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契合感冒的症状。
直到看时间,陆宜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十二点。
摁着按键,窗帘开一点,刺目的亮光照进来,天色早已经大亮,而里面还陷入混沌黑暗里。
陆宜刚侧过身就被一只手臂重新拉回去,从被子里滑过去,又紧密地贴在一起,人还没醒,已经开始吻她的脖颈,湿漉的,温热的,柔软的。
就像前几次一样。
“……”
“十二点了。”陆宜开口,被自己嗓子吓一跳。
林晋慎拉过她,吻过她的脸颊,最后是嘴唇,又卷起新一轮的浪潮,她被卷入其中,浮浮沉沉,手指被握紧,仿佛有强迫症一般,一根一根分开,十指交握。
陆宜手指穿过他的头发,不轻不重地扯着。
她呜咽,眼泪从眼尾溢出来,仿佛最后一点分水,再这样下去,连眼泪都没有了。
人还没醒,结束后又睡过去。
林晋慎手臂越过她,将那一条缝隙的窗帘也一并关掉,他们重新归于黑暗。
陆宜缩在他的怀里,睡得更沉。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点,她接受上一次的教训,这次是直接打开窗帘,只剩下白纱窗,不至于泄露隐私。
光彻底照进来。
昨天的荒唐也被照得干干净净。
就算是一场梦境,现在也是时候醒过来了。
林晋慎举起手臂挡着光,睁开眼,眼睑是深浅的折痕,还有些困倦,声音低沉哑哑的:“早。”
陆宜哭笑不得,心又软得一塌糊涂,想想还是道:“早。”
早什么啊,已经是中午两点。
换在平时,是双方都会鄙视的程度。
两个人一直赖到清醒后起床,又去洗了个澡,林晋慎帮她吹干头发。
衣服是昨晚送去干洗的,到今天刚好被送来,陆宜慢吞吞地穿上,手绕到身后,提上拉链,裙子的腰身随即收紧。
没有化妆品,什么都没擦,脸已经自然红润,稍浅的瞳色,气色很好的样子。
从进房间到现在,陆宜像只乌龟躲进壳里,不去管外界会怎么想。
但他们马上要出酒店。
她想到昨天的阵仗,今天再出去,还得社死一次。
林晋慎已经穿戴整齐,走过来问:“好了吗?”
陆宜抬头,没回答,认真地建议道:“没有,你先走吧。”
“还有什么?”林晋慎环视一圈,没看到遗落什么东西,她来时就一个小包,他则什么也没带,他道:“有什么没弄完我帮你。”
陆宜:“我只是觉得,我们一前一后走会比较好,你先走,我半个小时后再走。”
两个人一起目标过于明显。
林晋慎眉头皱起:“为什么?”
“有点没脸见人,他们,酒店里的员工都知道我们在房间待一天一夜。”两顿饭都在酒店里解决的,不用想,都可以想到他们私底下会怎么讨论。
劲爆,老板跟老板娘激战一天一夜!
不是空穴来风,她也出去上过班,加过公司私底下的群,知道都是怎么八卦的。
“就这样?”
林晋慎不以为意。
陆宜幽幽地望他一眼:“你是觉得没什么,一天一夜是对你的夸赞。”
“一天一夜就算夸赞?”林晋慎问。
陆宜:“……”
她想说真能装啊,又怕他是真的能装。到现在腿还是软的。
她恹恹地坐着:“你先走吧。”
林晋慎西服熨的服服帖帖,没有一点褶皱,她坐着,他立在她身前,好像一棵原始森林里高大的树,他说:“夫妻开房很正常,就算有人查房,也不会有事。”
“像你说的做,才像是来偷情的。”
“……”这些道理她根本不想听。
陆宜破罐破摔地倒在床上,发出声哀叹:“要不然,你把我打晕扛出去吧。”
“打晕比较难。”
毕竟舍不得。
林晋慎走来,膝盖分开她的腿,睥睨,低声道:“但另一种方式可以试试?”
“什么?”
他声调平常:“做到晕。”
陆宜:“……”
阎王来了都要称一声爷的程度。
第61章
陆宜没有晕掉被扛出去。
相反很清醒,面色红润,精力充沛地走出去。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是不想表现出半点萎靡被误会,即便,被“误会的”才是事实。
他们需要办理退房手续,归还房卡给前台。
“好的,感谢林总跟太太的入住,欢迎下次入住。”前台收卡,依然是标准微笑。
陆宜:“……”
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有下次。
“走吧。”
林晋慎握住她的手,去负一楼停车场。
陆宜心里有鬼,快步往前。
进电梯后林晋慎道:“我说过酒店员工都是经过严格培训的,有职业素养,不会说什么。”
陆宜松口气,等上车,最难的那步已经踏出去,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她摇下车窗,久违地呼吸新鲜空气。
而同时酒店的内部群里,再一次活跃起来。
“报告!老板跟老板娘中午三点退的房。”
“老板身体真好!”
“老板娘也不差!”
“谁懂啊,两个人看起来都斯斯文文的,私底下结果这么狂野。”
“哈哈哈哈哈哈!”
“……”
—
从酒店出来后,两人达成共识。
并不是一定现在就要孩子,只是彼此都做好准备,什么时候有则顺其自然就好,两个人在这件事都很随性。
没有阻隔,不受束缚地接触,也让频次增高。
一周三次早抛之脑后,一天三次差不多。
陆宜眼睁睁看着林晋慎形象在一点点崩坏,揶揄道:“你知道以前你接我去你家,在车上,离你近一点你都很嫌弃地往后退了吗?”
那时候的林晋慎,还是古板的,严肃的,且不近女色的。
她甚至怀疑他不行。
谁能想到,他能与之前判若两人。
陆宜敲打他:“林总,请问你的人设是不打算维持了吗?”
“人设有什么需要维持的,那只是别人的看法。”林晋慎没认为自己有变化,他只是进入一个新的阶段,有了很喜欢的人。
声调冷酷。
陆宜轻哼一声。
林晋慎目光落在她脸上,道:“有一点需要纠正的是,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往后退只是不适应。”
他认真回忆那天,记忆还算深刻,一些细节都没有忘掉,当时怎么想的也还记得。
“有什么不适应的。”陆宜好奇问。
“你的味道。”林晋慎很坦白地讲,因为那一瞬间的甜味过于突然,他没有任何准备。往后退是自我保护行为,像看见艳丽蘑菇本能联想到有毒。
他讲得一本正经。
陆宜在他的形容下,像是发现点什么盲点,眸光清亮:“所以那时候就动心思了是吧?”
林晋慎不置可否。
他可能要比自己想的更早就动心。
一见钟情也好,日久生情也罢,他从来没后悔跟她结婚。
陆宜没忘记这次谈话的目的,她竖起一根手指头,语气坚决:“一次,最多一次。”
林晋慎道:“好。”
“答应得这么快?”
林晋慎吻她的唇,鼻尖,呼吸跟吻一样湿漉,他说:“也有条件,每天跟我晨跑。”
她体力太差,耐力不够,总会先到。
陆宜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林晋慎你是魔鬼吗?我不要,我拒绝。”
她以为他早就歇了这份心。
林晋慎贴着面,握住她的手指,分开,交握,轻松便握住她的,继续道:“不用每天,每周三次?”
“你对三次是有什么执念吗?两次,最多两次。”陆宜强调。也是为宝宝,她身体好,宝宝也会更健康。
林晋慎哑然失笑说好。
他想的是一次,谈判结果比想象中的好。
答应的时候爽快,做起来难。
闹钟六点准时响起,人还没醒,就被从被子里薅起来,睡意蒙眬间,她坐在床边,单手扣运动胸衣,套T恤,脚被握住,林晋慎蹲在床边给她穿袜子,要过脚踝,这样寒气不会从关节里进去,上年纪后不会关节痛。
每当这时候,陆宜都严重怀疑他跟徐女士偷学过,不然两个人的话术为何查重率如此高。
起床难,跑起来也很难。
林晋慎早已经习惯这样的作息,几十年如一日,他穿着浅灰运动服,做拉伸动作时,如同体育老师般严厉。
陆宜跑到一半累够呛,双手撑在膝盖上呼吸。
林晋慎意识到她没跟上来,往回退到她的身边,她摆手跑不动了。
“你可以边走休息,我再跑两圈。”
“好!”
陆宜看着他身影大步跑远,才知道刚才为了让她跟上,是有所收敛的,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在慢走,等他跑完,再一起回家。
吃过早饭,喂完泡芙,再一同出门,两辆车,开向相反的方向。
到下班时间,又会停在相邻的位置。
公司里,陆康成手把手教学里,陆宜进步很快,设计部的事已经逐步交给张放去处理,她有更多时间去处理更重要的决策。
平时没做完的工作,她便带回家里做。
陆宜有固定的办公位置,这种习惯到现在也改不掉,林晋慎便在她另一边,互相工作,并不打扰。
只有泡芙闲不住,左右来回地跳,挤入他们的怀里,好奇地看着电脑屏幕。
林晋慎偶尔会很坏的,伸出一只手盖住泡芙的脑袋,这时候它会老实地僵住。
陆宜从电脑屏幕移开,摁下酸涩的脖颈,端着水杯看一人一猫,林晋慎感知她的视线,转过头,跟她目光对视。
暖色调的灯光,他套着休闲居家服,松软的头发,少些距离感,真的很宜室宜家,她生出点感叹,胸口如融化的糖浆,快要满溢出来时,她感叹:“你好可爱哦。”
自然而然的,真心实意的。
林晋慎:“?”
没有人用这个词形容过他,他也不觉得这个词会用在他身上,他望着陆宜的目光,眼眸里有水光。
“想做了?”
陆宜:“……”
确认完毕,他们就不在一个脑回路上。
林晋慎放开泡芙,泡芙重获自由与光明,迫不及待地从他身上跳下来,跑得远远的,一旦意识到没人抓它,它又屁颠屁颠跑回来。
他身体往她倾斜,气息也一并靠近,他抬手想揉下她的头发,却鬼使神差的,被她目光所吸引,手从下往上,捏住她的脸。
脸上的肉很软,轻轻一捏,嘴巴也跟着嘟起来。
陆宜快气笑,但笑不出来,脸被捏着,还是刚才他盖住泡芙的那只手。
林晋慎轻声说:“再忍耐一下。”
啊啊啊!
陆宜拉不开他的手,只好拿眼睛去瞪他,只是没什么威慑力,所以他才会轻笑一声,亲了亲她被迫撅起的嘴巴。
亲完,又看着她的模样,唇线一直勾着,很愉悦地笑:“你才可爱。”
陆宜:“?”
为什么听着像是骂人?
林晋慎趁机浅啄几口,虽然不想放手,但工作时专心比较好,只有效率高,处理结束后,才有更多的时间做该做的事情。
主次他分得清。
他们也不总是只待在家,互相都有朋友,也会赴约。
季长明约过林晋慎陆宜多次,但仍然锲而不舍发出邀约,精神感天动地,陆宜都有些于心不忍,于是答应赴约。
因为婚礼,陆宜对林晋慎的朋友都有好感,结束后,仍然保持着联系。
有时候工作上会遇见,也都很好相处,张口闭口的嫂子。
去之前林晋慎先说,不一定会好玩,他们能玩的东西不过就那些,打牌喝酒聊天……总之,现在看来都是无聊至极的活动。
不如在家看场电影。
陆宜说没关系:“要是无聊,我先回来。”
“好,如果你觉得无聊,我们先回来。”林晋慎纠正道。
不是我,是我们。
陆宜没在意他的措辞,换好衣服,化了个淡妆出门。
地点仍然是唐宫。
季长明顾屿他们已经先到,还有些脸熟的人,在他们进去后,挨个跟他们打招呼。
“嫂子!”
“你们好。”陆宜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季长明凑上来,先给陆宜叫果汁,说:“如果不是嫂子同意,慎哥怕是把我们都给忘记。”
“没有,他也想来的。”陆宜道。
顾屿哼笑:“嫂子你不必替他讲话,我们现在都知道他是什么人。”
重色轻友,兄弟如衣服,有了老婆就忘记兄弟。
林晋慎随他们吐槽,让陆宜先坐下,他坐旁边的位置,目光落在他们中间,问:“郁则珩呢?”
“路上,快来了。”
“这哥也算是废一半,日夜颠倒,指不定哪天猝嘎了。”顾屿喝口酒,冰块撞击着玻璃杯,发出清脆响声。
季长明下意识推一杯酒给林晋慎。
林晋慎:“我不喝。”
从酒店出来之后,烟酒都不沾。
顾屿奇怪:“不至于一杯都不喝吧,上次阴影了?今天晚上真的不灌你了。”
季长明也应声说:“是啊是啊,嫂子在这里,我们哪敢。”
“没什么阴影,为身体考虑。”林晋慎言简意赅地解释,他要不喝,也没人能劝他喝。
“……”
季长明跟顾屿都习惯他装装的,不喝酒没关系,还可以玩牌,便嚷着要开桌子,陆宜本不打算玩的,但季长明跟顾屿一左一右。
“我们今天主要就是陪嫂子您玩的,您要是不玩,我们哪有心情玩。”
陆宜笑:“是我比较好赢吧。”
“这话说的,我们哪敢?而且新手一般有保护期,运气好。”
陆宜没有谦虚,她的确不会,玩游戏都是黑洞,林晋慎在她对位,已经是明里暗里给放水,季长明跟顾屿也配合,不耽误人哄老婆。
打到中途,郁则珩过来,身形颀长,有那么点颓废气质,先跟陆宜打招呼。
他上场,林晋慎则过来替陆宜看牌。
“这张?”陆宜拿不准便回头问他,得到点头后才笃定地摊开,其余人也不着急,就等着他们商量,有什么可急的,狗粮反正管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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