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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是第几次翻阅起这份报告。
你出生在仙舟，生父生母均死于仙舟人与丰饶余孽的战役中。
你十岁的时候进入工造司做学徒，你在工造司具体的资料收录于罗浮中，公司也无法轻易获取。
在你将近百岁的时候，你离开了仙舟，做了星际旅人。
直到你去第一真理大学研修之前，中间一百年的经历全是空白的。
整个寰宇的人口太多了，只要不是什么名人，公司确实也无法去查证一个普通旅人的具体经历，但是——
你在第一真理大学里的履历也是少到让砂金这个没有受过正统教育的人都感到出奇的程度。
第一真理大学里有很多公司资助的项目，从第一真理大学出来的人，大抵会有两个去处，要不加入博识学会做学术研究，要不就是面试公司。
而博识学会的运行资金，同样也是公司资助的。
所以，从利益链的角度上来看，把第一真理大学当成公司的人才培育所也并无不可。
所以，每个在第一真理大学就读的学生和任教的老师，公司的数据库里都有他们在校期间的成绩单、综合评价表、论文学术资料、导师评语、家庭情况等等，这些都是公司对他们未来为公司效力时给予评级的参考数据。
就读的学生很清楚，所以他们常常会为了有一份能入公司眼的漂亮的履历表，在学校卷生卷死。
砂金参与过几回新人的面试，那些自认为接受过高等教育，便自视甚高的人手拿的面试材料跟字典一样厚，就算是用电子设备看，砂金光是划到底都要废好长的功夫。
那些一板一眼的学者在砂金眼里无趣极了，但你不一样。
是什么，导致了你的学校生活在公司的数据库里空白一片？关于下属真正调查到，只有一张纸上几句话的份量。
一份入学资格和几年后的毕业证书，以及……
你的导师维里塔斯?拉帝奥。
砂金盯着你的信息报告上唯一和你产生联系的名字，绮丽的眼睛暗沉下来。
还偏偏是个他认识的人。
那是个毒舌，不近人情的天才学者，联想到拉帝奥那用嘴就能让人破防的功力，直接把学生当场骂哭的伟绩，砂金都在想你毕业后没有工作成了家里蹲，拉帝奥是不是功不可没？
但这想法被砂金给自我否决了，因为，虽然不想承认……
拉帝奥有一张好脸，而你那看到美人都会嘴一句“老婆”的属性，说不准拉帝奥的“严厉指导”于你而言还是奖励呢。
该不会你是因为非礼了导师才……不不不，你有色心但没色胆，不然砂金早在意识到自己心意的那一刻，就飞去仙舟生米煮成熟饭了。
要想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拉帝奥无异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可是……
联想到那位学者敏锐警惕的性子，虽然经常听说过他把自己学生给骂哭的传闻，但意外的是个护短的人。
若是让他知道了，砂金对他的学生有不轨的意图，砂金毫不怀疑拉帝奥会做那个棒打鸳鸯的人。
毕竟因为一些工作上的关系，砂金可没少经历拉帝奥对他的白眼，他向来对砂金没什么好脸色。
可爱情不就是得迎难而上吗？
拉帝奥不过就是第一关boss罢了。
他可以的！
为自己打气的砂金打开了手机上的好友列表，翻找出拉帝奥的联系方式。
【砂金】：好久不见了，拉帝奥，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拉帝奥】：我的时间很宝贵，无意义的问候就免了，有话直说。
【砂金】：好吧，我最近发生了件喜事，我恋爱了，我需要你的帮助，教授。
【拉帝奥】：我并非情感咨询师，而且我也不认为你心里是真的需要我的指导。
【砂金】：我这情况比较复杂，还真需要教授你的帮助，因为我和她还没正式会面，但我俩正在共同养育一个孩子，它叫小梦。
【砂金】：图片
【砂金】：瞧，多可爱，它会发光，温暖我的心。
【砂金】：这就是她为我而生的。
【砂金】：你没有吧：）
【砂金】：骄傲.JPG
拉帝奥没有答话，只是发给了砂金一个链接。
【砂金】：这是什么？
【拉帝奥】：某家精神病院的入院检测题，你做完给我，我帮你预约一个重症病房的床位。
瞧，他可没有半点谎言，但对方不信。
【砂金】：我知道我描述的对你来说可能有些抽象，但这是我的真实经历。
【砂金】：文字交流也说不清楚，这样吧，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有些事，我想和你当面探讨一下。
砂金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回复，再次发言，多了个红色感叹号。
……拉帝奥把他拉黑了。
行吧，毫不意外。
或者说，这也是他想要的效果。
之后抽空找个时间去真理大学或者博识学会堵他吧。
第9章 09
最近机巧鸟来你家的次数实在是太频繁了，次数多到什么地步呢？只要是接收货人写着你名字的单单子，机巧鸟一天的KPI指标直接超标。
“鹤运速递，啥都能寄！”
被上头指派专门负责你单子的机巧鸟在你打开门后，就发出了十分委屈的声音。
“我的机翼都快被跑断了咕！你能不能消停点咕！每天都一个地点来回跑，中间摸鱼聊天的地方都不能变咕！别的机巧鸟能每天睡个美容觉，我却还要三更半夜为你一人加班咕！这样的鸟生还有什么意义？咕咕！！”
……好像听了一段rap。
“抱歉……”
你接过快递箱，十分共情机巧鸟的感受，对它露出了一个“你辛苦了”的眼神。
“我会跟送我东西的人说的，让他不要再寄了。”
“你昨天！前天！大前天！都是这么说的咕！”
不提还好，一提它就气急败坏地扯着嗓子尖叫，机翼都在乱扑腾着，“做人怎么能这么不讲信用咕！”
“我劝了，但没劝动……但你放心，今天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你弱弱地说道。
“我信你个大猪蹄子咕！又有新的快递等着我去取了咕！还是你的咕！”
收到消息的机巧鸟气呼呼地飞走了，相信再过不久，你们又能见面。
你关上了门，手机信息的提示音疯狂响动，表情越发生无可恋。
【卡卡瓦夏】：甜心，快件收到了吗？
【卡卡瓦夏】：刚刚我又下单了一些东西，走的是加急通道，相信明天就能到达仙舟了。
【卡卡瓦夏】：路过一个展示柜，里面的东西很适合你，买了！
【卡卡瓦夏】：发现了一些好物，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卡卡瓦夏】：图片.JPG。
【卡卡瓦夏】：图片.JPG。
【卡卡瓦夏】：图片.JPG。
【卡卡瓦夏】：图片.JPG。
【卡卡瓦夏】：图片.JPG。
………
他发来的图片有珠宝、饰品、衣服、化妆品、香水、零食……先不说实用性如何，就美观方面，你不得不承认卡卡瓦夏是个很有品味的人，但这里面每样东西下方的价格都让你无法专心欣赏他们的美丽。
你第一次见到一颗几百万信用点的巧克力，怎么，这是仙丹吗？
但据卡卡瓦夏说还真是，这巧克力是某个星球才有的特产，使用了特殊的可可果炼制而成的，一年产量极低，顶星级的餐厅季节限定甜品特供就有用到这样的巧克力。
而这样巧克力，卡卡瓦夏送了你一盒，舔一下那都是金钱的味道，巧克力送到的当天，据说是他正出差中的那个星球，朋友相互送巧克力的日子。
不就是2月14日朋友间相互送义理巧克力的日子嘛，你也回送了一份巧克力给他，手工的，无价的，当然送到他手上的时候，日子也过了，不过心意送到了就行。
咳，话题跑偏了……
自从你送给了他一个自制的小球之后，卡卡瓦夏就像是打通了奇怪的开关，几天的时间，就让你的双脚在自己的小屋里毫无立足之处，因为你的狗窝全被卡卡瓦夏送来的东西给填满一地，五颜六色的包装盒要把你给淹没了。
他总能找到奇奇怪怪的理由给你送礼……某个星球国王的生日关你这个仙舟家里蹲什么事啊？！
你现在只想剁了当初给他自己家里地址的那只手。
领取快递、拆快递、整理快递箱垃圾、被暴躁的机巧鸟敲门领取一波快递、面对卡卡瓦夏的信息轰炸……你一天的时间几乎都被这些活动给占据了。
明明还未真正见过卡卡瓦夏，但属于卡卡瓦夏的气息好像已经充斥到你生活的每一处。
你的忍耐也到极限了。
【星阳】：不要
【星阳】：再
【星阳】：送我
【星阳】：东西
【星阳】：了
【星阳】：【拳头】【拳头】【拳头】
卡卡瓦夏回了你一个【猫猫，震惊，委屈，难过，哭哭】一条龙的表情包，这就显得你这个好像占了便宜的罪人更过分了。
瞧，你这不坚定的心，一圈表情包就让你心软了。
他只是想对你好而已，又没做错什么？
退一万步讲，给了他收货地址的你就没有什么错吗？
但这种不节制的行为必须强力制止！
【星阳】：亲爱的卡卡瓦夏，我不清楚我做的小球具体给你带来了怎样的体验，但你想要感谢我的心情，我已经切实的感受到了，这样就已经够了。
【星阳】：你送的每一份礼物，它们都昂贵且易碎，轻轻的一点重量却让我体会到了星体压在我身上的重压，我和它们的相性并不好，把它们送到我手里，就是在浪费它们的价值，它们有更加适合它们的去处，而不是放在我这狭窄的狗窝里蒙尘。
【卡卡瓦夏】：哦，不！甜心，你怎么能这么妄自菲薄，我送你礼物是为了想讨你欢心，如果它们取悦不了你，在我眼里，它们便一点价值都没有，千万不要为此感到负担，如果你不喜欢，那就是把它们全砸了吧。
【卡卡瓦夏】：砸的时候，记得保护好自己，你要是不小心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卡卡瓦夏】：比心.JPG
【卡卡瓦夏】：爱你.JPG
不是，他有毛病吧！
【卡卡瓦夏】：你有个狗窝……
【卡卡瓦夏】：那你愿意收留一只小狗吗？
【卡卡瓦夏】：汪汪！
你脑袋宕机了，一瞬间好像真听到了声狗叫，那是来自遥远银河彼岸的呼唤。
学狗叫是吧？你怎么能输给他呢？
你发了一张图回去，图片只有一个占满空间的大字——汪！
你汪的比他大多了！
但卡卡瓦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会被你的变态给吓得只会回六个点的善良小青年了，他成长了。
他发了个大写的‘汪’回来，比你的更大，不仅如此，这个‘汪’的比划是由好多好多的小小的‘汪’组合而成的，把你的眼睛都给吵到了……
可恶，输了！
而当对方表现的比你变态，就会把你的精神拉回正常水平，你再往上翻了翻，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开始脱离了你的掌控的。
【星阳】：不是……
【星阳】：你认真的？
【卡卡瓦夏】：对呀，需要我买条牵引绳给你吗？
【星阳】：我问的不是狗……
【星阳】：你豪掷千金，总该有所图吧？
【卡卡瓦夏】：^-^
【卡卡瓦夏】：我不是已经把我所图的告诉你了吗？
“……”
嘶——
你倒吸了一口凉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里面的逻辑关系，把你的双下巴都给吓出来了。
【星阳】：我觉得你花在我身上的钱，已经能够尽享寰宇里几百家某字母俱乐部的终生会员制了，他们才是专业的，你找他们！
【卡卡瓦夏】：可是只有你能带给我我想要的刺激。
【星阳】：我不是！我没有！
【星阳】：疯狂摇头.GIF
【星阳】：我是良好公民，最多好色了点，我顶多看看，但我是不可能上手的！
【卡卡瓦夏】：唉（叹气）
【卡卡瓦夏】：我都这么暗示了……
【卡卡瓦夏】：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卡卡瓦夏】：还说已经切实地感受到了我的心意。
【卡卡瓦夏】：小骗子。
你深吸了一口气，腹部有团火在熊熊燃烧。
【星阳】：你这语气，总让我回想起某段想要永远封存的记忆。
【星阳】：说（刀）（刀）（刀）——
【星阳】：你是不是某个乐子人假扮的，想找我乐子？
【星阳】：原本的卡卡瓦夏被你绑去哪了？！
你口中的‘乐子人’让砂金眉头一挑，他有种感觉这会是他的敌人。
【卡卡瓦夏】：你觉得我在开你玩笑？
【卡卡瓦夏】：真难受，我竟然被这样误会了。
【卡卡瓦夏】：好吧，看来我不直接点，你是永远不懂的。
【卡卡瓦夏】：我在追求你哦，星阳。
【卡卡瓦夏】：不知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做你男朋友的机会？
“……”
exe.无响应。
你从猫猫思考的宇宙中回过神来。
好怪，再看一眼。
确定这并非是你自己的幻想之后，你又露出了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星阳】：……
【星阳】：你
【星阳】：爱好
【星阳】：还挺独特的
你对此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了。
你现在开始怀疑是哪个步骤出了问题，让你的网友突然染上了恋爱病毒，开启买买买攻势……哦，是你送给了他一个球开始，难不成真的是你送的东西质量出问题了？
【星阳】：卡卡瓦夏，要不你先把小梦送给我这让我检修一下，我严重怀疑是我自己diy的时候不专心添加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进去的。
【卡卡瓦夏】：你是觉得我喜欢上你是受小梦的影响，可小梦是受你的意志而创造出来的，这么说，逻辑就应该是这样——
【卡卡瓦夏】：你喜欢我，你希望我喜欢上你，现在我喜欢上你了，我们俩互相喜欢，所以我们就应该双向奔赴！
你的大脑二次宕机了，对方好有逻辑，把你噎的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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