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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现在却只能一个人待在冰冷的办公室，把匹诺康尼五大家族的各种野史盯出洞来。
啧！
砂金心里生出了一股烦躁感。
——
砂金联想的画面其实并没有发生，因为星穹列车很快就停靠在了雅利洛VI号行星上空，星十分地激动，比起待在你的客房和你一起盖一张被子聊天，她更想拉着你去翻遍贝洛伯格的垃圾桶……离开了几天，那些垃圾桶已经又更新了一波好物了！
踏入雅利洛VI号上的冰天雪原，裹上雪绒大衣的你不太适应地抱着自己的身躯，抖动的身子发出寒颤，鼻子已经被冻的通红，你将冻僵的脸埋进软绒的酒红色围巾，试图从里面汲取温度。
“还好吗？”
因为丹恒没有下来，三月七自觉拿下队伍里照顾人的角色，视线一直有意无意地留意着你，她觉得此时的你可爱的像一只雪兔子。
“雅利洛VI号之前因为星核的影响，这个星球都被冰雪覆盖，现在比起我们第一次来时已经算暖和很多了，在罗浮应该感受不到这种冰天雪地的节气吧。”
“确实是这样。”
调整了一下神息，你慢慢习惯了下来，放松身子，伸出手，感受着飘雪的浪漫。
“贝洛伯格里面有供暖设备，再坚持走一段就到了。”
三月七往前指了指已经出现的城邦的身影，“看，那就是贝洛伯格了！”
“……很壮观。”
你眺望着贝洛伯格不同于罗浮的欧式建筑风格，此时，你才真正地有了已经离开罗浮的实感。
走进贝洛伯格就像是走进了一个蒸汽文明的时代，陪了星走遍一上午上层区和下层区各个地方的垃圾桶点位，你也算初步了解了一下贝洛伯格民风民情。
“奇怪，搜遍了所有垃圾桶，为什么我愣是找不到一个金色垃圾。”
星疑惑地挠了挠头。
“可能是我的原……”
“不过有黑色垃圾也不错了！”
你还没说完，星就已经重新打起精神起来了。
“啊，星阳，你刚刚有说什么吗？”
“没什么。”
看着精神小伙一样的星，你笑了笑，拿出手帕帮忙擦擦她脸上的污垢。
“星，我下午约了人，可能没法陪你继续翻垃圾了。”
“没关系，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得过个几天才能重新刷新。”
星想起了你来贝洛伯格的目的，“对了，你说你来这约了人，是谁啊？需要我陪你吗？”
你摇了摇头，“你不是还要提升一下自己的以太灵等级吗，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好吧。”
星也不强求，“如果遇到困难了，手机联系我，我立马赶到！”
——
你来到了上层区的某个咖啡厅，按照收到的短信指示来到了固定的位置，点了杯热可可，静心等待。
直到对面椅子拉开的声音响起，你才睁开眼。
“果然所有事都逃不开艾利欧的剧本，听到他说，和你正式会面的地方在贝洛伯格，我还有点难以置信。”
吹着口香糖泡泡的单马尾少女在你面前落座。
“久仰大名了，星核猎手【银狼】。”
你直视她的目光，微微一笑，也不做过多的寒暄，“多次入侵我的电子设备，有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吗？”
“我只是很好奇那些没被发布到【GH】的作品，是否真是什么星神的密辛。”
银狼说道。
星神的密辛？！她说的难道是指那些你为了报复画的阿哈mob本？！
你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思考着星核猎手这么做的缘由。
“我不觉得那些……作品，会对你们所预言到的列神战争有用处。”
将那些东西称为作品实在叫你有些难以启齿。
银狼，“这纯粹是我个人的好奇，艾利欧死活不愿意透露你那些没发表的作品的内容。”
预言家也不是什么脏东西都愿意往外说的。
你看着银狼如未成年般稚嫩的模样，不由得庆幸，那些东西，你并没有扫描进任何电子设备的数据记录。
“所以，你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银狼切入正题，“艾利欧没说，但我觉得你不像是那种为了找我算账，大老远地从罗浮跑到贝洛伯格这里来的人。”
“你的黑客技术很厉害，我想请你帮点忙。”
你说明来意。
“你设置的防火墙，我比平时多花了几十秒的时间破解。”
银狼凡尔赛道：“虽然是不如我，但你要想做出像骇进某些军舰篡改他们的武器炮远程启动代码这样难度的事，应该还是能做到的吧。”
你，“……我想骇进公司的档案库。”
银狼，“哪个公司？”
你，“最大的那一个。”
银狼露出了就这的嫌弃表情，“就为了这么简单的事来找我？”
你有些苦恼地说：“专业的事要拜托给专业的人，说实话，我对代码数据的处理更多在于如何快速高效地构建出自己的概念创作，以及设置保护我创作隐私的防火墙——这也是我以前在朋克洛德仅学到的一点皮毛。
对于入侵别人的电脑触碰他们的隐私这样的技术是我最不擅长的。”
你不卑不亢地向面前的少女请求道：“所以——可以请你帮帮我吗？”
“你能主动来找我，看来你已经不介意我们之前在罗浮设计你的事了。”
“早就不介意了。”
你摆了摆手，“现在想想，那件事其实也为我带来了一些值得期待的影响。”
银狼，“行吧，报酬的话，陪我打几盘游戏怎么样？”
“好啊。”
虚拟的键盘闪现在桌上，银狼对你招了招手，让你坐到她旁边。
“虽然我大概能猜到，但我姑且问一句，你想要谁的档案？”
“职级P45，石心十人之一，砂金。”
电子屏的冷光在你的眸子上闪现，瞳孔紧缩，释放出了微妙的强势气息，犹如盯紧了猎物的狩猎者。
“我要他所有的档案——”
“他的出身，他在进入公司前干过的事，他在进入公司后做过的每一件工作，我都要知道。”
第65章 07
一个人的档案就像是一座图书馆，在他的认知框架中，藏着世界落在他身上的倒影。
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三观在他躺过的无数个微小破碎的细节上形成。
当他人将目光投注在其身上的时候，对于他身上某个标签都能在脑海里瞬间构思出一本书的内容。
所以当他牵连的事越大，过往走过的路越艰难，被更多的人所看到……那么相应的——他在世界上形成的信息剪影就会越来越多。
阴暗的、耀眼的、混沌的、纯粹的、通透的、神秘的……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呢？答案是所有。那么这些剪影又有哪些是虚假的呢？答案也是所有。
你要公司所有和砂金相关的档案，银狼就真的把所有——只要是能和这个名字沾边的资料全都拷贝了给你，他过去的档案、由他经手的项目文件、公司论坛里和他相关的讨论……就连他在医疗部的就诊记录都有。
——庞大的数据库在你手里的磁盘上形成了一个微小的宇宙。
你回到了星穹列车的客房里，眼睛专注地盯着信息屏上的内容，手指不断滑动翻阅，到后面又分出了好几个窗口，同步浏览，翻阅多了后，你在眼睛泛酸的同时觉得自己身上的魔阴身都快犯了。
一个人某些极端幸运的体质必然会在某些方面用极端的不幸来换取，这样的道理你深有感悟。
但放到砂金身上，真的让你忍不住想命运的天平原来真有这种极端立起的情况。
你知道砂金以前过的很苦，但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你有意无意地不想过多地去触碰他过往的伤疤，而他一开始用卡卡瓦夏的身份在网络的另一边向你撒娇诉苦的东西也仅仅只是他——经历的诸多苦难中的冰山一角。
要想了解砂金的过去，就得先去了解他的故乡茨冈尼亚，那是个临近三大星系的交界地带的荒星，长期处于多颗恒星的星风作用，因为暴风眼的影响，星球表面的生存环境极端恶劣，大多文明或迁移其他星系或毁灭于自然灾害，极少量的智慧种留存，被统称为茨冈尼亚人。
因为资源贫瘠，智慧的文明难以得到发展，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并没有团结起来对抗天灾，而是分化成多支氏族在荒原上上演着弱肉强食的轮回，各种恶性循环下来，茨冈尼亚人大多从事些骗子、小偷、交际花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工作，也因得在宇宙中落得了个十分不好的名声……
你听说过，也在真理大学读过相关的历史文献，但那时，你没有过多在意这个离你遥远而陌生的星系上正发生的悲剧。
外界事不关己，内部族群分化，贪婪的侵略者还在企图和本地的居民瓜分本就不多的资源。
市场开拓部主管，奥斯瓦尔多.施耐德……这个名字在资料里出场很多，读懂了这个家伙在埃维金人几近全族被屠杀殆尽的事件中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你眼睫垂下，落下了一片抹不开的郁色。
“……日前，星际和平公司正式宣布——茨冈尼亚IV在市场开拓部指导下，根据《星际和平宪章》，已建立独立自主的联合酋长国，在星际和平会议上取得合法席位——”
“联合酋长国的建立对茨冈尼亚有着重要历史意义：此举为该星球漫长的血腥历史划上句号，骇人听闻的【卡提卡—埃维金灭绝案件】将成为遥远的过去……”
多年前新闻播报的声音在此时重新，流淌着电流滋滋的失真感，冰冷的没有感情的机械声，显得这改变了某个少年命运的惨案毫无意义。
在那之后，一无所有的卡卡瓦夏以身为筹码押注，被加诸了那么多的苦难，在他被迫杀了加上奴隶主三十四个人，欺骗了公司和学会，才终于被人看到了他的价值，然后又是一场场自毁的轮回上演。
你在由第三视角记录的档案中回望砂金的过去，在各种充满着无尽恶意的主观臆断里，你拼出了个破碎的渴望在博弈的轮回中得到终结的孤独灵魂。
每捡起一片碎片，碎片锐利的切面就在你的心脏上也剜了一刀，只是看着这些冰冷的文字就让你疼痛的难以呼吸，去亲身经历至今仍无法摆脱的那个男孩该有多么的痛不欲生。
他在公司晋升之路，每一个完成的漂亮的项目，背后都是他习以为常在自己遍体鳞伤的身躯又划下一刀，那一刀没有致命，但曾无限让他接近于死亡，侥幸活下来后，便又是麻木地向前……
但纵使这样，不断赢下的砂金仍然得不到他赢得的荣誉和认可，在一群不如他的人的眼里，他仍是那个可以随意任由他们在背后诋毁谩骂的奴隶。
他灵魂未能得到充足的爱意滋养，却因为年纪轻轻做出的不斐的成就，而被迫去面对庞大的因嫉妒的面庞扭曲起来的恶意。
他明明已经从荒星中走出来了，可他又好像一直身处在被世人遗弃排挤的荒芜之地中，一个人孤独流浪。
为什么……凭什么……
你的眼泪落下，身子冰冷颤动，你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和悲伤，而目前你能做的发泄却只是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小声地抽泣着。
在办公桌上小小歇息一会儿的砂金睁开眼，眼中惊疑未定，小星球飘在他的身侧，温暖的量子磁场还在扩散。
“小梦……”
砂金用手指戳了戳飘到他面前这个——你送给他的第一份也是最特殊的礼物，温柔注视着小星球的双眼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又捣乱了？”
他梦到了你，就是这个梦有点难以界定是否是个美梦。
梦中的你，紧紧的拥抱着他，脸埋在他的脖颈处，你流着泪，心疼地舔抵着他的伤口，哪怕是在梦中，能见到你也足以让砂金狂喜，可你眼泪却一直在流，倒映着他脸庞的双眼充斥着化不开的悲伤。
你好像有张嘴说什么，可落到他耳朵里，却是被模糊掉的音律。
然后，他就醒了。
“……是我太累了吗？”
砂金指间穿插着头发，捂着脑袋，头疼的有点难受。
小梦往上飘，贴了贴他的脑袋。
“谢谢，我舒服很多了。”
感受到小星球上属于你的能量气息，砂金疲劳的精神得到了治愈。
“喵……”
被砂金抱到办公室养着的咔咔也在这时跳到了砂金的腿上，很重的一声响，痛击专属男人的要害。
“……轻点，咔咔，你现在的吨量，爸爸我承受不住。”
砂金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谢琥珀王的伟力，存护住了他的□□。
自从咔咔回到砂金手上，找不到妈妈的猫咪就化悲愤为食欲，砂金有时候忙没顾上，它能一天吃五顿，现在好了，猫咪算是彻底进化成小猪咪了。
听到砂金的话，离开你后脾气一直上涨的小猫直接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喵喵叫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内回响，砂金能听出它骂的很脏。
儿子和闺女的区别在此刻体现的淋漓极致，儿子——指被嘎蛋的猫咪企图毁掉铲屎官爸爸的幸福功能，女儿——指无性别但小棉袄性格的小星球奇物在默默陪伴用自己的力量治愈砂金。
但不管怎么说，多亏了这两位治愈的存在，让砂金偶尔空闲下来的时间不至于那么难捱。
“啊呀，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翡翠的全息投影在这时出现在了办公室，远程看着砂金在安抚炸毛猫咪这样难得的日常温馨场面，翡翠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慈爱多了，“我差点以为自己误入了托帕的办公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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