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所谓地摊手。
伊雯点了点头,克利切刚才抱起的杂物太多了,都用旧衣物包裹着,她也没看到什么挂坠盒。
“好了,这些事就放一边,至少现在没人会阻止我们做份早餐了。”
伊雯上前,然后把小天狼星往后头推。
小天狼星讶异地:“伊雯?”
“还是我来吧,刚才的那声爆炸让我实在没有勇气吃下你做的饭菜。”
哈利深表同感,小天狼星大受打击。
于是一点都不靠谱的大人被挤到了一边,勤劳能干的两个孩子主动担起了厨房大权。
同样是早起做饭,哈利的心态完全不同,他给土豆削皮,期间忍不住好奇地看着伊雯挥舞魔杖,那些厨具便一个个乖乖地排队站好,挨个处理食材。
哈利问:“这就是魔杖吗?我也能有吗?”
伊雯点头:“每个小巫师入学前都会进行采购,去奥利凡德店里就能找到专属于自己的魔杖了。”
“可是伊雯也没有入学……”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你只要知道我去过霍格沃兹就行。”伊雯无奈道,“你想碰一下吗?也可以。”
哈利眼里的期盼都快飞出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伊雯的魔杖,耳畔是她的介绍:“紫衫木,独角兽毛,十一又三分之一英寸。她的脾气很高傲,不会轻易接受除我以外的巫师魔力……你小心些。”
提醒得还是晚了些,因为在哈利碰到魔杖的时候就感觉到细微的不适,他连忙松开,不好意思地对伊雯笑了笑。
“看起来她不太欢迎我?”
“没关系,你迟早也会有一根自己的魔杖,她将会是你最好的战友。”
临时采购的食材不多,不一会儿就消耗完毕,小天狼星最终只负责了吃,并对主厨伊雯和助手哈利的手艺交口称赞。
让这些餐具自觉地去洗刷自己,伊雯拍拍手,对他们说:“刚才我还看到屋子里有太多狐媚子,蜘蛛网……没法子了,我们分工吧。”
小天狼星囫囵咽下最后一块面包,拿起了魔杖。
在今天之前,哈利从未想过给家里搞卫生居然也可以变得如此有趣。
他看到金发女孩跳来跳去,像指挥乐团那般挥动魔杖,嘴里念着“清水如泉”,魔杖尖便喷出一股股水流,也不知水压有多高,把迎面而来的一堆狐媚子直接冲死。
而小天狼星忙着另一块区域,凌乱摆放的物件在他的魔杖挥动间重新整理、飞好,污垢和蛛网也在一声声“清理一新”中消失。
哈利压根没帮上什么忙,他光是用眼睛看都觉得目不暇接,惊叹连连。
“好了。”
忙活半天,这栋宅子总算有了点人气,小天狼星瘫在椅子上,懒得动弹了。
“现在就只剩下……”
他们的视线缓缓移到墙壁上,然后齐刷刷沉默。
布莱克家的墙壁挂着许多画像,这些画像当然也要定期清洗,一般克利切会忙活这些,小天狼星想着要不就算了?
“画像,我去看看吧。”
伊雯忽然说。
小天狼星难以言喻地盯着她:“没有必要,不是吗?还是说你能忍受这些画像聒噪的声响?”
“不是……”伊雯的目光巡视这些画像,她在寻找什么,“我只是,想找一个人。”
小天狼星顿悟了:“你还认识一个布莱克,在你的时代?”
伊雯:“对,那是我的小学弟。在看到菲尼亚斯校长的时候就应该反应过来的……他肯定也在老宅有画像,我得去看看他。”
“好吧。”小天狼星起身,“不打扰你们叙旧,我带哈利出去逛逛,嗯……”
小天狼星看向哈利,眉飞色舞:“哈利,你想不想体验一下魁地奇?”
哈利:“那是什么?”
“非常有意思的一项运动,你父亲在这方面可是其中翘楚,你是他的儿子,肯定也不赖!”
小天狼星拉过哈利,兴冲冲地向门外走:“马上你就知道了,正好这里有扫帚可以凑合,我带你去玩一把!”
这对教父子很快不见了踪影,伊雯也没管他们,而是叫来了克利切。
“尊贵的小姐,有什么事要吩咐克利切吗?”
“我想知道,布莱克家的西里斯·布莱克——另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他的画像在哪?”
克利切低着头:“布莱克的第一位长子就是‘西里斯’,在他之后布莱克家时常给长子取这个名字,小姐。请问您要找哪一位?”
“呃。”伊雯卡了一下,这她还真没料到,她算了算辈分,“现在的小天狼星的曾祖父。”
听说布莱克家有一张记载族谱的挂毯,也许她应该先找找那个的。
克利切带她来到了一个昏暗的房间。
窗帘拉起,光线透入,唤醒了悬挂在钟下的画像。
随后,克利切又对她鞠躬,啪的一下消失了。
“谁把我叫醒了?”
懒洋洋的声线,像是永远睡不醒的模样,画像上,是成年的西里斯·布莱克二世。
伊雯定定看着他,画像的容貌是定格的,成年后的西里斯五官长开,稚嫩不再,但是眉目间恬静温和一如她记忆中的少年,微卷的黑发柔贴在耳鬓边,从校园时期就带着的书卷气,在成年后风采依旧。
她看到了他,画像中的人,也终于目睹到了她的面孔。
寂静降临在这空旷的房间里,一时间,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西里斯。”伊雯嘴角翘起,率先打破这份沉默,“好久不见。”
“……噢,学姐。”
他总算从那怔愣的空白中脱离,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他说:“好久不见……伊雯学姐,你变得比我记忆中小许多,我没有反应过来……”
“时空的意外。”
伊雯把一根棍子变成座椅,她摆出了与画像促膝长谈的架势。
“你怎么把画像挂在这么不起眼的地方?可让我好找。”
“对不起,学姐。”西里斯老老实实道歉,然后又换上一副疲惫的表情,“主要是他们都太烦了,尤其是上一任宅子的女主人沃尔布加,我要是待在外面,别想睡个安稳觉。”
“你对他们很冷淡。”
“因为很吵,学姐。从生前到身后。”西里斯无奈地说,“你是不是又和父亲吵架了?我听他昨天抱怨了整整一个晚上……”
西里斯·布莱克二世的父亲,就是昨天被伊雯气到跑走的菲尼亚斯·布莱克校长。
她是阴阳得爽了,可怜小学弟的耳朵再度遭到了父亲的摧残。
伊雯挑眉:“你就说你站在哪一边吧。”
“当然——是你这一边,学姐。”西里斯也笑了,他在画框中,一手抚上前胸,优雅地微微躬身,“很荣幸,时至今日还能为你效力,我们的领袖。请问你来寻找已经成为画像的我,是有什么我还能为你做的吗?”
伊雯的眉宇舒展开了。
果然还是熟悉的风味啊,小学弟。
曾经的西里斯学弟,那就是一个标准的纯血布莱克,以“永远纯洁”的家训为标,崇拜着血统论、阶级论,把贵族修养刻在骨子里,视荣耀为生命。
……以上,仅限于描述还没有和伊雯相遇时的西里斯。
自从遇到了伊雯后,西里斯小白菜当即长出了腿拼命往别人的菜园跑,他是如此地崇拜着、仰慕着她,与无数霍格沃兹的学生一样,近乎狂热地拥簇在英雄身边,他渴望着能进入她的视线,被她正眼看待,为此不惜一切——
谁都阻止不了他,父亲不能,布莱克不能,在伊雯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后,家族就得排第二了,那才是他新的道标。
这也是为什么菲尼亚斯对伊雯从来没有好脸色,任哪个含辛茹苦养大了儿子的老父亲回头一看儿子栽别人手里出不来了,都会很崩溃的。
是,菲尼亚斯承认,伊雯是他见过最优秀的学生,入学一年平息叛乱,拔除火灰蛇党,拯救霍格沃兹,堪称传奇,西里斯作为一个标准的斯莱特林,被她吸引真是再正常不过。
但是……儿啊!但凡对方只有你一条鱼也就算了,可伊雯·格林德沃那是什么人啊——她养了一整片鱼塘啊!鱼塘!
数数那些人吧,什么冈特萨鲁斯威汀韦斯莱塔卡尔克劳奇马尔福……横跨四个学院,全霍格沃兹,就没有不安详地躺她鱼塘里的!
她真的不缺你一个布莱克啊,儿啊!
可是菲尼亚斯能怎么办呢,布莱克家刻在血统里的执拗,认定什么人,十头鹰头马身有翼兽都拽不回来。
无法,菲尼亚斯只能安慰自己,算了,好歹伊雯·格林德沃足够优秀,她配得上。
伊雯印象里的西里斯从来都是听话乖巧、善解人意的,甚至于她基本没想过,一个真如表面那样恬静乖巧的学弟,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年内就冲破层层阻碍,杀出决赛圈,被她看中选入古代密会。
“你先跟我说说,我消失之后的情况吧。”
伊雯放松了姿态,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对西里斯说:“密会,还有你们,大家都还好吗?”
第11章 来信,但是录取通知书
“很糟糕。”
西里斯沉痛地吐出一句话,伊雯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紧接着她便听到他说:
“大家的情绪都糟糕透了……有求必应屋都快被掀翻了天。”
西里斯说得还是保守了。
岂止是掀翻了天,古代密会的成员齐聚一堂,因为首领的失踪,各个都变得像硬吞了十磅炮仗的炸药桶,说不到两句话就要互相吵架,把有求必应屋都变成了闹哄哄的菜市场。
他们几乎是发了疯地寻找她,快把英格兰地区犁了个遍,每一位密会成员的精神状态都烂得能平等地创亖周围所有人,比战前还要恐怖的氛围,属实给当时年龄最小的西里斯留下深刻印象。
伊雯尴尬地眼神飘移了一会儿:“对不起,我的错……密会后来解散了吗?”
“没有。”西里斯摇头,“学姐消失后,密会内部出现了很多分歧,但这是学姐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大家都保持着一种默契维护密会,谁都没有提出解散或者退会。”
“当然。”他的脸上晕开极浅的笑窝,“也包括学姐一直以来保守的秘密。”
闻言,伊雯这才吐出一口浊气,心里那根弦彻底放松了。
这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古代密会,她五年级时牵头成立的组织社团,最初是为了对抗妖精叛乱,在战时保护霍格沃兹有生力量。
后来,就成了“古代魔法之秘”的贮存之地。
自远古流传下来的古代魔法,不仅流淌于极个别巫师体内,它更是一种极为可怕的无主力量,在伊雯继承之前,始终存放在霍格沃兹的地下密室里。
它是霍格沃兹的遗产,千百年来,由自愿成为守护者的巫师们看管。
可是妖精首领·兰洛克的侵入让伊雯改变了念头:如果霍格沃兹的防御并非无懈可击,未来会不会有其他人侵入学校内部,夺取遗产?
于是伊雯的目光投向了古代密会。
霍格沃兹不行,还是得她自己上。
她把力量带走了,却并未直接吸收,而是贮存在一个独特的空间里,钥匙分为三把,集齐才能打开门。
最后的锁,就是她自己的意志。
唯有集齐钥匙,得到伊雯意志认可的人,才能触碰到那瑰丽至极的古代魔法。
守护者封锁力量,缄默者藏匿秘密。
古代密会(Ancient Mystery)由此诞生。
“经过密会协商,那三把钥匙,分别交予了三个核心成员保管。”
西里斯回忆状:“奥米尼斯·冈特,塞巴斯蒂安·萨鲁,还有帕比·斯威汀。”
“但是,斯威汀小姐出了一些意外。”
西里斯微微叹息,眉宇凝结了遗憾的阴云:“人们最后一次看到她,是她把钥匙托付给了卡塔莉娜·克劳奇,而后她独身一人前去刚果雨林,没人知道她的打算,或许是她在哪里看到了濒危的神奇动物,或许是找到了你的踪迹……都有可能。”
“噢……”
伊雯垂下脑袋,她的心就像被灌了铅,沉甸甸地往下坠,她无法不为此难过。
帕比·斯威汀,那是她在赫奇帕奇最好的朋友,结果百年后的今天,她得到的是她杳无音信的结局。
“也就是说,第一把钥匙应当在克劳奇家?”
西里斯颔首:“卡塔莉娜小姐终身未嫁,葬在了克劳奇庄园,我想,她应当会把钥匙放在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终身未嫁?”这对19世纪的人而言可是件新鲜事,尤其是联姻成风的纯血二十八家族。
西里斯注视着完全没反应过来的伊雯,内心的叹气苍凉如雪。
终身不嫁,还能是为什么。
年少时遇到太惊艳的人,从此世间繁华再不入我心怀,多少人把整个青春都画满了她的色彩,心里再没有他人的席位,就这样耽搁了终身。
卡塔莉娜是一个,帕比是一个,却绝不止她们两人。
只是他到底没有卡塔莉娜学姐那般的勇气,去空耗年华等一个回不来的人。彻底绝望之际,他终究还是服从了家族的安排。
这一场谈话,持续了很久。
西里斯告诉她,自帕比·斯威汀失踪之后,古代密会虽没有宣布解散,但大家也都逐渐分道扬镳。
塞巴斯蒂安·萨鲁带着妹妹去了国外,如今钥匙应当沉睡在海洋彼岸的萨鲁老宅。
奥米尼斯·冈特并没有选择回归家族,他脱离了冈特家,独自一人搬去戈德里克山谷,这一切都是隐秘进行的,谁都不知道戈德里克山谷还存在着斯莱特林后裔的血脉。
西里斯·布莱克选择继承家业,安安稳稳地走上了家族给他铺好的路。
……
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各自走上了不同的路,渐行渐远。
将他们黏合在一起的锚点不在了,这样的未来或许就是必然。
伊雯搞不懂现在是什么心情,她的嘴角向下撇去,眼皮也耷拉着,无精打采。
“不过,”西里斯话锋一转,他弯起了嘴角,“我应该是我们之中,最幸运的那个了。”
“嗯?”
“我回到了布莱克家,我把画像挂在了这里,因此才能在百年后的今天,再一次见到你。”
西里斯的语气几乎是温柔的:“学姐大概无法想象,光就这一点而言,我已经足够惹人嫉妒了。”
尤其是那两条毒蛇,哈,不是最爱彰显自己和伊雯学姐默契十足、心意相通吗?可是第一个与她重逢的人是他呢。
西里斯幸灾乐祸地想,真想看看那两个家伙知道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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