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微生,智械微生,以及导航微生。
她有点担心这几个人格模型自己就会跟自己干起架来。
星在做主线的间隙,悄悄咪咪去了一趟角落里,打算实现自己折纸小鸟全收集的计划。
拼图的后面,立着一个人形阴影。
小巷的井盖上,立着一个人形阴影。
娃娃机旁边的秋千上,坐着一个人形阴影。
路过的游客倒是无所谓,最多认为这一阵子撞衫的人有点多。
但是星知道这些都是谁。
因为一旦靠近,便会触发随机语音。
“你认为这种毫无逻辑的解决思路有用?希望能在银河膨胀完成之前看到你找完折纸小鸟。”
“哦,朋友,这是给你的信用点,我想你可以雇一些人帮忙。”
“结论:还剩有五十五只折纸小鸟。提问:需要导航帮助吗?”
……就挺精神分裂的。
并且这一个个的性格实在太鲜明了。
星转而担心起微生柳现在的状态。
星:你还好吗?
微生柳:?
这回微生柳回复得很快,仿佛触发了什么肌肉记忆。
微生柳:一加一等于二。
星:……
-
微生柳收起手机。
与匹诺康尼越远,她越能感受到自己的不完整。不过有一点好处,这停不下来的该死的脑子总算有了点事情做。
就是一个脑袋突然掰碎成几千份用,还是在她记忆不完整的情况下,还是有点吃力的。
夹杂的感受,汹涌的浪潮。
穿越过千年万年的时间,和横跨光年跃迁的虚假梦境。
――拥抱[秩序]吧。
――成为[我们]。
迷蒙的孩子。
微生柳面无表情地掐灭暗戳戳在她脑子里乱窜的声音。
找准了她现在意志紊乱,引诱她沉眠。
黑天鹅小姐提醒得果然不错。她现在是得离星神远点。
微生柳觉得自己整个人现在过于热闹。
她思考的时候就喜欢让手指找点什么东西绕着玩,特别是在心情也不太美妙的情况下。
“虽然能理解这位客人看上去气色不太美好……”列车长帕姆语气微妙地说,“但我的耳朵真的要被你打成个死结了诶?”
微生柳:“咦?”
帕姆:“用那么奇怪的语气做什么!要道歉的话就帮我打扫一下车厢吧!”
微生柳继续惊奇:“哇,原来你是个会说话的。”
帕姆:“……”
帕姆气鼓鼓:“我、是、列、车、长!”
最近列车上不请自来的客人实在太多了点。前有一言不合洒玫瑰花瓣的银枝,最后清理掉玫瑰花瓣就里里外外地打扫了好久。
帕姆本来头上飘着一朵积雨云地在自闭,在擦拭车窗的时候看到外面挂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绿色人的时候,吓得拖把都差点扔掉了。
“鬼、鬼啊!”
大概车窗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这人只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动静,转过头。
银河的星尘将她的兜帽掀开,露出格外精致小巧的脸庞,只是翠绿的眼睛稍微有点黯淡。
仿佛电量不足,快要死机。
看着一副快被吹飞的样子,神智也恍惚不清,帕姆赶紧热心地把她接了进来。
――然后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微生柳低头看到两团毛茸茸。
她严谨地纠正:“这不是死结。”
随后补充:“是麻花辫。”
“给你换了个新发型呢。不喜欢吗?”
帕姆:“……”
好想把这人重新丢回银河里去。
短暂的沉默之后,微生柳终于回神,松开。
“……哈哈。抱歉。”
在列车长谴责的注视下,微生柳稍微有些局促地搓了搓自己的鼻子:“冒犯了。”
“哼。千辛万苦把你救回来的帕!”帕姆说,“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外面挂着!”
“谢谢。”
“你现在还清醒吗?”帕姆看微生柳的脸色实在不算得好,“我们现在在星穹列车上,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尽管问了。我尽量可以帮你的。”
面前的少女依然微微蹙眉,神色有点严肃。
稍微有点像什么三月七看的话本子里,那种背负着血海深仇,刚从一场浩劫之中逃难出来的女主角……
帕姆悄悄地观察她。
片刻。她终于开口。
“这到底是你的头发,还是耳朵?”
微生柳真挚地询问。
手上还情不自禁地捏了捏。
“最想问的就是这些吗!”
“G嘿?”
大概是列车长的抗议声实在过于吵闹,又或者是微生柳的到来驱散了些许笼罩列车的[秩序]。
不远处,传来车厢舱门推开的声音,随后一道平淡的声音响起:“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然后帕姆好奇地往微生柳身后探了探:“丹恒乘客!你居然一直没有下车吗!”
走出来的青年双眼惺忪,明显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头顶的头发还显得有些凌乱。
他一手撑着门,看上去还没有从无数的梦境中彻底清醒。
“丹恒。”微生柳重复一遍这个名字,“你好。”
这个略显生疏的称呼,让丹恒多看了她一眼。
丹恒老师还没有完全摆脱太一梦境的影响,先本能觉醒了照看孩子的天赋技能,从上到下仔细观察微生柳的造型。
然后他问:“闯祸了?”
微生柳:“……”
这种娴熟的替人善后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不过在星的口中,他们之前同样是认识的。
微生柳:“是有点事。”
她淡淡地说:“开拓者他们困在太一之梦里了。需要把匹诺康尼稍微先破坏掉。”
丹恒同样淡淡:“嗯。”
帕姆:“嗯……嗯???”
帕姆惊恐得甚至原本被打结成麻花辫的毛茸茸都一激灵捋直了。
“啊?!!”
-
在解释了来意和简单概括自己的现状之后,丹恒找出妥善保管在智库的那一封信。
他递交给微生柳,却发现对方难得地在走神。
宽大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显得整个人都很瘦弱,双手捧着一杯列车长刚泡过的热水,迷蒙的雾气,衬得她的脸色越发苍白。
印象里,很难见到她流露出这种神情。
丹恒问:“怎么了?”
微生柳叹了一口气,接过他手上的信件:“就算是我,也没办法有百分百的概率能够确定事情的走向。”
这话听上去有些狂妄,但对方确实是有这种本领。
她已经与第一次见面时,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性格有些不一样了。
丹恒:“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你不必自我揽过太多责任。”
虽然他看上去也是相当担心开拓者他们的模样。
微生柳展开信封。
这是她在虚无之地弄丢的信件,上面是她写给V的话语。
已经忘记了大部分,但是字迹还是很清晰,能辨认出是自己。
微生柳冷静下来。尝试将有些紊乱的自己剥离出去,克制且冷静地思考整个局面。
她向来一个人。往后也可以一个人。
人与人是不能彻底相互理解的。
即使是同一个自己,在不同的时间节点。
即使是信手涂鸦的题目,也不会有人能解开答案。
微生柳打开导航,计算从这里到仙舟的时间。
-
黄金的时刻。
一群小孩子嘻嘻哈哈地围聚在一起,玩着丢手绢的游戏。
真理医生随手把相位灵火塞进哪个角落,正在大街上闲逛。
旁边孩童闹腾的声音吵得他心烦,偏偏联觉信标还被微生柳更新成能听懂广告牌和公共交通的版本。
一个翡翠绿的手绢被丢到真理医生的脚边,跑过来的小孩子匆匆忙忙捡起来,又笑嘻嘻地跑远。
真理医生的视线在那个手绢上多停留了一会。
随后下移。
看到街边的涂鸦。
他望了一会,随后挑眉。
――谁写下的题?
第97章 评价:零差评
在真理医生与微生柳仅有的四次交锋中,失败两次,平局一次,最后一次,因为微生柳趴在实验室里睡过了头,差点毁掉伽伦德星而被迫终止。
现在想想,那地方的地理位置与茨冈尼亚近得几乎是明晃晃的要把“我认识砂金”,“我就是砂金那场赌局的庄家”摆在明面上。
他邀请微生柳去到第一真理大学任职,似乎是有那么几天她并不待在学校里。
真理医生也并没有在意。就几天的时间,最多就是出门散个心。
――散心散到茨冈尼亚,还把伽伦德星差点给炸掉。
还挺忙啊。这人。
真理医生冷笑了一下。
他手搓的相位灵火抖索了一下,不明白这位怎么突然笑得如此……惊心动魄的。
这时孩子们又玩起了另外的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他们迅速地分散开,露出地面上完整的涂鸦。
真理医生直觉这东西与那家伙的风格很像。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出这种水平的题目。范围瞬间便缩小到了寥寥几人。
而那些能出这种水平题目的人群,基本上也不会用涂鸦的方式,玩笑般地留在街头。
更加能精确定位,缩小范围,准确找出这个出题人是谁。
真理医生走了过去。
抽象的字符歪歪扭扭,看不出执笔者的字迹。
他思考了一会,走远拍了张照片,发送给他认识的几个,姑且算是对微生柳熟悉的人。
开拓者回复得很快,仿佛高强度冲浪。
星:?
星:这什么?很艺术。
星:教授你被盗号了?
真理医生并不对星抱有什么希望。只是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螺丝咕姆:很有意思的题目。
螺丝咕姆:是符合微生柳女士的风格。这是你们第五次的比拼?
真理医生:路过。看到。
螺丝咕姆:我浅略地看了一眼,似乎与空间传送的坐标超规格能量有关。
螺丝咕姆:无论她想要做什么事情,请务必将它保持在可控范围内。
真理医生:真有趣。你们天才俱乐部的人,还要我一个博识学会的去管。
螺丝咕姆:如果拉帝奥教授认为这项任务过于复杂繁琐,我也可以推迟模拟宇宙测试的日期,前来匹诺康尼。
真理医生:不必。
这时黑塔的消息发送过来。
黑塔:不要拿她的题目来问我。
黑塔:在加DLC,很烦。
黑塔:这家伙自顾自提了一嘴[智识]和[贪饕]的交错命途,我加进去后模拟宇宙又死机了!
黑塔:啊啊啊啊这是第几次了!
黑塔:算了你帮我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匹诺康尼特产。上次仙舟的那个魔阴身盆栽还算不错。
真理医生:“……”
总之,确认是微生柳出的题目。
但就这样写在大街上,实属可疑。
真理医生审视这个相当随心所欲的街头涂鸦。
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手法,力道时重时轻,边界隐隐泛着电火花的残痕,虽然随意,但并不能轻易抹去。
“哟!石膏头脑袋,你怎么在这儿啊?”
脑袋上挂着一个狐狸面具的女生蹦蹦跳跳地走过来。
感觉会有新乐子。
花火:“在看什么?”
真理医生往旁边侧身,让开一点。他倒是有点期待这位假面愚者能说出点什么,无视对方冒犯的称呼。
真理医生:“一道数学题。”
表面上看,它关于最高上限十一维空间和五种超弦理论。实际上是为了发明一个新的数学工具,用于解决粒子自旋和手征形问题。
博识学会为了解决粒子自旋和手征形问题,曾经流行过五种弦论。人们一度将弦论当作物理统一理念,然而很快又被推翻。
首先,五种弦理论描绘出了五种截然不同的宇宙。如果所有的生命生活在其中一种宇宙,那么其余四种宇宙,又是怎样的生命形式?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反对声音。
如果将粒子看作弦,那为什么不将它们看成膜,或者看作别的什么客体,甚至是一棵树?
花火盯着地板看了几秒钟。
“啊?但是这里根本没有数字啊?”
真理医生闭了闭眼睛。
他现在确认匹诺康尼来参加盛会的所有人全都加起来――乐观一点的话,有一巴掌数过来的人,能够对这道题有些眉目。
他毫不在意地板洁净度地坐下,就地开始演算。演算到一半,想起什么,掏出手机。
他把之前拍的照片发送给了导航。
导航的提示音很快:“答案暂不公布哦~”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导航呢。”
花火:“喂?等等,你这是在干什么?”
真理医生:“去问导航一道数学题。”
但看起来不会直接给出答案。
花火:?
瞧瞧匹诺康尼把人逼成什么样了。开始胡乱操作手机软件。
然而一个指路的小小导航又做错了什么呢?
-
丹恒选择进入匹诺康尼与开拓者他们会合。帕姆同样很紧张,一再嘱托他也要注意安全。
临走之前,丹恒看了微生柳一眼,对方的状态实在算不上好:“你确定你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微生柳的目的地是仙舟,她手里还捏着帕姆的双马尾,到最后列车长还在愤愤,也没有告诉她这到底是耳朵还是头发。
“怎么会。”她说,“我可是构成物质基本结构的粒子啦,除非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我怎么可能会消失。”
“难以想象呢……”帕姆在被搓捻的间隙,艰难地抬起头去看微生柳,“意思是我们都是你的一部分吗?”
“啊?才不要。”
相当果断的否认。
超级明显地被嫌弃了!
帕姆气鼓鼓。
“什么意思啊!”
“只是想到要是我其实是那群虫子就稍微有些反胃……呃,不是针对列车长你啦。”微生柳目移,她说,“理论上讲,我的作用是能够跟你们的每一个生命体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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