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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并不爱吃甜食，但还是端着盘子坐到了一旁。巧克力在口腔里化开，余味有一些苦涩。他有点无奈地笑了一下，咬断了小熊的头。
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当时连救清水镜脱困都是他求着对方去做的。主动提起了自己做下的承诺呢，看来他依旧是个守信的人。
盯着清水镜的侧脸，夏油杰吃完了一半的带有瑕疵的巧克力小熊。在他站起身的时候，清水镜也装饰好了纸杯蛋糕。
她没问他要去做什么，大概也不太关心。但夏油杰还是主动交代了自己的行程，他把自己的手机递到了清水镜的面前，给她展示了简讯的内容。
毫不意外，是任务安排。
自从婚礼之后，清水镜就再没有收到过高专的任务通知，但夏油杰的任务却越来越多。她瞥了一眼任务的内容，然后起身和夏油杰拥抱。
这是个很敷衍的离别拥抱，她的手轻轻地掠过他的肩头，说“注意安全”时都没看他的眼睛。但是，也已经够了。这些瞬间让夏油杰有一种他和小镜是夫妻的错觉，而他不回来的话，小镜会一直坐在桌边等他。
在夏油杰开门之前，清水镜收拾好了桌子。考虑到夏油杰每次出门回来都要敲门等她开的事实，她提醒了他一声：“这次记得带钥匙哦。”
关门声和清水镜的声音重合，她的话没得到回答。清水镜看着重新紧闭的房门，愣了两秒后，把头转了回来。
蛋糕的托盘刚刚被端起，巨大的眩晕感突然袭击了清水镜。托盘的底部和桌面相撞，发出一声巨响。她的双臂上金色的咒文疯狂闪烁，光芒透过她睡衣的衣料，在白日里也依旧明亮的刺眼。
清水镜双手撑着桌沿，坐回了椅子上。咒文的光芒逐渐黯淡消散，刺痛和失序的感觉潮水般退去。在视线全部恢复的瞬间，她看向清水卷的房门，确认了里面没有声响后，清水镜摸了摸自己耳后发烫的地方。
本来是想要去浴室找镜子看一看耳朵后面究竟有什么的，但是敲门声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身上还系着围裙，清水镜挽起一点衣袖，缓缓朝着门边走去。不安的情绪被不疾不徐的敲门声抚慰，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唇角上扬了一下，清水镜猜测大概是夏油杰又忘记带钥匙了。
她转动门把手，将房门彻底拉开。发丝上还粘着霜糖的痕迹，清水镜小声抱怨：“啊，明明才刚提醒过杰的吧，你这家伙不会是又忘记带钥匙了吧？”
整句话的音调逐步下降，直至尾音彻底消失。后半句话被咽回了喉咙之中，清水镜怔怔地看着来人的脸，猛地将敞开的门拉了回来。
关门的动作失败，对方的脚卡在了门与门框之间。凭借着力量的优势，他将门重新推开。清水镜松开了门框，向后退了半步。借此机会，门外的人走了进来。
墨镜后的蓝色眼眸依旧如天空般深邃，五条悟低头，指尖勾着镜框将墨镜从鼻梁上拉下一截。霜白的眼睫微微颤动，他的目光落到了清水镜身上的围裙上。
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他转身踢上了门。
注意到了清水镜下意识瞥向某扇门的眼神，他笑得更加灿烂：“最好不要做让我不开心的事哦，小镜也不想让妹妹看到不该看的吧。”
耳后持续滚烫的地方终于冷却，连带着清水镜的心。
第49章 围裙
真的很嫉妒啊。
这间公寓里到处都有夏油杰留下的咒力残秽, 那些肮脏的东西和清水镜使用咒力的痕迹交织在一起，黏腻又亲密。这是六眼扫过一眼后得到的最直白的讯息，但即使不看这些东西, 仅仅是看整个房间内的布局也让五条悟感到巨大的危机。
桌子上放着装在盘子里吃了一半的小熊巧克力和仍旧冒着热气的纸杯蛋糕, 敞开着的烤箱门和搭在门上的隔热手套。房门后面还有好好呆在挂钩上的雨具和钥匙串, 可爱的碎花壁纸和明显符合清水镜品味的地毯。
刚刚开门的时候, 小镜那种抱怨爱人的语调和她身上这条可爱的围裙, 都有种等候丈夫归家的既视感。用着那种傲慢的语调, 但是眼睛却闪烁着笑意。所以开门之前一定很期待杰回家吧, 小镜。
可是，明明他才是小镜的正牌丈夫啊。
凭什么让杰这个不讲信用的家伙享受这一切？
从进门之后，这双眼睛看到的每一个细节, 都让五条悟感到深深的嫉妒。清水镜所教会他的情绪全都在这一刻迸发, 失而复得的喜悦、爱而不得的不甘, 愤懑恐惧自嘲甚至还有一些清楚知道小镜无法再脱离他的自傲。
这些复杂的情绪充斥在五条悟的胸腔里，几乎要让他的大脑过载。他想要把这里毁掉, 将墙壁全都洞穿。但叫嚣的恶意下有一个小小的羡慕的声音不断重复着：‘这里好像一个家啊，我也想要。’
真的好像一个家啊，像一个，只属于杰和小镜的家。
这个认知让他这个刚刚使用卑劣手段进门的人显得更加可笑, 败犬这种和六眼神子怎么都沾不上边的词此时此刻却和他格外贴合。
没有再继续观察，五条悟与清水镜擦肩而过走到桌边坐下。他在那盘装满了小熊巧克力的盘子里挑挑拣拣, 最后选了一个五官最为清晰的小熊巧克力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甜食让他的大脑得以冷静，头脑风暴暂时停歇，五条悟清楚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房间非常寂静, 清水镜不说话，五条悟也不开口。像是真的很满意这盘巧克力, 他吃了很多块。一直到他快吃完的时候，清水镜还站在原地。
浓郁的甜味在口腔里消散，这巧克力的尾调有些发苦。五条悟舔了下唇角，双手撑着桌沿靠向椅背。转头看清水镜时，墨镜下半掩着的蓝色眼瞳浮动着戏谑的光。他既不表明来意也不提出问题，这副胜券在握的姿态让人非常捉摸不透。
在他看着清水镜的时候，清水镜也在看他。
做了家主之后，果然是成熟了很多啊，连气质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换做以前的话，应该做不到这么从容随和吧。就像是对待一件物品一样，秉承着既然找到了就要立刻拿回去的心理，马上把她带走。
所以，处理那些叔伯辈的长辈和胡搅蛮缠的长老们一定非常焦头烂额吧，老家主去世的时候内心世界有没有稍稍因此而恐慌呢。咒术界的重担、五条家的命运，在五条悟继任的那一刻全部正式落到了他的肩头。
清水镜其实有些幸灾乐祸，但某些微妙的同情感也在暗处滋生。
只有自己幸福的时候，才能同意别人幸福。虽然有那么多不如意的事情，现在五条悟还找上门了，但是清水镜由衷地觉得只要妹妹好好活在她的身边，就已经够了。
小悟，是时候明白了，这个世界对每个人都平等地压迫，命运是如此的喜欢对人进行作弄。就算是六眼又怎么样，该逃的一样也逃不过。
她解下了自己腰上系着的围裙，抬手把锁骨下方的那颗没有扣上的扣子给好好扣了回去，遮住了那片若隐若现的吻痕。
五条悟当然知道她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动作，遮掩反而是更好地暴露，清水镜在激怒他。很想让他先开口吧，这种猜不透他想法的感觉，应该很不好受呢。
他收回自己的视线，拿起最后一块小熊巧克力递到了自己唇边。唇瓣微张，在牙齿即将触碰到小熊的头部时，他突然把这块小熊巧克力放了回去。
到底有没有沾上那家伙的口水啊，清水镜注视着他的动作，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如果说这种程度她还可以忍受，那么五条悟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清水镜再也无法保持缄默。他的手腕一转，直接伸向了桌子另一边放在烤盘里的纸杯小蛋糕。
“不要动！”清水镜的音调不自觉地拔高了一点，在他拿到那只纸杯蛋糕之前，快步上前抓住了五条悟的手腕。
没有衣料的阻隔，她的手掌直接握住了五条悟的肌肤。金色的纹路迅速在他冷白的皮肤上蔓延，从脖颈开始顺着整个手臂一直冲到了与清水镜肌肤相贴的部位。与此同时，被遮在衣袖下的纹路也延伸到了清水镜的手背。像是有生命一般，两个人身上的金色咒文都改变了生长的方向，朝着彼此勾缠。
在清水镜松开手的瞬间，五条悟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臂。身体向前倒去，清水镜立刻扶住桌角试图稳住身型。在她转身站稳之前身后的人勾住了清水镜的腰肢，脚后跟被狠狠地踹了一下，重心不稳清水镜彻底失去了失衡。
五条悟侧身，揽着清水镜将她带倒在自己的腿上。
两只手的手腕都被人扣住，清水镜的脊背紧贴着五条悟的胸膛。炙热的温度从五条悟的胸膛传递到她的后背上，薄薄的睡衣根本起不到任何隔绝的作用。他身上的体温烫着清水镜的身躯，她下意识地向反方向挣了两下，想要从他的怀抱里脱离。但五条悟的手臂收紧，将她整个人扯得更近。
他用一条腿卡着清水镜的双腿，单手禁锢着她的手腕，确保她挣脱不了之后，俯身捡起了刚才清水镜险些摔倒时掉在地上的围裙。
热气喷洒在她的侧脸上，清水镜坐在五条悟的怀中只觉得他浑身都烫的惊人。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为之，他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小镜不喜欢这条围裙吗？哎呀，作为小镜的老公，我很喜欢哦。”
两个人身上的咒文沿着彼此紧贴的肌肤攀爬黏连，五条悟将围裙一圈一圈地缠绕在清水镜双手的手腕上。深深地血痕留在五条悟的手背上，在清水镜的手被捆好的前一刻，‘吱呀’的开门声打断了她挣扎的动作。
两个人的目光同时朝着敞开的门看去，清水镜和五条悟都看到了紧抓着门把手站在门边的清水卷。尽管是尺码合身的睡衣在她身上也过于宽大了，清水卷打了个哈欠，然后试探着超前伸出了手：“姐姐？你不在吗？”
明明听到客厅有声音了的，难道是听错了吗？
清水卷松开门把手，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没有缠着绷带的那只眼睛已经完全失去了光泽。她的眼睛状态很差，有时候失明有时候能看见。
那么，现在是看不见的时候了？
清水镜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但是全身依旧紧绷。心脏跳得飞快，她缓了两口气后应下了清水卷的呼唤：“怎么了卷卷？”
她想要从五条悟的腿上站起来，但是对方却没有丝毫要松开她的意思。双手已经彻底被捆上，五条悟的手落在清水镜的腰侧，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她的睡衣衣摆。清水镜回头狠狠地瞪了五条悟一眼，示意他放开，但是五条悟并没有照做。
他的指尖滑过衣摆的下沿，向上带起一截布料后终于触碰到了清水镜腰腹的皮肤。怀中的人因为他的触碰而颤抖，那双微微放大的玫瑰色眼瞳让五条悟感到非常愉悦。
很紧张呢，小镜。
是害怕妹妹看到吗？
炙热的温度沿着清水镜的腰侧一路向上，指尖的部位就停在胸部的下方。五条悟把自己的侧脸贴到了清水镜的侧脸上，柔软的白发蹭着她的面颊，清水镜收紧了腰腹想要甩开他的手，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做到。
“怎么不和妹妹说话呢？”五条悟的声音里充满了笑意，即使压得很低，但也震荡着清水镜本就狂跳的心。他的手上下抚动，带起那片皮肤酥麻的感觉，清水镜的耳朵在五条悟的眼底变得通红。
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的清水卷歪了歪头，迟疑着叫出了一个错误的名字：“姐姐，夏油杰也在吗？”
虽然因为这家伙带她和姐姐逃走对他有些改观，但是清水卷对夏油杰的印象还是不怎么好。男人低语的声音若隐若现，客厅里也不止姐姐一个人的呼吸。
清水卷往前走了两步之后，又在原地停下。失明的感觉令她非常不安，好像身体都不再被自己控制，随时都可能跌倒。还是回到床上好了，但要先看看姐姐怎么样了。
五条悟的吻落在清水镜的肩头，即便妹妹暂时并不能看到她和五条悟，这种感觉也让人非常羞耻。她浑身紧绷，在躲避的同时回答着清水卷的疑问：“对，但是，他待会儿就要走了。卷卷不再睡会儿吗？时间还很早。”
后半句话因为身后人突然的动作而变得走调，清水镜闭了闭眼，猛地抬起双臂抡向五条悟的头。
虽然攻击被轻松躲过，五条悟的墨镜被清水镜给打飞了。墨镜在空中划过，落到了清水卷的脚边。
因为失明，所以她只听到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响，根本没有看见自己的姐姐被五条悟摁倒在了餐桌上。
第50章 口腔
清水镜趴在桌子上, 睡衣的后襟被高高撩起，她没有穿内衣，所以脊背上大片光裸细腻的肌肤就直接暴露在空气之中。
不再隔着墨镜, 五条悟的视线直接落在自己想要看的地方。不知道是因为室内冷气太足还是清水镜的情绪过于紧张, 他的手落上去时,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就像一滴雨水砸在了幼嫩的花苞上。
清水卷往前走了几步, 拖鞋踩过驼绒的长毛地毯, 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纤细的腰肢被他一手掌握, 五条悟垂眸看着清水镜肩胛骨下方的点点艳丽瘢痕。他俯身贴近她的耳侧，指腹大力地揉弄些那些绽了满背的艳丽花枝：“小镜最好让妹妹回避一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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