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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戏——妄鸦【完结+番外】

时间:2024-10-05 23:05:18  作者:妄鸦【完结+番外】
  若是放任戏曲和现实继续融合,必定会给人类社会带来灭顶之灾。想要完完全全将《夜行记》封印,一切都得看明天的在此一举。
  这个道理谁都懂。他们通宵达旦,恨不得将一分钟掰成好几分钟来用。
  等到天亮时分,众人看着头顶的滚滚雷云,颇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果然是冲着青城古街这边来的。”
  “是啊。”
  程月华点燃烟斗:“还好晴丫头先回去了,看这情况,当真不好收场。”
  不管虞梦惊来到现实为的是什么,前者的名声和手段放在那里,要现场所有人做好最坏的打算,以最高警戒,应对侵略者的态度进行武装防御。
  可是用现实的武器去对付《夜行记》里那些神鬼莫测的东西,此事还从未有过。谁也不敢保证一定有用,一定有效。所以司天监还特意请来许多玄学界人士和道士,紫袍黄袍红袍的都有,主打一个术业有专攻。
  从后台化完妆走出来时,元项明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六点整。
  可窗外完全没有六点整的样子,沉沉如黑夜,电闪雷鸣。
  “哇靠!这天色,我敢打赌不出十五分钟,绝对要下雨,还是暴雨!”
  旁边的贾文宇推了推他:“元哥,你说虞梦惊来现实,到底是为了什么?不会是真的为了原姐吧?”
  “当然不可能。”元项明摇头:“师妹已经很明确地拒绝过他了,以虞梦惊那种骄傲的性格,既然将人放走,应该不至于再勉强。”
  “所以真的就像专家们推测的那样,他来现实是要大开杀戒,以进行泄愤?但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靠谱啊,说虞梦惊只是为了满足自己野心我都信,毕竟他真是夜学家公认的《夜行记》幕后黑手。”
  “他可以不这么做,但我们必须得这么想。”
  “元哥你也太有经验了,平时肯定没少关注国际频道。”
  元项明没搭理贾文宇的贫嘴。
  他想了想,还是走到一旁戏台的屋檐下,望着手机屏幕,拨通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恰巧天空划过一道锃亮的电光,紧接着便是轰然炸开的响雷。这像是一个预告的信号。
  刹那间,天闸撕开了一个口,大雨倾盆而落,沙沙地覆盖了整座城市。
  电话终于接通。
  “林妈,您好,抱歉这么早就打扰您。”
  元项明的声音里带上对长辈的尊敬:“对对,我是小元。”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师妹回家了,这三天她十分辛苦,是大功臣,我猜她现在可能还在睡觉,所以就冒昧叨扰,打了您的电话……哈哈哈哈,没有的事,今天青城市有大雨,您千万记得将院子里的东西收起来。”
  “我们大概上午就能结束,嗯嗯,下午等弄完了我会提点补品去见您。什么?您刚好也有事要问问我?好的,您说。”
  聊着聊着,元项明忽然顿住。
  他听见周身工作人员们发出惊呼,其中有不敢置信,但更多的还是惊吓和恐惧。
  站在屋檐下,元项明抬眸,往远处看去。
  满世界的天河银瀑中,一栋深红色的戏楼虚影正悄然浮现。
  楼宇巍峨狰狞,在狂流的暴雨中若隐若现。以至于从飞檐四角上落下的雨水都染上了红漆那样黏稠的颜色,仿佛被血冲刷的海市蜃楼,慢慢变得凝实。
  凄婉诡艳,捉摸不透的乐曲声从遥远的地方响起。熟悉戏曲的老戏迷都能听出,那是虞梦惊这个角色出场时的前奏。
  这场景是如此震撼,仿佛噩梦的实质化,让人一时间失去所有言语能力。
  愣了好半晌,元项明才飞快地开口。
  “不好意思,林妈,这边工作人员在催我登台,我先挂了,咱们下午再聊。”
  另一边,林如花听着手机里传来匆忙挂断的忙音。
  看着外面的雨,她唉声叹气:“这么大个雨,真是几十年没见过咯……”
  老人将电话收回兜里,正准备去拿雨衣,忽然听见戏台下边的音响传来落幕的通告。
  戏台上,挣脱了入戏状态的原晴之一个踉跄,猛然跌倒在地,泪流满面。
  “小姐!”
  林如花连忙走过去,想要搀扶她,奈何后者却挥了挥手,擦干净眼泪,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没事,林妈,我没事。”
  不知道为什么,林如花总感觉这一回出戏后,自家小姐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就像原本下定决心的人忽然变得踌躇,没有过去的人忽然找回了自己的故事。
  “小姐,刚才小元给我打电话了。”
  “啊?”
  仍旧沉浸在自己那段记忆和悲伤情绪里的原晴之尚未回过神来。
  “我没把你独身鲁莽入戏的事情告诉他们。”
  停顿片刻,林如花忽然严肃了表情:“但是,小姐,你必须得和婆婆我说实话了。”
  “先前小姐和我提到的,那个喜欢的人,是不是也是同夫人一样的戏中人?”
  因为并未隐藏,所以很容易被人察觉出端倪。
  在长长地沉默过后,原晴之低着头,小幅度地点了点。
  “你是在这三天入戏去救人的过程中,认识他的?”
  “嗯。”
  “当时司天监那几位来园子里找小姐,说有个戏中人出来了,是不是就是他?”
  “……对。”
  所幸开了一个口子后,后面的话便不难说了。
  原晴之深吸一口气,开始简单地解释前因后果。
  两人就这么坐在戏台的边沿,伴着外面的大雨,讲述这段尘封已久的故事。
  她说最开始虞梦惊想要来到现实,但是没想到反而是自己的入戏救人促成了这段果。
  她说在虞梦惊想要强行留下她,但最后她还是狠下心选择了逃避和离开。
  她说其实自己小时候和虞梦惊认识,在更早的时候,在《夜行记》的开始,在那个小山村的树林里,他在等一个永远等不到的巫女。
  因为情绪仍在激荡沸腾的缘故,原晴之有些语句不太通顺,甚至前言不搭后语。但林如花却听懂了,明白了其中含义。
  “那小姐有没有想过以后?”
  “以后?”
  原晴之没懂林如花的意思。
  “虞梦惊在二次神诞后,忘记了之前的一切。那小时候的事情,只有小姐一个人记起来了吧。”林如花问她:“难道就这样,完完全全放弃,连解释都不解释一句吗?您甘心吗?”
  “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呀。”
  原晴之苦涩地笑笑:“我和虞梦惊根本不可能有以后。再说了,在我那么毫不留情地拒绝他后,他肯定恨我恨得要死,估计这辈子都不想再听见我的名字了。”
  “真的吗?”老人家反问。
  “如果我说,虞梦惊不仅没有放弃,还将神婚仪式改为戏祭仪式,并且准备在今天戏祭大典的时候来到现实呢?”
  身旁人“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因为太过震惊,原晴之瞳孔睁圆,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是的,没错。刚刚小元告诉我,他们已经在青城古街布下天罗地网,准备将《夜行记》完全封印回去。算算时间,距离他登台,刚过去一个多小时,现在去说不定还能赶上。”
  望着少女眼底隐隐约约浮现的泪花,林如花温柔地抱了抱她。
  “小姐,这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机会了。”
第87章
  原晴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梨园出来的。
  她只记得自己被林如花扶正, 后者拿来一把蓝色的伞,硬是塞到她手上。
  老人苦口婆心地劝她:“年轻人的青春和初次爱恋是非常宝贵的东西,如果错过, 终生都会留下遗憾。不要等到你林妈我这把年纪了,再来怀念过去。”
  “快去吧。不管未来怎么样,一定要遵从当下这一刻, 内心真正的选择。”
  然后她就被推了出来, 林妈还没忘把手机也塞到她的兜里, 顺带附上几张纸钞。
  等打着伞走入雨中, 站在马路旁看着雨幕背后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的时, 原晴之才终于从先前那种呆愣愣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她下意识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哪里啊,姑娘?”
  “……青城古街。”
  “哎哟,那边可能有点堵哦!”
  司机一拍脑袋:“算了算了, 我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没人走, 去就去吧。外边雨大, 你快先上车吧。”
  “好。”
  于是原晴之拉开车门, 小心翼翼的将伞收起。
  她将伞放在后排落脚的地方,然后带着一身潮湿雨气坐进了车内。
  司机师傅是个中年男人,挂挡起步很快。不一会儿, 这辆黄绿色的出租车就汇入川流不息的车流里, 成为其中一员。
  坐进出租车小小的轿厢里, 刹那间便同外面的狂风骤雨隔绝开,仿佛两个世界。
  原晴之安静地凝视着伞面泅落的水珠, 不言不语。
  硕大的雨滴拍打在她耳畔的车窗, 发出噼里啪啦的溅响。
  “哎哟,青城这雨可真大啊, 我在这生活几十年了,还是头一回见。”
  因为暴雨的缘故,车流行进并不迅速。
  在红绿灯下等待时,司机单手按着方向盘,打开空调的同时忍不住感慨:“我记得今天是青城戏祭大典的日子,但看现在这个降雨量,估计得延期了。”
  “说起来,我也是有一阵没听戏了。我放点戏曲听,妹子你不介意吧?”
  “您放吧,我不介意。”
  青城是国内大名鼎鼎的戏曲发源地,这里的戏曲文化氛围相当浓厚,上至老人下至学生,个个都是从小听到大,张嘴就能来上那么一两段。
  得到首肯的司机按下中控台。
  同一时刻,熟悉悠扬的戏曲声从车载音箱里流露而出。
  原晴之木然搭在椅面上的手指蓦然一抖。袖口内,扣着玲珑骰子的指尖已然泛白。
  “这出戏叫《邪祟》,挺有名的,是《夜行记》里的唱段。就是里面那个叫虞什么的角色挺难演,大家都不敢碰。现在最经典的都还是二十几年前的录制版。”
  眼看着这轮绿灯赶不上了,司机踩下刹车:“说起来,妹子你应该是来青城旅游的吧?倒也是赶巧了,你刚上车那里就是咱青城乃至全国戏曲界的骄傲。”
  “听说过柳家青派吧?那里就是青派的梨园。唉,可惜这些年懂戏的,爱听戏的人越来越少了,再加上青派逐渐没落,以前那会儿我家长辈还带我去梨园里看过戏呢……就连我,这些年也不咋听戏了,终究还是社会把人变得太浮躁。”
  司机絮絮叨叨的话中止在了变绿的灯上。
  坐在后排的少女安静地侧着头,注视着雨水斜斜拉出的痕迹。
  听着车内过于熟悉的戏曲,她忽然无声地叹了口气。内外温差使得车玻璃上迅速凝结出一团白雾,而后又缓缓消散不见,归于无形。
  其实原晴之清楚的很,林妈说的一点没错。
  在她的内心深处,有着十分强烈的不甘。
  结束第三部戏那会,原晴之尚且可以用“这是最正确的选择”来催眠自己。毕竟再怎么说,她也不是当初西山村那个懵懂无知的六岁小女孩,而是为自己言行负责的成年人。
  小孩和成年人最显著的差别便是社会化程度,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所以那时原晴之强行中止了自己的思考,当即便收拾东西离开了青城古街。
  短短三天的入戏生涯,八字都没能一撇,她和虞梦惊,连露水情缘都算不上,顶多只能算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而原晴之始终坚信一句话,只要有时间,就没有不能淡忘的人。
  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效的催化剂,也是最残忍的东西。
  奈何姑姑留下的日记,打碎了这本该既定的一切。从她决定进入《神诞》这部戏,寻找父母死亡的真相,找回自己遗失的记忆开始,事情便彻彻底底走向了失控。
  原晴之发现,自己已经不甘心再做一个快刀斩乱麻的无情女剑客。
  就像林妈说的那样。在感情中,多少人连互诉衷肠的机会都没有,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一辈子就过了。
  爸爸妈妈给了那么多希望才让她好好长大,她不能做一个胆小鬼。
  梨园和青城古街位于同一城市的两端,从南城到北城,即便走绕城高架,开过去也很远。
  更离奇的是,半路上这场雨不仅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愈加大了。
  “真是见了鬼了,怎么越往古街那边开,雨还越大了……”
  雨如天泼之水,高架桥上的车流肉眼可见变得缓慢,车速如同龟爬。司机一边摁着喇叭,一边探头。
  车前窗像一块电影院的银幕,雨刷以最大功率运行着,仍旧擦不去上边数秒就汇聚成银帘的雨水。远处天上的黑云浓厚到看都看不清,几乎将银灰色的高楼大厦拦腰斩断。
  而在那云雾最厚,雷光最盛,时不时刺下几道的中心区域,便是她此行的目的地。
  “前几天我刷到网上有人闲聊,还说出现这种紫光雷,要么是有大佬渡劫,要么是有邪祟出世,雷祖雷部才会降下神雷来镇压呢。你别说,外边这电闪雷鸣的,和咱车里放这戏曲还挺应景。”
  原晴之睫毛轻轻扑闪。
  好不容易下了高架桥,又在一条路上堵死。整整十分钟,挪出去的距离和龟爬差不多。
  司机干脆拿起手机,查看前方的路况消息。摆弄了一会,他忽然一拍大腿:“哎哟,妹子,大事不好了!”
  “我的车友群里都说青城古街周围实行交通管制了,现在车不给往那边开,青城交警全部出动,在那附近疏散人群撤离呢。我就说难了怪了,平时这条路虽然是主干道,但怎么也不至于堵成今天这样啊……”
  “实在不行,我自己下车过去吧。”
  “啊?妹子,你是在说笑吗?”
  司机愣了一下:“这里离青城古街还有五六公里呢!你自己过去那得要多久啊!这样吧,待会开出这条路后我掉头,往另一条湘府路走,这条路知道的人少,没这么堵。到时候可能只能将妹子你送到古街附近远些的地方,因为实在没办法,车不给开进去。”
  “那好吧……辛苦您了。”
  原晴之看了眼时间。
  她和林妈聊了一个多小时的天,出梨园时已经是七点四十。
  平时若是交通畅行,从梨园到青城古街需要开四十分钟,可现在已经开了一个多小时,路程还只走了三分之二。更别说接下来古街附近还不能开车进去,她恐怕得更换其他的交通工具。
  可现在外边茫茫大雨,别说找交通工具了,就是人出去走个五分钟都够呛。一路过来,原晴之不知道看到多少个伞被吹成倒葱,路人变成落汤鸡,几乎倒着走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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