬷有些不耐了,“娘娘!这可是最要紧的时候,就算是苦你也得全喝了!”
金玉妍无法,只能忍着将催产药喝入了腹中,可下腹的剧痛却没有半分停歇,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阵势。
“啊!!!”
金玉妍控制不住仰头惨叫,“痛!!”
“这都第三个孩子了,怎么还不顺?!”接生嬷嬷急切道:“莫不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吧?”
在场的众人都知道金玉妍被禁足是因为污蔑大师,不由的面面相觑。
难道是被佛祖惩罚了吗?
一旁的丽心叱道:“胡说八道什么!若是娘娘有了什么万一,小心皇上诛你们九族!”
接生嬷嬷们不敢再说,只能手上用劲,力求帮龙胎往下而来。
可就在这个当口,产房门口突然多了一人。
是玫嫔。
她扶着门框,好似在欣赏着里面的一片狼藉,又好似在嘲笑金玉妍的痛楚。
“嘉嫔。”白蕊姬一字一句,轻柔却又毒辣,“玉氏王爷刚即位便迫使发妻自尽,如今已被押解进京了。”
第69章 她是没死,还不如死了呢
金玉妍恍惚道:“她说什么?”
白蕊姬说了什么?
她说――
玉氏王爷被押解进京?!
不!不会的!
金玉妍挣扎要起,满脸惶恐,“王爷!王爷!”
声声泣血,力气竟再无一分给即将出生的龙子之上。
“娘娘!”接生嬷嬷压住她,“快用劲啊!龙胎就要出来了。”
金玉妍惶恐四顾,却宛若听不见般,只不断地念叨着,“不可能的,王爷怎么可能会被押解进京呢!”
“坏了!”在场的接生嬷嬷都是老手,一看金玉妍的状态便知大事不好!
果不其然,龙胎滑下时,已没了生息。
是个死胎!
而白蕊姬看着了那青紫的小身躯亦大笑着转身离开,“报应啊报应,这就是一报还一报!!”
无人敢拦她,只能任她随意踏出了启祥宫。
沿着寂静的宫道一路前行,秋风拂起了白蕊姬的衣衫,亦吹落了她眼角的泪珠。
她一步一哭。
孩子,她的孩子出生时是不是也是这般凄惨?
可怜她,竟连最后一眼也没有见着。
比起她的痛楚,金玉妍如今得的报应还不够,还不够!
白蕊姬擦尽泪水,冷漠回头。
且瞧着吧,金玉妍!
九阿哥之死,瞒不了,也不可能瞒下,很快这消息便送进了养心殿,其中一并禀报了白蕊姬上门一事。
弘历听了,颇为震怒,“朕不是不许任何人告诉嘉嫔此事?白蕊姬好大的胆子!”
且还选在了即将生产的生死关头,其心毒辣可见一斑。
他抬手欲将茶碗掷下,却被魏魍褚唤兀“皇上~”
她将茶碗捧回了桌上,又挽着弘历的胳膊轻声道:“齐太医不是说过了吗?嘉嫔胎气不稳,耗费心神不说,又不肯按时按量饮下安胎药,才导致龙胎夭折在腹中,断断不可能是玫嫔姐姐的缘故。”
她也是头疼,玉氏王爷进京的消息不算是秘密,本想着白蕊姬会选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小宫女躲在哪处嚎一嗓子也就罢了,可谁想到她竟恨到了这个地步,直接亲自上门去了。
所以,她才紧赶慢赶的冲来了养心殿,为的就是护住白蕊姬。
“哼。”弘历脸依旧板着,“你就是太过单纯了,若她没有害嘉嫔的心思,为何突然跑去喊了这么一嗓子!”
“玉氏王爷已经入京,此事知晓的人众多,嘉嫔娘娘未必不知消息。”
魏魍袢嵘道:“按齐太医的意思,嘉嫔娘娘先前便忧思颇深,会不会就是早知道了玉氏王爷的消息才导致龙胎状况不好,胎死腹中?”
弘历略想了想,有了几分相信,“若是她早就知道了,玫嫔跑去倒也不算是什么大错。”
“是呢。”魏魍裉在弘历手臂旁,一脸倾慕道:“玫嫔姐姐和嫔妾都是一样,将皇上当做天,谁都不能越过您去!”
弘历听得妥帖,伸手去抚魏魍竦牧臣眨“是吗?”
“当然。”魏魍裥咔樱却有些不解,“只是嫔妾却有些不懂嘉嫔了,皇上为天,那腹中龙胎也是顶顶要紧的了,她怎可因为母族而伤了龙子?嫔妾想玫嫔姐姐定也是听闻此事才一时冲动了。”
弘历立刻冷笑道:“想来在嘉嫔的眼中,玉氏王爷比朕还要重要了,李玉!”
他唤的是李玉,躬身进来的却是进忠。
弘历奇怪,“李玉人呢?”
进忠垂着头,“师父好似去慎刑司了。”
弘历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只吩咐道:“传朕的旨意,贬嘉嫔为嘉贵人,另玫嫔行事不端……”
他一顿,瞧着旁边可怜巴巴看来的魏魍瘢还是软了软,“禁足一个月。”
口谕一出,众皆哗然。
无他,受重罚的竟然是金玉妍?!
金玉妍却不在乎这些,她只执着的追问着王爷的情况,得知因着九阿哥之死,皇上网开一面只罚了些俸禄,敲打一番便就放了他,倒总算松了口气。
这口气一松,金玉妍就想起了那只断手,连声让丽心去慎刑司看一看。
丽心去了一趟,回来时便面白如纸,竟哆嗦道:“贞淑没死。”
金玉妍还未欢喜起来,却又听丽心带着哭腔道:“她是没死,还不如死了呢!”
金玉妍一惊,又细细询问了下来,才知道如今李玉每晚都会泡在慎刑司,美其名曰为皇上审讯。
可实际上他压根不要贞淑说什么,只吩咐上刑!
一碗碗参汤吊着命,七十二道刑罚,一样一样用在了贞淑身上,全然是折磨而非审讯!
金玉妍遍体生寒,躺在温暖的被褥中也没有半分暖意,连牙齿也在打颤。
李玉奉的究竟是谁的命令?!
若是皇上的,那她金玉妍再无翻身之日!
可若不是皇上,那该是谁?
不知怎的,金玉妍脑海之中灵光一闪。
她怎么就忘记了,李玉时常进出翊坤宫,与如懿关系极好,最有可能的便是奉了如懿的命令折磨贞淑。
而她如今只是个小小的贵人,想从慎刑司捞人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贞淑死,她也不肯!
当今唯一的办法,便只有求到中宫去,求富察琅茫
她为人公允,定会帮一帮她,起码不会让李玉夹带私货,故意折磨贞淑。
金玉妍撑着身子起来,挣扎着往长春宫去。
她满怀期待,正要踏过门槛之时,眼前却人影一晃,被挡在了门外。
金玉妍定睛一看,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行礼:“请令嫔娘娘安。”
真真是风水轮流转,才这么短短时间,她竟比魏魍裎环莼挂低了。
就算心急贞淑,她亦禁不住讽刺道:“令嫔也学了踩低捧高了吗?迫不及待要来折辱我?”
魏魍衩夹闹逶诹艘豢椋她堵着门不让开,“你来找皇后娘娘做甚?”
“我为何要与你说?”金玉妍笃定魏魍袷枪室馕难她,便要越过她往里面闯,“难道说长春宫你说了算?”
魏魍裨俚玻“若无要紧的事情,你不能进去。”
第70章 臣妾不愿再看见她!
金玉妍刚被连续贬下,尚还带着对魏魍竦募阜智撇黄穑便要硬闯,“我偏要进去见皇后,你敢挡我?!”
魏魍褚ё糯剑倔强的任金玉妍推搡死活不让,也不准春婵靠近,生怕被金玉妍借题发挥。
远处,恰好陪着皇上驾辇经过的进忠一眼就瞧着了。
他磨了磨牙,躬身道:“皇上,到长春宫附近了。”
“嗯。”弘历正在出神,被进忠一提醒,便随意点了点头,“那就去皇后宫里坐一坐吧。”
“是。”进忠领着小太监掉头,也朝着长春宫去了。
离的近了,便能听见金玉妍的吵闹声,“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挡着我?”
弘历揉了揉眉心,问进忠,“朕是不是让嘉贵人好好呆在启祥宫?”
“正是。”进忠恭敬道:“还是奴才去传的话。”
“那这是什么情况?”弘历隐隐有些怒了,“朕的话没人听是吧?嘉贵人!”
他等不及下轿,直接怒斥道:“没事在皇后宫前做什么?!”
金玉妍一惊,赶紧行礼道:“嫔妾深知自己有罪,便想来给皇后娘娘磕个头。”
她委屈的落下泪来,“谁想令嫔竟跋扈的不肯让开!”
跋扈?令嫔?这两个词语怎么可能连在一块?
弘历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由伸头一看。
还真是!
令嫔死死堵在门口,竟一步也不让。
但弘历还是觉得魏魍癫换岚响瑁便温声道:“嘉贵人要进去,你便让她进去吧。”
魏魍衩蜃糯揭⊥贰
“皇上您看。”金玉妍呜咽道:“令嫔出身启祥宫,便趁着这个机会报复嫔妾。”
不得不说,金玉妍极美,且她的美带着异域的风情,十分特别,所以哭起来也很好看,倒显得对面挡着的魏魍癫唤人情。
弘历对魏魍裼谐瑁对金玉妍也有。
且金玉妍还多些生育孩子的功劳。
所以,弘历见魏魍癯俪俨蝗每,不由加重了语气,“令嫔,让开。”
“不行。”魏魍裆钗了一口气,竟依旧不让,“皇上,请恕嫔妾胆大,嘉贵人不能进去,绝不能!”
她如此坚决,倒让金玉妍起了几分怀疑,她遥望着远处迟迟未曾有人出入的主殿,不由冷笑道:“你与皇后情同姐妹,死挡在这里是不是为了皇后娘遮掩什么?”
“皇上。”魏魍癫幌胗胨多说什么,只哀哀的看着弘历,“求求您。”
她眼眸湿漉漉,好似真的极委屈极难过。
可不知是不是金玉妍急于拖人下水,竟趁着这个当口从魏魍裆砼钥觳蕉过,急匆匆的便朝着主殿去了。
而弘历扶着进忠的手下了驾辇,边不解道:“你为何非不让她进去?让皇后敲打一下她也是好的。”
魏魍褡妨思覆剑见追不上便干脆回头道:“嫔妾不敢说,若皇上想知道,便一道进去吧。”
弘历更好奇了,便领着人往里面走去。
魏魍衤浜蠹覆剑和进忠并排往里走。
进忠瞧她脸色依旧不虞,不由悄悄勾了勾她的手指,“令主儿,人各有命,谁也阻扰不了。”
“我心里难受。”魏魍裱劭艉旌斓摹!拔艺娴牟蝗绦囊膊辉敢饪醋潘……”
富察琅枚运极好,比家人还像家人,她实在不愿意看着富察琅弥鸾ニグ芟氯ィ且她清楚知道这衰败一旦开始,便是往死路去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用偷梁换柱之法来解决,可是富察琅貌皇潜鹑耍她身负着富察家的荣耀,先不说会不会相信她的话,就说离宫当一个普通人富察琅靡簿对不会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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