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她不在了,所以你需要再次从所有信徒中选出研究进度最慢的,作为你的协助者。
——你不必再踏入【蜘蛛之门】,但仍需三名来升级欲望卡的【囚犯】和至少5个月的缓冲时间。
其实,你认为已经很难在教会中找到符合条件的信徒了。在无形之术的研究进度上,剩下的人最慢可能也只要花上4个月,就会察觉到自己在帮助你做什么。
或许举行一场考试可以更加直观地看出每名信徒的学习进度……
但如果事情真像你所预料的,不幸你精挑细选出的信徒每位都非常勤奋好学,无法找出满足你要求的后进生,也许你就只能改变想法,从教会内部寻找你的祭品了。
假设是「节约资源」的策略,那么应该从信徒中挑选3名资质最低的【小卒】;
换成「高效利用」的策略——说实话你也不太想吃不聪明的脑子,或许你仍然该举行一场考试,选出前三名成为祭品。
但无论哪种策略,将挑选牺牲品的范围缩小到教会内部、都面临一个严峻的现实问题,那就是:
你谁都打不过。
几乎你所有的信徒都是【猎人】或前【猎人】,战斗力最低的也有3.5个你。不管拜请哪位司辰,都很难在你徘徊在健康及格线的身体里创造什么奇迹。
原本按照卡牌,你现在持有5枚【健康】,又有【技能:无敌体魄】,该早就「身动如山移、出手如压顶」,可以轻松用力气掌控他人。
不过这几年来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你不小心死过那么五六七八九十次,长生者为你批量生产的身体已经和【无敌体魄】这个技能在事实上不太匹配了。
还是想点正面突破以外的办法……也许这两天多看点凶杀案报道会有帮助?
你记得米花町这种事情还挺多,是你平时不太留意都过滤掉了。
说起来,前两天防剿局一直盯着你的警探道格拉斯、竟然因为在商场和人发生纠纷而被一名清洁工杀了。
你愿意以不能飞升担保这件事与你无关,听说是因为道格拉斯在商场跟踪时做了什么就被怀恨在心,很快地被一种堪称神秘莫测的手法杀掉了。
说实话,就算活了两辈子这种事你也是第一次见,看来你在米花町生活还得更谨慎一点。
……
总之,「到底要吃谁」、「怎么吃上」,成了你接下来要解决的两个重要问题,优先级仅排在生存之下。
你很认真地思考这件事。而安室透、或者说降谷零先生,则展现出了足够的礼貌。他同样保持沉默,为你留出了良好的思考环境。
只在开始寒暄结束后,他向你询问是否可以翻看你床边的一本书。
那是本封面呈现淡桔红色的大部头书籍,扫一眼就知道是翻译完成的《铁之书》。你记得这本书应该是一之濑在看,大概是昨晚落下的吧。
你的铸5有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比如东西乱丢。你能在她去过的每一个角落、找到不同型号的改锥和螺丝刀。
“请便吧。”
对于安室透的礼貌,你报以同等友好的态度——尽管你相信、很可能早在你醒来之前他就把书全部拍照存档,你仍然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这些事已经不再重要。
最后几个月,你将会对所有人友好、忍让、与人为善,不给别人任何记恨你的机会,在米花町活下去。
不被饿死,不被逮捕,然后你将举行仪式,穿过三尖之门,进入漫宿最高处的房间……
不知不觉中,你半阖起眼睛。
制花人在梦中的许诺尚有余音令你的灵魂为之震颤。他的领域是【杯】与【灯】。他无法找到你,也无法触碰你,但他永远拥有你所渴求的东西。
【骄盛夺目】与一应卡牌在你的灵魂深处,它们难以抑制地发散影响。
房间中的每一种颜色都变得更加鲜亮,然而它们失去了光泽。一切的光辉都将、也只能从你的眼中流泻出来。
你第一次对「放松」和「喜悦」有了感知,此前它们在你的生活和记忆中均不存在。
是的,一切都将结束。
就要快了——
……
咚咚。
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
你不得不强迫自己从那种轻松的状态中抽离出来。睁开眼睛,降谷零正在看着你。
“……我去开门吧,”他开口前有略微的停顿,你在他的脸上看到了还未消失的困惑。
这是当然,任谁在毫无基础的情况下去读一本密传8级的密教书籍都会觉得不知所云。
不过降谷零没让那份困惑影响到他的言行,他表现得仍然友好,将书仔细放回凳子上,笑着对你说:“也可能是萩原他们回来了,我去看一下吧。”
“没关系,还是我过去吧。”
你礼节性地微笑了一下,用没打石膏的另一只手掀开被子,走到客厅打开了门。
实际上门并没有落锁,由于这一层的住户全部是教团相关人员,平时大家都只是关自己的卧室门而已。但门外的绅士仍然选择在敲门之后等待。
那是名戴着黑礼帽的男人,皮肤苍白。在说话之前,他摘下了帽子。
“▇▇小姐,我是斯宾塞·霍布森。”他叫出几乎没人会用的你的真名,冷漠的笑容中藏有某种不容忽视的尖锐。
他说:“我认为在开始我的工作之前,应该先和您见上一面。请您知晓,我目前的所属是ICPO,但也许您对我原本的工作单位更熟悉一点、”
“——防剿局。”
你:“……您好。”
还是找个机会把他杀了吧。
第52章
一般来讲, 防剿局总共有5种警探。
其中只有道格拉斯是凭数量取胜。无论杀掉多少名叫「道格拉斯」的警探,总会有和原来一模一样的新道格拉斯出现在场上。
没错,就和你无数死去的「姐妹」一样。以至有时你怀疑在某重历史中, 道格拉斯也是追寻飞升的一员。
剩下的4种警探则分别有不同的特殊能力。
像早年间被你设计陷害的纳塔丽娅·龙博士,她【一丝不苟】的特性能百分百将发现的所有【邪名】变为证据。
而斯宾塞、斯宾塞与龙博士相反, 他的固有性相是【飘忽不定】。
【飘忽不定:这位猎人先生经常无法将「邪名」转化为证据。可话又说回来,他有时能在没有「邪名」的情况下造出证据来。】
这个「造」字,用得很有说法。
你是曾经见过斯宾塞的, 那是上辈子的事情。
那时候斯宾塞像狗一样紧咬着的目标还不是你,而是另一位选择【铸】相道路的天命之人。
你们租了同一位房东的地下室,因此偶有交际。
加上他是寻求自我飞升,而你那时还是为导师办事的使徒、最好结局也不过是成为漫宿中一块无名的砖石。你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付房租时碰到时会闲谈几句。
几乎每个研习无形之术的学徒都听过斯宾塞的大名, 那个人也不例外。
就在斯宾塞正式开启对他的调查之后,他消失了很久,后来再碰面, 他兴奋地对你说:
“我研究过了!【邪名】越多,斯宾塞转化成证据的可能性就越低;而转化的证据越少, 被防剿局抓住的概率越小, 也就相当于【邪名】越少……所以, 【邪名】越多, 【邪名】越少!!”
你:“……原来如此。”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见过的其他【铸】相都挺正常的啊?
后来就在他举行飞升仪式期间, 斯宾塞灵感迸发,妙手偶得, 在没有任何【邪名】的情况下、凭空把【不确凿证据】升级成了【确凿证据】。
之后的事情顺利成章, 当那个人的飞升仪式举行到一半时,防剿局破门而入把他给抓了。
……
……天哪。
这堪称所有无形之术学徒的噩梦。
这也是唯一一件每次回想都让你感到无比痛苦的事, 直到今天想起来还克制不住想双手捂脸。
你仍记得那天,三尖之门已经敞开,白日铸炉也知晓新的长生者即将诞生。就在【铸】相之火熊熊燃烧时,他被抓了。
全漫宿都看见了。
……天哪。
如果白日铸炉会抬不起头,那么她会因为这件事而抬不起头。
如果双生巫女会说话,她们一定会把这件事带到在戈尔迪翁北部举行的栖木茶话会上大谈特谈。
这件事发生之后,你导师连夜托梦给你,一反常态地告诫你进度不急,最重要的是稳。要戒骄戒躁、谨慎行事。
你就知道,这种事谁看了不害怕。
你马上听从导师建议,放慢了研究速度。
之后或许是因为你的束手束脚,敌对长生者在此期间迅速强大,你最终输掉了幻影之战,被梦魇逼至溶解——你得说那实在是种不太舒服的死法,然后你才来到了这个世界。
像是冥冥注定,在你即将胜利的时候,斯宾塞再次出现了。
就是为了预防这种情况,你留下了那罐守夜虫。
蠕虫幼虫的尸体是一种非凡的毒药,只要将它们加在茶里,叫人喝下去……
这不是种好看的死法,但胜在迅速且无痛,而且与溶解相比,这还不算是最糟糕的死法。
不过这种谋杀会留下难以处理的尸体,不到万不得已,你还是不想那样做——最近没人为你处理【邪名】,这会儿你的名声已经够不好的了,
你回忆了下牌桌上那堆占地面积可观的【邪名】,脑海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冒出了那句「所以邪名越多,邪名越少」。
你:……
现在你能理解他的心情了,你也很想相信这条定律是真的。
“▇▇小姐?”
除了开始的「你好」,你再没对斯宾塞说过一句话,全程面带微笑,摆出认真倾听的样子。
从他的特性就能看出来,斯宾塞的性格与他冷峻的气质略有出入,这人的思维相当天马行空,说不定哪句话就会成为他灵光一闪的启示,在他面前还是闭紧嘴巴为好。
“……?”
面对他的再次点名,你仍然是笑着微微侧头,以肢体语言表达「叫我什么事」的含义,继续装聋作哑。
因你有点异常的反应,斯宾塞的视线在你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但他还是没说什么,继续问:“这位先生是你在波洛咖啡厅的同事吧?请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住处呢?”
对呀为什么呢?
“……”你微笑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降谷零,无言地用眼神示意他来回答。
“……您好,我是安室透。”尽管他看起来还没完全搞明白状况,还是开口帮你回答了问题。
降谷零编得,不是,他说得很好,语气自然逻辑毫无破绽。
在他口中,你体贴好客,他乐于助人,都是又清白又善良的好人,就算萩原研二在这里也不可能说得更好了。
你其实有点好奇他说话时究竟是哪一种性相,不过清晨时分的走廊没有让你打开牌桌的条件,你只能把好奇心压下来。
“原来如此。”
斯宾塞听得很认真,等降谷零说完之后,他把用来记录信息的记事本和笔收回大衣外套里,开口告辞:“我这次只是来打个招呼。那么我们今天就——”
“不好意思。”
出人意料的,降谷零打断了他的话:“您之前说自己的所属是ICPO(国际刑事警察组织)对吗?”
“是这样没错。”斯宾塞停顿了一下,点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不,我只是有些许疑问罢了。”
降谷零微笑了一下,那种客套的笑容转瞬即逝后,他就看上去有点不太好惹了:
“日本的确是ICPO的成员国没错。国际刑事警察组织成立于1923年,目的是在遵循成员国现行法律的情况下,促进各国刑警的相互合作、防止国际犯罪事件,并没有强制搜查权和逮捕权、”
斯宾塞没说话,双手插口袋看着降谷零。
姿势很酷,但你知道他没听懂。
斯宾塞以前当过记者、私家侦探,还做过一段时间的传教士,然后才半路出家成了防剿局的警探。
而防剿局作为专门关注密教案件的政府部门,其实在官方机构里也名声不好。
你听说他们警探是没有基本工资的,只有得到线索或者抓到某个倒霉的学徒时才有钱领。有含糊其辞的传闻宣称,一些警探也在利用职务之便追求飞升。管理挺混乱。
防剿局和你的另一个共同点是,你们都对文明世界的法律不甚了解。
所以当降谷零陈述完ICPO没有强制搜查权和逮捕权,问斯宾塞是「以警探的身份在上门搜查吗」的时候,你们的反应也出奇一致。
斯宾塞:“……啊?”
你:“……啊?”
能这么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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