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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兰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句话，红着脸侧头看他，正好和他对视上。
“新一，”毛利兰喃喃，“我……”
紧接着脑袋里传来略显冷淡机械的电子提示音:“恭喜宿主，攻略角色【工藤新一】好感度已达99%”
“目前攻略进度：【99%/100%】”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毛利兰]顺利完成任务，已解锁完成最后一项任务，现需您尽快达成攻略对象[工藤新一]好感度至100%。
“宿主[毛利兰]达成好感度最后期限为:十五天。”
一大段冰冷的话，没有丝毫停顿，向着她席卷而来，而她只来得及提取最关键的几个数字“99％”、“十五天”
这几个字向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也没有及时询问为什么以前没有期限，而现在会临时增加达成好感度期限这个问题，意识就被迫一点点回笼。
与此同时，她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微热，毛利兰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心口处。
是滚烫、跳动的。
工藤新一瞬间察觉出不对，连忙看着她神情，低声问:“怎么了，小兰？是身体不舒服吗？”
是有一点。
毛利兰不想让他担心，于是故作淡定地摇头:“我没事，不要担心我啦，新一。”
“真的？”工藤新一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隔着毛利兰捂着的手，替她揉了揉心口处，仿佛这样能帮她分担一点。
他眼中透着浓浓的担忧。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毛利兰觉得心口处温度要降下很多，倒是没那么难受，点头:“真的，我可能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
工藤新一盯着她的表情，确认她脸色是真的要好一点，才对前面的人说:“不好意思，能麻烦您们快一点送我们回去吗？”
“我太太需要休息。”
最重要的问题都问完了，中野秦生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立马让保镖加快速度。
*
最近几天像是有某种事要来临一般，毛利兰能很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天比一天疼，还伴随着嗜睡的症状。
以前系统向她说过，不会让她产生任何疼痛的感觉，而在这关键节点，没有任何征兆身体就出现这些症状的情况下，她想，这大概是系统在提醒她，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工藤新一坐在她身旁，手中拿着碗，里边是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药，递给她:“小兰，把这个药喝下去吧。”
药汁呈现棕色，凑近了闻，能明显感知到里边弥漫着苦味，毛利兰吸吸鼻子。
像是知道这个药苦，工藤新一手里捏着一颗糖，慢慢撕开包装，哄小孩子的语气:“小兰，等你喝完我就把糖喂给你吃。”
“新一，这个药是从哪里来的？”毛利兰疑惑地望着他。
“我问过医生，喝这个药能让你胸口症状得到缓解，”工藤新一避而不答，“喝吧。”
毛利兰没向他坦白自己身体出现这些问题是系统所导致，喝这个世界上的药大概没用，望着他殷切地目光，她点头，一口气喝了下去:“好。”
守着毛利兰把药喝下去，工藤新一喂了她那颗糖，细心扶着她，让她闭着眼睡下去。
等她睡着后，工藤新一隐隐约约说了句什么，毛利兰听不太真切，便很快陷入昏睡。
她的胸口倒真的应了他的话，得到缓解。
*
这几天，工藤新一一直让毛利兰躺在床上休息，喂她喝药，所有她想做的事情，都会在她醒着的时候，陪着她做。
她每天睡着和醒过来的时间都是相同的。
等到倒计时第七天的时候，毛利兰却在本该沉睡的情况下，提前醒了过来，她望了望周遭黑漆漆的一切，下意识喊了声:“新一？”
没有人应。
毛利兰起身，赤脚走到外面的客厅、书房寻找，偌大的别墅，此刻显得尤为空荡。
新一大概是去忙什么事了吧。
毛利兰心里抱着这种想法，走到客厅的沙发上躺着，打算躺在这里等他。
她等得有点无聊，刚醒过来身体也还没到下次昏睡的时间，干脆拿着遥控器，选着电视频道。
系统的攻略值还是停留在99%，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她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
她边苦恼边翻着电视频道，不经意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随之传来——[近日，城外一家废弃工厂内突发一起重大案件，本次案件将由名侦探工藤新一先生协助东京警视厅完成。]
毛利兰翻频道的手顿住，她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朝电视屏幕上看去。
工藤新一穿着身黑色西装，后背有些单薄，却有力量，微风轻轻将他的衣角鼓起来。
随风摇曳。
他是瞒着自己去办案了吗？为什么他没有向自己透露半分？是不是这起案件有什么危险？
毛利兰忽然回想起来，每次她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他有些疲惫神情，即使刻意掩饰，还是能隐约察觉出来。
她当时并未多想，现在回忆起来，好像处处都是破绽，这一刻恐惧感无限被放大，毛利兰并没有心思思考其他的事情，一门心思担忧他的安危。
因为焦急忽略了那台电视机上的画面，在她匆忙地离开后，自动黑屏，家里的一切都断了电。
街边上奔跑着一名少女，她穿着白色衣服，下边的裙子都没来得及换，鞋子有点耽误她跑步的速度，干脆直接脱了鞋，顶着下雨天顺着往废弃工厂跑去。
马路上有位好心的出租车师傅看见她这幅焦急慌张的模样，摇下车窗，热心地对她说:“小姑娘，你很急的话，要不要坐我的车？我送你去。”
要吗？
毛利兰连连点头，毫不客气地坐上来:“好，那就麻烦师傅了。”
毛利兰报了个地址，师傅立马加快速度，一路飞驰带着她前往目的地。
刚到地方，毛利兰迅速拿出钱，不由分说放到师傅车上，然后顺着霹雳吧拉往下砸的雨水，到工厂里去。
工厂门口被警戒线围了起来。
明明是要被封锁起来的门，此刻却很轻松地被她打开了，这里到处都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毛利兰没心思在意这些，赶紧打开大半的门，看里面的场景。
工藤新一恰好背对着门口，身上沾了不少灰尘，右肩膀那块被左手紧紧捂住，仍有鲜血从指缝里流出。
隐约还有陌生而熟悉的话传过来
“你瞧，她这不过来了？”
毛利兰没太在意这话，连忙跑到工藤新一身边问:“新一，你怎么了？疼吗？”
工藤新一身形一僵，侧头，眸光定定看着她，分辨不出眼里的情绪:“小兰，你怎么来了？”
毛利兰抿了下唇，迅速扯下衣服的一角，给他止血、包扎伤口，紫色瞳孔里浸满了心疼。
“怎么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小兰小姐，”那道声音再次开口，“好久不见。”
毛利兰帮他包扎好伤口，才抬头看向那道声音的主人，是之前在‘重生’剧本里绑架她的白发少年。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身体飘在空中，半透明状，竟像一抹幽灵。
白发少年看着她的眼神，丝毫没有意外，应该是早就料到她会过来。
结合刚刚发生的一切，毛利兰眸光深了深，忽然说:“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吧？包括新一给我能抑制住身体疼痛的药？”
借工藤新一手给她药，又把她引过来，是他早就预谋好的事情，白发少年点头，毫不避讳地承认:“是啊，既然小兰小姐这么聪明，不如再猜猜我为什么会把你引到这里？”
四周并不是在废弃工厂里，而是在白色背景里，旁边的工藤新一也不见踪影，毛利兰心猛地一沉，维持着表面冷静，低声问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你是系统，对吧？”
他能漂浮空中，控制这里的一切，对于他们的事又很了解，像是全都掌握在手中的模样，偏在这时，系统又很久没有出现。
除了系统，她实在想不出其他身份。
“是，”白发少年摇头，“也不是。”
“不过这也不重要，小兰小姐，既然你这么聪明，那得要接受住我们的考验。”
“毕竟这关乎你能不能回去。”
话音刚落，毛利兰脑子空白几秒，所有意识回到了废弃工厂，紧接着耳边风声骤烈，她能明显感知到有一个银色物体迅速接近她。
是子弹。
她的身体动不了。
千钧一发之际，工藤新一忽然不顾一切地冲过来，伸出双手推开她，将她推倒在另一边，护在自己怀里。
这一切变幻来得太快，毛利兰阻挡不住发生的一切，她只来得及踉踉跄跄支撑坐起来，看着他的身体:“新一，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工藤新一表情没变:“我没事。”
哪里是没事？
刚刚这个情况，发生的突然，工藤新一几乎是用尽力气推开保护她，子弹擦着他的脸颊，包扎好的手臂瞬间被裂开，鲜血流了出来。
毛利兰忍住眼中的涩意，帮他处理伤口。
“小兰，”工藤新一低声，仿佛是在用气音说话，“你……是来攻略我的，对吧？”
毛利兰睫毛轻颤，抬起眼，望向他深邃的眼睛，脑袋里突然闪烁过很多零碎的片段。
——“这位小姐，从刚刚我就发现你一直在盯着我们看，你是想跟我们一起？”
——“毛利小姐，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我？”
——“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不会让你陷入任何险境。”
——“毛利同学，你有喜欢的人吗？”
——“救人哪还需要什么理由啊？”
——“我喜欢你，我比地球上任何一个人，都喜欢你。”
——“即使不是我，也依然会有很多人爱你。”
——“不能同生，那我们就同死。”
最后这些零零散散的片段，都拼凑出一道模糊而长远的声音。
“你确定要为了她，接受这条选择？”
——“我确定。”
“小兰，正是因为我早就猜到了这些，所以我更加自私的想把你留在我身边，”没听见她的回答，工藤新一一字一句自顾自地说，“哪怕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离开。”
他知道这样的做法，对她而言，非常自私、卑鄙，可他始终接受不了她会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哪怕她带有目的攻略自己也无所谓。
留在他身边就好。
毛利兰愣愣地看着他，泪水早就被他这句话模糊住视线，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很快被他脸上的血迹干扰。
毛利兰伸手小心翼翼将他脸上的血渍擦干净。
工藤新一轻轻抚摸她的脸庞，嘴里控制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小兰……我现在有话想问你。”
他每说一个字，嘴里便抑制不住地涌上鲜血，顺着滴落，在黑色西装胸前氤氲出暗红色。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毛利兰慌乱中帮他擦拭血渍，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流这么多血？
工藤新一乌黑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脸颊是被子弹擦伤留下的血渍，嘴唇被滚烫的鲜血染上殷红色。
他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毛利兰泪水忽地止不住流淌，她拼命地点头，“有，我喜欢你。”
“从始至终，我喜欢的人……都只有你。”
这样袒露的告诉他，还是上次假装喝醉酒，告诉他自己不是这世界的人。
工藤新一听到这句话，也不知道信没信，只是很勉强地扯唇笑了笑，沉默着没有说话。
毛利兰望着他的笑容，顿了下:“新一，其实还有一点……你猜错了。”
“其实，我不是来攻略你的，”毛利兰望着他，语气很坚定，一字一句，“而是，来爱你的。”
来爱你的……
工藤新一怔住，望着她因为自己源源不断流下的泪水，忽然轻轻地吻住她嘴唇。
正在这时，对面的墙沿上，浮现出一个透明圆圈光斑，有很多白色浮影，不受控制地吸了进去，通往另一世界。
“你不是一直想要回去吗？”工藤新一笑着，仿若用尽全身的力气，“现在就回去吧。”
——回到属于你的世界。
系统：“——滴，宿主攻略角色[工藤新一]好感度已升级至100%”
“目前攻略进度：[100%/100%]”
系统:“您的攻略目标圆满达成，系统服务就此结束，祝您生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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