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秘书见状又赶紧趁热打铁的提议:“谢影帝,等时总忙完会去看岁阑小姐,您如果也要去的话,我建议您最好趁现在还有时间收拾一下。”
他话说的已经很委婉了,谢遇却秒懂。
“我现在,很丑?”
赵秘书面不改色的微笑,两天没修理的胡子和凌乱的发型,身上的衣服皱得像是车轱辘压过似的。
或许,这也不能算丑?
所以他安慰:“还好。”
“行吧,你让人给我送一下衣服,不需要太正式,休闲一点的。”
说着,谢遇轻车熟路的往时景肆的休息室走。
时景肆的休息室就相当于一个大型套间,生活设施齐全得很。
不过这还是谢遇第一次用时景肆的休息室。
然而他才转身赵秘书就拦在了他面前。
“谢影帝,附近就有酒店,您去那里整理吧。”
“什么意思?”谢遇笑容一僵:“以我和时景肆的关系,不会连用一下他休息室都不行吧?”
赵秘书摇头:“时总说岁阑小姐喜欢自爱的男人,所以他的休息室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进。”
“当然……”赵秘书自觉的补充:“也包括男人。”
“时景肆有病吧?”谢遇就不明白了,他一个男人怎么就不能进他休息室了。
这是膈应谁呢?
“时总没病。”赵秘书一本正经的解释。
谢遇给气笑了,他冷哼了一声,也不敢真的在这个时候惹时景肆,毕竟他还等着他带上他去见温岁阑。
咽下这口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去酒店,把东西给我安排好。”说完谢遇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控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赵秘书让一个助手去处理这件事,然后才重新回会议室。
坐在主位的时景肆掀起眼皮看了赵秘书一眼,见他点头,这才重新看向正在汇报项目进度的组长。
*
云卷云舒,满天星河被湮没在霓虹灯中。
温岁阑在落地前站了一会,然后走到阳台打开灯抱着一本书看了起来。
B市夜晚的风都是燥热的,但温岁阑的心境足够宁静,因此以往看来晦涩难懂的书此刻却啃得很快。
晚上八点三十,温岁阑眼睛有些酸胀,正准备眺望远方放松一下眼睛,门铃就响了起来。
她起身的动作一顿,眸光微动。
随即抬脚朝着门口走去,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迫切,她懊恼的皱了皱眉,这才挪着步子往外走。
开门的瞬间,赵秘书的熟悉的笑脸出现在温岁阑面前。
“岁阑小姐,晚上好。”
温岁阑:“……”
“赵秘书晚上好。”她颔首,视线在走廊扫视一圈,没看到那张清冷绝艳的脸。
温岁阑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暗了一瞬,赵秘书没注意到眼前人的变化,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温岁阑。
“这些都是时总让给您准备的生活用品,若是有用的不舒服的岁阑小姐给我说,我再给你换。”
温岁阑接过随便看了一眼,大多都是她在Z市的别墅里用的。
她感激的笑笑:“麻烦你了。”
“不麻烦。”赵秘书连忙否认,替自家老板正名:“都是时总亲自去选的款式和颜色,我只是先帮忙送上来。”
赵秘书着重强调‘亲自’两个字,温岁阑扬了扬唇角,笑着问赵秘书:
“时景肆呢?”
“时总等人送份资料,马上就到。岁阑小姐回房间等吧,打工人也要回去休息了。”
出差回来的这段时间都比较忙,当秘书也很累的。
“好,谢谢。”温岁阑颔首,目送赵秘书离开后才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房间,然后又走到门边,低头刷着手机。
时景肆一出电梯就看到斜倚着门框低头玩手机的人。
明亮的灯光下,她半垂着的眼睫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两排黑色的羽翼,许是刷到了有趣的东西,走廊里传来她愉悦的轻笑。
很短暂的一声,却像是被狐狸尾巴从心尖拂过,毛绒绒的软而酥麻。
时景肆拿着文件的手慢慢紧握,骨节处血管醒目。
“温岁岁。”他开口,声音听起来似乎和平时没什么异常,但是却加快脚步朝着温岁阑走去。
在她听到声音下意识歪头看向他,眼中的暖意还未消散的那一瞬间将人拢入怀中。
温岁阑下意识的将手拦在他们中间,嗅到鼻尖熟悉的味道,她心缓缓落下,疑惑的开口:“时景肆,你怎么了?”
是工作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她怎么感觉时景肆的情绪不太对。
“没事。”听着温岁阑软声的询问,时景肆的心跳得有些不受控制。
他好想就这样将她抱着,一点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
可是不行,小狐狸没有安全感,要慢慢哄。
若是太急,只怕会用爪子挠人了。
“那你……为什么抱我?”温岁阑双手依旧挡在两人中间,僵硬的抵着时景肆的胸口。
掌心下,是他强有劲的心跳。
还有,隔着一层衬衣却依旧明显的肌肉的触感。
温岁阑脸一红,觉得自己有些像在占时景肆的便宜,可时景肆这样抱着她,她又不太习惯,只能继续将手隔在中间。
第57章 谢家二十年前弄丢了一个女儿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没控制住自己。”他嘴上说着对不起,抱着温岁阑的手臂却半点力道不减。
时景肆想克制,想尊重温岁阑喜欢的进度,但她每一个眼神都能让他想当畜牲。
“温岁岁,可不可以让我进度快一点?”他低下头,将脑袋埋在温岁阑的颈窝,声音有些闷:
“我想抱你,亲你,想每时每刻都见到你。”
温岁阑:“……”
男人炙热滚烫的呼吸就在她耳边,像是不死不休的仇敌纠缠着她的理智。
在即将松口的那一刻,温岁阑果断的将人推开,她不是那种为色所迷的人。
但是到嘴边的拒绝在看到时景肆红得滴血的耳尖时猛的顿住。
说着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话,结果自己倒是先害羞成这样。
温岁阑想忍,但到底没忍住笑。
“时景肆,你耳朵红了你知道吗?”
“……”时景肆别扭的闭了闭眼,“知道。”
他看不见,但能察觉到温度攀升。
但是这不是狐狸故意转移话题的借口。
他掀起眼眸,定定神向温岁阑逼近一步,“所以,你的答案呢?”
温岁阑:“时景肆,有时候不正面回答,就是拒绝。”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道理。”
“嗯,不知道。”时景肆薄唇紧绷着,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又委屈温岁阑的冷漠。
他耍赖,再次强调:“我不知道这个道理,我只知道不拒绝就等于默认。”
“那我拒绝。”
“我没听到。”时景肆脸色沉了下去,他抓着温岁阑的手腕将人往房间带:“下次不许再说了。”
温岁阑撇嘴:“时景肆,你脸皮真厚。”
她刚才如果给的答案是时景肆想要的,估计就不会说没听到了。
她垂眸看着时景肆圈着她手腕的手,刚将人推开了一次,现在若是再把手收回来,只怕真要将人气急了。
思索片刻,温岁阑假装没注意到这点,乖乖的跟在时景肆身后进屋。
房门关上,时景肆重新走到温岁阑身边。
晚上的她穿了一身舒适的纯棉睡衣,懒懒的靠着沙发,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慵懒和温柔。
时景肆将刚从谢寂辞那里拿到的亲子鉴定交给温岁阑。
在她投来询问的视线时解释:“京都谢家二十年前弄丢了一个女儿,这二十年间他们一直在找这个孩子。”
“什么意思?”温岁阑看了一眼时景肆手中的档案袋,没接。
时景肆该不会想说,她就是谢家那个弄丢的女儿吧?
在这个想法冒来时,时景肆直接将档案袋中的亲子鉴定取了出来。
“谢遇到Z市就是为了找你做配合做亲子鉴定,当时不确定你究竟是不是谢家那个走丢的孩子,怕你失望,所以我没让他直接打扰你。
但是我暗地里取了你的头发让谢遇拿走做亲子鉴定。”
看到温岁阑拧得越来越紧的眉,时景肆蹲下身,将亲子鉴定放在她蜷缩起来的手上。
“温岁岁,看一眼吧。”
“如果不是,你不会将这份结果拿到我面前。”
所以,这几张纸没有看的必要。
温岁阑将结果重新装入档案袋,递给时景肆:“你今晚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她神情太过平静,让时景肆一时之间竟然无法看出她内心的想法。
对谢家,她到底是愿意接受,还是不愿意?
想到在楼下等着的谢遇和谢寂辞,时景肆难得的有些同情。
温岁阑的理智实在是让人又爱又恨。
但他不会逼她,她不想提,时景肆就当没这回事。
随手将档案扔进垃圾桶里,时景肆才回:“一部分是,但最重要的是我想来见你。”
“那你见到了。”温岁阑从垃圾桶上将视线收回来,挑眉看时景肆,赶人:“可以走了。”
“啧。”时景肆转身坐在温岁阑身边,摇头:“还没看够,再看一会。”
“你不累吗?”明明眼底的疲惫都藏不住了,还不赶紧去休息,也不知道图的什么。
“累。”时景肆说,然后低头就靠在了温岁阑肩上,疲惫的闭上眼睛。
“看在我这么累的份上,让我休息一会?”
“你回家去休息。”温岁阑避了一下,没避开。
于是恼羞成怒的推时景肆的脑袋,“很重。”
“不重。”时景肆抓着她戳在他眉心的手,动作轻柔的藏在掌心。
低低的央求:“温岁岁,心疼心疼我。”
他的确累了。
但是不来见温岁阑,他更会休息不好。
瞧着他眼底的青色,温岁阑抿了抿唇,将手收回来倒是没再推时景肆的脑袋。
但是她刚心软,时景肆就自觉的换了个方向,倒在了沙发上。
温岁阑恼了。
“你逗我呢?”
时景肆掀起眼皮看她,轻笑一声:“重,太久了会累。”
他在解释不继续靠在她肩上的原因。
看着他眼皮都抬不起来的模样,温岁阑倒也没想真的和他计较。
她“哦”了一声,凶巴巴的催促:“闭眼,快睡。”
时景肆盯着她,在温岁阑再次瞪眼看过来时乖巧的闭上眼睛。
时景肆差不多一米九的身高,躺在这宽敞的沙发上倒也显得小小的一只,莫名的可爱。
见他很快呼吸就趋于均匀,温岁阑便没打扰。
她将屋内的灯全部关上,走到阳台继续翻阅刚才看的书。
只是期间频频走神,一本书看了三四十分钟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京都谢家。
她在心底默默的念了一遍,手在书页上捏得发白。
脑海中和谢家有关的信息纷纷冒了出来,可到底外人所能知道的不过只有寥寥几条微不足道的消息。
譬如,谢家这二十年间一直在找那个弄丢的孩子。
譬如,有无数人冒充那个孩子想要得到谢家的庇护和钱财。
但让温岁阑意外的是,谢遇居然是谢家的人。
她走着神,谢家能让谢遇进娱乐圈,是不是代表那个家是宽容的?
但她不敢猜,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可温岁阑越想控制自己,视线便一次次不由自主的落在垃圾桶里的档案袋上。
她的亲生父母,会是什么样的?
她好奇,又不敢太好奇。
终于,温岁阑控制不住自己猛的站了起来。
第58章 她需要时间接受这件事
在她走进房间的一瞬间,视线和时景肆那双含笑的清眸对上。
看样子,似乎是在等她?
温岁阑:“……”
她努力装作平静:“你醒了。”
时景肆视线落在她抠着衣角的手,男人意味不明的发出一声轻笑。
傲娇的小狐狸。
他起身,弯腰从垃圾桶里将档案袋捡出来,然后走到温岁阑面前。
“他们在楼下,要见见吗?”
温岁阑垂下眼睫,盯着档案袋。
“你知道我会捡回来?”
“我们岁岁很勇敢。”时景肆执起温岁阑的手,将档案袋放在她手心:“所以,只要想,你就会去尝试。”
“温岁岁。”时景肆再次轻声唤她的名字,将她倔强张着的手慢慢合上,直至握住档案袋。
“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有我在你身后。”说完,他揉乱温岁阑柔软的长发:
“谢家虽然和时家一样都是绵延了百年的家族,但是如今的时家,无所畏惧。”
这是他给温岁阑的底气。
她想,谢家便可回。
她不想,区区谢家,不回也罢。
时景肆的这话并不是安慰,温岁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眼前这人的真心。
她可以为了那份可望可不及的亲情再撞一次南墙。
那么时景肆呢?
这样在她惶恐时给她懦弱躲藏空间的时景肆,在她踌躇着要不要往前走时又给她勇气为她兜底的时景肆……怎么会不让人心动呢?
温岁阑闭眼压下那份难以忽略的悸动,一只手去阻止时景肆揉她脑袋的手,一只手将手心的档案袋攥得几乎变形。
“时景肆,说多少遍了,别摸我头。”
她气势不足的斥责,这一刻显得尤为娇俏。
时景肆笑着任她猫咪一样将他的手指抓住,那双瞪人的眼睛里有一层薄雾,眼眶微微泛着红,更像受了委屈找主人告状的小猫。
招人得很。
时景肆叹了一口气,直接抬手蒙住温岁阑的眼睛。
“别这样看我,勾人。”
“哦。”温岁阑应了一声,然后在时景肆收回手之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盯着他。
里面装满了揶揄的笑,像是故意挑衅他的定力。
时景肆被她盯得耳尖发烫,不得不败下阵来率先移开视线。
他有些狼狈的转身,“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好。”温岁阑点点头,将人送到门边,在时景肆看过来时挥挥手:“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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