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楹趁郁承烬出去应付韩蓉,留了个心眼,害怕韩蓉直接闯进来。
小时候来过郁承烬的卧室,知道连通着一间小书房,她利索的爬下床蹑手蹑脚走进去。
兴许是他好久没回来住过,小书房里塞满了学生时期各种书信,都被整理的井井有条。
乔楹走过去,一眼看到隔层里的信封,她惊讶瞪大了眼,好奇的拿了出来。
粉红色信封上勾勒几朵向日葵,稚嫩的字体,写着。
To:沉默寡言的Y同学。
分明就是出自她的手笔。
她不敢置信的打开信封,抽出信纸,过往的记忆涌上脑海。
乔楹记得,曾经有段时间,学校盛行交往笔友,大家都套了马甲在纸上和笔友吐露心事。
她人缘一般,没人帮忙介绍笔友,只写了一封信放在顶楼的阳台上,抱着渺茫的希望能够交到谈心的人。
那封孤零零的信,等了两天终于被人捡走,隔天后回了信。
内容极其简短,像是领导视察工作,敷衍了事。
嗯。
Y。
饶是笔友如此冷漠,乔楹还是感到很开心,她也是有朋友的人了,再也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她不知道别人怎么和笔友交流的,她喜欢写些繁琐的小事,不知道他会不会感到无聊。
只是每次Y同学都是很简短的回复,也从来不会主动分享他的事情,好像单纯是她的树洞。
乔楹咬着贝齿,心情五味杂陈,想起那些羞涩的心事全部分享给他,黝黑的眼眸流露出一丝复杂。
其实毕业前夕她提过要不要见一面,当时他答应了的。
后来发生了点意外,他们便错过了见面的机会。
她以为有关Y同学是谁,这辈子都得不到答案了。
却没想到,兜兜转转他竟然是自己最熟悉的人。
乔楹清丽的脸蛋陷入迷茫和纠结,她抱着侥幸的心思幽幽的想。
郁承烬也许并不知道,当年那位瞧瞧同学就是她呢?
“你在干什么?”
男人偏冷的音质搅乱了乔楹的心绪,她浑身激灵一下,手中的信封没拿稳掉在地上。
乔楹眉骨心虚跳动起来,蹲下身快速捡起来,准备放回原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郁承烬腿长的优势充分发挥,抢先一步将她的罪行尽收眼底。
乔楹被他冷眸看一眼,双腿就忍不住发软,泛红的眼尾垂落,攥在掌心的信封缓缓放在课桌。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郁承烬冷玉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臂,嗓音平静无波。
偏偏幽深的眼神晦暗无比。
“看到什么了?”
乔楹浅浅呼吸了一下,知道这种情况不好再装死。
【我不知道你就是Y同学,当年我不是故意放你鸽子,我有事耽搁了。】
不提当年还好,提到过往记忆,郁承烬眸底郁起浓稠的阴霾,好似那是一段不可触及的逆鳞。
“谁准你碰了?滚出去!”
乔楹不是没被他凶过,可是现在就是很委屈,眼眶兜不住泪水,疯狂砸在地板上。
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能不能再收留我一会?等夫人睡了我就走。】
郁承烬甩开她,直接粗鲁抓起那把信封,丢进垃圾桶。
“滚!”
乔楹脸色青白一片,倔强的咬住下唇,她想左右都是死,不如被郁夫人打死,总比受他冷暴力好。
当即推开门往外走。
身后男人明翳冷戾到极致的黑眸锁着她背影,大步上前拽住她。
“乔楹你他妈还真敢走!你真有能耐,当年不是玩弄得很开心?装什么无辜?”
第22章 耳坠
乔楹整个人都是懵的,她听不明白郁承烬这么控诉是什么意思。
她做过什么?
谈何玩弄?
郁承烬冷淡淡瞥了眼怔在原地的女人,手臂环到她身前,冰凉的手指捏住她下颚,弯起腰靠近她耳边。
想到韩蓉说她有了嫁人的心思,声音森冷。
“畏罪潜逃?你能从我身边怎么逃?”
乔楹皱起皱褶,她一点都读不懂男人的心思,一味说软话好像没用,所以连解释都不知道从何说起,该怎么解释让他心情好点。
郁承烬眉眼之间冷清如霜,眸底映着点点癫狂。
“不听话我有的是办法治你,找个傻子把你娶了怎么样?然后我每天当着他的面,玩弄你。”
乔楹呼吸凝重,疯狂摇头,从头到脚蹿起一阵阵寒意。
听到唐书兰母女让她嫁给傻子的威胁,她没怕。可是听到郁承烬的威胁,她才是真的害怕了。
男人绷紧下颌线,额角青筋暴起。
“连话都不会讲的哑巴,我就是养条狗,它都能冲我叫两声好听的。”
乔楹被甩到一边,单薄的身子摔倒在床上。
她把脸埋进被子里,身子隐隐颤抖,难过的快要窒息。
曾经她也是会说话的啊!
如果不是那场大火。
如果不是因为救他。
她也不会成为人人都嘲笑的哑巴。
可是,这一切谁又能帮她倾诉出来呢?
“记住我告诉你的,你要是敢动半点心思,我会让你知道失去自由是什么滋味!”
男人撂下这句话,携带着风霜夺门而去。
偌大的卧室恢复寂静,乔楹红着眼睛站起身,趁男人不在的空隙,捧起凉透的馄饨吃了起来。
无论什么时候,不要委屈了自己的身子。
这是她从小饿了很多次才知道的道理。
吃完了馄饨,乔楹不知道郁承烬还回不回来,简单在他洗手间洗漱完,占据小小的床角,躺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瞪间察觉到床边有人。
猛地睁开眼睛,却什么都没看见,缓缓转过身发现空荡荡的双人床除了她,没有男人的身影。
乔楹稍稍放心,舒服的往里蹭过去,安睡过了一个夜晚。
清晨。
韩蓉坐在沙发上喝着养生茶,目光时不时盯向二楼。
佣人见状,“夫人,需不需要叫少爷起床?”
韩蓉神情微顿,“阿烬一般不会睡到这个时间,小陈你上去看看。”
“嗳。”
佣人应了声,又听到韩蓉阻止的声音。
“等等,我也跟着去看看。”
韩蓉和佣人走到二楼房门前,佣人先行敲门,“少爷?少爷?您醒了吗?”
半响没有人应,韩蓉眉心紧皱,与佣人对视一眼,佣人点点头拧动门把手。
“少爷,夫人有事找你,我进来了!”
郁承烬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
“妈,你们在我卧室前做什么?”
韩蓉转过身,脸上挂起关心的面孔,“阿烬,早餐做好了,妈喊你下去吃,你昨天睡得不好?脸色有点差。”
郁承烬脸色恹恹,“还行吧。”
“我看一点都不好,快走,和妈妈一起去吃饭。”
韩蓉主动拉着郁承烬手臂往一楼餐厅走,佣人则溜进房间,入目的卧室干净整洁得不像住过人的模样。
佣人沉着脸逐一摸索过去,一枚掉落在地板上的奶白色珍珠耳坠孤零零躺在那。
她赶紧捡起来,匆匆往外走,等到郁承烬吃完早餐离开了别墅,才拿给韩蓉看。
“夫人,这是在少爷房间里找到的。”
韩蓉面色逐渐深沉,“家里有谁戴过这款耳坠吗?”
“问过了都说没有。”佣人抿起唇,观察她的脸色,欲言又止道,“夫人…”
“有话就快说!”
“刚才去查了监控,好像被人销毁过,查了许久才发现,昨晚乔楹小姐好像来过这里,少爷房间里的耳坠大概是她的。”
佣人刚说完,一只工艺品花瓶摔在地上,韩蓉面部狰狞,咬牙切齿。
“除了她还有谁?那个贱人勾引我丈夫,害死小叔子,还害得我们夫妻早早分离,她女儿从小就知道勾引我儿子。”
第35章 躲进
“夫人,这事要和乔家说吗?”
佣人在郁家做工十几年,对当年的事知根知底,站在韩蓉的立场,那个女人的确罪该万死。
韩蓉拢起眉思索,低声道。
“先不要打草惊蛇,阿烬明知贱人是郁家的仇人,还主动和她女儿来往,肯定早就被她蛊惑了。不能再让阿烬继续错下去,那个哑巴绝对不能再留。”
佣人敛下心思,凑到韩蓉耳畔帮她排忧解难。
天色还没亮时,乔楹偷偷摸摸从郁承烬房间走出来,好在她很幸运,没有碰到别墅里任何一人。
匆匆回到乔家,洗了澡换好衣服,接到安静的电话,问她晚上有没有时间。
因为他们团队接了个商演,但是演奏琵琶的同事,昨晚突发阑尾炎上不了场,乔楹对琵琶也很擅长,刚好能帮忙救个场,费用什么的都好说。
乔楹和安静的关系根本无需谈钱,不过这是金主给钱,该怎么分配安静绝对不能含糊。
出演场地在中式宴的大厅,整体主题也偏古风,金主那边还贴心准备了古装服饰。
安静端着乔楹的模样,突发奇想帮她化了观音妆,搭配简易发饰,眉心一点绛红。
面容清丽绝尘,神情清冷悲悯,美得她都快哭了,要不是时间来不及,安静真想把妆改了。
这美得实在太犯规了。
临走前,安静在乔楹脸上戴了张面纱,唯恐被男人见了美貌心怀不轨。
乔楹一心只想多练练曲目,害怕自己怯场,一时紧张出了错,为他们团队带来麻烦。
提前半个多小时到场,乔楹抱着琵琶在休息室反复的练习。
安静紧贴着乔楹,同样的服饰,只不过她长得幼态,倒是像伴在观音身边的童女了。
“宝,你已经足够优秀,不需要再练了,我听他们说,今天这场宴会有很多大佬到场,怪不得酬金那么高,我们团长一脸衰相,何德何能找到这样的活?”
乔楹放下琵琶,打着手语道。
【时哥挺好的,平时对你也挺照顾,你小声点别再说他了。】
安静不以为然,“嘴长在我身上,说他几句怎么了,除非把我也变成哑巴…”
话还没说完,乔楹一抬头时哥走进来,连忙拽住安静,让她闭嘴。
时哥似乎没听到安静说他坏话,冷声开腔,“还有五分钟时间,准备一下。”
安静撇撇嘴‘噢’了声,时哥神情冷漠的转身离开。
“看见没,就这副态度。”
【静静,你是因为他拒绝过你的表白,然后因爱成恨吧?】
“少来,没有的事,我脑子当时不清醒而已。”
安静撇开眼神,不想交谈,冲着镜子才发现眉毛画歪了。
“啊啊啊!我的眉毛怎么画成这个鬼样子,得赶紧补救下。”
乔楹拍了拍她,黑白分明的杏眸泛水潋滟。
【那你慢慢改改,我先去趟洗手间,你就不用陪我一起啦。】
她离开休息室,垂着眸往洗手间走,路过一楼大厅走廊,恍惚听到有人大声密谋。
“郁承烬也来?他妈的,上次差点弄死老子,今天我不搞死他?”
“杨少,你千万要慎重,郁承烬什么人?整个北城谁敢惹他?得罪了他,就算是杨董也救不了你。”
乔楹微微拢起眉心,偷偷打量过去,终于看清那个男人,她对他有印象,曾经骚扰过她的男人,耀阳集团的二公子。
“我管他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要搞死他,我让你帮我准备的东西呢?拿过来?”
乔楹特别好奇是什么东西,忘了身处危险,踮起脚伸着脖子望过去,不小心撞到身旁的花瓶。
惊动了他们。
“谁在那?快去追!”
乔楹惊得瞪大了眼,连忙转身往外跑,她有点怀疑自己运气是不是太背了,这都能碰到他。
顾不上解释,当即抓住男人手腕拉着躲进女卫生间。
第24章 摸摸
洗手间的隔板间。
乔楹反锁住门,双手握着门把手,小脸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兴许是她太过紧张,甚至都忘了身后还有人。
直到,她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带着这男人躲起来?
凭借他的身份,敢在他面前叫板,肯定会更遭殃才对!
乔楹猛然回头,对上男人低垂冷懒的目光。
她收回视线,站直身子,有些尴尬。
不过好在,她化着妆戴着面纱,应该没那么容易认出来吧?
如果,她假装不认识,告诉他自己认错人了,有几分可信?
“干嘛?”
郁承烬薄唇间轻启出裂缝,语调懒洋洋。
乔楹错开对视,用手拢了拢鬓边的发丝,十分歉意的朝他弯腰道歉,顺便按住门把手,准备随时跑路。
她抬起另只手,冲着他挥了挥。
这是再见的意思,他能看得懂吧。
乔楹人还没刚起心思,后颈就被他拽住,整个身子往后仰去,倒在他怀里。
“当我傻子?戴块破布就认不出你了?”
郁承烬上手摘掉她的面纱,乔楹怕他弄花自己的妆,格外配合。
男人看清她清艳脱俗的模样,眸色晦暗,蹙起眉心,当即就以为她又在做出卖色相,拉她那个破琴赚钱。
语调沉下来。
“乔楹,你胆子还真大,我说的话你都忘了?”
【没忘!我朋友文艺团有人生病住院了,演出来不了,临时拉我过来凑数。】
乔楹下意识鼓了鼓嘴向他解释,望着他冷沉的脸色,大着胆子又补了一句。
【和你一样,我来的是正经场所。】
言下之意,他能来的地方,她怎么就来不了?
郁承烬淡漠眼眸睨过来刹那间,乔楹突然后悔了,她怎么就控制不住冲动呢?
“正经场所?”
他淡淡反问,寂静的空间响起一道谈话。
“芊芊,你最近跟那位陈少怎么样了?捞到多少好处?”
“别提了,他妈的都抠死了,买个包磨磨唧唧。弱鸡一个,活又不差,整晚都要靠我,快把我累死,我和他分了,我他妈伺候不了。”
“分了好,今天来这儿的人都是达官显贵,随便傍上一个,可比陈少好多了。”
一阵抽水声盖过两人交谈,门板嘭地一声重重关上。
她们两人忽然降低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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