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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中世纪]私生子王朝——华泱【完结+番外】

时间:2024-10-06 14:36:13  作者:华泱【完结+番外】
  “您做了什么?”
  “我和匈牙利国王商议了南北夹击保加利亚,从君士坦丁四世到巴西尔二世,不知多少位罗马皇帝被保加利亚困扰,现在到了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了。”塞萨尔语调平和道,“我本意是希望你留在君士坦丁堡,跟你母亲学习如何处理内政,但或许军队中更适合你的成长,我事先提醒你,军队中的条件远不比大皇宫舒适,而我对你的要求也会更加严苛,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已经做好了。”理查终于重新露出笑容,但他很快想起另一件事,“那,那圣座呢?您说我冒犯了他的权威,我应该付出代价......”
  “在征服保加利亚前,我会先去一趟罗马,事实上,英诺森三世已经邀请我过去了。”塞萨尔道,“在我回来之前,你先跟随提奥多尔学习一段时间,学会做一名将领前,你需要先学会做一位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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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罗马的道路,塞萨尔已经十分熟悉了,回想他第一次来到梵蒂冈领取十字时,他对英诺森三世这位“最有权势的教皇”还尚存忌惮畏惧,但在他成功蒙蔽他多年、意识到英诺森三世在历史上的成功亦得益于时势和运气后,他心中的忌惮与畏惧亦不知不觉地烟消云散,他亦是凡人。
  他在不断参与历史的同时也在对历史人物祛魅,因为不知不觉间,他已然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甚至于他们也对他惊疑畏惧,不敢冒犯,比如现在:“请将您的骑士留在这里,奥古斯都。”进入圣殿前,侍卫对他说,他冷冷地扫视他们一眼,不急不缓道,“我听闻圣座病危,不胜哀泣,千里迢迢从君士坦丁堡赶往罗马,而我的骑士们亦期望能得到圣座的垂怜,不要辜负信徒的期愿,阁下。”
  说完他便不顾侍卫的阻拦,堂而皇之地带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士来到英诺森三世的病榻前,当枢机主教们看到这一场面后他们各个大惊失色,不知该如何是好。“你在做什么?”病榻上的英诺森三世怒喝道,塞萨尔带着骑士们穿过枢机主教们来到英诺森三世面前,不急不缓道,“来看望您,圣座,希望在您最后的时间里我能有与您单独交谈的荣幸,撤去您的护卫吧。”
  英诺森三世和他的侄儿乌戈利诺对视一眼,稍许,塞萨尔听到帘幕后的梭动声,枢机主教也陆续退去,他也命令他的骑士们退守到门口,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坐在教皇的床榻边,语调诚恳一如他与英诺森三世关系最密切的时候:“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圣座?”
  “你知道我想问你什么。”英诺森三世冷哼一声。
  “图卢兹的事吗?”塞萨尔了然道,“我的儿子太年轻,他没有意识到他的行为带来的后果,我会好好完善我的家庭教育......”
  “像你教育埃及的撒拉森人一样吗?”英诺森三世忽然断然喝道,他哆哆嗦嗦,用颤抖的手从衣袖里掏出一本册子,仿佛这最简单的触发已经让他如同接触魔鬼,“这是你在埃及开设的学校的教材,你亲自编写,这里面有如何纺织,如何用农具,如何借助法律越过贵族向皇帝申诉------唯独没有天主教义!”他开始大口喘气,但他仍怒目而视,“你就是这样传播天主福音的?”
  看到那本册子,塞萨尔似乎并不意外,他接过那本册子,不无遗憾道:“很可惜,圣座,我本以为我们的友谊能维持到你去世呢。”
  “我和你没有友谊!”英诺森三世怒喝道,“我不该给你加冕,不该给予你权力,你的权力来源于上帝,你却在亵渎上帝!”
  “赋予我权力的是征服埃及的战功,希腊贵族的支持,和安娜的婚姻,一场场战争的胜利和一年年丰收的粮食,而不是圣油与冠冕。”塞萨尔仍然不咸不淡道,他微微躬下身,直视着英诺森三世,英诺森三世仿佛看到了魔鬼的倒影,“君主的权力根本不来自神的授予,没有人民,君主便什么都不是,没有教徒,上帝也什么都不是!”
  “咚”,他听到了十字架落地的声音,英诺森三世满面惊恐地瞪着他,而他不急不缓地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神是什么,上帝是什么,若人们苦闷于现世的生活,上帝可以为他们提供慰藉,但若现实的生活足够美满,上帝也该功成身退,作为历史锁进博物馆里,当一个人从母亲的子/宫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有权利选择是否信神、信何种神,而非被他人强迫乃至抹杀,上帝和安拉都不应该剥夺他自由生活、追求幸福的权利!”
  他又重新俯下身,反对英诺森三世提出诘问:“您真的虔诚吗,圣座?你是爱上帝还是爱上帝赋予你的权柄?异端已经出现,异教浪潮席卷,而主教们仍贪恋着他们从人民手中掠夺的教产,他们已经成为了新的特/权/阶/级!他们以神之名巧取豪夺、大开杀戒,但终有一日人民会觉醒,人类生来自由,男人与女人都不应成为奴隶!”他重新站直身体,直到这一刻,英诺森三世才明白他对待他真正虔诚信奉的事物时的样子,他有多愚蠢才会被他蒙蔽,“当历史记载这一天时,也许你我的名字都会出现,我很荣幸,相信你也是------不要想着绝罚我,中伤我的名誉,您没有理由,无缘无故绝罚一位深孚众望的君主只会令教廷陷入尴尬,因为没有人会响应你!”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他的骑士守卫在殿外,而欧洲也没有人能够承担杀害这位声望隆盛的君主的代价,哪怕是教廷。当乌戈利诺匆匆赶来他叔叔身边时,他已经几乎说不出话,但望着塞萨尔离去的方向,他仍然用尽全力地道:“他会是天主在人间最危险的敌人,而我被他蒙蔽,我亲自给他戴上了皇冠,上帝啊,我愿烈火永生永世地灼烧我的灵魂,但这个魔鬼必须被钉上十字架!他那邪恶的帝国亦必须覆灭!”
第101章 生死
  当接到英诺森三世去世、洪诺留三世当选新教皇的消息时, 腓特烈正准备登上前往君士坦丁堡的船。
  埃莉诺·塞萨罗亚马上就十四岁了,到了可以订婚的时候,虽然塞萨尔很早就明确表示在他的两个女儿年满十八岁之前他不会让她们正式结婚, 但总可以举办订婚仪式了吧?
  他今年二十六岁,没有情人也没有婚约,起先,西西里的贵族们还试图劝说他结婚, 但在意识到他在等待埃莉诺长大后他们便识趣地不再提结婚的事:对于奥古斯都的女儿,高贵的紫衣公主而言,再漫长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对比奥托四世, 腓特烈觉得自己在婚姻上还算幸运的, 想到他即将和塞萨尔成为真正的家人, 他便恨不得立刻飞到君士坦丁堡拜见他的养父, 他从没有觉得从西西里到君士坦丁堡的航程如此漫长,他一分一秒都不愿耽误, 可惜的是, 在他意气风发想要上船之前, 来自梵蒂冈的使者拦住了他。
  “我非常悲伤。”听到英诺森三世的死讯后, 腓特烈半低着头, 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事实上他对那位给他孩提时代造成深重心理阴影的教皇的死毫无悲痛,甚至有些想笑, 他所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同意塞萨尔成为他的监护人,“希望洪诺留三世能继承他的事业, 圣明公正地对待他的信徒们。”
  “圣座爱着每一个天主教徒。”使者道, 即便是面对西西里国王, 他的口气仍然高高在上, “即便是亵渎者的血脉,只要诚心悔改,圣座也会向他敞开怀抱,听说您倾慕希腊的埃莉诺公主,为此不惜单身多年,甚至不肯包养情妇,只因她父亲从未背叛婚姻?”
  “奥古斯都是基督教世界最忠贞的男子,也是最为虔诚英勇的圣战士,我一直以他为学习的楷模。”腓特烈不动声色道,“而我将要前往君士坦丁堡探访他和他的家人,我是他的养子,和他的家人也感情深厚。”
  “您对奥古斯都的敬爱众所周知。”使者没有得到自己预想中的答案,但他并不气馁,他继续尝试着劝说腓特烈,“但恕我直言,奥古斯都对您并没有足够的尊重,过去十余年,他一直支持他的表兄侵吞霍亨斯陶芬家族的领地,在曼恩战役后,奥托四世开始谋求勃艮第的土地,奥古斯都并没有阻拦。”
  “勃艮第的奥托已经死了,而我从没有被考虑过继承那些土地。”腓特烈皱起眉头,而使者索性直白道,“但您有资格继承,您是勃艮第女伯爵贝亚特丽斯一世的直系后代,你的权利比起你的堂妹们更加名正言顺,当奥托四世占据了勃艮第和施瓦本,他的下一步便是侵吞卡普亚与那不勒斯,那是西西里王国的领地!”
  腓特烈终于知道教廷想做什么了。
  对于教廷来说,没有比意大利北部的德意志和南部的西西里归入一个君主掌控更可怕的了,这意味着中部的教皇国基本没有存在的必要,国王的军队随时可以踏平梵蒂冈,在他的父母相继去世、他被塞萨尔监护的这些年里,西西里作为名义上的教廷属邦为教皇国提供了足够的战略纵深,而至少在表面上,他对教皇的拥护至少达到了欧洲君主的平均水平。
  都是因为塞萨尔抚养了他,但实际上,他非常清楚他的养父并不是一位教权的维护者,他甚至算不上是一位虔诚的教徒,只是他一直巧妙地掩饰这一点。
  但现在他既无掩饰的动力,也无掩饰的能力------图卢兹的风波已经表明在他的亲戚们的利益和教廷的利益冲突时他会先捍卫他的亲戚,而一旦他和埃莉诺结婚,和塞萨尔成为真正的父子后,他也会成为虎视眈眈包围教廷的欧洲君主之一,若奥托四世想要进军意大利,他会成为他的盟友,所以教廷才急迫地想要阻止他和埃莉诺结婚并挑拨他和奥托四世的关系。
  真可笑,他心想,他们不知道他和塞萨尔的关系其实根本不必加上一层婚姻,和威廉二世一样,他为自己的岳父献上国土也心甘情愿,崇敬自己的岳父是否是西西里国王惯例?他本想直接拒绝,但看着教廷的使者,他忽然改变了主意,一个比起直白的拒绝更能打击教廷图谋的、戏弄人的主意。
  “是的,奥托四世已经威胁到了我的领土,我需要与他争斗,这是保卫我,也是保卫梵蒂冈。”腓特烈说,他朝使者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那么,为了我们共同的安全,圣座打算给予我怎样的帮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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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托四世近日沉迷打猎。
  小时候在普瓦捷,他便经常跟着理查一世学习打猎,他剑法出众,射术也出众,往往能打到令他惊愕的猎物,在那时的他眼里,理查舅舅是无所不能的,他喜爱他超过他那沉迷朝圣和沙盘的父亲和其他几个舅舅,直到他长大以后,他才知道那时的理查一世也和他父亲一样苦闷着。
  他憎恨自己的父亲,却没有办法打败他;他想念自己的母亲,却没有办法见到她。作为阿基坦公爵,他忍耐着疲惫与饥渴奔走在战场上,却连基本的权利都朝不保夕。“我不会有儿子,你就是我的儿子,如果一定要给我找一个继承人,比起杰弗里和约翰,我宁可是你。”第一次,在理查一世独自饮酒并允许他跟着品尝一点时他曾如此对他说,“爱情,婚姻,家庭,孩子,这些都不属于我,我的梦想远在千里之外,但我被困在这里。”
  当他击败了父亲、继承了王位后,他便不再被困在阿基坦,可他仍在奔波,在他继承了父亲的领地,戴上神圣罗马帝国的铁皇冠后,他也明白了皇冠的重量既包含荣耀亦包含责任,他们都无法从中挣脱。教会,市民,诸侯,还有他那总是不顺利的婚姻,种种压力折磨得他喘不过气。
  在随亨利七世回到德意志后,父亲曾语重心长地提醒他不要过分崇拜那些伟大的君主,在家族和亲戚的扶持下他可以做一个地位稳固的君主,反之则可能一无所有,而母亲临终前也告诫他要学会仁爱与谦虚。伟大属于少部分人,他想,他认识到了自己能力的欠缺,他注定无法成为理查一世那样光彩四溢的君主,在他之后欧洲大陆的君主都不过是追随圣徒身影的模仿者,除了塞萨尔。
  他什么都会,没有什么难得倒他,他的儿子借助他的威望都可以打赢一场战争,真希望我也能有这么优秀的儿子!想到他年轻美丽的妻子,奥托四世不禁露出了微笑,她刚刚生下了一个儿子,以他父亲和兄长的名字命名为亨利,医生说她已经可以再怀孕了,来自家庭的快乐远比繁杂的国事令他沉醉,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和奥莱娜共度快乐时光了!此刻他忽然听到了嚎叫声。
  “是野猪!”他的侍从惊叫道,一头凶猛的野猪正厉声嚎着,“都退下,我要亲自捅穿它!”奥托四世勒马,举起了手中的弩弓。“你要克制勇敢,不要冒险。”他耳边忽然想起母亲的叮咛,但管他的,这不是什么危险的敌人,不是腓力二世和施瓦本的菲利普,这只是一头野猪。
  他射出了箭,洞穿了野猪的眼睛,而野猪厉嚎着,撞翻了他的马。“陛下!”他的侍从们惊呼着,野猪咽气了,他也要咽气了,“这是我最危险的敌人。”他望着天空,獠牙划花了他英俊的面孔,他的视线被血糊住,“告诉塞萨尔和理查,小心野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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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腓特烈写信过来了。”
  大皇宫的花园里,塞萨尔拆开信,眯着眼,看着落款日期:“噢,看来他已经快到君士坦丁堡了,猜猜他来做什么?”
  “他是来求婚的。”安娜说,远处,埃莉诺·塞萨罗亚正在贵族少女们的簇拥下弹竖琴,旋律优美,神态亦优美,和她年幼的妹妹比起来,她更接近惯有印象里的紫衣公主,娴静、温柔、优雅且美丽,“我知道,你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到底要不要让埃莉诺和腓特烈结婚,但现在你应该做出决定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埃莉诺都不会有意见的,你很早就告诉她不要将传言当真。”
  是的,和活泼叛逆、精力旺盛的妹妹比起来,埃莉诺对她的婚姻和命运十分顺从,她从没有对父亲的安排提出不满,所有人都默认她是未来的西西里王后,她自己也是。“腓特烈会是个好丈夫。”塞萨尔说,历史上的腓特烈二世欲望强烈,风流多情,但这个世界的他一直洁身自好,毕竟他的童年没有那么不幸,“我从不担心这一点,安娜,但我仍不能完全放心,我总觉得他不会一辈子待在西西里,这不是他的命运。”
  “那他的命运是什么?”安娜问,而塞萨尔的脑海中又浮现出盐野七生的比喻和腓特烈二世的墓志铭,他是“世界惊奇”,是从中世纪的历史中飞走的苍鹰,“令人惊异的命运,但若他选择这样的命运,我们将成为仇敌。”他最后摇摇头,“我不希望那是我们的未来。”
  什么样的未来,安娜想,而就在她想要进一步询问时,信使忽然闯进了花园:“很抱歉打扰您,奥古斯都,但德意志传来不幸的消息,您的表兄,德意志的凯撒去世了......”
  “什么?”塞萨尔一怔,他下意识算了算时间,1218年已经过了,奥托没有去世,而他也不像香槟的亨利一样直面战场,“怎么回事,是出了意外吗......”
  “是一头野猪,他近日沉迷狩猎......不过他并没有受太多痛苦,奥古斯都,您不必太过悲伤......”
  “如果他此刻已经有了一个成年儿子,我只会悲伤,不会担忧。”塞萨尔说,他想要站起来,但在站起身的那一刻,他忽然感到头疼欲裂,他脚步一个踉跄,“塞萨尔!”安娜惊叫道,而下一刻,在众目睽睽之下,塞萨尔的身躯直直倒下------像他父亲多年前一样。
  作者有话说:
  从11月到1月中我要忙毕业论文和环欧旅行,SO更新会很不稳定,but一定不会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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