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穿了,现代社会,无论怎么样,大家都是坐在牌桌上玩游戏的,而金荣呢,他赢,只是因为他靠的是掀桌子这种盘外招而已,大家都没有见过这种盘外招,一时被唬住了,可不就是他赢么。
遇到个也会使盘外招的,立刻扑街。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隐藏到最后出场的,不一定是具有强大魅力的反派人物,也有可能是金荣这样的小人。
此时此刻,金荣的嘴巴里塞着个硬邦邦的球,身上却被一只奇形怪状的猫条给死死缠住,这猫条看来也十分精通艾斯爱慕……捆绑手法其专业无比,为了防止他被缚在背后的手绞松绳子,它口里喵呜大叫一声,一口咬在了……金荣的两根大拇指上。
金荣:“唔……!!”
好痛啊!痛得他一下子眼冒金星!
这是什么东西啊!!
他惊恐的想。
猫怎么会变成橡皮绳,还是只会全自动捆绑的橡皮绳,伸缩自如,力气还奇大无比,他只要一试着挣扎,就觉得身上的猫条在瞬间收紧,压得他的骨骼都在咯咯作响!
猫儿龙得意洋洋地翘了一下尾巴,抬起一只前爪,与姜明舸虚空击掌,表示配合良好,胜利在手~~
姜明舸:隔空击掌.jpg
柏十九也抬起了手掌,想要和她击掌。
姜明舸缩回了手、板起了脸:“不许半路开香槟,干正事先。”
柏十九:“……击个掌都算半路开香槟么?”
金荣倒在地上,忽然一脚朝花瓶踹过去,想要踹碎花瓶,发出巨大响声,引来邻居。
哈哈,这怎么可能呢?
生活在现代城市里的人,真的会因为隔壁家碎了个花瓶,就多管闲事的么?
而且,柏十九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倒下的花瓶,没让花瓶摔碎。
姜明舸温柔地说:“金总,脚滑了么?”
金荣:“唔!唔!”
姜明舸继续温柔:“你安静一点啊,不要让我们难办。”
金荣:“唔!唔!!”
姜明舸伸手,把他的下巴卸下来了,直接脱臼。
金荣眼前一黑,那一个瞬间,他痛到直接失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姜明舸还是那副表情:“所以,你现在知道,要安静一点了么?”
金荣张着脱臼的嘴巴,惊恐地点了点头。
――下巴脱臼,会很大程度的影响发声,至此,金荣彻底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他当然是很想解释、很想交涉的。
但是,接下来,姜明舸与柏十九就彻底无视了他――并且也没有什么要欣赏他丑态的想法,他们两个OO@@地商量了一番,翻出了刚刚掉在地上的水果刀,在金荣的咒印覆盖皮肤上用力划了一刀,鲜血落在了姜明舸的小臂上。
这时候,金荣才看到,她冰袖下面的皮肤上那个忽明忽灭的玫瑰锁链咒印。
金荣的心一寸寸地掉进了谷底。
天黑了下来,姜明舸给雪祁打了电话。
雪祁赶来的速度非常快,他几乎是撂下电话就赶了过来。
看的出来他真的很着急,因为姜明舸看见他的时候,他的身上还系着围裙――还是姜明舸出于恶趣味,给他买的红白条纹蝴蝶结蕾丝花边围裙。
柏十九:“!!”
柏十九:=口=!!
柏十九被这个样子的雪祁吓了一跳……原来,雪祁和小姜姐姐在家是这么玩儿的么……
啊,看起来好贤惠的样子……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当时说要“不是破坏这个家而是加入这个家”的时候,雪祁大概是真的非常想杀了他……
柏十九:冷汗.jpg
柏十九弱弱地和雪祁打招呼:“雪……雪祁哥……”
雪祁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事实上,他一进来,目光就立刻紧紧地黏在了姜明舸的身上,脸上依然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看上去一如他的日常风格――冷酷无情,嘴唇也抿得紧紧的。
他一言不发,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姜明舸一遍,猩红竖瞳缓缓缩紧,阴沉地盯着她小腿上那一条细细的血痕。
姜明舸:“啊~是水果刀划的,没事啦。”
雪祁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金荣,说:“刀给我,我处理。”
姜明舸乖乖把水果刀递给了雪祁。
柏十九说:“我还没给倪雯姐姐说,她手机现在打不通。”
雪祁又冷冷地扫了柏十九一眼,柏十九脖子一缩,乖巧的像只鹌鹑。
雪祁又说:“我先送你回去。”
这句话是对姜明舸说的。
姜明舸乖乖地说:“好哦。”
她朝雪祁伸出了手。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姜明舸应该管的事情了。
她是有底线的人,不会践踏自己的底线,同样的,她也不希望雪祁去做超出底线的事情。
金荣,冤有头债有主,是留给倪雯和柏十九的,柏十九还好,他的父母亲人还都在世,但是,倪雯的父母却已经死去了。
姜明舸同样也不是圣母,不会讲什么“仇恨无用”的大道理,并不想要阻止倪雯。
现在,金荣的生命力已经越来越弱了。
姜明舸的咒印抹上了金荣的血,就好像是预定了他的咒印归属一样,他们之间有了一种奇妙的联系,等到金荣咽气的时候,他的咒印就归她了,而倪雯和柏十九也不必随机落在人品未知的其他人手上了。
倪雯耶!
是个大美女!
姜明舸:大家都是我的翅膀.jpg
至于倪雯和柏十九怎么报仇……嗯,这个雪祁会给予一定的技术指导。
他毕竟活的时间够长,观察的时间够长,而且也曾成功钻过咒印的空子。他把姜明舸送回家之后,就又自己出去了,就是去找柏十九的。
姜明舸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等待雪祁回家,就像一个新婚的妻子正在等待她的丈夫一样。
以往,都是雪祁在等着她回家呢……
她的怀里抱着抱枕,这样想到。
两点钟,雪祁推开了门,垂着眸进来了。
姜明舸裹着被子坐在沙发上:“你回来啦!”
雪祁抬眸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嗯”了一声。
姜明舸歪歪头:“生气啦?”
雪祁一边脱外套,一边慢吞吞地回答:“……没有。”
姜明舸:“骗人,你一定生气了。”
雪祁:“…………”
姜明舸:“气我自己行动么?”
雪祁的嘴唇抿了起来,把外套挂在了衣架上。
雪祁被说中心事的时候,嘴唇就会像这样子抿起来。
他当然是气姜明舸自己行动。
当时,光是答应要用她的照片引金荣出来,他都是很勉强才答应的。
金荣固然只是一个身体孱弱的人类,但雪祁与这种人类打交道打了两百多年,很清楚这种人的狡诈、无耻和无底线。
他固然知道她是很厉害的人,近身格斗的造诣很高,曾经单枪匹马地去把媚术大师狐给救出来,但是……关心则乱。
他们说好要一起去对付金荣的,她却这样子冲上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呢?万一……金荣还有其他的后招呢?万一金荣提前命令了柏十九呢?
他有些后怕,面上却依然一点表情也没有,好像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能打动他一样。
姜明舸软乎乎地说:“对不起嘛……让雪祁担心了……”
雪祁:“…………”
好吧,这个世界上能打动他的人或事真的很少,但是她就窝在自己面前的沙发上,那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张了张口,哑声道:“……不要道歉。”
姜明舸眨眨眼:“你原谅我了?”
雪祁嘶哑地说:“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姜明舸大声说:“不行,你必须生气!不许原谅我!”
雪祁:“…………”
雪祁:“…………?”
姜明舸忽然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她从沙发上跳下来,裹在她身上的那条薄薄的被子自然而然就掉下来了,露出了她的身体……和她的围裙。
是“他的围裙”。
红白条纹、蕾丝花边、大蝴蝶结。
她只穿了他的围裙……至少从正面看是这样的。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绕着自己垂下来的一缕头发玩儿,双颊看上去红扑扑、艳润艳润的,嘴里吐出了危险的话语。
“不行哦,雪祁不能这么快原谅我,雪祁现在一定很生气,因为我擅自行动让你担心了,所以,雪祁决定要做点什么,让我记住。”
她的双眼亮得惊人,尾音上扬,跃跃欲试地说:“pu~ni~sh~~”
第48章 48
***
雪祁简直做梦都想象不到这样美好的事会发生在自己眼前。
姜明舸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眼睛里好像含着一汪水――春水。
就在刚刚,她整个人还紧紧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来看着他, 用微妙的语气问他是不是在生气。
他……当然生气了。
但他或许是很自卑的人。
他很自卑, 认为自己得到现在的幸福生活――得到姜明舸这样的女孩子, 本来就是非常幸运、非常梦幻的事情,他太自卑, 所以他的不配得感时刻都在折磨着他。
最近,姜明舸总是窝在他怀里睡觉, 这么熟稔、这么理所当然, 好像他们已经亲密多年。
她柔软得像云、甜蜜得像糖果, 他抱着她躺在床上的时候,会感觉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幸福, 然而,在强烈的幸福之下, 他的心却又总是悬着的, 总是悲观的。
――他总会想到未来有一天,她不要他了的场景。
或许,自卑的人就是这样的,即使在最幸福的时刻,会失去一切的阴影也永远不会远去。
所以,他是这样的珍惜姜明舸, 几乎无条件的满足她想要的一切, 几乎是疯魔一样地保护她, 不肯让危险伤害到她……哪怕是一根头发丝。
这种心态上的变化, 正是姜明舸吻了他之后所发生的。
她的吻让他乱掉了。
现在,她要让他乱得更厉害了。
她就这样充满活力的从被子下面跳出来了, 脖颈上套着围裙的那个圈儿,腰肢上系着围裙的腰带,细细的一条,勒在她纤合度、富有肉感的身体上。
雪祁对这条围裙很熟悉,因为他的确已经系过很多次了。
从前,他从来没有发现过,原来围裙是一种这样邪恶的东西。
为什么它只有一条那么细的绑带?穿在她身上的时候,好像轻轻一拨弄,就能让一切都失去原本应有的作用。
为什么它从正面看其实遮挡的还挺严丝合缝?如果这是一条正常的裙子……如果它有一片一模一样的布料同样也缝合在后面,那么此刻他看见她,一定只会觉得她又漂亮、又可爱。
可是……不是。
因为这是一条围裙,所以他在看见她这样穿的第一眼时,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就都已绷紧,整个人硬的好像是一块石头似得,一种极其强烈的……说不上是欣喜还是痛苦的情绪直冲头顶,令他的舌根都在此刻剧烈地发麻,简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一种细微的内部反应,雪祁是非常内敛的人,他虽然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但从外部却不太容易看得出来。
于是乎,从姜明舸的视角去看,就只看到雪祁的瞳孔好像大型猫科动物受到惊吓一般,瞳孔猛地一缩,然后就不动了。
……好像直接吓宕机了。
不过……他的衣服一如既往的很诚实。
他今天穿了件很轻薄的贴身运动T恤,于是,姜明舸就立刻看到了他紧紧绷起的肌肉、看到了他手臂和脖颈上一根一根暴起的青筋,看到了他的喉结忽然控制不住似得动了一下。
而他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
他的脸上连一丝一毫的表情都没有,奇妙的红晕却从他的耳根处开始蔓延。
――不是衣服诚实,而是雪祁的身体诚实啊。
姜明舸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容看上去又得意、又神气。
她和雪祁当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雪祁是自卑的,是冷冽的,他永远也不会提出自己要求,只会满足她的要求。
但姜明舸一点都不自卑,她漂亮可爱,父母虽然去世的早,但是却被外婆千恩万宠的长大。她并不是从未碰过壁的人,她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长大――真的从小到大都没有被拒绝过的人,反而会拥有一颗非常脆弱的心。
那种自信就好像是被吹起来的气球一样,一扎就破了。
姜明舸不是那样的,她从小是受到正确的爱里长大的。
她大胆、率真,喜欢什么就去追求什么,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好像都充盈着对这个世界的热爱,并且毫不犹豫地要把自己过多的爱赠予出去。
匮乏的雪祁出现在她面前,她就被吸引了。
很难说爱情为什么产生,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私密记事,它起源于缺陷、起源于渴望,起源于并不太伟大的那些私欲,不值得去赞颂。
但是,无论因何而起,它都很美妙。
现在,姜明舸的舌尖里就含着爱情。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两只赤足踩在地板上,初秋的晚上,天气并不冷,她的脚底暖洋洋的,心里也暖洋洋的,连带着舌尖也好像暖洋洋的,好像尝到了甜味。
她走到了雪祁跟前。
雪祁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有点呆呆地看着她,像是连灵魂都这样被她一步步踩碎、全然纠缠在了她的身上,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好像是一具只会快乐的躯壳而已。
这句躯壳是高大的,是冷而洁净的。
姜明舸仰头看他,小小声地说:“雪祁,我舌尖好甜,你也尝一尝嘛。”
说着,她就掂起了脚尖,搂住了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嘴唇送了上去。
她这样做的时候,心里还乱糟糟地想:我真是个慷慨的人呢~
她这样想着,又忍不住偷笑了起来,她向雪祁索吻,又把她所偷走的、他的灵魂随着自己的呼吸,一起渡给了他。
雪祁忽然活了过来。
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好像都颤抖了起来,他的瞳孔也缩得如同一条血线一样,血线锋利,雪祁却有如坠入了一场茫茫的美梦之中,只依靠着本能,用自己的手掌贴上了她的腰窝,又像是被烫到一样,脸上露出了有点痛苦的表情。
人有的时候会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之中的。
好像能感知到每一个毛孔的收缩与舒张、感知到每一根寒毛的竖立,感官好像在突然之间,被放大了很多很多倍,这既是敏锐的天分,却又是一种折磨……一种,痛苦又甜蜜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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