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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瑜一时语塞。
已经准备好的满肚子对喷素材忽然化成了个闷屁，悄无声息地放了出去。
不对劲。
怎么从他嘴里听出了一丝委屈的味道？
这是什么新型的吵架套路吗？
程瑜皱眉问：“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说重点，以后能不能忠心耿耿地跟着我干？”
魏观：“你先说你以后能不能都来尝一尝新品，你味觉很灵敏，我把你放在眼里。”
程瑜：“……我谢谢你。”
魏观继续说：“跟你可以，我就那一个要求。”
那还挺好满足。
程瑜说：“行，我答应了，签合同去吧。”
“好。”魏观这才退出了会议。
程瑜重新躺回椅子中，整个人身心俱疲，就看着亭子前方曲折的回廊发了会儿呆。
足足坐到中午，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山上的气温稍低，程瑜午睡完醒来，觉得有点冷，就去翻了翻昨晚前台送来的衣服。
都是新的，吊牌还没拆。
风格都是偏温柔甜美的，跟她平时的轻熟风有很大不同。
程瑜挑挑拣拣，忽然看到一身泳装。
她这才想起，前台之前提到这里能泡温泉。
反正现在最大的资金问题已经解决，等有空了去泡泡也行。
又翻了一会儿，程瑜勉强找到一件针织衫套上，出了门。
沿着回廊路过裴铮房间时，看到他正戴着VR眼镜，对着墙面挥动着手臂。
几分钟后，裴铮摘下VR眼镜休息，把站在露台窗外偷看的程瑜抓个正着。
他打开露台的门，靠在门边看她。
“有事？”
第31章 忙着追人
程瑜往后退了一步，“没事，我就是路过。”
“噢。”他微微挑眉，“那慢走，不送。”
程瑜：“……”
这时候，不应该礼貌性邀请一下进屋坐坐吗？
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待客之道？
程瑜有些不甘心地下了台阶，回头，看见他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气定神闲。
见她看过来，他立刻转身，就要往屋里走。
什么意思？
联合这间房一起排挤我是吧？
程瑜转身重新回到露台，推开门。
没想到裴铮就在屋内的窗台处等着，见她过来，一点也不惊讶。
程瑜清清嗓子：“渴了，讨杯水喝。”
裴铮还真倒了杯水递过来。
程瑜一边喝水，一边打量他的房间。
与自己的相比，这个房间更大一些，通过里侧的窗户能将大半的山景收入眼底。
树木蓊郁，连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清爽的气息。
程瑜深深吸了一口这清新的空气，发出了一声满足的低叹。
“好舒服。”
裴铮看着她如释重负的表情，笑了一声，问：“钱到账了？”
“对，我现在才感觉自己慢慢走上了正轨。”
“嗯，不急，一步一步来。”
手机响了，程瑜低头一看，是闺蜜宁也。
“不好意思，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裴铮点头，“好。”
程瑜站到露台上，摁了接听，还没说话，就被宁也的大嗓门震了一下。
“看不出来啊姐妹，你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出手就掏了个不得了的人物出来！”
程瑜觉得好笑，“你哪里的消息这么灵通？”
“还不是宋家的人呗，本来只有宋时璋过来跟我哥谈事，可宋时雨那个跟屁虫非要一起过来，满脸的心眼子，生怕我哥不知道她是冲他来的。”
“结果半路，宋时璋接了个电话，回来后就有些心神不宁。”
“宋时雨又是个藏不住事的，在我家当场就开始狂吠。”
“脸都气绿了，我真怕她噶在我家，就给她轰走了。”
程瑜扯了扯露台栏杆上绕上来的藤蔓，说：“轰得好，等我抓住了内鬼，就押过去甩到他们一家脸上。”
宁也有点兴奋道：“快说说，怎么拿下的陈老头？”
“就这样……那样？”程瑜扶了扶额，“我也没搞懂，后面有时间再和你细说吧，我忙着呢。”
“资金问题解决，不喘口气啊你？忙什么？”
程瑜回头看了眼裴铮，飞快地撂了句，“忙着追男人。”
宁也静了会儿后，直接炸了，“谁？！哪个狗男人？你今天不把这半截瓜说完，我鲨了你！！”
“小点声！”程瑜捂紧了话筒，“有时间赶紧收拾你的韩江吧，吃什么瓜？挂了！”
“你！！！”
……
程瑜又回到房间，看向裴铮放在一旁的VR眼镜，随便找了个话题：
“我刚来那会儿，你在玩什么？”
“测试新游戏，就是这次要你们做推广的那款。”裴铮举起VR眼镜晃了晃，“想不想试试？”
程瑜走过去，“好玩吗？”
“你玩一下就知道了。”裴铮把VR眼镜递了过去。
程瑜接过戴上，裴铮在她身后帮忙做些细微调整。
在按下开始按钮前，他忽然笑着说了句。
“要是怕了，可以抓我的胳膊。”
程瑜不以为意，“一个游戏能有什么怕的？你看不起谁？”
很快，耳机里响起一道冰冷的机械女声。
“欢迎进入凤鸣岛，请在规定时间内获取资源……”
虚拟场景过于逼真，程瑜完全没听进去那声音在说什么，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荒岛中，看什么都是新鲜的。
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游戏中的场景随着自己的走动而慢慢变换着。
程瑜放下了戒备，说：“还挺好玩。”
然而，新奇的探险之旅突然被一群歪脖子爆眼珠的丧尸打破。
他们身体抽搐着，居然还能跑得很快。
程瑜置身于场景中，完全没有防备，吓得拔腿就跑。
“什么丑东西！啊啊啊！”
然而还没跑两步，就被捞到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中。
耳机被摘下，腰也被裴铮虚虚揽着。
他问：“吓着了？”
恐怖的背景音戛然而止，在仅剩画面的情况下，反而没有那么令人害怕了。
程瑜感觉到裴铮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你可以捡武器反击。”
程瑜这才在游戏中四下看了看，但自己所在的区域，没有任何武器，也没有掩体，倒是有棵树。
她重新戴上耳机，场景音响起。
丧尸斯哈着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情急之下程瑜抓着游戏中的那棵树就要往上爬。
没想到裴铮站的位置刚好是游戏中树的位置。
程瑜胡乱摸着，找到他的肩膀后顺势勾上脖子，整个人弹起，跳到他身上。
“我找不到武器啊啊啊！你借我爬一下！他们要追过来了！”
背景音太大，听不到他的回答，但能感觉到自己的腿被他稳稳托住。
这个高度已经是极限，总不能真的把他当树爬。
丧尸已经围在了“树下”。
程瑜注意力全在丧尸身上，也没考虑到自己现在跟裴铮贴得有多紧。
游戏里的那棵树上是有果子的，程瑜抱着他的脑袋使劲晃了晃，树上的果子果然掉了下来，砸得那几个丧尸哇哇乱叫。
裴铮被她晃得头晕眼花，偏她好像发现了对付丧尸的法门，时不时就要晃一晃。
这样的结果与裴铮最初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
本来想的是如果她害怕，能把她搂在怀里教学，多点互动。
现在头都快被她摇掉了。
裴铮深吸一口气，抬了抬她渐渐往下滑的腿，伸手摘了她的VR眼镜和耳机。
“歇歇吧。”
程瑜低头看他，觉得自己的反击之路好不容易才渐入佳境，怎么能中途断了？
于是抓过眼镜就要再次戴上。
裴铮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背到身后不让她拿到眼镜。
“我的命也是命好吗？”
程瑜如梦方醒。
伸着去抓眼镜的手转而覆到他的脖子上，轻轻揉了揉。
“抱歉，我有点……太投入了。”
裴铮没有说话。
程瑜松开手后，才发现这个姿势下，裴铮的鼻尖正对着自己的胸口。
几秒后，难以言喻的尴尬和说不清的情绪在房间里蔓延开。
程瑜晃着小腿对着他的大腿踢了两下。
“放我下来。”
裴铮偏过头，没有松手。
“差点把我晃成脑震荡，就想让我这么放过你？”
程瑜看着他的发顶，反驳：“那不是还差点，你别想碰我瓷。”
明明是她摇人在先，现在反而还让他不要碰瓷。
裴铮听着，心想这是又开始倒打一耙了。
“不碰瓷。”他松了点力气，护着她平稳落地后，手却没有从她的腰上离开，“碰你。”
第32章 更喜欢哪一个
碰……什么？
程瑜被裴铮的“虎狼之词”震住。
呆愣时忽然看到他抬手，屈指在自己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弹完后，他才彻底松了手：“好了。”
原来是这样碰的。
没怎么用力，也不疼，她却觉得这一下弹得她有些头晕眼花。
“那……我走了。”
裴铮把VR眼镜收好，看过来，问：“送送你？”
他这一看，程瑜觉得腰上刚退下去的温度又升了上来。
僵硬着往露台的方向走了两步后，才说：“不用。”
……
晚饭是和陈文友一起吃的。
程瑜听他讲起了自己的奋斗史。
财富的积累，总是伴随着不为人知的艰难。
“我的第一块地皮，你爷爷出了不少钱。那时候弘业的地位，在食品这块也算首屈一指。”
“他这个人啊……”想起老友，陈文友叹了口气，“心太软，把儿子教得太不像话，要不然也不会让程禹方闹出那样大的笑话。”
“要我说，他既然敢拿着弘业去跟宋天洪对赌，你爷爷就该收回他的所有股份。”
说到这，他看向程瑜，问：“程禹方手里还剩多少股份？”
“20%左右。”
“你呢？”
“我……只从爷爷那继承了5%过来。”
陈文友觉得不可思议，“你爷爷会这么糊涂？你确定遗嘱没问题？”
那时候爷爷刚去世，程瑜整个人都处在崩溃边缘，哪有心思想这些。
“公证过的，应该没问题吧。”
陈文友不赞同她这种不想跟家人计较的处事方式，“不行，你有时间还是查查吧。”
程瑜只得点头，“好。”
“最大的股东是谁？”
提到这个，程瑜就头疼。
“周家的万川集团，持股40%。”
弘业出事的那段时间，正赶上绿森资金链出了问题，没能帮上忙。
陈文友后来只是隐约知道周家出手帮了程家一把，两家好像还差点成了亲家。
但没想到是以入股的方式帮的，着实惊了一下，“周淞舍得花那么多钱？”
“不是他。”程瑜道：“实际控股人是周靳，挂了万川的壳子。”
陈文友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有些糟心地摸了摸自己鬓角的白发。
“仅从商业价值角度来看，就你们现在这种发展……周靳他是不是疯了？”
哪有花这么大手笔给别的公司续命的？
就算是他自己，也只说是借钱给程瑜，没敢投资，风险太大。
这与他印象里那个在商场上冷酷无情，抢起地皮来手段狠戾的周靳，实在是相差太大。
当然，裴铮也是，一千万说甩就甩。
两个小混账！
周家怎么净出这种，把钱花得令人匪夷所思的败家子！
陈文友再次看向程瑜。
这小姑娘，确实是极为漂亮的，看上去冷冷淡淡，接触下来却很有礼貌，进退有度。
挺招人喜欢。
想到这，不免觉得周淞有些可怜，不知道他在发现自己两个儿子都对程家这小姑娘情根深种后会是什么反应。
陈文友笑了笑，对着程瑜感叹道：“不错。”
程瑜有点接不上他的话，“陈爷爷，什么不错？”
陈文友忽然“唔”了声，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说：“年纪大了，容易忘事。”
“昨天中午，周靳约我打球，但裴铮比他早一些，我就推了他的约。”
“明天路应该就会修好，他大概会过来。”
说到这，陈文友停住，询问着程瑜的意见，“那你……”
“他昨天中午约的您？”程瑜忽然有些后怕，要不是陈文友推了周靳的约，只怕周靳能当场撞见她和裴铮的碰面。
但是这个时间点，也太过巧了些，她也是差不多同一时间出发来找陈文友的。
“明天路一修好，我就离开。”程瑜说：“这几天，打扰您了。”
“哪里，家里那几个小东西都不爱跟我这老头说话，难为你时不时跟我聊聊天。”
“说起来，你今年多大了？”
“25”
“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爷爷我问问啊，周靳和裴铮，你更喜欢哪一个？”
“……”
“其实，你两个都要也不是不行，我没什么意见。”
“…………”
“或者有没有其他家族看中的？我给你撮合撮合？”
“不要害羞，大胆地说，这圈里的有一个算一个。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那四条腿的金龟婿，爷爷我可是一抓一大把……”
……
从陈文友那离开后，程瑜走在路上，脑子嗡嗡的，人都是飘的。
果然，催婚，是所有长辈都喜欢参与的一项活动。
晚上的山庄，格外迷人。
成片的灯光和着月光，洒在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如同给小径笼上了一层银纱。
走起来别有一番趣味。
程瑜脱了鞋，赤脚踩着鹅卵石上，只当是给脚底做按摩。
一路走到自己房间和裴铮房间中间连接的那座小桥上，程瑜抬头，透过没关上窗帘的窗户，看到裴铮靠着窗的背影。
他对面墙上的投屏画面，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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