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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用走并不是说他的腿痊愈了，而是他运气很不错，来的路上路过了一个自动化研究所，顺手在丧尸嘴里救下个高级工程师，那位工程师也顺手给他做了个自动化钢架。
钢架绑在腿上，设定好程序，就能带着他迈步。
这也导致无情的走势有点怪。
无情也不挑剔，能行走就已经很惊喜了，哪怕他的身体素质很差，每走一段路都要歇上好一会，他还是坚持用走的。
他慢慢的移动过来，头上已经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汗珠划过脸颊，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因这层薄汗而微微泛红。
林诗音含笑跟他打招呼。
关明惠又咽了咽唾沫，刚才是激动，现在是紧张。
她用了半分钟的时间敷衍了一下现代科技，然后尽量委婉地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无情正跟林诗音说基地间互相往来的事，关明惠突然这么一问，无情的思路还没有完全转换过来，顺口道：“很好。”
关明惠道：“你结婚了吗？有女朋友吗？”
无情不是第一次被问这种问题，但是关明惠的语气很有问题。
她很明显的是在焦急的等着他说没有。
他也确实没有。
没有，但是……
关明惠一喜：“那你能跟我发生性关系吗？”
“什么？”
“就是跟我睡觉，就是用繁衍下一代的那种方式睡觉。我算过了，今天是我的排卵期，我们要是睡上一次，我说不定下个月就能怀孕了！”
这是无情这二十年里听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一段话。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站在大街上，用一种迫切的目光看着他，想要怀上他的孩子？
可怕的是她没有放屁——任何谎言都逃不过他的技能。
这是她完全发自内心的真心话！
无情沉默。
哪怕从他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但他只能保持沉默。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体面的拒绝。
关明惠的表情从期待渐渐变成了失落。
她长长叹了口气：“要是楚哥还活着就好了。要是他在这里，我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成为多么乐观开朗的女孩子。”
“至少我要是求他，想跟他发生关系，他一定不会像你这么小气。”
她跑开了。
无情尴尬的恨不得马上爬走。
林诗音也有点尴尬，但还是尽力打圆场道：“其实她并不是那种放荡的女孩子，她只是太累了。”
无情：“……”
所以呢？太累了，就消遣我来了？
可能也是察觉到了这话里有歧义，林诗音补充道：“她是想怀一个孩子放松一下。”
好像还是不太对。
她竭力解释：“假如你是一个女人，生活在这座岛上，你也一定会想尽快怀一个孩子的。”
无情：“……”
他用自己超高转速的大脑努力的理解了这段话。
“你的意思是，一个女人，如果想在岛上生活的好一些，就必须要怀一个孩子？任何人的孩子都可以？”
林诗音点头。
无情叹道：“看来，即便是花团锦簇的地方，也难保不会有藏污纳垢之处。”
林诗音苦笑：“鲜花之下，往往埋着累累白骨。”
……
“如果离开崇岛，就永远不能回来，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工作人员的态度有些傲慢，但还是尽量在规劝。
“你是从外面来的，也应该知道外面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敢保证，再往后几年，你能收集到的物资会越来越少，而你的身体也必将越来越弱，万一生了病，怎么办？”
沈璧君平静道：“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想要离开，而是想要外出，就当我申请换一个工作好了，我想出去为崇岛扩建一片新的土地。”
工作人员笑起来。
这个笑容并没有嘲讽的意思，而是一种听见孩童说“我长大想当科学家”时，家长会情不自禁露出的笑容。
多可爱，多天真。
可在下一刻他笑不出来了。
因为沈璧君拿出了一枚小小的缝衣针，当着他的面，把这根缝衣针插进了金属咨询台。
仅用一根手指。
这并不是魔术，因为金属台上被她按了一个小坑，清晰的印上了她的指纹。
“这……你……你是……”
沈璧君淡淡道：“如你所见，我开发出了超能力，我想，你会帮我传达，我想面见你们这里的领导者的请求的，对么？”
领导者们刚跟无情进行了一场和谐的交流。
基地之间建立关系网的确很有必要。
对于人类发展来说，这件事甚至比让女性多生育还要重要，如果进展顺利的话，这条惹得民怨沸腾的条款或许也能提前几年废除。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他们听说又有女人来“洽谈”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不耐烦。
“又是个异想天开的人。”
然而当那名工作人员说起沈璧君的能力，以及她的计划的时候，那几名领导者总算收起烦躁和傲慢，拿出十二万分的慎重和小心。
“让她进来吧。”
一副巨大的地图横亘在墙上，密密麻麻的标注着省份与市区，一团团的黑芝麻般的小点中夹杂着几个红色的小圈。
“黑圈是丧尸密集的地方，或许有零星几个幸存者，但不会太多，灰圈是丧尸与人类混居的地方，有几个小基地，都被尸群围着，红圈则是完全被人类掌控的地方。”
红圈很少，少的可怜，大都分布在中部以南的地方，其中最大的就是崇岛，一整个岛屿外加半个海市，东海上的几个小岛也都点了红点，想必也被崇岛囊括在内。
“这一年多来，我们一直想方设法的增加人口，吸纳幸存者，也在不断的扩张人类的生存范围，照着目前的进度，我相信，最多十五年，这个世界终究还是要回到人类的掌控之下。”
“目前的情况大致如此，所以我们想听听沈女士的计划。”
沈璧君盯着地图看了半晌，笑了。
“所以你们不遗余力的让女人生孩子，就是为了十五年之后，能有更多的人口去建设这个世界，为了尽早恢复末日前的秩序？”
几个基地领导者也笑了：“人嘛，目光总要放的长远些，头十几二十年是要苦一苦的，不过我们总会等到苦尽甘来的那一天。”
沈璧君摇头，笑容渐渐凄惨而悲凉。
“跟我一块来的，有一个叫刘芳廷的人，我想你们一定不认识。她今年六十五岁，原本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她也是这末世少有的幸运人，他的女儿、女婿都还活着。”
“她女儿叫赵欣萍，来岛上的时候怀孕八个月，昨天刚生了孩子，很不幸，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她和孩子都没有活下来。而刘芳廷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正在服装厂里争分夺秒的干活。
我不说想必你也猜的出，这打击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来说有多么致命，她当即昏了过去。”
“你猜猜，她被救醒之后第一句话是什么？”
几个领导者互相看看，都没有做声。
沈璧君接着道：“她问救醒她的医生，自己这个年龄还能不能怀孕？精子库可不可以为她提供精子？”
“她实在已无可奈何，她已经是六十五岁的人了，失去了可以依靠的女儿，在这种情况下，她如果不生孩子，根本活不下去。”
“她现在已经在吃调理身体的药物了，我想问问，这也是你们希望看到的吗？”
一位领导者叹了口气，说不出话来。
另一位表情沉痛，但还是坚持道：“我们人类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大浩劫，在历史的洪流中，我们不能太过计较个人、个体的得失。这种情况绝不是我们想看到的，但这是要必然发生的。”
“你放屁。”沈璧君说。
在今天之前，像她这样的淑女从来、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
“所以，这就是你要外派去另建基地的初衷？”
“是。”
沈璧君走近了那张地图，她的手细细抚摸过图上黑压压的部分，沉沉道：“如果一间屋子充满了黑暗，那就需要光去照亮它。”
领导人叹息道：“我愿意成为点灯的人，我们都是，可你要知道，火苗亮起总需要时间。”
沈璧君霍然回身：“再亮的火苗总有熄灭的时候，如果这间房子是彻底的黑暗，那么我就要拆了房子，重新盖。”
领导人道：“可你怎么能保证你盖的房子就一定充满光明？”
沈璧君看着他，看着他们。
“太阳东升西落，此非人力能抗衡，不过至少我会给房子留两扇窗。”
第187章 丧尸与星际
林诗音等在路边当然不是跟关明惠一样, 打算随机拖个人进草丛生命大和谐。
她也根本用不着拖，只要她想，随便勾一勾手指, 愿意献身给她的男人能从崇岛排队排到东海去。
末世里, 人类的道德与羞耻心正大踏步稳稳下滑。
林诗音觉得，自己的道德底线或许也略有下滑，倒也没有沦落到随机跟陌生男人睡觉的程度。
她在等沈璧君，在沟通方面，沈璧君比她稍微强一点, 她自己则是典型的行动派。
沈璧君出来了，脸上挂着轻松愉快的笑意。
“他们同意了。”她说。
林诗音莫名觉得眼眶一热，拉起沈璧君的手：“又要去外面拼杀了，我简直像在做梦一样。”
沈璧君笑着反握住她的手：“是啊, 又要去外面拼杀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决定了？把小云留在岛上？”
林诗音眼眸一暗, 划过浓浓的不舍, 最终还是狠了狠心道：“他已经一岁了, 有小赵她们带，我是放心的。”
小赵是队伍中的一个孕妇，怀孕五个多月, 孩子的父亲死在了丽景苑最后的那次血战之中, 也曾哭着喊着要打胎, 最后无奈，只得生下这个孩子。
她只能把孩子托付给一路同行而来的伙伴。
其实她更放心交给关明惠或者白小白, 不过两个人会不会报名还是个未知数，这一趟外出毕竟很危险, 两人就算留在岛上，也是需要工作的，只怕无暇顾及。
林诗音怅然苦笑：“我一定是这世上最狠心的母亲。”
沈璧君道：“在作为母亲之前，你首先是你自己。”
“这话是我在医院里听到的，我觉得很有道理。”
林诗音眼瞳微颤。
这一路行来，她一直认为自己是离经叛道的，怎么会有母亲总是把儿子丢在一边，自己冲到前面去打打杀杀，去带领一支求生队伍呢？
她想这么做，可又一直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做，一次次果断的选择，背后都是无数次的自我纠结，现在有人告诉她，在作为母亲之前，你首先是你自己。
这是不是说，她的选择并不是那么的不可理喻，不可饶恕？
沈璧君告诉她：“是的，坚定的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应该做的事。”
……
三天后，一条消息在崇岛内部论坛炸开了锅。
“征召：鉴于人类生存环境日益恶劣，拓展生存领地已成为目前关乎人类生死存亡的第一要素。本基地计划于九月底清理周山群岛，建设新的家园，希望岛上民众踊跃报名。
报名条件：二十周岁以上，四十周岁以下，男女不限。
注：报名参与清理建设周山群岛的人可自由选择在崇岛或是周山群岛定居，有立功表现者，可参与舟山群岛未来的规划决策中，制定全新的管理体系。
自报名第一日起，报名人员的一切伙食住宿费用全免，另有为期三十日的体能生存特训。
一旦参与特训，十五日后，除身体残疾之类的特大变故不得中途退出，十五日前退出者需缴纳住宿伙食及误工费五千元。
报名地点：崇岛一区、二区、三区中心街区办事处。
报名截止时间：八月二十日。”
一时间，全岛舆论四起。
“这征召啥意思啊？是崇岛军人不够用了？咋还动用平头老百姓了？”
“这怎么退出还要交这么多钱啊？”
“周山群岛，离这儿挺远的吧，光是路上就很危险吧，听说外头的丧尸越来越精了，还好是征召，不是强制报名。”
“你看这是不是说，只要把周山群岛上的丧尸杀干净，将来就相当于是管理层了吧？”
“你去么？反正我不去，这太平日子才过几天啊，在崇岛是累点，但有吃有喝的，还安全，何必出去遭那个罪呢？”
正如沈璧君预料到的那样，征召消息一出，报名的人并不多，其中，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占了一多半。
这些人中，就有最开始组织“反对做生育机器，男女同工同酬”抗议游行的那个女人。
她姓孟，叫孟巍楠，今年三十五岁，末日前是海市一家外企的高层领导，曾带领办公楼的十几个人求生了两个多月，在军队还没有驻扎崇岛的时候，就已经先一步进入崇岛，创建了自己的小基地。
她末日前常常健身，手臂上的肌肉结实漂亮，杀起丧尸来，不知道强过多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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